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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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术-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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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因为方徽本来就是其中的翘楚,并没有学子敢当众出面反驳他的话,而是在议论了几句后,又听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子贡和农夫两人的学识、修养相差太远,彼此早已心存距离。即便子贡说出这一番话来,农夫也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方徽的刚解释完,蔡先生便满意得微笑地点头称赞,“方徽说的不错。身份学识和修养的差距,往往会导致同一番话从不同人口中说出来的效果不同。往大了说,国君的一句话,和寻常百姓的同一句话,效果能一样么?这其中同样是要变通的道理,不仅是视对象而变通,更要视自身说话者的身份地位变化而变通。”

蔡先生的话音刚落,一众学生更是大有收获,都不言语,努力抓住那瞬间的感悟,弥补进自身思想的缺陷当中去。

一个典故,竟然有双重的变通含义。这蔡先生的教导讲课之法,当真是让苏林大开眼界,他忍不住就在脑海当中再度细细品味起这个典故来。

苏林的智海当中,思想之水潮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地在用思想去推演思索“孔子逸马”的典故。甚至连沉淀在智海深处的圣力砖石也融化进了思想潮水,快速地推倒和演算起来。

“咦?似乎……这个典故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

灵光一闪,苏林似乎抓住了这个典故最关键性的思想和道理,可是偏偏差那么一线。于是不解地看向讲台上的蔡先生,之间此时蔡先生望着诸位学生,又开口道:“今日要讲解的便是‘孔子逸马’这个典故,讲述的乃是变通的道理。希望诸位将来成为一个懂得变通的儒士,而不是迂腐的腐儒。不过,除了方才两个问题,尔等可曾还有疑惑要发问的么?”

再次看向在场的一百多名举人和秀才,蔡先生微笑地问道。

不过,在场的秀才和举人已经觉得这两个问题便够他们领悟好几天的了,哪里还有精力和思想再想出第三个问题来呢?就连那举人方徽也是淡淡地摇了摇头,他自觉对“孔子逸马”这个典故已经挖掘之深,不存在其他的问题了。

“哎……”

见在场的秀才举人都无问可问了,讲台上的蔡先生反而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正打算结束这一堂课的时候,突然,在教室最靠门的角落里,苏林的声音响了起来:“先生!学生倒是有一问!”

几乎是所有的秀才和举人都朝着这个角落看了过来,他们都很好奇,到底是谁在两个问题之后,还有第三个疑问的。要知道,这种疑问可不能是简单的问题,必须都是蕴含着思想和道理的问题。

可是,当这些秀才举人看到了苏林身上的童生服饰,加上苏林的生面孔之后,都一脸鄙夷地摇了摇头。

“一个区区刚考上文位的童生,竟然就敢对如此深奥的典故提出问题?不自量力!定然又是哗众取宠之辈,企图用这种方法,引起我们的关注!”

“诚然!连方徽方举人都想不到其他方面的问题,他一个小小的童生,怎么可能提出有思想的问题来?”

“看起来面生,想必是今年刚考上的案首童生。以为胸中有几丝才华,就能够在我们这一群秀才举人当中出类拔萃了?”

……

本来这些秀才举人还是报着一脸佩服和惊喜的神情,想要看看到底是谁人能够提出一个怎么样的第三个问题来。不过苏林的童生身份,却让他们大失所望。在他们看来,一个区区童生,十四五岁的少年,就算再天才,也不可能比得过他们这些秀才举人。

连他们都没办法再提出思想问题的典故,这个童生又如何能够成功呢?

“哈哈!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丰乐县这一届的天才案首苏林啊!”

在这些秀才当中,有一人竟然还认出了苏林来,他便是那董家原先想将董子衿许配过去的十八岁刘家秀才刘世民。因为苏林考中了案首童生,使得他和董家的姻亲失败了,所以一直对苏林嫉恨在心,如今在府院当中又见到了苏林,并且还是这么一个场景,自然不忘了阴阳怪气地高声奚落起苏林来:

“不过,苏林!这里可是府院,你们这些案首童生算是破格进入学习的。进来也只能算是旁听。是不允许在课堂上喧哗发问的。更不用说是在蔡先生的课堂上了,方才的吕通和方徽都是秀才和举人当中的翘楚,所以他们才有资格发问。你一个小小的童生,恐怕连诸子经义都没有怎么熟读过,你有什么资格向蔡先生发问的啊?”

“有了不解的问题,自然就应该问。你没看蔡先生因为无人发问都叹气了么?此时,又何必拘泥于课堂上童生不能发问的规矩呢?这也是一种变通啊!”

苏林虽然认不出这个秀才刘世民,却能够从他的言语当中感受到深深地敌意,便毫不客气地正色反驳道。

“你……”

刘世民本来是想在所有秀才举人面前奚落苏林的,但是反倒是被苏林的这番话噎住了,竟然根本无法反驳苏林。

因为方才蔡先生讲“孔子逸马”的典故,便是在说“变通”之道,刘世民根本想不到苏林竟然这么快就学以致用,用变通之道来反驳他,让刘世民只能干瞪眼,根本就无从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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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圣文》

在场的所有秀才举人,都将目光注视到这边。

原先他们都是带着戏谑的眼神看着身为童生的苏林,根本就不相信苏林区区一个童生能够提出什么有思想的第三个问题来。

可是,如今苏林语出惊人,立刻就能学以致用,将“变通”的道理运用到实际当中。立刻便让一部分的秀才举人感觉眼前一亮,知道苏林恐怕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

“今年丰乐县的案首?据说好像在县试的时候是双甲童生来着!”

“对对对!先前我也听说过,县试诗赋便写出了达府之诗,后来更是进一步成为达府之诗来着……”

“难怪敢大胆提问,原来是个天才案首童生啊!”

“不过……这个典故乃是孔圣出行的典故,我们这些秀才举人才理解思考到两个问题,这个苏林不过是童生而已,阅读过的典籍肯定没有我们丰富,圣力和思想也必然不如我们深厚,怎么可能看出第三个问题来呢?”

……

这些秀才举人当中,也有不少听过苏林事迹的,便纷纷议论起来。不过,他们这些人,知道也只是截止苏林在丰乐县考中案首童生的事,至于关外试炼的镇国诗词,却还没有听闻。

而且,因为这些秀才举人今天一整日都在府院当中读书,所以也未曾听到今早苏林在城门口被赵智围堵,然后圣旨封赏的事迹。

“有趣!一个小小的童生,竟然能看出第三个问题来?我吕通倒是洗耳恭听,到底是个什么问题?”

提出了第一个问题的吕通,并不相信苏林真的能够提出第三个问题来,两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方兄,连你都只能看出第二个问题。那个叫苏林的童生,还真是自不量力,估计一会儿说不出来问题,或者说出的根本没有意义的问题,要丢脸了。”

在举人方徽的身边,另一名举人曹聪摇了摇头叹息道,“哎!现在的案首童生,取得了一些成绩,便沾沾自喜,不知道天高地厚。熟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孔子逸马’这样深奥的典故,又岂是一个童生能够看出第三层含义来的?恐怕就是我等举人也只能等到考中进士以后,才能够再来参详提出第三个问题吧!”

曹聪也是天资聪慧之辈,从案首童生开始便在建安府求学,至今已经将近五年光阴。他十分明白蔡先生每次说典故时候的规矩,必然都是蕴含至少两层深意的,第一层问题只要是秀才中的佼佼者便能够看出,第二层问题却需要举人的文位才能够领悟。

至于更深的第三层思想内容,五年来,曹聪却从来未曾见过有学生提出第三个问题来。但是,曹聪知道,必然肯定有第三层的深意,只不过是他们这些秀才举人的思想还不够精深。

所以,按照之前的规律,曹聪猜想估计只有到进士的文位,才有可能看出第三层的深意来。现在苏林一个小小的童生放出厥词来有第三个问题,即便知道苏林小有才华,他也不相信。

“那倒是未必,曹兄,依我看,说不准这童生苏林还真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呢?”

举人方徽反倒是笑着对曹聪说道,“你听方才苏林反驳刘世民的话,便是立刻将‘变通’的道理学以致用。能够如此活学活用,哪怕他现在还只是一名童生,也不可小瞧他啊!”

“哦?方兄竟然如此高看这小小的童生,不应该吧!”曹聪又道。

“该是不该!我们且听听那苏林的第三个问题吧!”方徽翩然笑道。

而本来因为无人再问第三个问题而失望的蔡先生,此时却是来了精神,即便他看苏林只是一个小小的童生,却也为他这种敢于提问的精神感到欣慰。

不过其他的,单单苏林方才说出的一番话,便让他顿时眼前一亮,另眼相看,当即正视苏林,笑道:“好一个‘有了疑问便要提出来’,丰乐县的双甲案首童生苏林,老夫倒是在前两天听方院首提过你。据说你以童生文位写出了鸣州的诗词来,今日恰好是圣殿《圣文》一月一刊的日子,想必你的那首诗词也会刊印在本期的《圣文》上。苏林,你且先说说看对于‘孔子逸马’的第三个问题是什么?一会儿等《圣文》送达建安府,我们再一同看看你的鸣州大作!”

蔡先生这一番话出来,那些原先鄙夷苏林的秀才举人们,都纷纷咂舌震惊了起来。原来他们觉得是在哗众取宠的童生苏林,竟然有鸣州的大作被圣殿的《圣文》收录,而且,马上就印发下达到整个天仁大陆九个国家的所有学堂当中了。

圣殿作为整个天仁大陆的思想殿堂,是所有儒士所向往和朝圣的地方。在圣殿的翰林院当中收录了几乎所有可以搜寻到的蕴含思想的诗词文章真迹,是所有儒士都想要进入其中仔细观摩学习的圣地。

同样的,圣殿每月一刊的《圣文》更是从整个天仁大陆九个国家的圣力长城之上,选取当月达府极其以上的诗词文章,以圣殿的众圣之力广为印刷,发布到九个国家所有的学堂当中,供学子们观摩学习。

因此,不仅是吴国儒士,整个天仁大陆的儒士都以在《圣文》上发表诗词文章为傲。若是有幸得到一些半圣的亲笔批复赏析,就更是值得炫耀的大喜事了。许多在朝堂上的重臣高官,互相之间斗嘴争高下的时候,往往都是自诩在《圣文》上发表了多少多少诗文,又得到某某半圣的赏析和认同。

所以,每月的《圣文》发布,都倍受各国儒士的关注。蔡禾蔡先生也是选在今天《圣文》发布之日开讲,顺便同学生们共同阅读赏析一番能够被《圣文》收录的大好诗词文章。

对于建安府府院的这些秀才举人们来说,总共也只有举人方徽曾经写出过一首达府之诗,在去年腊月登上了《圣文》月刊。当时似乎整个建安府的府院都轰动了,所有的学生们都欢呼着替方徽庆贺,甚至是方院首和蔡先生也满意地点头道贺。

而现在,这些秀才举人们听到蔡先生说,眼前的童生苏林竟然也有诗作,而且还是鸣州的大作被收录进《圣文》,哪里能够不傻眼和震惊的?

“先生过誉了,学生对于‘孔子逸马’典故仍有一个不解之处。便是孔圣既然明知道子贡的大道理说服不了农夫,为什么不先要马夫去,而任由子贡前去说服农夫呢?”

苏林感受着周围那些秀才举人的目光从看不起到震惊和不相信,倒也保持从容和淡定,根本就不受他人目光和看法态度的影响,拱手说出了自己领悟到的第三个不解的问题来。

“咦?对啊!为什么孔圣不直接一开始就让马夫前去呢?”

“就是啊!孔子乃是圣人,既然已经知道子贡无法说服农夫,为何又要多此一举呢?”

“如此说来,这个问题可比前两个问题深奥多了?这是要揣测圣人行为的深层次用意啊?”

……

这些秀才举人无一不是聪慧之辈,苏林才刚将第三个问题说出来,他们立刻便知道苏林果然不是无的放矢,这个问题比起前两个问题所要深究的思想道理恐怕更深得多。

“奇怪!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为什么我在想这个典故的时候,一直都在子贡和马夫身上着力,却将真正的圣人孔子给忽略了?”

那自傲的秀才吕通也恍然大悟,立刻就将自己思考的过程重温了一遍,在心中惊疑道。

“果然!方才我提出第二个问题的时候,便在往更深一层思考。这则典故说的就是‘变通’之道的三层思想意义,一层比一层更深。我能领悟到第二层,却偏偏怎么也想不到第三层到底是什么,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要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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