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最后一个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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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最后一个太子-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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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作为一个牌匾。曲阜衍圣公就成了山东一霸,别说县城州府,就是山东巡抚当面,也得客客气气。

    以而今孔子第六十四世孙衍圣公孔胤植为例。天启七年时就获得加封为太子太保。到了而今朱慈烺出生的第二年,孔胤植又获封太子太傅,可以说是朱慈烺的师傅。

    当然,这一位大明末代衍圣公也并未如何忠义。当其知晓清人对历史上孔家所沿袭下来的对孔家种种优待“俱应相沿”并“期于优渥”的时候,便乐呵呵地进京朝见。

    撇去衍圣公如何。就单说孔家一系在曲阜,亦或者在整个山东那都是不亚于王侯的大族。因为披着一层衍圣公的名号,孔家在白道黑道上都可以说是吃得开的,实力几乎不亚于山东一省的官府。

    只不过,阿巴泰这么一个粗人可是不会管孔家如何厉害,如何在山东一地嚣张跋扈。陈维道此人更是心忧粮草,看到孔家这么一个大号的土豪,自然是喜不自胜,提兵杀过去,全然不管什么争执考量。

    于是。孔胤植顿时叫苦不迭,一边暗骂这群鞑子不懂政治,一面措辞严厉地朝着山东巡抚高名衡发文求救。

    只不过,孔胤植很快又不得不迅速撒出去更多的求救文书。

    因为,就在陈维道并着石廷柱杀向曲阜的时候,另外一边济南府也顿时告危。阿巴泰这个清军主将竟是提兵杀过去,而且看迹象还有危急兖州鲁王等藩王的架势。

    看到这里,孔胤植瞬间明白了局势的严重性,又是一边抵抗着陈维道的进攻,一边又不要钱地撒出去银子。寻了十六个不要命的骑士飞奔出去传信求救。

    这个求救信不仅落到了高名衡手里,也落到了朱慈烺的手里。更多的,也落到了京师之中的御史清流之中。

    京师,御史台。

    “听说没有。衍圣公遭难了!”御史任菊冲进一处小屋里,高声道。

    屋内,顿时就有一个痴肥一些的御史叶昶道:冷哼一声道:“如何能不听说?太子太傅都亲笔求援了,太子却见死不救,不知多少士子闻言哗然啊!”

    任菊不由摇头:“唉,说起来。当初听闻后人记下来的太子那番讲说,就连我也不由热血澎湃。可眼下看来,却是其实不如闻名啊。手握大军不与清军血战,却坐观衍圣公被围,这算得什么事?当初那信誓旦旦,铁血抗清的话语,此刻又都飘到了哪里?”

    叶昶闻言,意动道:“正是!彦文兄,不如一起上书,弹劾太子如何?要知道,圣上都上次都还未计较太子私自出京呢!”

    此刻,屋内另一个御史王宜胜不由开口道:“唉,两位同仁,且末这般激动吧。若是真弹劾了太子,这山东军务又要如何处置?”

    “哼。若是不让太子知晓了大义所在,难不成又真的要让起见死不救?我等弹劾,自然是为了让其奋勇作战,而不是坐视衍圣公遇难!”听此,叶昶顿时激动了起来。

    “罢了罢了……随你们去吧……”王宜胜听完,也不再争辩了。

    不多久,如雪花一般的奏章开始飞入内廷。

    工作量又多了许多的朱由检望着这么多的奏章,顿时头疼了起来。

    前些时日,傅淑训说起朱慈烺的时候,用了一个默认的法子,让崇祯皇帝暂时抛却了朱慈烺的烦恼,开始仔细应对起了京师建奴入寇的问题。

    还好,朱慈烺别的或许很烦,但判断却是精准的。京畿被抢了好多次,除了京师附近,再也没有值得抢的地方了。所以建奴很是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山东去,这也让朱由检这些时日翻阅奏章心情不算很差。

    而且,前些时候,出京师督师通州,统管天下勤王之师的首辅周延儒也给了朱由检一个大大的好消息——河间大捷。

    虽然朱由检惯例质疑了一下,但当看到了确证无疑的女真战士首级时,却顿时再也掩饰不住欢喜,再也不管什么来自太子的烦恼了。


第五十章:冒险计划

就当朱由检刚刚喜不自胜的时候,又传来一个收复真定府的大捷。而且,似乎这两个大捷都是真的。

    河间府的大捷报上来了六十颗女真首级,兵部陈新甲亲自核对过,确系无误。

    而且,真定府那边不仅有兵备副使孔文轩的捷报,更有太监监军赵孝文的密信,都可以确系真定府也成功收复失地,还斩了四十多颗女真首级。

    这下子,崇祯皇帝是真的欢喜得不要不要的,甚至还有心情与田贵妃好生嬉戏了一晚上。

    而第三天,又来了通州的捷报。

    这一次,不仅是督师周延儒野战出击有功,就连吏部的吴昌时、周延儒的幕僚董廷献都名列其中。最最做不得假的是又有女真首级八十,蒙古汉军首级两百余。

    这接连捷报,顿时牢固了朱由检对周延儒的喜爱。与此形成对比的,便是朱慈烺的不听话了。

    “烺哥儿还是太年轻了……”崇祯皇帝点评着道:“好好在京师读书不就好了?在朕身边,一样可以为国效劳,何必亲自带兵做这些父子离心的事情。”

    这个时候……崇祯又翻开了衍圣公孔胤植的求救信,瞥了一眼孔胤植的名字,轻轻芳霞,拿出了六份求救奏章,眉头周成一个川字:道:“孔胤植这种蒙得荫蔽的人不理会也就罢了。可……都是帝国宗室,却置若罔闻,还有没一点宗亲之念?”

    原来,兖州附近的鲁王、以及就藩山东的乐陵、阳信、东原、安丘、滋阳五郡王纷纷告急求援,都道是遇到了清军袭击。

    而此刻,朱慈烺却因为阿巴泰就在不远的济南攻城而不敢出兵。

    对比一下周延儒频频大捷,而朱慈烺困守临清。朱由检心中对这个太子的失望顿时深刻起来:“来人!朕……要拟旨……算了……”

    “退出去吧!”朱由检一挥手,望着桌子上的奏章,提笔写了一张白纸:“这一封信,找机会送到太子那。”

    角落里,王承恩轻轻一叹。前些时候。司恩已经告诉了他,河间府的真相。但朱由检显然是不会再信其他说辞了,想到这里,王承恩只有躬身领命:“是……圣上。”

    临清。

    朱慈烺站在城头上。遥望着东方:“只可惜,阿巴泰不能多陪我练练兵了。”

    一旁,杨文岳却是心中焦急,将话锋扭转:“是啊,本来守城是极好的。一来磨练了战力。二来凝聚了军心。这最重要的,因为清军来犯,咱们就能一直对外。可现在清军还没走远呢,咱们内部就乱起来了。早知道就不让那些人进城了。”

    杨文岳说的是各处发来的求救文书。不仅是济南的山东巡抚,就是曲阜孔家,兖州鲁王以及山东各处藩王,都是明白眼下唯一能救朱慈烺的,只有他们。

    “济南府的求救书信,这都第四批了。见死不救,毕竟不是我们皇家近卫军团做得出的事情。”朱慈烺对此倒是不在意:“阿巴泰这一招。倒是真掐中我们弱点了。”

    朱慈烺明白杨文岳的焦急,他并没有忽略而今山东局势的糟糕。但这一招如何破解,却让朱慈烺委实难以抉择。

    “殿下有重视,这就好。”杨文岳对朱慈烺的才智几乎有了种迷信,觉得朱慈烺对此肯定已经有了准备。

    但朱慈烺却只是有一个大略的构想,压根没有杨文岳所想的那么神棍。杨文岳之所以这么觉得,只不过是因为德州城外的一次方案预演恰巧成功了一回。那是军务司第一次扬眉吐气,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

    在朱慈烺的指点之下,一个合格的参谋机构缓慢而坚定地成长。

    但这一次,朱慈烺却真的没有准备什么方案。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敌人从来都不会照着朱慈烺预料之中的路子走。更多的时候,是敌人想方设法琢磨着作为对手的自己怎么走,然后从朱慈烺最不希望的地方,发出最有效的出击。

    比如这一次。山东战场就算不得一个于朱慈烺而言如何有利的战场。在这里,朱慈烺的牵绊太多了。不管是济南府的山东巡抚高名衡这个队友,亦或者曲阜孔家这个不讲道理,威胁逼迫惹不起的同盟,更有一群拼命拖后腿,说酸话又吝啬的富亲戚——藩王。

    故而。朱慈烺做的预演再多,却也防不住情况实在太差,预演只能做到一个心理准备的功用。

    “走一步……看一步吧。城外不管是京师的清流朝议、曲阜亦或者兖州,都不是我担心的地方。”朱慈烺转过身,不再看向临清的东方。

    朱慈烺并不在于朝廷的压力,也不在乎舆论的逼迫。曲阜孔家叫唤得再凶,自以为有天下读书人作为名望背书便可以逼迫朱慈烺不计代价援救,但朱慈烺要创造的新世界根本不需要这些旧式书生。

    兖州鲁王认为自己是皇室宗亲,朱慈烺的长辈,崇祯皇帝更觉得宗亲是自己人,朱慈烺必须得救。

    但朱慈烺压根看不上这群寄生虫。这些人虽然被宗亲两个字困住一生,几乎如同会活动的繁殖机器。但这些人可怜之人却怀着更可恶的可恨之处,不仅目无法纪,作恶多端,更是鲜少有如周王一样,愿意为这个国家多付出一点。

    朱慈烺也并非没有考虑过救援这些地方。

    但鲁王却根本不愿意多付出一点军费后勤的帮助,孔胤植一脸必须这么做,你应该的倨傲。

    唯一求救朱慈烺又愿意救的只剩下高名衡了。

    只不过高名衡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新到山东,立足未稳就碰到了鞑虏入侵的情况,简直是头疼欲裂。再加上济南府在四年前就被清军劫掠过一回,元气大伤,守城艰难,是以虽然明知朱慈烺此刻没有准备好决战,却不得不放任其他人接连求援朱慈烺救援济南。

    心中这些遐思转过去,朱慈烺继续背着双手朝着临清城内走去,指着随军武校以及临清国子监分监:“是这里,是我们……的人心啊。事到如今,恐怕也只有……冒险一击了。”


第五十一章:飞熊营动

济南城。

    入夜时分,高名衡回到巡抚官署,自顾自地脱下了身上的官袍。门外,吱呀一声,小妾黄氏惊恐地看着高名衡官袍上的血渍,手上一身干净的衣袍都拿不稳了:“老爷……您受伤了?我这就去叫大夫。”

    “不碍事。这又不是我的血。”高名衡并没有在意,摆摆手,道:“给我换一身干净的衣裳来。沾上这么多脏东西,这三天都不舒服。”

    “是……老爷。”黄氏连忙服饰着高名衡穿戴,看着高名衡疲倦的面目上,尽管心中不忍,但这些天的传言依旧让黄氏战战兢兢:“老爷,府里给熬了百合淮山鲈鱼汤,妾身这会儿去给老爷端进来如何?”

    高名衡嗯了一声,闭目养神,连眼皮子都不愿意张开。

    黄氏端着冒着热气的鲈鱼汤进来,一边拿着勺子,一边闻声细语道:“这都三天过去,老爷终于回府了。可是外间的鞑子走了?还是说太子爷发了救兵?这些天啊,可都让妾身担心死了。”

    “老爷……”黄氏说着,忽然停顿了下来。因为,她发现高名衡竟是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冒着血丝的双目定定地看着自己,让她心中猛地发跳:“妾身……不该干涉军国大政。妾身……妾身知错了……”

    “你有什么错?”高名衡长长叹了一口气,鲜美的鲈鱼汤也让他感觉食之无味:“放心吧,将本官的话都传出去。这济南城,鞑子攻不进来。不管太子殿下的救兵来不来,鞑子都攻不进来!万事,不是有我山东巡抚在吗?对吧?”

    “是……老爷有信心,妾身就安心了。”黄氏听着,顿时笑了起来。

    只是,黄氏的笑容还未安稳几分,寂静的夜中,一声惊响猛地响起。

    “杀啊!”

    “我……今夜去前衙歇息。”高名衡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出了后衙。

    此刻巡抚管束前衙已然一片慌乱,直到高名衡将前衙的人统统带进了西城这才安稳了一些。

    高名衡也没走多远就在半路上看到了来找高名衡的济南知府侯捷。

    “清军半夜偷城了……”济南府知府侯捷苦笑道:“守军把炮炸了这才延缓了一下清军攻城的动作。但只是过了两刻钟,守军就抵不住。还好住那不远的曾老先生领头带了两百来号家丁,组织了街坊上千人挡住了清军的攻势。这才给我留出了时间将营中兵马顶上去,稳住了城防。”

    高名衡轻叹道:“我已经让唐文去组织城内医生救治伤病了,还有任家酒楼,给出战的将士准备犒劳。藩库我也吩咐去了。”

    侯捷闻言,倒是丢出去了一个敬佩的表情。这些后勤上不起眼的招式才是稳固住人心的硬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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