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霸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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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霸图- 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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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章钺一阵惊讶,乐平阳去了威州、范阳那边活动,现在应该是进了幽州城。而正月时庄少得了章钺的吩咐后,由瓦桥关前往芦台军,现在终于都有了消息。

    以四盏灯烛照明,并不算宽敞的营房内,光亮还是不强,章钺招招手示意李多寿端一盏烛台过来,就着烛光先看了乐平阳的情报。

    威州刺史戴宗祺,范阳玄州刺史宋明理都已承诺,只等周军一到便发动兵变,杀掉辽国派驻的契丹都监与周军里应外合。有这个前提,袁彦进军应该会顺利很多,不过李处耘随袁彦作战,倒也没白白便宜他人。

    附有戴宗祺和宋明理的投诚信件,章钺看了看便扔在一旁,稍后派人送去皇帝行在,这个战后是要叙功的。另一分庄少的禀报,不但有知芦台军事、防州刺史乌鸿应愿投诚的报告,附有平、蓟、檀、景等州驻兵情况,还有一条非常紧急的军情。

    平州钱帛使杨衮凑请辽帝,从关外的辽西路调来了两万骑兵,已于二月初抵达,将进援幽州萧思温。而乌鸿应附上的投诚信也加以证实,看来不会有错。

    “哪一天收到的?你如何回复?”章钺看完情报,按时间推算,辽西两万骑本月初到平州与杨衮集结后,现在恐怕已经正向幽州行军了。

    “二月初十的上午,也就是主公出发的那天,庄少派人从海路送到泥沽寨传递过来的,保密性没有问题。卑职代主公用印回复,命庄少和乌鸿应想办法,若杨衮率部路过蓟州玉田,设法先拖住。另外已通知张藏英,命其为先锋都指挥使,先赶赴芦台军,已回报于十三日出海,走海路当天就可以到,至今已三天了,还没军情传回。”

    章钺点点头表示认可,皱眉道:“理应如此!若拖不住那也尽力了,我们等禁军北上等了太长时间,若按备战速度来说,辽军不会比我们快多少。”

    之所以选在春季用兵,对大周来说是有利的,相反对辽国则不利。因为中原农耕民族用兵对后勤非常依赖,春季正处于青黄不接,但有存粮的话挨到夏收还可持久作战,再加上河北沿边军队可就近调粮,弥补了这一短板。

    而辽国位处北方寒冷地带,以游牧民族为主,初春正是牛羊马匹过冬掉膘之时,冬季无法放牧消耗了大量储备牧草及牛羊,这时用兵对国力损耗更重,要到盛夏深秋才有更多粮草接续,比中原夏收时节要迟上两个月,所以游牧民族用兵,一般都在秋冬。

    “诸位都听到了吗?时间很紧迫,平州路有驻军两万,那么杨衮支援幽州,去留守兵力大概在三万左右,我们必须先解决杨衮部,然后抢夺幽州东部燕山几处关口,为主力攻取幽州创造机会。”章钺开口先定下了作战目的,接下来就是兵力调配,战术的讨论了。

    “禀章使君!就末将这几天观测,近日天气良好,渤海湾内风平浪静,我们沿海岸线行军非常安全。后勤辎重方面已运到泥沽寨一部份,只要接下来五天海上不起大风,我们在蓟河出海口登陆后可立即派马军北上,探明敌情再作计较。”安守忠年约二三十岁,到沧州已有四五天了,对备战情况已有了解。

    “不!战马可以先带到泥沽寨,渡海时带一部分,粮草和辎重武器及安营用具要优先携带,因为我们登陆后要随时作战,战马带齐了对粮草消耗太快。”

    芦台军虽称防州,但那只是一个小军城,乌鸿应暗里投诚,可章钺还不了解芦台军的战力及粮草储备,前期自然不能过多依赖这些不稳定因素。

 第0501章 巧妇难为

    天将拂晓,沧州海边葫口湾晨雾弥漫,对面两三丈外完全看不清人影。尽管天公不作美,但时辰一到,章钺还是按时起来擂鼓集将点兵,按昨晚定下的细则,各军将领率兵开出大营,待辎重营帐先搬上船后,缓慢而有序地列队到五里外的码头边陆续登船。

    因这大雾的天气,一万五千兵上船用了足足一个时辰,辰时初大雾稍散,视线才可及一里多远。章钺的坐驾是一艘一千五百料的中小型海船,他站在甲板上看安守忠调度挥动旗号,登州防御使王立信率五十艘战船先先引路,随后主力战船跟上,保持三四里的距离,偶尔前后吹号应和,以免前后脱节或相撞。

    直到七百艘大小战船驶出海湾十几里后,日上三竿,大雾才完全散尽,朝阳斜映在海面上,滚滚碧波如金蛇狂舞,而分作前、中、后的三支船队辟波斩浪前行,鼓起的风帆遮天蔽日,景像十分壮观。

    远远可见海鸥、鱼鹰成群结队,欢叫个不停。褐黄色的海岸线一片荒凉,偶尔有一些小山头也并没出现什么绿色,而整个海面上,除了前方的战船,远处一片灰茫茫,并无任何其他船只。

    海上行军远比陆路快得多,当天下午申时便到了泥沽寨东南二十里的塘沽口,这儿已由驻守的乾符军修建了一个临时的码头,而从淤口关调过来的静安军、乾宁军倒是先一天到达在此宿营休整,高仲贻和庞从铎闻讯到码头迎接。但彰义军薛文谦部一万步骑分散到了易州边境一带,要集结再调过来时间有点来不及,一万人马还没到齐。

    塘沽口到芦台军还有一百三十多里,需要一天时间,而且船队进了蓟水之后,河面收窄队列拉长,以小船走前开路,大船在后跟进,行船速度也会减慢很多,需要点时间来调整,顺便等等薛文谦。

    就在章钺率兵到达塘沽口的这天下午,远在防州的芦台军使乌鸿应再次接到下属禀报,平州杨衮率兵三万出卢龙,宿营在石城县,看这行军路线也知道是去应援幽州。

    此时张藏英率濮州本部一个军到芦台军已经两天了,加上庄少在芦台军治下的盐户渔民中也有些根基,两人与乌鸿应里应外合,已将在此监督税盐的契丹守军数百人斩杀,防州芦台军城其实已落入张藏英的控制中。

    乌鸿应既已决心投诚,接报后立即派人请张藏英、庄少两人到军衙官房,着急地问道:“沧州章使君究竟什么时候能到?杨衮既兵临蓟州边境,以我们当下军力恐无法阻拦,不如乘虚进击平州,若杨衮得报回援,我们一样能达成目的。”

    张藏英也曾为芦台军使,对沿海这一带地形十分熟悉,听了不由摇头道:“这样只会弄巧成拙,我们若攻平州,自然是先取马城县,这路程比杨衮回援还远,依我看应该先出兵北上,蓟水西岸的宝坻乡东南十五里有片沼泽地,叫作黄庄洼,那里遍布芦苇利于伏兵,待杨衮渡蓟水时我军半渡而击,总能拖住他们一到两天。”

    “可我们总共也就七千五百人马,如何能够力敌?况且沧州章使君若到了,我们没人手留下来接应可怎么行?”乌鸿应愁眉不展道。

    自广顺三年张藏英率军民南逃沧州后,辽国对治下汉将都采取了派契丹兵马监督的措施,并对汉将所辖兵额加以限制,这使得后来接任的乌鸿应手中一直只有五千杂兵,装备差,战力也不怎么样,面对杨衮三万兵自然就没什么信心。

    不过前天兵变解决辽军后,张藏英临时征募了五个营的青壮盐户加以武装,但这个五个营不堪为战,只能用作留守,乌鸿应也没把他们算进去。

    “这个么……”张藏英低头沉思片刻,心中已有了主意,回道:“我们以寡击众确实难办,但也有优势。乌军使可记得,前两天我们诱杀契丹守将等五百兵,平州杨衮尚不知情,再加上蓟水东岸一带有迁乡河、燕子河、散水河汇集,水网密布,我们熟知地形,若运筹得当,也能打杨衮一个措手不及。至于章使君的主力,只需派一营青壮盐户到海河口望风,待大军到时告知一声便行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饮,才七千兵怎么打?”乌鸿应讶然,他虽不满辽军苛刻待遇有胆投诚,却又不敢与辽军正面为战。

    这个乌鸿应真是贪生怕死之辈,庄少闻言心中不屑,连忙出言鼓励,打消他的顾虑道:“乌军使但请放心,只要拖住杨衮一天,某在蓟州九龙山会有一支马队过来,就算敌不过辽军,护卫撤离也完全没有问题。”

    乌鸿应听了一阵惊讶,庄少作为幽州大豪他当然听说过,但对他的实力根底却不清楚,忙找出地图来,三人依照宝坻乡、黄庄洼、蓟水一带的地形紧急商议,连夜召集军官准备干粮军需。

    十七日一早,张藏英、乌鸿应、庄少三人率七千五百兵出芦台军城,乘坐百多条大小渔船沿蓟水北上,驶进黄庄洼那处小湖泊将船只藏匿,士兵们则在洼子北面的芦苇荡里隐藏埋伏,同时派出哨探渡过蓟水,密切注意着辽军动向。

    黄庄洼这处湖泊面积并不大,但也不算小,方圆有十来里,东面与蓟水相通,西北方向的潮白河流经宝坻乡,汇入黄庄洼,这一片水域周边芦苇密布,水路也是四通八达。

    而宝坻乡是一个有着百来户人家的大镇子,由此往幽州东面潞县上百里途中并没有县城,所以杨衮若渡过蓟水,必然会选择宝坻乡宿营。

    平州石城县到蓟水一百三十里,到宝坻乡则一百五十里,若全是马军当天就到,不过杨衮麾下的平州兵和辽西兵都有步兵,还携带有辎重,赶着大量牛羊当粮草,当晚在燕子河东岸的迁乡扎营,这行军速度也不算快,一定程度上给了张藏英、庄少等人布署兵力的时间。

    这天夜里哨探乘船回报了辽军的宿营地点,而辽军对己方的伏兵仍懵然不知,此战大有可为。张藏英连夜召集军官改变战术,下达作战命令。

    次日天将蒙蒙亮,庄少率两千五百芦台军乘二十多条战船驶出黄庄洼,到东南转进燕子河北上,绕到辽军背后寻机作战。

    同时,张藏英、乌鸿应率五千兵北上到蓟水两岸的芦苇丛中埋伏,将在燕子河与蓟水交汇处的三角地带对辽军施以伏击,并不打算给辽军渡过蓟水的机会。

 第0502章 暴露行迹

    辽军的宿营地迁乡是一个很大的镇子,住有百多户人家,此地位处燕子河与迁乡河中间一片狭长平原地带,玉田县在北面四十里。

    之所以未经过玉田县而走南面郊野,是因为杨衮想要征调芦台军赴援幽州,而渔阳的静塞军、雄武军到时会随北面大定府援军南下,可不必召其随军。

    眼下仲春二月中的季节,河流处于涨水期,镇子西面十里的燕子河宽约三丈,但河上的石礅平桥太窄,需要另行架设栈桥供大军通过。

    早上天还没亮,迁乡里正带着辽军冲进镇子将居民赶了出来,随之拆除房屋搬走木料、砖石用以架桥,除了几家大户,小户人家无一幸免。拆房子也就罢了,反正穷人家也就三五间房屋加一个院子,有的房顶还是盖的茅草,不值当什么,等辽军一走,左邻右舍帮忙,只需三五天还可搭建新房。

    可恨的是,辽军拆屋的同时还顺手搜刮,可怜巴巴的一点粮食、盐巴也被顺手牵羊了,镇子里两百青壮也被征去做工,留下千余老弱妇孺在镇子外荒野里号哭连天。

    而镇子北面三四里就是辽军大营,一早就有两万匹战马赶出来到河边饮水,然后将那去年冬天种下的冬小麦践踏啃食了个精光,里正面对如此情况也不敢吱声。

    镇子西头河上的栈桥是昨天傍晚就在开工,上万多辽军士兵出动,以砖石将两边的桥墩加宽,沿石桥两边拼接木料,再有小半日功夫就能完工。主力还待在大营里用早膳,但前锋马队四五千骑饮马后却先过河,据说还要赶去蓟水上搭桥,到宝坻乡扎营。

    “过了此处一路平原,再没有大河,都给我快些!”百十骑身披铁甲,装备精良的契丹兵簇拥着一员大将立马桥头观望,见扩宽到五丈的桥面才刚刚成型,不禁大声催促。

    “禀报大郎君!派去防州传令的人仍没回来,芦台军也还没动静,是否派人去察看一下。”这时一名传令兵打马过来禀道。

    “也可能他们去了宝坻乡,看前锋那边有无消息传回,没来也不等了,巳时之前必须出发。”这员大将身材高大,一张黑里透红的国字形脸膛,双目锐利有神,正是杨衮。

    说起来他其实是幽州汉人,自小母亲为楚国王所掳,在辽国地位并不高,后来随耶律德光南征被赐名“耶律敌禄”,在辽世宗耶律阮在位时深受重用,一度做到政事令。然而,现在的皇帝耶律璟是德光的长子,并不信任杨衮,将之打发到平州。

    自去年冬周军收取莫、赢二州,将兵锋推进到拒马河南岸,杨衮便意识到今年开春必有大战,与幽州萧思温商议后飞奏上京,不巧去年冬十一月,皇四弟敌烈谋反,彻查了一个冬天才平息,最后像李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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