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我别过头，低低地对杨戬说。
他仿佛还是听不到，手臂拦在我腰间，一动不动。
一片沉默之中，龙吉忽然大吼一声：“你好！”
杨戬冷冷不语。我皱着眉闭着眼，这场景实在太过难堪，眼泪在睫毛之间细细地沁出来。
“你狠，你们两个，给我记着！”龙吉暴跳如雷。
她转过身，风一样奔了出去。房门被她用力一推。撞在墙上，发出巨大声响。
那小小的身影跳出门口，很快就消失无踪，在远远地某处，隐约传来谁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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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我问。
杨戬说：“是她自找的，你不必为她而难过。”
“她是你表妹啊，还是个小孩子而已，你不觉得这样对她很残忍吗？”
“我若不这样做，对你就更残忍。”
“你胡说什么……”
“她的话。别放在心底，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你若是能开心，能容我在你身边，对我来讲，已经是无上满足。”
“不要说了！”
“清流。”他双手环抱过来，“我只想要你知道我的心意。”
“知道又怎么样？我终究不能接受你，你可知道？”我想我快疯了。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没用的话。明知道同他辩论，是不会有什么结论的。这个人的固执跟古怪，远远超乎我的想象。
“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改变主意。”果然，他说。
“不会地，不会的！”我几乎要失去理智，拼命摇头。
“我相信会的。清流，相信我。”
“我不要！”
“我要。”
“我不要！！”
“我要。”
……
我不敢看他，闭上眼睛。眼泪啪啦啪啦地打落下来。
他深呼吸，笑道：“清流乖，不哭。”
我的身子一阵颤抖，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为什么……你为什么……”伸手揪住他的衣襟。扭着。
“是我不好，我该早点跟龙吉说说清楚，我以为她只是性格娇纵而已。没想到居然会演变到现在这种地步，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我才没有。”我咽咽呜咽，压低了声音说。
“乖，不要哭啦。”他脚下一动，转到我的身前，伸手，慢慢地摸着我的脸颊。
手上用力，已经将我的脸抬起，我眨眨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出，我看着眼前他地脸，修眉，银眸，含笑模
头一阵迷惘。
到底，到底要怎么做？
是决然的伤他到无法回头，亦或者接受……
理智告诉我，要选择前者，正如龙吉所说，犹犹豫豫，反复不定，最为不智。她最瞧不起我这样，可是我也瞧不起自己这样，我以为我做得一切，已经够狠，说的那些话，也已经够狠，只可惜，我身边这个人，为何他的神经竟是如此强悍……就算我推都推不开，离也离不掉，日久天长，拖拖拉拉，发展到现在，若说……他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这是自欺欺人，所以……才会屡屡回头，偶尔心不安，所以……也会反省自己，后悔自己伤了他。
现在，还要我伤的他决绝，让他无法回头才行吗？理智虽然说这是对的，但是……但是……
我闭上眼睛，泪流更急。
我做不到，做不到，我做不到如此，那么……
我只能够，对自己心狠一点，若是我……不要表现出对他有任何的热忱，对他没有丝毫的感情，或者……或者他会……
会离开我么？
不要瞻前顾后，不要藕断丝连，我不要回头，那么……那么我只有……
我胡思乱想着，仿佛溺水之中，只能随波逐流。
杨戬望了我一会，轻轻低头，吻上我地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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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着头，任凭他动作，他吻了一会，手在背上向下滑到腰间，轻轻地搂住。
“清流，看着我。”声音很是温柔。
我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
他伸手挑我下巴：“乖，睁开眼，别怕。”
我皱了皱眉，望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皮。
“哈……”杨戬一笑，“你知道不知道你这幅表情，更加让我难以按捺。”
我更加窘迫，闻言瞪他一眼。
“不然……”他忽然亲热起来，“不然就把你自己给我吧。嗯？”
紧紧地搂着我。
我吓了一跳，再也顾不上去胡思乱想：“不，不要。”
“你方才打得我好疼，”他却不由分说地，仿佛捉到了活蹦乱跳的鱼虾，死拉不放，“你知道那么紧要关头动手，很容易造成男性的困扰。”
“什么困扰？”我问。
“现在不能告诉你，你以后就知道啦。”他笑吟吟地看着我。
他既然这么回答，我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怎么啦，”他低头亲亲我地鼻尖，“又在想什么？不许东想西想了，跟我在一起全神贯注点好么？”
“杨戬，”我心烦意乱，“其实，龙吉很不错的。”
“是啊，很不错。”他一怔，随即说。
“那个，她对你，好像也很好。”我斟酌着言语，心头苦苦的。
“嗯，对我是很好。”杨戬又说。
他这般可有可无，不置可否，虽然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态度，不过总比暴怒拒绝要好，我只好继续说：“那么你觉得……”
“我不觉得。”他直截了当地说。
“我还没说……”我还没说什么，他居然就打断我？
难道他看穿了我的想法么？我抬头看着他。
杨戬望着我，凛凛冷笑：“清流，你如果觉得这句话很有必要说出来，那么你就说，我不介意。”
我瞅着他眉角那一点即将爆发的隐忍，立刻识趣地闭嘴。
第198章 那种花心男人
外传来哪吒叫我的声音。
我立刻催促杨戬放手。他愤愤地说：“为什么，就让那臭小鬼看呗。又不是没见过的。”
我哭笑不得：“你不要如此任性好么？”
“我哪里任性过，人人夸我大方得体，处事得当，名家风范。”他得意洋洋地。
“什么时候你让我夸一夸才好。”我叹一口气，“求你了，松手。”
“那你来亲我一下。”他极其无赖地提出要求。
我摇头：“不行。”
“那说你爱我。”他死心不改地继续。
“休想！”我鼓起眼睛。
“那么我就把你弄到床上去，然后……嘿嘿，让那臭小鬼开开眼界。”他同样毫不示弱，冲着我挤眉弄眼，做调戏状。
“你敢！”我放低了声音。分明是色厉内荏，雷声大雨点小地威胁。也明知，这样没有效，却还是忍不住虚张声势一下，“你敢这样的话，我……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哈……那亲我一下吧。”他笑一声，又央求着。
“不要。”我皱着眉看着他，“你脸上有糖吗？”
他笑起来，说：“好好好，下次我将脸上抹点糖，总行了吧？到时候你不亲可不行。”又凑过来，极其响亮地在我脸上亲了两下，才说，“清流，将来我一定会让你主动亲我，说你爱我。”
我脸孔涨红，听到哪吒的声音越来越近。忍不住推他一把：“你就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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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哪吒进门，大声吼道：“清流，我看到龙吉气冲冲……”一眼看到杨戬，就打住，问：“杨戬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杨戬大大咧咧地，回身坐在我地桌子旁边。
哪吒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惊讶，我顺着他眼光看过去，见到先前我帮杨戬盖的那床被子还在那里，此刻杨戬伸手抱着。斜斜躺在那里，宛如要打地铺睡觉的模样。
我想起先前他做的荒唐举动，忍不住喝道：“你干什么，要睡回自己房间里去。”
杨戬笑道：“我喜欢在这里，让我睡一会，自个儿睡容易做恶梦，有人陪着比较好。”
我看他无赖的表情，忍不住叹一口气。只好转身对着哪吒：“你看到龙吉怎样了？”
哪吒白了杨戬一眼，才说：“我看到她气冲冲跑出去，我叫她她都没答应。”
“可知道她去了哪里？”我急忙问。
“不清楚，跑的飞快。”哪吒摇头。
“哎。”我叹了一口气。
杨戬在身后，懒洋洋地说：“清流，放心吧，那小丫头年纪虽然小，人小鬼大。古灵精怪，坏点子可一点不少，比起你来聪明多了。而且法力强大，一般的人在她手里也讨不了好去，你还是担心别的事吧。”
“她可是你地表妹呢！”我回头瞪他一眼。不过仔细想想，杨戬这话的确也有道理，从龙吉的手段。她同我讲的那些话，之中都可以看出她很是冰雪聪明，虽然是在盛怒之下离开。不过，想必也吃不了什么亏的，而且她身份尊贵，若有妖魅，也不敢在她身上打主意吧。
更何况西岐地界，也没什么妖魔魍魉作樂。
于是我也放下心来，却看着哪吒，又问：“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是说让你带天祥去探望一下武成王便立刻返回吗？”
哪吒见我问，才说：“我当然是想要立刻返回的，不过姜丞相回来的时候，宫里有人传旨说召见他，我就陪他一起去了，本来想一起回来的，没想到武王也要见我，于是……后来我在后宫内又玩了一会，那里地人对我都很好，还送了我很多礼物，吃了很多糕点呢。”
他的笑脸红扑扑的，双眼放光看着我。
“你……唉。”我本来想责怪他，可见状却无法出口。
哪吒却又说：“武王对我不错，将我好一顿夸奖，他的后宫内那些妃子什么的也对我挺好，个个还挺漂亮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杨戬说：“那种男人，哼，花心。”
哪吒歪头：“有人嫉妒咯。”
杨戬笑：“他嫉妒我才是。”
哪吒掐着腰说：“好大的笑话啊，武王会嫉妒你？嫉妒你什么？”
杨戬抱着被子缩在角落里，眼睛却瞅了我，看的我心底发慌，正感觉他可能不会说出什么好话，他果然就说：“当然是……嫉妒我有清流啦，什么后宫妃子，比得上清流一根头发么。”
我皱眉。哪吒怒道：“胡说八道，清流怎么是你地？”
杨戬斜睨他，笑着说：“不是我的，还是你这小鬼头的？旁人也难得到。”
我听他说地越来越难听，忍不住板起脸来，说：“杨戬，你该回去睡觉了。”
“我不，我要在这里睡。”他抱着被子，索性躺在桌边上。
“喂喂！不要撒赖。”我过去踢他一脚，他也不动，装出熟睡的样子来，甚至还发出鼾声。
哪吒恨恨说：“我先前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还是个坏家伙。”
杨戬扯着被子，闷闷地声音说：“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个好人。更何况，我好不好，清流自己知道就可以，不必昭告天下人知。”
哪吒更是大大愤怒，拉着我手说：“清流，你听他说什么，快点赶走他。”
我也想赶走，但是，总不能真的让我一脚将他踢出去吧？我只好安抚哪吒：“这个人呢一向是口没遮拦的，你别跟他吵。对了，你不是说那些妃子啊什么的给你什么东西了吗，都有什么，给我看看，好玩儿吗？”
这话题果然有效，哪吒见问，立刻转怒为喜，说：“他们给我钗啊花啊什么地，我都不喜欢，后来有好吃的点心，我却包了一点来，带回给你吃。”
地上杨戬噗嗤笑了一声。
哪吒立刻又瞪过去。
我不动声色，抬脚向着他躺着的方向踹过去。“啊。”杨戬叫一声，终于老实下来，归于沉寂。
第199章 找地方睡觉
杨戬不愿意回房去睡。
这个人，坏起来会坏的叫人发指，正直起来人人夸赞，独这份无赖，却叫我无可奈何。
不过他只是睡在桌子旁边，这样也好，我不理他，转身要出门。
哪吒拉着我：“清流，你去哪里？”
“找地方睡觉。”我淡淡地说。
感觉到地上装死的那个人忽然抖了一下，我心中暗笑：有能耐你就别动，一直都睡在这里好了。
“那好，去我的房间！”哪吒兴高采烈地，完全不了解状况。
“这个……”我略微觉得为难。
“去吧去吧。”哪吒拉着我的手臂。
我低头，望着他纯真一张脸，心中一动。
他的前生是灵珠子，此刻虽然是孩子模样，可毕竟我知道……而一想到灵珠子曾对我的心意，心底就会觉得隐隐不安。
我不想睡在这房间，是因为杨戬非要呆在这里，但若是再去跟哪吒同睡，这真是有点……有点……出了虎穴，又进狼窝的感觉。
我站住脚，一时不能决定。
哪吒还在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