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静悄悄地靠近她，将手中的一只纸袋子轻轻地放在了她的面前。
文婷婷这才发现有人站在身边，但不等她抬头去看身边的人是谁，凌霄就灵活地闪到了她的身后，让她看不见他。
“谁啊？”文婷婷有些生气地道：“这是上班时间！”
“你猜猜我是谁。”凌霄故意改变说话的方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陌生。
“再胡闹我叫保安了！”文婷婷更生气了。她没有男朋友，可身后说话的男人明显是一个男人，而就声音的特征而言似乎还很年轻。她可不想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开任何玩笑。
“你猜猜嘛。”凌霄强忍着笑，一边抓着她的办公椅，不然她转动椅子回过头来看他。
文婷婷忽然安静了下来，她似乎想到了谁，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是猪。”
凌霄好尴尬，“再猜。”
“是小狗。”
凌霄，“……”
“好了，凌霄，我知道是你，你这家伙，一回来就开我玩笑，平时连电话都不打一个。”文婷婷佯装生气的样子。
凌霄绕到了文婷婷的跟前，笑着说道：“这不，我知道错了，所以带了礼物来赔罪嘛。”
“京都名小吃，煎饼果子？”文婷婷猜测道。
凌霄无语地看着她，他是那种不远千里给一个女人带煎饼果子当礼物的男人吗？
文婷婷打开了纸袋子。纸袋子之中放着一对精美的耳环，金质的耳环上镶嵌着工匠精心打磨的红绿蓝三种颜色的宝石，显得特别艳丽华贵。抛开宝石的不菲的价值，仅仅是打造出这对耳环的工艺，它就注定不是凡品。
“这……”女人看见珍贵的首饰通常都会有这样的反应，文婷婷也不例外，她惊喜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喜欢吗？”看她的反应凌霄就知道她喜欢，他的心里也很高兴。文婷婷在他创业的时候帮过他不少忙，他其实早就想送她一份礼物了。
“当然喜欢呀，可是……”文婷婷皱起了眉头，“我是公务员啊，我不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的。”
“我又不是贿赂你，为什么不能收啊？”凌霄笑道：“你还怕我举报你吗？”
文婷婷瞧了一眼门口，确定没人的时候忽然一把将那对耳环收了起来，也不放抽屉，直接就揣进西装的口袋里去了。
“怎么像贼一样啊？”凌霄忍不住想笑啊。
文婷婷的俏脸微红，“生平第一次手里，还是这么贵重的礼物，人家肯定有点紧张嘛。要是我因为这个被开除了，你可得收下我。”
“神女药业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呢。”
文婷婷直盯盯地看着凌霄，“说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送我这么漂亮的耳环，你想干什么呢？我可告诉你，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子，如果你对我有什么非分的想法的话，你文姐我劝你尽早死了那份心。”
凌霄，“……”
文婷婷却没放过凌霄的意思，继续调侃他，“说呀，男人送女人首饰通常都是有特殊含义的，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呢？”
“我哪敢啊，就是觉得好看，跟你很配，所以就送你了。”
文婷婷忽然站了起来，差点就和凌霄碰在一起了，她的嘴角也带着一丝逗弄的笑意，“你呀，生意越做越大，名声也越来越大，但胆子却还是那么小，一点都没变。你这么傻，胡琳知道吗？”
凌霄的脑门顿时汗涔涔的了。
女人的世界和关系网真的是超级复杂的东西。
她怎么知道他和胡琳的关系的呢？这是一个谜。而且，她还用这个秘密来惹他，她想干什么呢？
正被文婷婷调侃得心生退意的时候，聂天齐出现在了门口。
“凌霄！哎哟，你小子，如果不是看见你的保镖和你的车在院子里，我都不知道是你来了，你来了不来见我就跑到这里来了，你心里还有我这个老哥吗？”一见面，聂天齐就数落起了凌霄来，虽然是不满的语气，但他的脸上却洋溢着亲切的笑容。
凌霄拥抱了聂天齐一下，笑着说道：“聂大哥，我当然是来找你的，不过路过文姐的办公室，我总得进来打个招呼嘛。”
“在京都还好吧？”
“还好，公司已经上了正轨，我这次回来，是特意找聂大哥帮忙的。”凌霄直奔主题。
聂天齐笑了笑，“我就知道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次回来，肯定是想上市了吧？”
“聂大哥，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不服不行啊。”凌霄拣好听的说。
“你小子就不要拍我的马屁了，其实啊，我早就联系你谈谈这事了。毕竟，神女药业是我们巴田市的支柱产业，神女药业做大做强了，巴田市的老百姓得实惠，我脸上也有光嘛。所以，你就是不来找我，我都要来找你。”
凌霄笑了，“这么说我来得正是时候啊，那我就说说我的计划吧。”
聂天齐点了点头，“嗯，你说。”
文婷婷打断了两个男人的交谈，“哎哟，你们两个难道要站着谈这么重要的事情吗？就算不去会议室，好歹也坐着谈嘛。你们坐，我去给你们泡茶。”
聂天齐和凌霄相视一笑，走到沙发前坐下了。
文婷婷很快就泡来了两杯飘雪，然后拿着笔和本子坐在了两个男人的旁边，一边听，一边记。
聂天齐的眉头也就在凌霄的讲述之中慢慢地皱了起来。
文婷婷的反应也差不多，写着写着她就气呼呼地将手中的笔搁下了，“那些人未免也太过分了吧？他们怎么能这样做呢？”
“小文。”聂天齐打断了文婷婷的话。
文婷婷的嘴巴倒是闭上了，但还是很生气的样子。
凌霄说道：“情况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在京都没法贷到款，所以我才回到老家来试试。聂大哥，你能打几个电话帮我问问吗？老家的银行，或许会考虑给神女药业贷款，尤其是农业银行，毕竟我们之前有很好的借贷信用。”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问问。”聂天齐说打就打，他拿着手机走到了床边，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农业银行巴田市支行行长。
“凌霄，你也不要焦心，这里是巴田市，是你的家乡，这里不是京都，那些人就算手段通天，难不成还能让西部的银行听他们的指挥吗？”文婷婷安慰凌霄道。
“谢谢，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挺感激你们的。”凌霄说。他其实早就预料到了聂天齐打电话的结果，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文婷婷伸过一只脚来，轻轻地踢了凌霄一下，还白了凌霄一眼，“跟我客气什么呢？你送我礼物，我有跟你客气吗？”
凌霄歪了一下嘴，示意聂天齐就在旁边。
文婷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闭上了嘴巴。
聂天齐显然没有留意到两个年轻人的小动作，随着通话的进行，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了……
0406章 负面也是一个面
“可恶！”最后一个电话打完，聂天齐气得差点摔手机了，“合理合法的贷款，他们居然不给贷！神女药业这样的优秀企业，居然会受到这样的刁难！”
这样的结果凌霄一点也不意外，因为银行的系统都是通的。不过，虽然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结果，但木婉音、傅伟业和司徒有义那边的能量之大，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怎么办呀？银行不给贷款，神女药业怎么进行借壳上市呢？”文婷婷很着急地道。
聂天齐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抓起茶杯，咕噜咕噜就把一杯飘雪喝了个干净。他平时喝茶肯定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是将杯里的水想象成了银行里的那些人，用这种方式来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而已。
“凌霄，你倒是说句话呀，你还有什么办法吗？”文婷婷还是很着急。
略微沉默了一下，凌霄才说道：“既然是这种情况，聂大哥，巴田市的财政上还有钱吗？银行不给贷，我找你们政府借，利息我照给。”
“财政上借？”聂天齐看着凌霄，“要多少？”
“一亿两千万。”凌霄说。
“这……”聂天齐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的视线落在文婷婷的身上，“小文，你查一下，财政上还有多少钱。”
文婷婷说道：“不用查，昨天我整理了一下财务上的报表，巴田市政府财政上只有两千万，而且还需要支付低保费用，还有几个绿化项目的工程款，所以……几乎没钱。”
有两千万，但那笔钱都是要给出去的，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聂天齐垂着头，不想让凌霄看到他的尴尬和失望的神情。
文婷婷叹了一口气，“就算暂时挪用，但只有两千万的话也远远不够啊。凌霄，你还有什么办法呢？”
“我想想。”凌霄说。
办公室里沉默了下来，聂天齐和凌霄两个男人都在想法子，文婷婷也皱着眉头，不时看一下聂天齐，不时又看一下凌霄，她期待着两个男人忽然灵光闪现，给出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解决办法。可是，她自己都不太相信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聂天齐忽然抬起了头来，有些兴奋地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凌霄和文婷婷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聂天齐的身上。
聂天齐兴奋地道：“银行不给贷款，市政府的财政上又没有足够的钱，但我们巴田市还有很多企业，还有很多老百姓嘛，我们应该集合大家的力量，让我们家乡的企业走出去，走得更远！”
“聂市长，你的意思是……集资？”凌霄明白了聂天齐的意思。
聂天齐点了点头，“嗯，集合巴田市各界的力量，我们有能力凑齐一亿两千万，让神女药业借壳上市！”
文婷婷有些担忧地道：“聂市长，集资确实是解决问题的途径，可是集资从法律的角度来讲是违法的呀，你是市长，你怎么能这样做呢？”
“是啊，这不行。”凌霄也说道，断然拒绝。
“如果能让神女药业获得更大的成功，我赌上我的前程也没什么。”聂天齐笑了笑。他有他的眼界，他看得很开。
文婷婷看着凌霄，这样的事情她不好再插嘴了。继续劝聂天齐放弃，她担心耽误了凌霄的大事，可同时她又担心聂天齐会因此惹上大麻烦，他的仕途也就完蛋了。总之，这个时间里她的心情矛盾极了。
凌霄还是摇了摇头，“不，不，这不行。上市对于神女药业来说确实很重要，但是也不算非要在今年上市，如果问题太多的话，我也可以等到明年，等条件和时机完全成熟以后再上。我可不想因为上市的问题让聂大哥你惹上麻烦。”
聂天齐瞪了凌霄一眼，“你这小子，你来这里找我，那就说明你也没什么办法可想了。上市对于神女药业来说可不是小事，一个发展机遇摆在面前，你要是错过了，将来你会追悔莫及。再说了，我明白这事的风险所在，合理规避一下应该没事。就这么说定了，我们试试，先试试再说，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再另外想办法。”
凌霄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聂大哥，我知道很难说服你，不过……”
聂天齐打断了凌霄的话，“哎呀，你小子怎么还这么固执呢？我说试试，又不是正式运作。这样吧，我先联系一下我们巴田市境内的企业，先看看那些企业家的态度，如果能凑齐一亿两千万，我们就不动员老百姓集资了，如果凑不够，我们再考虑走这一步。”
“文姐，你劝劝聂大哥吧。”凌霄看着文婷婷，求助地道。
文婷婷耸了一下肩，“你们俩呀，都是牛一样的脾气，决定的事情就不愿意更改，我劝也没有用。试试吧，没准能行了。”
“幸好刚才没摔手机，我打几个电话。”聂天齐笑着说道。
凌霄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试试吧。”
却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出现在文婷婷的办公室门口。男的扛着摄像机，女的拿着话筒。这两人有点眼熟，凌霄稍微一回想就想了起来，这两人是巴田市电视台的人。
正准备打电话的聂天齐放下了手机，诧异。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记者，“韩芸，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韩芸，是女记者的名字。
“聂市长，我们来采访。”韩芸的视线忽然落在了凌霄的身上，有点激动地道：“呀，凌总你真的在这里啊，正好，你能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凌霄正头疼呢，却突然跑来记者采访，拒绝吧，有点伤家乡记者的心，不拒绝吧，他又实在没什么心情接受采访。
正为难间，聂天齐说道：“凌总是来很重要的事情的，这样吧，你们约个时间，凌总方便的时候再接受你们的采访，行不行？”
聂天齐的话说得很委婉，但就一个意思，请这两个不请自来的记者走人。
韩芸却没离开，她说道：“聂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