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2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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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2729-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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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出草稿本,一边拼读一边写着,只背了一个单元,思绪便又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太烦躁了。
  贺嘉时在家时,他尚且能平静下来、安定下来,可如今这小小的家里只剩下了他自己,四下静谧,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便只有自己的心跳,在这方寸之中,“噗通”、“噗通”。
  他也想如贺嘉时所说的那样,休息休息,别去想学习、考试与成绩,可倘若他不坐在桌前,则会更加的紧张,更加的焦虑。
  他学不好,也玩儿不好。
  所以哪怕学不下去,秦言一天之中除了睡觉的大多时候,也都会坐在书桌前。桌面上摆好书本、练习与草纸,而后,他就在在焦虑与烦躁中,一遍遍强迫自己刷题、背书。
  等到贺嘉时快回来了,他就简单地炒盘菜,而后躺在沙发上,无限地放空着自己。
  每当贺嘉时回到家,看到他躺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时,总会莫名地觉得过意不去:有几个瞬间,他甚至觉得秦言是在等他回家。
  于是他坐过去,亲亲秦言的额头,而后抱了秦言许久。
  秦言愣了几秒才推了推贺嘉时的肩头,说,“身上有味儿,别来抱我。”
  贺嘉时讪讪的,他坐直了身子,把秦言拉起来,说,“吃饭吃饭,吃了饭就洗。”
  秦言“嗯”了一声,用脚踢了踢他,说,“你把菜热一热。”
  等吃完了饭,秦言又坐到了桌前,贺嘉时一看他还在学习就烦,走过去推了他一把,问,“你怎么还在学习啊?你不已经学了一天了么?也该歇一会儿了吧。”
  秦言皱皱眉头。
  他哪里学了一天。他在桌前坐了一天,可分明连一半的时间都没在学习。
  给自己定下的计划,每天都没法完成,可明明不是写不完,而是根本静不下心来。
  秦言不理他,只闷着头做题。
  贺嘉时拿他没辙,于是自己也坐在旁边儿,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玩玩手机。
  一连许多天,都是如此。
  这些天以来,贺嘉时一直忙着打工,而秦言则整天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除夕这天,贺嘉时终于不用上班了,他一觉睡到九点钟,一看秦言也没起,便又抱着秦言躺了一会儿。
  等到起了床,贺嘉时这才风风火火地准备出门置办年货。
  他原本打算喊着秦言一块儿去的,可秦言一坐到书桌前,就怎么都叫不动了。
  贺嘉时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又不想冲秦言发,只得把自己闷个够呛,自个儿去了。
  其实他们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多,不过是春联、鱼肉、蔬菜水果罢了,反正就他两个人在家,吃也吃不多,喝也喝不多。
  更何况,今年,N市市区连烟火炮仗都不许放,早就没半点儿年味儿了。
  超市里人满为患,挤都挤不动,他匆匆忙忙地买完东西,路上灌了一肚子的冷气,回到家连歇都没歇一会儿呢,就先把牛肉炖上了,然后又忙着跟秦言一块儿贴春联、准备午饭。
  折腾到快一点,两个人才终于吃上午饭,不过秦言却显得兴致缺缺,就连土豆炖牛肉,也只吃了几口。
  等到吃完了午饭,秦言又回屋了,只留下贺嘉时一个人做大扫除。
  贺嘉时有点儿生气,却没发动,他早发过誓不跟秦言吵架了,更何况这大过年的,犯不着搞得两个人都不开心。
  等到做完了卫生,贺嘉时又开始准备晚上的正餐,他甚至没叫秦言帮他打下手,只自己吭哧吭哧地烧完了四菜一汤。
  贺嘉时把菜端到桌上,连酒都倒好了,这才喊秦言出来。
  吃饭时,秦言仍显得心不在焉,就连贺嘉时跟他讲话,他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贺嘉时压着心里的火,问,“秦言,你不开心?”
  秦言怔了几秒,“没有不开心啊,有什么不开心的。”
  贺嘉时皱皱眉头,“那就好好吃饭。”
  这顿年夜饭他们吃得格外沉默,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的每一顿晚饭,他们都吃得格外沉默。
  贺嘉时心里又闷又烦,索性打开电视,春晚播着吵吵闹闹的小品与热热闹闹的歌舞,倒是让家里有了点儿滋味。
  酒到了两杯,秦言只抿了一小口,剩下的全被贺嘉时喝了。
  吃过饭后,贺嘉时把案板、面团,还有调好的肉馅子端到茶几上,正准备与秦言一块儿一边看春晚一边包饺子呢,秦言的手机就突然响了。
  这串数字太过熟悉,秦言怎么都忘不了。
  接通后,秦建国先是骂了他一顿,“白眼狼,过年也不知道回家,还真把N市当自己家了?”
  而后,秦建国又不知怎地把话题扯到了自己幼子身上,极尽所能夸耀那孩子是如何聪慧、漂亮。
  秦言听得脑子发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却也没有力气再将电话挂断。
  许是听出了秦言的心不在焉,秦建国严厉了许多,“这是你弟弟,跟你血脉相连,是这个世界上跟你最亲的人。”
  秦言不理这一茬,也根本不搭腔。
  秦建国碰了个冷丁子,终于不提这些了,只语气不善地说,“你就不该去什么省实验,你跟你妈一样,心气儿高。”
  提到亡妻,秦建国不免想起了以前被“管教”被“束缚”的日子,他心里恨得发烫,说,“你们心气儿高是好事儿,可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命啊。”
  “别搞到最后,只能过个二流人生。”
  秦言的心脏倏地一紧,他关上电话,浑身都颤了两下。
  贺嘉时正擀面皮儿呢,察觉出秦言不对劲儿后,连忙问,“怎么了?你爸的电话?”
  刚刚的通话,秦言从头到尾只答了两个“嗯”,贺嘉时全然不知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些什么。
  秦言缓缓站起来,他没说话,只摇了摇头,然后徐徐回到卧室,走到书桌前,坐下。
  他正要摊开课本,贺嘉时彻底火了,做了两个深呼吸,怒道,“大过年的,你还有完没完?”
  作者有话说:
  对待高考生要宽容~~~


第82章 
  秦言明显怔了一下,他皱紧眉头,看向贺嘉时的表情有些恍惚,在目光触及到贺嘉时指尖的面粉时,顿时醒悟了。
  随后,他“唔”了一声,问,“包饺子是么?我给忘了。”
  秦言心中浮过略微的愧疚:明明已经跟贺嘉时说好了,吃完年夜饭后要一起包饺子的,可因为那通意外的电话,他心里便只剩下了秦建国的那句“二流人生”,把什么都抛在脑后了。
  他想,的确是他做得不对,贺嘉时发火也是情有可原。
  谁知,贺嘉时听了他的话后,非但没有消火,反而更加的气急败坏,他脸红脖子粗,没顾及自己一手的面粉,拽着秦言的肩头,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秦言的心倏地一沉,又急又慌,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他一路被贺嘉时扯到客厅,而后又被这人用力摁在沙发上,“就在这里好好呆着。”
  秦言的神色有些尴尬,他本气恼贺嘉时对待他的态度,正欲狠狠呛这人两句,可目光刚一撞到贺嘉时额头上暴起的青筋还有猩红的眼眸,便蓦地心软了。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贺嘉时为什么突然生这么大的气,心间涌动着莫名的委屈,又不想再继续激怒他,于是便低下头,拿了个饺子皮摊在手心里,正要往里塞馅子呢,贺嘉时就一把将他手里的筷子夺过去,“你别包,就在这里好好坐着。”
  贺嘉时眼里的红还未褪去,他松开秦言,自己则坐在了茶几的对面,拿着面皮儿和筷子,自顾自地包起饺子来。
  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有电视机里,传来热闹喜庆的歌声、笑声,更显寂寥。
  贺嘉时正在气头上,秦言不想再触他的霉头了,而这人却压根不让自己包饺子,自己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实在无聊。
  电视机里依然咿咿呀呀地唱着、闹着,那些宣之于口的团圆、幸福,他似乎听不懂也看不懂了,于是索性不去管了,只呆滞地看着地板。
  他的眼神顺着脚下的瓷砖一路向外蔓延,等到把客厅的瓷砖都数了个遍,实在无聊地厉害,于是就要起身回屋。
  贺嘉时的眼睛虽没在看秦言,可秦言一旦有点儿什么风吹草动,他就立马回过神来。
  贺嘉时用力抓住秦言的胳膊,脸上的五官挤在一起,已经分辨不出究竟是气愤更多一点,还是难以置信更多一点了,他吼道,“秦言,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大过年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嘉时已经太久太久没冲秦言发火了,他再大的脾气,再大的气性,也都是对着别人的,对待秦言,他向来是极尽温柔周全。
  秦言愣了愣,心脏剧烈地颤了两下,不知怎地,他竟有些害怕起贺嘉时来。
  然而,这种下意识的恐惧只在秦言的心里持续了短暂的几秒钟,等到理性回笼,这个念头让秦言自己都觉得荒谬。
  他怎么能怕贺嘉时呢?这明明是全世界最爱他的人啊。
  他太了解、太清楚贺嘉时这个人了。他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
  于是,秦言脸上惊慌的表情逐渐变得柔和起来,他伸手摸了摸贺嘉时扭曲的脸,试图抚慰他,又问,“你不是不让我包了么?”
  贺嘉时没想到秦言会说这个,他张着嘴,端详了秦言一阵子,实在是被秦言气昏了头,忍不住讥笑道,“是,是我不让你包。可今天是过年,就这么一两天的工夫,你就这么急?你就非得看你的那些劳什子么?”
  秦言的脑子仿佛转得很慢,他想了几秒钟,理所当然地说,“过年怎么了,反正过年一点意思都没有。跟平时也没什么区别。”
  贺嘉时怒极反笑,“你觉得过年没意思?秦言,那你跟我说说,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你觉得什么有意思,今天咱俩就干什么。”
  这话还真把秦言问住了。
  他平日里的爱好不多,不喜欢打球,不喜欢游戏,不喜欢追剧,更不会追星。唯一痴迷的,算下来也只有自己与贺嘉时的爱情了。
  想到这里,秦言忍不住瞅了眼前的贺嘉时一眼,心里寻思着,只不过这人现在还恶狠狠地梗着脖子跟自己吵架,这样想想啊,还真是什么都没意思。
  见秦言不说话,贺嘉时用力把他推回沙发上,“你不准动,今天就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准干。”
  秦言沉默了,他低着头,茫然而无措的样子,不像是个过分理智的高中生,倒像是回到了过去,成小学生了。
  电视机里吵吵嚷嚷的,闹得人脑子疼,歌舞表演中,屏幕上出现一片片的大红大绿,映得秦言一张清秀的脸忽红忽绿。
  贺嘉时又要擀面皮儿,又要包饺子,这些活儿他虽早就做得得心应手,却到底是一个人做,难免速度慢。
  秦言想到贺嘉时平日要去打工,早出晚归的,好不容易休假了,结果一整天都在忙活家里的事情,于是心中过意不去。
  他向前探了探身子,一边说着“我跟你一块儿包吧”,一边拿了个面皮儿放在手里。
  贺嘉时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冷漠地说,“放下。”
  秦言不听他的,反而伸手去够筷子,等到他把一个圆润白嫩的饺子包好、摆到案板上时,贺嘉时终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一句话都不听是吧?”
  秦言这些日子早积蓄了一肚子的火,发也无处发,他终于被贺嘉时点着了,彻底恼了,冷笑了一声,“怎么?你今天就非得在我这里找不痛快是吧?你犯得哪门子的神经病?”
  “我犯神经?秦言,到底是我犯神经还是你犯神经?”
  贺嘉时终于忍不住了,炮仗似的一个接一个,把心里的话全抛了出来。
  “上午喊你去超市,你不去,非要在家学习,行,我自己去。”
  “我累死累活,又买菜又做饭,干这、干那,好不容易把饭做好了,你吃了几口啊?你一声不吭,吃完又去学习。”
  “下午我‘吭哧吭哧’大扫除的时候你干嘛呢?晚上我做饭的时候你想过要出来帮帮我么?”
  “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这是我们的年夜饭你知不知道?”
  “我就是想跟你好好说说话,你的时间就这么值钱么?”
  “秦言,不就是一个高考么,你至于么?日子还能过么?”
  贺嘉时把秦言说得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贺嘉时竟有如此多的不满,如此多的埋怨。
  他低着头沉默了许久,眼里氤氲着一层水汽,到最后,肩头微微颤了几下,落在贺嘉时眼里,说不出的可怜。
  贺嘉时叹了口气,先是忍着没管他,把盛满饺子的案板端到厨房里去,洗了把手,擦干,这才回到秦言身边。
  他弯着腰,低下头,用自己粗糙干燥的手捧着秦言的脸,而后轻轻用拇指抹掉秦言眼下的泪痕。
  秦言的泪水却如同断线的珠子,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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