《大明最后一个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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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最后一个太子- 第4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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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灌钢法可谓是一个十分划时代的关键性技术,也是这几位傲然的所在。之所以两人没有说什么世界领先的话,那是两人都十分骄傲于这是中华大地。

    对于后世来说,一项技术如果是美国领先,那基本上就是全球领先,全世界领先了。

    深信中华文明是世界翘楚的两人而言,自然想也不会将海外夷人放在眼里。

    话说回来,要说灌钢法,那就又要从炼铁技术说起。

    生铁炼出来了一般不能用,就需要加工。比如说,用比较硬而脆的生铁与软而坚韧的书贴结合起来,以此制造出质量更高的钢。

    要知道,中国人是全世界最早用铸铁的民族。而杂合生铁熟铁也是最早的。

    王粲在《刀铭》上说:“灌襞已数、质象已呈。”

    《七命》:“乃炼乃烁,万辟千灌。”

    綦母怀文练出宿铁刀,其成就便可谓是划时代的,开辟新世界的。

    首先,这显然相对于以往的炼钢办法。让简单的铸造铁器变得落后。中国从青铜时代开始,就严重缺乏锻造和热处理经验,无法像其他大文明一样直接走表面渗碳制钢的道路。而灌钢法使中国人得以绕开这条艰难之路,按照后来宋朝时期的灌钢法,锻造铁体钢刃农工具是比较容易的,从南北朝开始,锻造铁器开始逐渐排挤铸造铁器。

    其后,焊接技术也从此普及,兵器与铁质农具的生产成本更低,实用化更迅速。

    但是,伴随着时代发展。眼下大明已经是十七世纪了。千年过去,曾经划时代的发明到了现在却已经渐渐有些不够用了。

    一千年的时光,曾经蒙昧的西方却悄然间开始后来居上,已经渐渐有了超越东方文明的迹象。

    如果说朱慈烺依旧是原来的没有穿越的那个朱慈烺,那自然是不会理解这些,纵然铁差一些,也无关紧要。

    可新的朱慈烺横空出世,大明军队的要求也是迅速攀升。火器化下的军队对材料的工艺要求更高,这一回能接受三分之一也并非是苛责,而是实在是军需要求的紧急,已经是不得不调低了一些要求,让军械工坊将材料工艺要求不慎严格的部分完成。

    但对于那些火铳枪筒,对于大炮炮身这些的材料,那显然是不能屈从要求的。

    这些历史郑安春与詹飞宇显然都不明白。

    对于他们而言,老祖宗发明的东西怎么就不行了呢?

    郑安春大概有些猜到了方以智的依仗,也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田英琦。显然,说服此人,就能掌握钢铁厂的控制权,而不是这个不将他们几个炼铁世家放在眼里的方以智。

    只不过,方以智还未回复,不知何时方以智与田英琦中间却坐了一个年轻的男子。

    这年轻男子不由摇头笑道:“若没记错,灌钢法已经出世千年了罢。这法子,千年前的确是震撼世界,惊世之突破,百代流芳。但百代下来,子孙还是守着这点秘技,那就有些太让人遗憾了。既然枢密院拒绝的理由不是索贿故意卡人,而是真的因为产品的质量问题,那就应该改进技法,而非在此沉迷于过去的辉煌之中啊。”

    “你又是谁?我等在这里讨论炼铁之法,你竟然跑出来?”郑安春恼了。

    “我么,不过是略知一二,便忍不住插嘴罢了。”朱慈烺拱手笑道。

    迎着朱慈烺的笑容,郑安春却觉得格外尴尬恼怒:“略知一二就敢胡言乱语?那我到要问问你:用柔铁屈盘之,乃以生铁陷其间,其后所言是什么?说的是什么意思?”

    郑安春一语道出,却是有些刁钻得紧。

    “如何不知?”朱慈烺想也没想就回道:“这是宋人炼钢的法子。将熟铁锻成细条,然后盘成一团,然后把生铁片置于熟铁盘团之上。甚至有更好的法子,把熟铁条卷成螺旋状,然后把生铁片塞入螺旋之间的空隙中。然后用泥封住炉灶。至于你们,那应该就是封住铁团本身,随后开始燃烧加温,直到温度极高,生铁熔化。由于泥封,生铁不会因氧化脱碳,而是变成铁水流入熟铁之间,至此,冷却取出铁团锻打,就宣告炼制成功。”

    “怎么样,我说的可对?”朱慈烺轻笑着道。

    一旁,方以智不由鼓掌了起来。

    这个打脸有点狠啊。

    郑安春也是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这莫名其妙跳出来的一个新人这么有料。

    还未等郑安春开口,方以智不由补刀一记:“没错,这是宋人沈括所言。没想到这一位兄台如此好记性,更是有此妙法。而且……还能道破钢铁厂的秘技。”

    这时,一旁的詹飞宇出面道:“既然这位兄台知晓,又为何还说是我等的炼铁法子不对?这可是多少炼铁大家的不传之秘啊!”

    “所谓不传之秘,说穿了却是简单得很。”朱慈烺又道:“而且,也说明了取巧非是智者所为啊。这一法子看似精妙,却有两个问题。一者,铁水本身,不是好的渗碳剂。除了中国的灌钢和西夷曾短暂尝试的弥散法之外,再也没有人用这一法子了。铁水是一种粘稠的液体,这种特性使碳分和其它杂质较多的留在它内部,但灌钢时铁团已经被泥封起来了,氧化现象较少,杂质也就较少扩散出去。”

    田英琦有点晕乎了,但眼睛里也不由冒起了星星眼。

    另一边,方以智却是迅速拿起了一本小本子,记起了这一个个陌生的名词。

    “简单来说,铁水熔化渗入熟铁,使它渗碳,就好像把白糖洒在白饭上面,然后放入锅里蒸,指望它从内到外变得一样甜那么困难。绝大多数情况下,只能使碳分渗入熟铁较浅部位,而冷却后的铁水,成为钢中的高碳部分。也就是说,灌钢的特点就是含碳量不均匀。至于另外一点,那恐怕说起来就有些复杂……当然,说透了也就有些简单。”朱慈烺顿了一顿,思考了一下措辞。

    这下子,大家都更加好奇了。

    就是郑安春此刻也被镇住了。

    他想要反驳,但朱慈烺说出来的那一个个名词很多却是他似懂非懂的。这种似懂非懂的状态不是让他很想职责朱慈烺瞎编,可作为世代炼铁的技术人,他只是微微一揣摩,便不由要惊叹这些字句里藏着的意味精妙。

    如此一来,他也不敢贸然反驳,生怕再被打脸了。

    这时候,朱慈烺已经想好了措辞,只听他道:“就如同,这世界上为何所有人都是站在地上,不会飞出去呢?为何,苹果从树上会掉落下来呢?这一切,便存在着一种力量。这是来自大地的重力。故而,我方才所言的就是这重力的问题。铁水熔化后会向下流,冷却后造成钢坯下部含碳量较高而上部含碳量较低——仍是含碳量不均匀。”

    说到这里,郑安春与詹飞宇都是不再打算反对了。就技术问题上而言,这一位的确是真的行家。

    他们齐齐将目光转向了另外一边的孙铁东。这一位,可是整个京师钢铁厂的技术大拿了。

    孙铁东不知何时再也没有假寐了,他目光炯炯地听着,身边更有一个书童不断地急着刚刚朱慈烺所说过的话。


第四十五章:阁下究竟是谁

    只见孙铁东来回看着笔记本上记着的话语,又与朱慈烺问了好几回,将一个个概念定义新词汇的意思理解准确了,这才缓缓点头,收住了声。

    屋内一时间无比的寂静,所有人看着这个新冒出来的年轻人,都在思索着对方的来路。尤其是郑安春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拼命地琢磨着这人是谁。

    他实在是想找回场子。尤其是在炼铁这一行当里,他自称还是有几分脸面的。

    只是,眼前此人脸生得紧,实在是第一回见到。其他人看表情显然也是不认得,让他委实摸不准是什么来路。

    唯一可以有些确定的是,这个年轻人靠着田英琦站着,而田英琦对于这个少年郎也是一双眼睛时不时盯着,很是有些紧张的模样。

    想到田英琦背后的来头,郑安春决定还是让技术的问题归技术,想用其他的法子,恐怕结局会十分不妙。

    到了这里,孙铁东终于开腔了:“这一位公子所言,的确是字字珠玑。虽然老头子我很多第一次听见,这些新词都是第一回理解。可理解了,也就都明白了,说的是没错。这两点问题,的确都是问题。但……”

    说到这里,孙铁东微微一阵傲然:“我大明可不是西夷能比拟的。这些问题出现了,我辈今人,也是解决过的!”

    孙铁东的解决办法不仅有,还有两个思路。

    首先就是在灌钢的时候解决,也就是反复灌钢。但灌成钢团以后塑性便会变差,刚刚说将熟铁锻成铁条卷曲,可对钢要进行就困难许多。

    另一个,就是改进灌钢法。

    也就是孙铁东比较傲然的地方。

    “凡钢铁炼法,用熟铁打成薄片,如指头阔,长寸半许,以铁片束包尖紧,生铁安置其土,又用破草履盖其上,尤其此时粘带泥者,不速化,其后泥涂其底下。洪炉鼓风,火力到时,生钢先化,渗淋熟铁之中,两情投合。取出加锤,再炼再锤。”孙铁东摇头晃脑,竟是如同一个教书先生一样。

    事实上,当初他也是为了将这一段话记下来,不知道摇头晃脑过多少回,这才将这一些技术要点仔仔细细地出记在心中,而不会收到师傅的皮鞭抽打。

    至于教书先生的模样虽然怪异,但是,能够认字,能够读书,这样的工匠就说是个高级知识分子也不为过。此刻摇头晃脑的酸书生模样却是比起那种呐呐无言的老工匠看起来厉害多了,也高级多了。

    “这个法子,的确是不错的。”朱慈烺微一沉吟,便道:“熟铁片不再打细,那也是有说透的。熟铁松一些自然有助于让碳成分渗入进去。至于那个生铁放在熟铁之上,看来也是利用了方才我所言的重力问题。我们的先辈虽然没有总结出来这些物理规律,但在技术工程上的应用是十分让人呢佩服的。利用重力,也就可以让铁水渗入进熟铁里。至于多次灌锻,那则是因为产品不再需要打细卷曲,所以可以多次重复灌钢。”

    见朱慈烺理解如此迅速,孙铁东更加惊讶了,他忍住脸上动容的神情,倒是变得谦虚了起来:“敢问公子有何见教?”

    见孙铁东都端正了态度,一旁的詹飞宇微微有些庆幸自己没有继续过多插话进去。要不然,此刻没脸的可就是自己了。

    比如,一旁的郑安春便是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怎么也不敢插话了。

    “见教不敢当,的确是有些自己的想法罢了。”朱慈烺当然不是钢铁业的技术员,但他仗着自己后世现代人的科学素养,可不知道跑了多少回匠作大院。眼下经过两三年的耕耘匠作大院今非昔比,全国的大匠都大有搜罗。孙铁东这样行当里的翘楚固然是十分厉害的,但匠作大院里比起孙铁东不差的就数不胜数。

    不是说这孙铁东不行,而是孙铁东再厉害也是一个私家大工坊里的领头羊,仗着几手秘方厉害。可匠作大院却是有数百顶尖匠人互相交流,更有帝国层面的资源支持进行实验研究,那进步可谓是一日千里。作为亲自推动这一切的皇帝,朱慈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然可以胜过孙铁东。

    更何况,朱慈烺还有现代人的科学素养加持。

    只是稍一沉吟,朱慈烺便整理好了思路道:“也的确有两个问题。比如一公分多厚的熟铁片,看来是没有经过多次锻打的,这样的铁片虽然疏松,有利于碳成分的渗入,但如此一来铁之中的杂质就不会去除干净,需要反复认真锻打。非身高体壮经验丰富者不能为之。这一点,是不适应京师钢铁厂大工坊生产模式的。”

    大工坊的生产模式就是要易于掌握,便于推广,能够批量的,标准化的进行操作。后世曾经有过吹捧日本人的工匠之心,讲究匠心独运。如锤子手机就很是吹过一波匠人之心。

    但再是厉害的工匠,那也是自己的手艺,没法推广,只能沦为少数人享有的万物,其居高不下的成本注定就会让高质量的产物远离普通人。

    朱慈烺不缺大匠手工打造,质量上等的试验型号,他需要的,是可以批量生产,大规模产出的工业品。只有这样,才可以让量变发生质变。

    试想,若普天下铁质农具成本下降到十分之一,那将对全国粮食产量提高多少?

    思路稍稍收回,朱慈烺又道:“另外,如果规格加大到长度5公分,厚一公分,这样的铁片基本上是不可能渗碳完全的,尤其渗碳剂是铁水。至于,铁片夹紧熟铁,究竟紧到什么程度?如果太紧,铁水难以进入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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