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解散多年的坦白局吗？」
「冲这种尖锐的问题风格我一定要看完这个综艺了。」
蒋书律无言以对，隔了好半天才无奈地说。
“怎么可能。”
镜头几乎是怼脸拍的，这张当年被吹得宛如天神下凡的脸五年后仍然魅力不减当年。
蒋书律：“这个问题应该问唐约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提到唐约眼尾就会上翘一些，好像是习惯性的纵容多年后仍然分毫未改。
这点细微的上翘让蒋书律天生带着疏离的长眼像是沾染了桃花，如同撒了红尘的悸动，随着垂眼翻涌起观众的莫名心绪。
很难不让人想到Away某次巡演结束，唐约突然晕倒，直接抱起唐约冲出会场的蒋书律。
他生了一张仿佛不会动情的脸，即便面带微笑也都是点到为止，恪守豪门继承人的法则。偏偏面对唐约，无论是花絮、还是练习室的一些录像或者是其他采访，都好像特别小心。
像唐约是天外珍宝，需要他特别保护。
*
唐约坐上车后翻了翻自己的证件。
他看上去有点焦虑，可能是太久没出门了，反反复复核对自己头一天列的清单。
坐在他身边的小朋友抓住唐约的手：“爸爸，你已经对了十遍啦！都对的，不会遗漏的啦。”
小朋友脸圆圆的，头发的弧度都是圆的，但跟胖又不沾边，从头到尾都完美展现了什么叫讨喜。
「救命啊，我真的不能接受唐约当爸爸！我都不敢想象他……他和人……那什么啊——」
「得了吧，当年谁没看过著名的唐约的队友文，你们装什么清纯呢！」
「我没看过！快给我看看（空手套）」
「为什么啊！从唐约露面开始我满脑子都是为什么，节目组你们不问吗？」
只要直播间出现唐约画面就弹幕激增。
一是娱乐圈人潮更迭多年，哪怕无数新人打着少年感的旗号出道，或者真的是少年的年纪，都比不上当年横空出世的唐约。
唐约论长相属于漂亮清冷挂的，气质也独树一帜。区别于队长蒋书律的贵气、三哥柳汐潮的温柔、二哥姚黎心的痞气。他有点像水中的月亮，好像一碰就散，配上得天独厚的嗓，没人能逃得过他的个人时间。
但唐约的存在感又很弱，当年团队在一起的时候，还发生了两次把唐约忘了的情况。
柳汐潮忘一次，姚黎心忘一次。
两次都是蒋书律把人找回来的，异国他乡，综艺镜头里少年人茫然无措，是蒋书律满大街找，才找回来的。
面容俊美的队长在滂沱大雨里找到傻乎乎站在街头的忙内，谁都看得出来当时的蒋书律很想发火，但又一言未发，直接把人搂进了怀里。
当年很多人说是台本，也有人反驳怎么可能。
可很少有人不会被那种氛围打动，雷雨声阵阵，蒋书律背着唐约回酒店，唐约不好好撑伞，两个人都湿透了。
可谁都看得出唐约抱蒋书律抱得很紧，像是害怕。
但大家都没想到唐约还能丢第三次，在Away解散之后，整整五年。
此刻直播间画面的唐约哦了一声。
他捏着唐眠的手玩，头发长长短短地垂在肩上，从侧脸看越发让人觉得他和从前别无二致。好像时间只会在其他三个人身上发生质变，唯独唐约还是五年前的唐约。
唐眠穿着和唐约一样的亲子服，坐得特别乖巧。
他长得实在太可爱，车里的编导都忍不住和他聊天。
“你叫什么名字啊？”
唐眠：“睡眠的眠，唐眠。”
编导：“宝宝吃早饭了吗？”
唐眠甜甜地回了句吃了。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在开拍前做了好几次Away的调研，对唐约也算有书面的了解，但见到本人才发现，这位嘉宾好像不太上镜。
唐约今年二十五岁，看着就属于不好亲近但又让人蠢蠢欲动的类型。
所以不止观众好奇，节目的工作人员也好奇。
孩子的妈妈是谁？
这个问题不能现在问。
编导喊了声唐先生，“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唐眠奶声奶气地叫唐约：“唐先生！问你呢！”
他皮肤随了唐约，看上去跟个瓷娃娃一样，笑起来又很可爱。
唐约嗯了一声，又攥住了儿子的小手。
「他这个毛病怎么还没改啊，一紧张就喜欢捏人手指。」
「某网站是不是有当年唐约的捏手指合集啊？」
「哈哈哈主要是唐约自己的手也好看，队员的手也好看，所以捏手指的动作就显得很……」
「我替你们说了，涩涩。」
「呜呜呜唐约当爹了怎么还这么嫩啊！现在的男团后辈看看人家前辈的保质期！」
「这小孩也太可爱了，我本来以为带的孩子就只有姚黎心的侄子呢。」
编导：“为什么会参加这个综艺？”
唐约微微抬眼，画面清晰地拍到了他的眼眸。
如海一般的澄澈，很容易让人忘了呼吸。
百科还能搜到唐约的信息，母亲是外国人，父亲也是混血。
唐约：“我家小咩想公费旅游。”
唐眠：“你明明也想旅游的！”
唐约：“是你想旅游。”
他看向身边的小不点，小朋友抬头，那双和蒋书律如出一辙的眼总是时不时让唐约恍神。
唐约穿到这个世界八年了，一开始以为自己只要安安分分，不做出书里和自己同名同姓的恶毒男配那些事就好了。
哪能想到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控制的。
书里的唐约因为嫉妒柳汐潮干出了很多蠢事。
唐约只能一次次地避免，但悲哀地发现，自己躲不掉既定的命运。
比如在团期间来自蒋书律的无可避免的关怀，比如他认真撮合蒋书律和柳汐潮，最后仍然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蒋书律。
唐约觉得自己完了。
喜欢也就算了，不说就好了，等合约到期自动退团，他可以再去远一点的地方。
结果偏偏在组合结束最后一站巡演那天，唐约还是阴差阳错地和蒋书律睡了。
还睡出了一个……孩子。
唐约以前总觉得孤独。
不过哪怕现在单方面躲了蒋书律很多年，他却仍然很感谢对方。
让自己有了真正血缘羁绊的家人，填补了唐约缺失的那一块渴望。
这个世界太好了，唐约很喜欢。
有鲜花、不是仿生的动物、真的喜欢自己歌声的粉丝。
唐眠是他亲生的儿子。
唐约希望蒋书律永远不知道这件事。
编导又问：“你知道这档节目的其他嘉宾是谁吗？”
画面里的漂亮忙内愣了一下：“不是和我家小咩的二人旅行吗？”
「靠！原来他不知道！！我更期待了！」
「给我快进到见面！！！急死我了——」
「好期待蒋书律看到唐约孩子的表情啊……」
「我比较期待姚黎心的吐槽，他当年就很爱说唐约是他的好儿子吧」
「宝，我觉得你可以和队长说：书律哥，我怀了你的崽，把他吓死哈哈哈哈！」
第4章 他追他逃
车开到机场，下车后工作人员还在和唐约解释。
唐约牵着唐眠，他面无表情有点冷冰冰，还有种区别于这种随性打扮的浓重疏离。但孩子很小，还笑眯眯的，又打散了唐约的冷。
直播间的观众都很难接受唐约已育的事实，但孩子就是那个证据。
这个时候其他平台的热门讨论也都是《和小朋友的山水旅程》这个综艺。
top3的热门贴看着就充满咆哮和狰狞。
——《到底是谁睡了我们老幺还丢下了孩子啊！！！》
——《扒一扒Away三年和唐约接触的女性！》
——《我不管了，我宁愿孩子是唐约自己生的都不敢想我的孩子有孩子了呜呜呜！！》
怎么看都字字泣血，而且写得非常有代入感，让其他男团的粉丝看了都觉得感同身受。
当事人却因为节目组当天的通知生气了。
唐约也知道会有违约金，不过他本质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梁奕的提议。
自觉躲过了必死无疑的时间节点的唐约理所当然地认为主角攻受肯定he了。
他虽然没得到自己幻想中的爱情，却得到了血脉相连的亲人。
毕竟当年如果不是梁奕帮忙，唐约都不知道怎么生下孩子。
梁奕也知道唐约还想回到舞台，才提出让他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熟悉镜头。
但唐约一想到要和陌生人出门一起旅行半个月，顿时不想干了。
无论过了多少年，他本质的「独」还是分毫未改。
可能是唐约在原世界独来独往惯了，也被人嘲笑欺负惯了，导致他穿书后很矛盾。
社恐又爱热闹，喜欢自己待着，看别人的热闹。
怕生却喜欢站在舞台上表演，喜欢看Away的灯牌亮起庞大的灯海。
这个时候他下意识地蹙起眉，镜头里的面容仿佛从少年骤然变成青年，仍然给人想多看一眼的感觉。
唐约抬眼：“既然不是我和小咩参加，那我回去是不是也没什么大问题？”
直播还开着，大部分观众不会觉得唐约耍大牌。
这档综艺百分之九十是粉丝向，剩下误入的路人不明白情况，但仍然会陷入和其他观众一样下意识盯着唐约的脸看的情况。
「唐约生气的样子还是这么可爱啊！！」
「他刚出道的时候我就想把他亲死，可恶现在他都当爹了怎么还没有那种油腻男味！！我居然还是这么喜欢他！」
「这熟悉的拧眉毛，熟悉抬下巴，小猫真傲气啊哈哈哈哈可爱死了。」
「他还是这么不亲人，这些年不会一个朋友都没有吧？」
「是唐约的话没朋友太正常了，他简直是养不熟的猫，看着名贵，实际上又野又凉薄。」
「无论过了多少年，你Away的粉丝还是那么会说呜呜呜熟悉的感觉！」
工作人员：“这……”
人都到了机场，这种情况简直太尴尬了。
正当编导想打个电话通知制片人，唐眠却扯了扯唐约的袖子。
他叫了唐约一声爸爸，奶声奶气地撒娇：“可是我还没坐过飞机。”
小朋友长得实在可爱，就算不喜欢孩子的人看到也会心生喜爱。
更何况他睫毛浓密，眨眼的时候扑闪扑闪，很容易让人心软。
「为什么叫小咩啊！！也太可爱了！！」
「唐约取名字还是如此稀奇古怪，他老婆不会觉得不好吗？」
「这个节目到底能不能告诉我们把唐约睡了的女人是谁啊！好牛逼啊！」
「我还是觉得他还小……怎么办，没办法想开了。」
「这孩子眼睛太特么像蒋书律了，蒋书律有没有姐姐妹妹什么的啊！我严重怀疑是蒋家女人的！」
「那也说不通啊，为什么蒋书律也跟唐约失联了。」
唐约：“下次……”
唐眠：“你说的下次是哪次啊，哪年哪月哪天几点？”
小朋友牵着唐约的手，声音里的期待简直不用再次解读：“小约，我想坐一次啦，你都告诉我要有山有海有船的！”
「喷了，怎么还能喊亲爹名字的。」
「两个可爱宝宝。」
唐约看了看工作人员，又看了眼周围，还是同意了。
他到底还想挣扎一下，又问：“我不用和其他人住在一起的吧？”
工作人员：“看情况，我们可以再调整的。”
唐约放心了。
趁唐约往前走，唐眠跟工作人员比了个v。
唐约没看到，但直播间的观众都看到了。
「小家伙还有两副面孔呢！」
「哈哈哈哈这是坑爹吗？？」
唐约很多年没出来过，可能是在原世界冰冷的填埋场宅习惯了，乍看也没有什么不适应。
但一旦进入机场大厅，广播声、人群声音……混合在一起，很容易掀起他那三年和队员到处飞的记忆。
不过这个机场是新建的，去年年初正式运行，唐约也没来过。
他跟着工作人员去vip候机室的时候，路上已经聚集了不少闻风而来的粉丝了。
如今依旧是保镖开路。
边上除了老粉丝还有新入坑的粉丝，看上去都很激动，此起彼伏地喊唐约的名字。
唐约沉默地低着头，反而是唐眠好奇地看向两边，发现还有条幅和手灯。
唐眠：“爸爸，他们在喊你的名字欸。”
唐约又嗯了一声。
以前这种时候站在身边的都是姚哥，三哥会去给人签名，二哥是跟粉丝聊天。
队长……
队长只会叫我别玩手机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唐约几乎断绝了和外界的所有联系，也故意不去看新闻，心里早就默认蒋书律和柳汐潮在一起了。
毕竟他努力过，既定的命运根本无法更改，看到的事实也无法作假。
那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