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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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盏花-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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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根本不用特意去挥动它,只要将它轻轻一扫,它本身的重量就足以让敌手化为肉泥。

  沉重的脚步声从后阵传来,四个神族战士合力将三百多斤的风车斧举到韩特面前。

  韩特哼了一声,飞身落马,轻轻一抬手,将这柄奇形大斧单手举起来,高声喝道:‘都给我滚一边儿去!’

  他的一声令下,四名正在鏖战的龙骑战士一起答应一声,心有不甘地狠狠瞪了仍然立在场中的天雄一眼,同时停止了进攻,朝四面退开几步。

  此时的天雄,在四名强悍神族战士的四面夹击下已经耗尽气力,身上被四外飞溅的乱石砸出十数个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流遍了全身,无力地用天下剑杵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哼!’看着天雄的狼狈样子,韩特不屑地冷笑一声,单手平举着风车斧朝着他大踏步走了过来,单调而沉重的脚步声仿佛催魂的亡命鼓在十马大道上瑟瑟作响。

  天雄的身子仿佛喝醉了酒一般,摇摆了几下,勉强靠双脚站稳了身子,将天下剑歪歪斜斜地举了起来,摆出作战的姿态。

  韩特脸上的冷笑更加狰狞,他那巍立如山的身子忽然一个突如其来的旋转,风车斧呼的一声巨响,电闪雷鸣一般轰向天雄脖颈,难以想像如此沉重的巨斧在他的手中竟然仿佛一片柳叶一样轻盈。

  天雄没想到这一击来得如此快捷,想要纵跃起身已经太晚,他只有合剑一立,与来斧成正十字型硬接这一招。

  一股仿佛山洪暴发般的澎湃力道一瞬间袭向了天雄已经疲惫不堪的双臂。他只感到双手一阵热辣辣地发烫,一对虎口一瞬间全部撕裂,血花宛如烟花般弥漫在空中,天下剑脱离了他双手的掌握,高高飞到空中,打了十数个无力的空圈,朝着远方落去。

  眼看着刮动风声的车轮斧就要劈到他的面前,生死关头,他猛然爆喝一声,双掌猛的一拍,硬生生凭借自己天生的神力,用一双手掌死死夹住了飞快滚动的风车斧叶,阻止了它的旋转和进一步的劈斩。

  ‘嘿嘿!’看到这一幕情景的韩特也震惊于天雄不屈的斗志和手上的神力,他狞笑一声,双手同时握住风车斧的斧柄,将风车斧往空中一挥。

  这一挥,使得死死夹住风车斧叶的天雄也随着风车斧飞到了半空之中。韩特尚不罢休,仿佛陀螺一样在原地猛然转了几个圈,然后突然一松手,任凭风车斧盘旋着朝着十马大道街边的民房飞去。

  看着取命夺魂的风车斧呼啸着朝自己扑来,站在民房上观看天雄的人们惊叫着四外躲藏,十马大道一片慌乱。

  身挂风车斧上的天雄只感到天旋地转,人声乱响,身子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在空中拚命旋转,紧接着重重撞在土石铸造的民房上。一阵哔哔剥剥的大响,高耸的民房被这一撞弄得房倒屋塌,而天雄也感到浑身一阵剧痛,张口喷出一口血来。

  风车斧在空中一个盘旋,再次撞入了另一座民房之中,两座土石围墙被挂在风车斧上的天雄撞出了两个大洞,一阵房倒屋塌的噪声轰然传来。

  这接二连三的撞击并没有让风车斧停下来,只见它在空中仍然继续盘旋飞舞,犹如示威般在十马大道上空划了一个圆弧,仿佛长了眼睛似的飞回到韩特手中,被他一把抓住。

  此时的天雄双手仍然死死夹着风车斧的叶片,他的神志已经陷入即将崩溃的边缘,四周的景物模糊一片。

  就在这时,飞到半空的天下剑当啷一声落在正在默默念诵法咒的穆斯面前。穆斯被这柄剑吓了一跳,连忙往后连退几步。他的身子刚刚往后一退,离他距离最远的巨锤战士普杰突然一个踉跄,将手中的大锤重重扔在地上,仿佛在一瞬间已经不负重荷。

  全场众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天雄身上,没人注意这一细小的变化,反而是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的天雄,无巧不巧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看着天雄吊在自己风车斧上那一副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样子,韩特得意地狂笑一声,用力一甩风车斧,天雄的身子无助地松开斧叶,沉重地栽倒在地上。这最后一重冲击终于让他早已经千疮百孔的身躯再也负荷不了,他的头轻轻往旁边一偏,昏死了过去。

  韩特仿佛做了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般,随手将风车斧交给了一旁的神族士兵,飞身重新上了自己的独角兽,高声命令道:‘来人,把他拖回神狱。’

  然后,他将右手食指高高举到天空,朝身后微微一摆,严阵以待的龙骑队立刻有条不紊地变换队形,后队变前队,朝天都皇宫方向走去。

  天雄昏迷不醒的身子,被神族士兵们拴在独角兽的马尾上,一路拖行着,渐渐去远。

  他身上的血迹在洁净的十马大道上画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长长印记。




《血盏花》 第二集 落尘篇 第七章 神狱来客



  神族称之为神狱的建筑,乃是连城王国原建在天都正东,用于囚禁重犯的穷山狱。

  穷山狱模拟天骨山脉曲折连绵的山势走向,将牢房围墙和走廊建筑得曲折变换,看守所更是占据着各个最占地利的方位,修得极为精练。一入穷山狱,无论多么狡猾强大的重犯都会因为迷失在狱中崇山峻岭般的诡异建筑之中而无法逃离此间,所以自古有山穷水尽之地之称。

  神族根据连城穷山狱的旧址重新兴建起了占地更广的神狱,依照着六角星魔法阵的阵理,在各个出口加设了魔法门,更通过强大的魔法兵团的法力召唤出了游荡在第一层地狱中的三头地狱犬在回廊中巡逻。凭借魔法门上的魔眼和三头地狱犬敏锐的嗅觉,再加上每日三班的神族银武士严密的巡逻,十年以来身陷神狱中的人族抵抗战士,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出生天。每当一位人族战士在战场上被俘虏的时候,他们故乡的家属就会收集他们平日所用的衣冠埋入土中,并为他们树立墓碑,举行葬礼。因为他们都知道,被俘的战士永远不能活着回到故乡。

  当昏迷不醒的天雄被神族龙骑队的数个壮汉彷彿拖麻袋一般沿着漫长的神狱牢房朝着审问室拖去的时候,沿途牢房中的犯人们纷纷站起身,好奇而急切地观看着。

  走在他们身后的韩特看着这些犯人们的模样,冷笑一声,忽然高声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走廊里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彷彿受到命令一般戛然而止。

  这一阵预料之中的沉默令生性凶残的韩特更加得意,他大声说:“他就是那个被通缉了一个月的重犯,自称要从神族手下解救人族苦难的狂妄之徒。他想要所有的神族军队,永远地退出天下大陆,想要让所有受压迫的、受损害的、受侮辱的人族得到补偿,想要让所有参与屠杀人族恶行的神族将士受到惩罚。他真的把自己当作你们的救世主了,嘿嘿,结果怎样?他只会被我们像捏只臭虫一样碾成碎片。”

  说到这里,他兴奋地舔了舔自己的上嘴唇,“看在他这么有志气,我不会让他那么快就去地狱。人族的废物们,好好看看你们的这个所谓的救世主吧!这就是你们残存的最后希望。”

  说完,他用力一脚踹在了天雄被拖在地上的头颅,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走廊中一名满头银色光华头发的瘦削男子,本来背靠着牢门而坐,听到韩特的这一席话,浑身猛的一震,飞快地转过身,急切地双手抓住牢门的铁栏,朝着天雄望去。

  他的脸庞柔和而雅致,颇有些大家闺秀的风韵,但是一条自左边眉梢到右边嘴角的恐怖疤痕却把本来柔和的脸部线条整个扭曲了起来,令他右眼下脸部肌肉小丘般高高隆起,嘴唇的轮廓也不自然地扭曲着,使他脸上的神情显得既凶悍又狰狞。他的双眼彷彿两泓深不可见的湖水,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底细,微微龇露出的雪白牙齿,显示出比嗜血野兽更加危险的狞恶。他用力抓着铁栏的双手沾满了乌黑发臭的污泥,彷彿长满黑色毛发的兽爪,令人感到畏惧。

  看到自己的话引起了这位银发男子的注意,韩特更加得意,他抬起腿,用力踢了一脚银发男子牢房的铁门,大笑道:“怎么了,银锐,对这个小伙子有兴趣吗?”

  那位被称为银锐的男子突然用力摇了一下牢门,张嘴朝着韩特发出了一声野兽般凶残的怒吼。强悍如韩特也被银锐疯狂的叫喊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所有犯人都颇有默契地笑了起来。

  “混蛋,不准笑!”韩特威严尽失,勃然大怒,厉声喝道。

  他越说不笑,那些犯人们反而笑得更加起劲。

  韩特没有办法,只有指着银锐道:“银锐,我现在没空对付你,以后有你好受的。”说完一挥手,带着龙骑战士们匆匆走了。

  当韩特等人沉重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一个轻柔如风铃般悦耳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银锐,你认得他吗?”

  发话的,是一个穿着暗灰色麻布衣装的妙龄少女。

  她的身材比一般同龄的少女要高出一些,显得健康而充满活力。她圆圆的脸庞上虽然满是污泥,但是仍然能够依稀看出她美丽而柔和的模样。她的眼睛柔媚得宛如高悬于碧空之上的一轮新月,她的目光虽然充满了悲伤却仍然带着月光般清雅而充满梦幻的希望之光。她那胡乱盘在头上的棕红色头发虽然挂满了灰尘,但是曲折柔和的线条却仍然透着一丝优雅别致。

  虽然她是一个弱质女子,但是和她关在同一个监牢中的所有犯人却似乎都服从于她不可置疑的权威。

  在她发话的时候,无论他们刚才笑得如何厉害,议论得如何热火朝天,都统统识趣地闭上嘴巴,静静等待着牢房另一头那位银发男子的回答。

  “哼!”银锐冷笑一声,“认识。她就是我家小姐十年前在通灵镜里看到的那个所谓的游侠。”

  “他就是来自游侠岛的人!”那个红发少女激动了起来,“这么说,游侠岛终于有人下山行侠了?太好了!”

  “那又如何?还不是被神族给收拾得服服贴贴?居然凭一个人,就狂妄到要杀到天都来显威风?我还以为他有多大本事,说什么解放人族,说什么惩罚神族,简直大言不惭,不自量力。”银锐冷然道。

  “这不能怪他,他从那与世无争的游侠岛刚入天下大陆,当然对一切都会想得过分容易。”红发少女轻声道。

  “哼,当初他胆小怕事,不敢出世行侠,在游侠岛窝了十年才终于够胆子出来。如果他早几年出来,参加那一场战役,说不定我们人族不会输得如此之惨,我家小姐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银锐恨声道。

  “那场战役吗?”红发少女的神情黯淡了下来。

  “是,就是那场战役,你不记得了吗?我们美丽迷人,魅力无穷的落霞小姐。”银锐咬牙切齿地对着红发少女厉声说。

  “不要再说了,每次提起这场战役,就没有人好受,不是吗?银锐。”洪亮的声音从牢房东首传来,一个浑身古铜色皮肤,彷彿十二金人转世的粗壮大汉猛的站起身,那如雷贯耳的声音就是从他口中传来。

  “铜山,你不要处处护着这个所谓的落霞公主。当年要不是落天雷只顾着率兵去救他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我连城王国仅存的皇室血脉夜歌公主也不会被乱兵围困,以致于跌落悬崖,死于非命。”银锐愤怒地说。

  “你要落天雷将军怎样?不顾自己亲生女儿的安危,去救那个颐指气使,惹人讨厌的连城王国公主?”铜山猛的一跺脚,大喝道。

  “我呸!落天雷当年在连城王国老国王面前许下过诺言,要用生命保护公主安全,现在他为了私情而致我国公主于死地,就是背德忘义,我银锐咒他不得好死!”银锐狂怒地骂道。

  “住口!”十数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十几个忠于落天雷,忠于落霞的抵抗战士纷纷站起身,朝着银锐戟指痛骂。

  铜山更是气得浑身汗毛直立,“混蛋,落天雷将军也是人,也有亲情。落霞公主是他活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当时的情况只允许他救一个人出来。若你是他,要如何选?”

  “哼!”银锐冷哼一声,“我家公主乃是连城王国的继承人,也是人族联盟当之无愧的领头人,这一点早就让落天雷这个老不死的看不上眼。现在我国公主战死了,人族联盟领袖的大权自然落到他自己的亲生女儿──落霞公主手上了。”

  “混蛋!”

  “只有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才会这么想。”

  “银锐,闭上你的臭嘴!”

  银锐的这句话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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