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徽急忙扭头：“哎……”他也想跟宝贝孙子玩啊！
叶云轻和程景曜在厨房外探头，叶云轻问：“爸，要帮忙吗？”
程徽不太想让他们看到自己手忙脚乱的一面，忙道：“不用不用，你们去外面坐着吧。张婶，再给他们洗点水果，把我的茶叶泡上。”
“老先生……”张婶看着他锅铲一翻就把几块排骨翻到锅外的架势，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走开。
程景曜拉着叶云轻离开：“你忙，我们自己来。”
程徽愣了下，嘴角弯了弯：“好，自己来好。”在自己家，当然要自己来。
楼上，换了三套衣服的盛云霄听见动静，连忙跑下来。跑到楼梯拐角又放慢速度，看似步伐正常地往下走，却不知刚才急促的脚步声早已出卖了自己。
“哥哥！”吞吞看到他，高兴地朝着楼梯跑过来，扶着扶手颠颠地往上爬。
盛云霄见状连忙下来扶他，吞吞却一把抱住他，“哥哥我想你啦！”
盛云霄把一身奶香味的小团子抱进怀里，“嗯。”
想你。
楚岚看着他俩，笑道：“快下来，不要在楼梯上搂搂抱抱。”说罢又转向程景曜和叶云轻，“瞧他们两个，比你们两个小时候还黏。”
程景曜端茶的动作一顿，抬眸瞥了俩小孩一眼，“有吗？”
叶云轻留意到他酸溜溜的语气，碰了碰他的膝盖，让他把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收一收。
楚岚看着盛云霄小心翼翼牵着吞吞从楼梯上下来，补刀道：“有啊，云霄这个哥哥做得比你像样多了，你小时候还经常欺负云轻呢。”
程景曜：“那哪能一样——”
他顿了顿，没有把话说出来。
当然不一样，当初他是调皮捣蛋的小霸王，云轻是“无父无母的小可怜”；如今吞吞是万千宠爱的小主人，盛云霄才是“寄人篱下”的那一个，吞吞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欺负吞吞？
不过，这个不同也不是他当初捉弄云轻的理由。他当初就是单纯觉得云轻可爱，好玩，闷闷地不说话又有点可怜，所以才使劲浑身解数逗他。
只是经常一不小心就逗过火，把人惹哭，但他真的没想欺负他。
他接着上半句话说：“我现在还和云轻结婚了呢，能一样吗？”
盛云霄脚步一顿，诧异地看向程叔叔和叶叔叔：原来，除了给弟弟当好哥哥，长大后还可以结婚吗？！
楚岚瞋了程景曜一眼：“瞧把你美的，还不是多亏云轻看得上你。”
说不定以后吞吞和云霄也有缘分呢？
这句话她没说出口，小时候的友谊是最纯粹的，没必要因为大人的想法变得复杂。
却不知道盛云霄的小心思已经变得复杂，他现在就想确定一下，他长大后真的可以和弟弟结婚吗？
程徽在厨房现学现做，有张婶兜底，总算搞了一桌子勉强能吃的菜出来。
好在吞吞的小舌头还不挑剔，很给面子地吃了不少，配了一大碗白米饭。
吃饱了吞吞就开始犯困，盛云霄便问他要不要一起午睡。吞吞点头，叶云轻就带他上楼洗澡，抱进了盛云霄的房间。
楚岚倒是没有多留，说是下午要去公司，见吞吞睡了就走了。
程景曜去了程徽书房，没一会儿也回到他和叶云轻的房间，准备休息一下，等吞吞睡醒再回家。
叶云轻刚好洗完澡出来，问他：“爸跟你说什么了？”
程景曜一边脱衣服，一边道：“说前阵子非法操纵世耀和天岚股价的嫌疑人，有几个已经被锁定了位置，账户也都封锁了，现在就等当地警方配合抓捕，然后引渡回国受审。”叶云轻帮他找了一套睡衣递给他，“那就好。”
虽然他们都清楚，跨国抓捕本就困难，引渡这件事也不简单，这个案子判起来不知道会有多漫长……
但至少，作为国内知名企业，国家会为他们撑腰，哪怕是杀鸡儆猴，也会从严从重处理这件事，达到震慑境外势力的目的。
程景曜脱得只剩下底裤，接过睡衣走进浴室，“还有上个月，云霄那个表舅被抓了。但抚养费只追回来一半，另一半要云霄的父母出面起诉，法院判了才能执行。所以那人被拘留了一阵子就先释放了。”
叶云轻跟上去：“可以先按失信行为人的身份，限制他的消费和行动吧？”
“嗯，爸说云霄父母已经在着手把产业搬回国内，像他家这种高端科技企业有很多扶持政策，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解决。”
程景曜没关浴室门，直接脱了底裤开始洗澡，叶云轻连忙转过脸，背对着他说：“那云霄应该不用再回去了。”
程景曜的声音被水声掩盖了一部分：“嗯，爸的意思是看看这个学期开学，能不能让他和吞吞一起上幼儿园。”
叶云轻想了想，“他其实有点早慧，就是还没到读小学的年纪，而且只有签证没有户口，不然说不准可以跳级。”
程景曜听他的声音有点模糊，转头一看乐了，关掉花洒看向他，“我洗澡你还要避嫌？”
“快洗你的。”叶云轻侧了侧脸，摸到门把手帮他把门带上，红着耳朵爬上了床。
他头发忘了吹，但吹风机好像在浴室洗手台的柜子里，他现在不想去拿。
水声隔着门从浴室里传出来，清晰地钻入叶云轻的耳朵，勾出一些藏在记忆里的画面，让他的耳朵越来越红，脸颊也染上了粉色。
他索性起身下楼，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端着水上来的时候，程景曜刚好从浴室出来，瞥见他手里冒着冷气的水杯，戏谑地扬了扬眉：“怎么，消火啊？”
叶云轻没吭声，横他一眼，径直走向床头柜。
刚把杯子放下，腰就被人一把抱住，身后贴上来一个带着湿热水汽的怀抱，
“程景曜！这不是家里！”他低声警告，抓着男人的手臂想让他松开。
程景曜却像强盗一般紧紧勒住他的腰，一边捞着他往浴室里带，一边咬他耳朵，哑着嗓子道：“没事，只要不弄脏床单——”
没人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浴室门被关上，传来含糊不清的嘤咛和水声。
“老婆，再给你一个机会，说三个我的缺点。”
“……”
“嗯？说对了我就轻一点。”
“…………”
二楼，盛云霄的卧室里，吞吞第三次踢掉被子，四仰八叉地横在床上，睡得正香。
盛云霄无奈替他重新盖好，仰躺着看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他想给爸爸妈妈打电话，但那边现在应该是深夜，他不想打扰他们休息，于是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不知道爸爸妈妈什么时候会回复。
正想着，手腕上的电话手表突然震动起来。
他连忙捂住手表按下静音，看了眼吞吞，确定他没有被吵醒，才轻手轻脚下床，走出房门蹲在走廊上，接通了电话。
“爸爸，你还没睡吗？”
“刚要睡，怎么了Leo？为什么突然问可不可以和吞吞结婚？”男人的声音透着疲惫，又带着笑意，像是在打趣他。
盛云霄脸颊有些热，看了眼走廊两端，确定没有别人，才小声道：“今天我突然知道，程叔叔和叶叔叔从小一起长大，然后结婚了。所以……所以……”
男人忍俊不禁道：“所以你想知道自己长大后可不可以和吞吞结婚？”
“……嗯。”
电话那头的男人大笑，“可以的Leo，但前提是长大后。长大后你再考虑自己是不是喜欢他，想要跟他结婚。还要确定他是不是喜欢你，愿不愿意跟你结婚。”
“小时候的想法可能每天都会变，也许你过几天就不这么想了。”
盛云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门，轻声又笃定道：“不，如果结婚是像你和妈妈那样，像程叔叔和叶叔叔那样，我确定我想和他结婚。我非常确定。”
电话那头的男人愣了下，“可是Leo，结婚不仅仅是一起生活……”
他突然不知道怎么跟孩子解释，只能道：“还有很多东西是你现在这个年纪不懂的，爸爸希望你长大后再考虑这件事。如果那个时候你的想法还是没有变，爸爸一定支持你。”
“……好的，爸爸，我明白了。”
盛云霄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不懂的，但他知道自己还算聪明，现在不懂以后肯定也会懂，前提是他要快点长大。
真想快点长大啊，盛云霄挂了电话，扭头看向房门，第一次有了无法解决的烦恼。
真的没有时光机可以让他和弟弟快点长大吗？
不过，爸爸说的对，小时候的想法可能每天都会变，万一弟弟以后不喜欢和他一起生活怎么办？
有什么办法让弟弟不改变吗？
下午两点半，吞吞放在床头的电话手表的闹钟响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翻了个身，撅着屁股在枕头上蹭了两下，刚伸出手想要关掉闹钟，有一个人却动作比他更快，让他的世界重新安静下来。
他眨眨眼，又要睡着的时候，那个人突然轻轻推了推他，“吞吞，该起床了。”
吞吞又趴了一会儿才重新翻回来，揉揉眼睛看向盛云霄，“哥哥~”
“嗯。”盛云霄凑到他面前，神色认真地看着他，“吞吞，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
吞吞醒了一半，眨眨眼：“嗯？”
盛云霄：“你长大后，愿意跟我结婚吗？”
第64章 官宣第六十四天
吞吞被盛云霄的问题镇住了； 张着唇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揉揉眼睛坐起来； 声音软软地问：“像爸爸和大爸爸那样结婚吗？”
盛云霄点头：“嗯； 你愿意吗？”
“唔？”吞吞歪头思考，腮帮子不自觉地鼓起来。
盛云霄见他迟疑，紧张地等待着； 心想爸爸说的果然是对的； 吞吞原来也有可能不愿意跟他结婚。
但他也确实不懂，除了生活在一起，结婚还需要什么？
每天一起搭模型一起玩； 一起画画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互赠礼物互相担心，这样不够吗？
他正思考着如何说服对方，却听对方说：“好呀。”
盛云霄瞳孔一颤，震惊地看向吞吞。
对方柔软的头发睡觉时蹭得有点蓬松； 配上此刻眼睛弯弯、酒窝浅浅的笑容； 像绘本里的小王子一样可爱。
此刻小王子拉住他的手说：“我长大了就跟哥哥结婚。”
盛云霄抿紧的唇角瞬间高高扬起； 眼睛仿若盛着星光。
他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
吞吞笑着勾住他的小拇指； “拉钩！”
不就是结婚嘛； 多大点事儿呀。
拉钩； 盖章，一百年不许变！
太好了！吞吞蹭一下溜下床，“我要告诉爸爸； 我长大就要和哥哥结婚啦！”
像爸爸和大爸爸一样。
盛云霄：“！！！”
“等一下。”
他赶紧追上去拦住吞吞； 不知道为什么； 他觉得如果程叔叔和叶叔叔知道的话……
肯定会像刚才爸爸那样笑话他； 然后劝他长大了再说。
但是吞吞“好不容易”才答应他，万一叔叔们反对，吞吞就反悔了怎么办？
“不、不要现在告诉他们，可以吗？”
吞吞歪头看他，见他皱着眉头、眼神闪躲、脸颊和耳朵越来越红，突然福至心灵：“哥哥也害羞吗？”像爸爸一样。
“那我保密。”他捂住自己的嘴巴，狡黠地眨眼，“等哥哥不害羞了，再告诉爸爸。”
“……”
盛云霄想说自己不是害羞，又找不到其他借口，反而把脸憋得更红了。
吞吞看着，越发确定哥哥在害羞，认真地保证道：“我真的会保密！哥哥不说我就不说。”
盛云霄：“…………”
Fine！害羞就害羞吧。
只要现在不说，大人不反对，吞吞不反悔。
*
吞吞又把云霄哥哥拐回了家。
这次是常住，因为他们马上要一起上幼儿园，老宅离得太远，在盛云霄的父母回国之前，住到这边由程景曜或童秘书统一接送比较方便。
吞吞高兴得不得了，恨不得明天就开学。
然而还没高兴两分钟，爸爸就告诉他，他要去外地拍戏，要跟他分开。
吞吞兴高采烈的眉眼瞬间耷拉下去，嘴巴瘪成一座小拱桥，眼睛里聚满了泪珠。
叶云轻心疼得不行，连忙把他抱进怀里。
他其实也可以选择不说，后天悄悄地走，可又怕吞吞发现他不告而别更加难过，还是决定先告诉他，把人好好哄一哄。
“爸爸不会去很久。”叶云轻抱着他道，“吞吞白天和云霄哥哥一起上学，晚上就可以给爸爸打电话。周末爸爸就会回来陪你，或者你和大爸爸一起来给爸爸探班，好不好？”
不好。
吞吞抱着他的脖子摇头，抽抽噎噎地掉眼泪。他很少嚎啕大哭，都是光掉眼泪不出声，却更加让人心疼。
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