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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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变-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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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马蹄踏入豚镇的瞬间,楚炎凉多么想振臂高呼一声,到家了。

    “炎凉哥哥,我们快到了吗?”司徒静问道。与楚炎凉不同,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自然不知道这里离倾城山的距离。

    “是的,”楚炎凉点点头,“穿过这个小镇,我们就到倾城山了。”

    “真的吗?”司徒静眼睛亮了起来。

    “恩,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去填报肚子要紧。”

    “是呀,炎凉哥哥要不说的话,我都快忘了,”司徒静揉着干瘪的小肚子,不满说道。

    “哈哈哈,”楚炎凉哈哈大笑,旋即一扯缰绳,向着他熟悉的一家饭馆走去。

    将马交到饭馆的小厮手中,楚炎凉牵着司徒静走入这家楚炎凉只要每次下山,就会来的饭馆。

    “二位客官,要点什么?”小二熟练的将凳子和桌子掸干净,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嬉笑道。

    “把你们这招牌的菜色各上一份,”楚炎凉坐在凳子上,对着小二说道。

    “好嘞,客官,您稍微坐一下,菜马上就来,”说着,小二又变戏法地为楚炎凉和司徒静翻出两只茶杯,将怀中的铜壶倾泻而下,清亮的茶水瞬时充满两人的茶碗。

    楚炎凉提起茶碗,一饮而尽,然后一抹嘴唇,在接连的战斗过后,能有此时片刻的清闲,是最惬意不过的了。

    “炎凉哥哥,好像你对这里很熟悉呀!”司徒静讶异问道。

    喝过茶水,楚炎凉才缓缓说道:“以前还没有出山的时候,每一次老师出任务的时候,只要离倾城山不是很远,我就会缠着老师带我出去,而我来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这里。”

    楚炎凉看着空荡荡的茶碗,似乎想到了许多过往的事情,“记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我才只有十二岁,那时老师正巧在这里出任务,我便一起跟着来了,而在中午的时候,老师带我在这里的饭馆吃了一顿饭,就是在这家饭馆。”

    “原来是这样呀,”司徒静感叹道,便开始望向屋外了。

    原来离那时候,才过去了四年而已呀,楚炎凉喟叹。他望向屋外的风景,青山绿水,一片绿意盎然,不管时间的局势如何变化,这里的人们依然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这样很好呀!

    没过多久,一共十几盘各色的菜肴摆满了桌子,提起筷子,夹起香喷喷的菜肴,楚炎凉由衷赞叹。

    这是自己几个月以来,吃到的最像样的一顿饭。

    司徒静也是如此,将头埋在精美的菜肴前,都顾不上看屋外的风景了,也不在意自己的吃相是那般的不雅观。

    菜过五味的时候,楚炎凉终于放下了筷子,瘫倒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摸了摸已经圆滚起来的肚皮,无奈笑道。

    “炎凉哥哥,真的好饱呀,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一顿饱饭了,”司徒静也是瘫倒在椅子上,没有丝毫动弹的力气。

    看着面前杯盘狼藉,楚炎凉“艰难”地伸出手,招呼小二。

    依旧是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小二一见楚炎凉招手,连忙来到他的跟前。

    “结账,算算多少钱?”

    “是,”小二这时将楚炎凉这桌的菜品报给账房先生,自有账房先生将菜钱准确算出,等小二回来的时候,笑眯眯道:“客官,一共是十两银子。”

    “什么,”司徒静瞪大了眼睛,这不过十几道山野菜肴,竟然也要十两银子,这不是黑店吧。

    “姑娘有所不知,因为我们小镇地处倾城山之下,端的是一派世外桃源,如今大陆上烽烟四起,能像本镇这般清闲的地方已经不多了,所以,在这些菜钱里面,不仅是菜本身的价值,还有许多的附加价值。”小二娓娓道来,仿佛已经背了许多遍。

    “不是……”司徒静还想说什么,却被楚炎凉给拦住了。

    “我知道了,这里是饭钱,”说着,楚炎凉从怀中掏出一枚纹银,足有十两,“这些,应该够了吧。”

    “够了,够了,”小二嬉皮笑脸地接过银子。

    就在这时,饭馆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循着喧哗声望去,楚炎凉好似看见了一个年轻人,被另一个大汉打翻在地。

    听到喧哗声,小二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厌恶神色。

    楚炎凉也注意到了饭馆外的动静,按理来说,在豚镇这么安逸的地方,是不会起什么纠纷的才对。

    “小二,那屋外发生了什么事情。”楚炎凉问道。

    “回客官,”小二的脸色就像三月的雨,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厌恶的表情,又重新挂上谄媚的笑容。

    “您说外面呀,听说是什么燮国押来大衍做人质的质子,这都是那个人自己说的,您说谁会信呀,就算他真的是,燮国的质子又怎么会出现在咱们这个穷乡僻壤。”

    “质子,”楚炎凉托着下巴,疑惑着。

 第70章 :奇怪的人

    关于质子的说法,自古有之。

    在国与国的战争中,通常胜利的一方会向战败的一方要求,让战败方选一名皇室子弟,送入战胜国中为质子,也就是所谓的阶下囚。

    战胜国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其余国家忌惮,实则不然,如果遇上战胜国要求质子,那么战败国通常会在皇室子弟中,选择一名最不受宠幸的那人,送入敌国为人质。

    而那名被送入敌国作为人质的质子,如果没有意外,他的余生也将在敌国度过,而且其下场并不会比一名平民好太多。

    就像此时,当楚炎凉从店小二的口中,知道门外引发喧哗的,竟然是一名自称燮国的质子引发的,他的好奇心被完全勾了起来。

    收拾好自己的装备,拉过司徒静,楚炎凉向着饭馆外走去。

    才刚走到门口,那阵喧哗声越来越大,在楚炎凉的面前,前来看热闹的同样不在少数,在人们的眼中,楚炎凉看见了许多情绪,有嘲笑、有讥讽,却是没有丝毫的同情。这就是作为质子的下场,在大衍人民的眼中,质子不过是阶下囚罢了。

    艰难地穿过人群,来到圈子的最里面,楚炎凉终于看清了一切。

    只见,一名身穿锦袍的年轻人瘫倒在地上,锦袍上绣着只有在帝王家才能出现的精致夔龙纹,只不过在那件锦袍上,十几块补丁破坏了衣服本身的华贵感觉。年轻人苍白的脸上满是被围观注视的红晕,显然极不习惯被这样多的目光注视着。

    而在他的面前,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居高临下的看着,大汉的手中握着一柄切肉的菜刀,正指着年轻人,口中不听念叨着:“小子,想偷我的肉,你也真是大胆,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你爷爷我是谁。”

    “误会,这都是误会呀,”年轻人不停地解释着,不停将身子往后缩着,似乎生怕大汉一个冲动,就将自己杀了。

    “麻烦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楚炎凉向身边的围观群众问道。

    一名在他身边的老丈瞧了眼楚炎凉的装束,和他身边的司徒静,又见楚炎凉背着长弓和长剑,显然定是习武之人,所有老丈轻轻咳了一声,才说道:“这位少侠有说不知,那名大汉是本镇的张屠户,他的舅舅便是咱们豚镇的镇长,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也没有人能管住他,大家也知道他的秉性,因为都是镇里相亲,他也没有对我们怎么样。”

    “可是那人就倒霉了,”老丈说着,指了指那个倒在地上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是三个月前来到这里的,遇人便说自己的燮国独孤氏的长子,是来咱大衍做人质的,要咱们好生招待他。”

    “少侠,你应该也知道,凡是在敌国做人质的质子,哪个能有好下场,而那名年轻人竟然当众说出来,活该他不被镇里人待见。他在这里待了三个月,住在镇里最南面的茅草房里,渴了就喝晨间的露水,饿了就会来镇里,像乞丐一样,挨家挨户地祈求,有时候会遇上好心人,赏赐给他一些吃食,可是随着时间久了,也就没人搭理他了。”

    “这次,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饿昏了脑子,还是怎么样,竟然打起了张屠户的猪肉生意,也是活该他倒霉,偷猪肉的时候还被张屠户抓了个正着,就出现了现在的状况。”

    老丈说完,楚炎凉重新看向那名年轻人,眼神眯了起来。

    在他目光所及的地方,他终于瞧出了一丝不同寻常,如果年轻人真的是一个普通人的话,那么他的手为什么一直放在身后,他的身子崩的笔直,仿佛随时都能暴起出击,而只有在那卖肉的张屠户逼近的时候,楚炎凉瞧见,年轻人的身子竟然在颤抖,楚炎凉十分清楚那是什么,那是一名武者对于自身的下意识反应,只是那名年轻人明显在努力的压抑,不让自己的武学显露出来。

    楚炎凉托着下巴,再看向年轻人时已经带着抹不同寻常。

    “你小子就是欠揍,啊……”张屠户说着,一脚踢在年轻人的背上,可是嗷嗷大叫的不是年轻人,而是张屠户。

    “你小子的背怎么这么硬,膈到老子的脚了,”张屠户说完,双眼微红,已经重新操起了割肉的菜刀,向着年轻人逼近。

    “别,你别过来,我要叫人了,”年轻人哆嗦着不时向后退去,本来满是红晕的脸色已经黯淡下来,使得苍白的脸更显病态。

    楚炎凉却是看着好笑,他知道,年轻人只是不想和张屠户正面冲突,如果真要打,张屠户恐怕连一个照面都支撑不住。

    “炎凉哥哥,你笑什么?”在他旁边的司徒静不解问道,随后指着那名在地上匍匐的年轻人说,“那个人好可怜呀,我们要不要帮帮他。”

    “不用,”楚炎凉摆摆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有好戏看的。”

    张屠户一步步紧逼,年轻人不停的后退,当年轻人退无可退的时候,在他的眼瞳里已经映出了菜刀的倒影。

    “你给我去死吧,”张屠户已经举起了菜刀,瞄着年轻人的头顶,准备狠狠劈下去。

    “喂喂喂,发生什么事了,不知道大街上不允许聚众的吗,”一队整齐的甲士隔开人群,队伍前列,一名身穿大衍官服的中年人来到圈中,看到了准备行凶的张屠户,以及那名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年轻人。

    见了来人,张屠户顿时放下了手里的菜刀,满脸堆笑道,“原来是舅舅来了,今天是您巡逻呀,我要是知道您今天回来,早就准备上好的五花肉孝敬您了。”

    楚炎凉看向中年人,原来这人就是豚镇的镇长,自己每一次来都没有见过,想不到竟然在这种场景下见面。

    “唉,你呀,”镇长指了指张屠户,一脸头疼,复又指了指年轻人,“我都说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知道你不是什么燮国的世子,只不过是个想上倾城山学艺的可怜人,现在西魏的军队已经退去,你可以上山了,不必赖在我们这,我们这里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镇长说罢,狠狠瞪了一眼张屠户,“你给我马上把摊子收了,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

    “是,”张屠户的笑脸耷拉下来,见镇长转过头去,又狠狠撇了一眼年轻人。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这里没什么可看的,”镇长说着,指挥着甲士将人群驱散。

    楚炎凉也跟着人群向后散去,他最后看了一眼圈里,那名年轻人已经站了起来,淡定地拍了拍袖袍,转过身不见了。

    “可真是个奇怪的人,”楚炎凉呢喃着。

 第71章 :被遗弃者

    保持着对那名年轻人的疑问,楚炎凉二话不说地拉上司徒静,在询问了一个小镇居民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那处位于豚镇最南边的茅草屋。

    在寂静清幽的山林间,一间茅草屋孤零突兀地矗立着,看着是那么显眼,而在茅草屋之中,那名之前被打翻在地的锦袍年轻人,此时正安静地坐在屋中,背对着楚炎凉他们来的方向。

    “唉,为什么现在说实话都没有人相信呢,真是奇怪,”年轻人兀自说着,小心地解下身上那件看似名贵的锦袍,将它轻轻地放在一张完全由茅草堆砌起来的床上,然后只身着单衣的年轻人躺倒在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看着那个背影,楚炎凉只觉得好笑,越发对年轻人的身世感到好奇。

    “炎凉哥哥,我们为什么要跟着那个人呀?”司徒静问道。

    楚炎凉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司徒静安静,再抬头看向茅草屋时,那个年轻人的身影已经不见。

    “原来是你们在跟踪我,究竟居心何为?”不知何时,那名年轻人突然出现在了楚炎凉的身侧,目光正冷冷地看着两人,和镇上的那个懦弱少年判若两人。

    楚炎凉扭过身,盯着那人,露出一个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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