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这样能节省不少时间。”凌霄打开文件看了起来。他的公事包里其实也有一份方案，但他并不急于拿出来。
先看看对方的方案，了解一下他们的计划和胃口，然后再做决定。
在这次交易之中，神女药业是买方市场，对方是卖方市场，神女药业是站在主动位置上的，也应该站在这个位置上。这好比是去街上买衣服，卖方卖得贵，买方就可以不买，然后去别家看看。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凌霄仔细地翻看着李盛和的方案，逐字逐条，看得非常仔细。
创业者投资公司的成员低声交谈着，有人对凌霄的英语阅读能力感到惊讶，也有人在揣摩凌霄的心思。
就英语阅读能力而言，凌霄绝对是一个怪胎，你跟他说地方口音的英语他有时候会感到吃力，有时候也会将单词混淆，但如果是写在纸面上的英语语句，那就很少有他看不明白的了——在船峡岛，在两颗来生丸的超凡药力之下，他甚至背完了整本《牛津英语词典》，无论是多么生僻的专业单词，他都不存在阅读障碍。
就眼前，李盛和的方案虽然有大量的专业词句，但凌霄阅读起来非常顺畅，就找不出一个不认识的单词和语句。
拉米儿还刻意站在凌霄的身后，准备帮他翻译，可她很快就发现凌霄根本就不需要这方面的帮助。她对凌霄的能力也佩服得很。
时间一分一分地流走，凌霄的眉头也越皱越高。
创业者投资公司这边，李盛和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重。
足足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凌霄才将李盛和给他的方案看完，他合上文件，语气微微不爽地道：“李先生，你的方案我看了，很专业，不过……对我方而言，毫无公平性可言。”
李盛和干笑了一声，“凌总，这话是怎么说的呢？我们的报价，我们的费用都是很合理的。我敢保证，你去找别的公司，他们会要得更多。还有，神女药业目前还不具备在美国上市的条件，只有借壳上市这一条路可走，我们会为神女药业物色最佳的壳公司。这么一来，会计师的费用，评估的费用，还有公关的费用等等，我们的投入也是很大的。”
“你们的实际投入会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无论多大，也不至于要我神女药业百分之十的股份吧？而且你们还有一个附加的承担上市之后的所有经费，仅仅是你们公司每个月就要二十万美元，我就算是开银行，几年下来也会被你们抽干吧？”
拉米儿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是牵线搭桥的人，却没想到她找来的中介公司狮子大开口，把凌霄当凯子来宰。不过她心里虽然有些不高兴，但嘴上却没有说出来。她也是生意人，深知道资本市场只有利益，没有人情，换作她站在创业者投资公司的位置上，她也会将条件开到很苛刻的程度，赚取最大的利益。
赚钱，只要是做生意的谁都想赚钱，可问题是要赚得到才算是，不然再好的方案也是空想。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凌霄根本就不买账。
李盛和却还没有放弃，继续游说道：“凌总，我们为你的神女药业推出的可是一站式服务，我们知道你的资金不够，我们公司将和一家实力雄厚的投行为神女药业注入一笔可观的风险投资，这么一来，你其实只需要在合约上签一个字，然后就等着神女药业上市了。这样的服务，我们的费用高一些，这很正常啊。”
凌霄淡淡地道：“以神女药业的发展前景，我只要愿意走进投资银行的大门，他们就会为我量身打造投资计划。你说的资金问题其实并不存在。而且，我看了你的方案上的关于投资的部分，你们开出的条件居然是神女药业的原始股份，这更离谱了。我找你们这样的中介公司只是为了帮我上市，不是给你们机会在我的身上打捞一笔，我想你们的出发点就是错误的。这样，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再见。”
“等等，凌总。”李盛和的身上再也不复刚才那种气定神闲信心满满的精英气势，他尴尬地道：“其实我们还准备了一份备用的方案，你再看看我们的第二份方案吧。”不等凌霄表态，他赶紧将第二份方案拿了出来，放到了凌霄的面前。
凌霄其实不太想看第二份方案，原因很简单，对方把他冤大头来宰，第一次见面就挖个大坑给他跳，毫无诚信和诚意可言，与这样的公司合作做生意，有必要吗？
“凌总，你看看吧，条件不合适，我们还可言再谈嘛，生意是谈出来的，不是吗？”李盛和讨好地道。
凌霄这才打开了第二份方案看了起来。
第二份方案的条件比第一份方案“软”了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方方面面的条件也比较苛刻，总之，对方公司摆出了一副美国公司的上位者姿态，占据有利位置，举起大刀准备在神女药业的身上狠狠地剜一块肥肉下来。
随着凌霄的眉头再次皱起来，李盛和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了。在来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地向创业者公司的高层表示，只要他一游说，凌霄肯定会同意第一份方案并签下合约，但现在看来凌霄不仅不会同意他的第一份方案，就连第二份也看不上眼！
跟随李盛和过来的代表团成员再次低声交谈了起来，有人很恼火，有人不屑，有人一副吃定了凌霄的样子，总之，没人将一个来自华国的小小的民营企业家放在眼里。他们认为，凌霄之所以这么强势，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时间又过去了十多分钟。
李盛和的额头上已经汗涔涔的了，不等凌霄看完第二份方案，他就忍不住试探道：“凌总，你看，这第二份方案……”
凌霄抬起了头来，看着李盛和，他笑了笑，“让我怎么说呢？我要的是公平和合理，你们却在我面前挥舞大锤。你的第二份方案，仅仅把你们的利益减少十分之一，你当我这是在菜市场买菜吗？”
李盛和的脸色再也挂不住了，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刚才那种讨好式的客气了，“凌总，我敢和你打赌，无论你去找哪家中介公司，你都找不到我们这种报价。你也不要太想当然了，神女药业虽然有很好的前景，但将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我们就拿神女药业目前的情况来看，它也就是一个市值一亿华币的民营小企业，我们是知道情况才和你们合作的，如果不知道情况，就你们这样的小公司，人家连谈都懒得跟你谈。”
因为你小，所以就是要欺负你，就是要宰你。
这似乎就是李盛和的内心的真实写照。
凌霄的心情很不爽了。不过他很清楚，这是李盛和的一种谈判手段，先软后硬，这会儿凶他一下，贬低神女药业，等下李盛和多半还会做出一点让步，引诱凌霄签下合约。看穿了李盛和的伎俩，他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意。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是看着李盛和表演，等他表演够了再让他滚蛋！
“小小的民营企业又怎么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从会议室门口传来。
凌霄的视线移到了门口，正好看到一个三十出头的华人男子站在门口，身材颀长，皮肤白净，带着一只黑框近视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就像是一个大学老师。
他当然不是老师，他就是安娜从挖角公司高薪挖来的资本运作专家陈道敏。凌霄虽然没有见过他的面，但安娜那边早就把相关的资料发给他了，其中就有陈道敏的照片，所以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陈道敏的身后还站着一大群人，这些人有很多凌霄都认识，他们都是来自神女药业的精英员工。
关键时刻，神女药业的专业团队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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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9章 领导者的气质
陈道敏向凌霄走了过来，客客气气地道：“凌总，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坐吧，你来得正好。”凌霄笑着说。
两人其实都看过对方的照片，一眼认出对方并不是什么难事。
陈道敏不介绍自己，凌霄也不问，两人就像是认识了很久，并且配合默契的上级和下级一样。这是很聪明的举动，要是陈道敏和凌霄表现得就像是第一次见面，在这种场合下忙着客套和寒暄，创业者投资公司的人肯定会更加轻看神女药业的。
跟随陈道敏过来的神女药业的专家团队并没有进入会议室，只是在门口站着。他们人多，要是他们在进来，那场面肯定就显得乱糟糟的了。
“这位是？”李盛和看着陈道敏，有所戒备的样子。
“陈道敏，我公司的资本运作专家。”凌霄介绍道，然后他又想陈道敏介绍了李盛和，“这位是创业者投资公司的代表团首席代表李盛和李先生。”
“你好。”陈道敏只是象征性地与李盛和握了一下手，然后不客气地道：“李先生，我不赞同你刚才对我们神女药业的评价，小小的民营企业又怎么样？比尔盖茨先生当初不也是在车库创立了微软吗？”
陈道敏将话题拉回到了他进来的时候。
李盛和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实话总是不怎么中听的。华国不是有一句老话吗？忠言逆耳，良药苦口。我那么说只是想让你们明白你们的处境，而与我们合作，我们双方都能获得利益。”
凌霄懒得反驳，他静静地坐着，观察着陈道敏的反应。安娜通过挖角公司将他挖来，他肯定有不俗的能力，这个时候正好验证一下他的能力。
这时陈道敏说道：“是吗？我想看看你们的方案然后再说吧。”他拿过那两份方案，从第一份开始看。
陈道敏看的速度很快，不像凌霄刚才那样逐字逐句去审阅，他着重看了一下创业者投资公司在方案之中开出的条件，已经创业者公司能为神女药业做些什么事情。两份方案，他仅仅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看完了。
在陈道敏看方案的时间里，会议室里并不安静，李盛和继续游说凌霄同意他们的方案，尽快与他们签订合约。创业者投资公司的谈判代表也加入了进来，什么评估师，专业律师等都从各自的专业角度进行游说。
面对对方人员的洗脑式游说，凌霄始终面带微笑，彬彬有礼的样子，但就是不为所动。
“凌总，这不是帮助神女药业上市的方案，这简直是把我们当冤大头来宰啊。”看完两分方案之后，陈道敏皱着眉头说道：“凌总，我来得迟，不知道你看过他们的方案没有？”
凌霄点了点头，“看过，不过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陈道敏连两份方案推回到了李盛和的面前，毫不客气地道：“凌总，我的意见就是——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了。”
凌霄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陈道敏的意见和他的意见倒是不谋而合，刚才如果不是陈道敏带着神女药业的专家团队出现，他都离开这个会议室了。
“陈先生，你这句话我可不赞同。”李盛和阴沉着一张脸，“我们来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斗嘴的。我承认，刚才我的言辞有些不当之处，但我们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是商场上的人，难道要因为一句两句不怎么中听的实话，就要放弃你们自己的利益吗？”
陈道敏冷笑了一下，“我们的利益？在你们的方案里我只看到了你们的利益，根本就看不到我们的利益。”
“我不跟你说了。”李盛和看着凌霄，“凌总，我实话告诉你吧。这是行情，无论你去找哪一家中介公司，他们都会开出一样甚至更苛刻的条件。你们华国的公司来美国上市，一旦成功，不仅能融资，还能提升企业的形象和知名度。这也是你们华国那么多企业都愿意来美国上市的原因。不过，你们华国的公司来美国上市就需要我们这样的中介公司帮助你们运作，我们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你横竖需要一家中介公司，那么又为什么不和我们签呢？这样吧，我这边再将我们的利润降十分之一，你看行不行？”
这番话说得很诚恳，也让人难以拒绝。
原因很简单，帮助华国企业上市的中介公司之间有着一种默契，甚至说潜规则也行，那就是无论哪家华国公司来美国找中介公司帮助上市，他们都会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