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曜眉轻轻一挑：“什么瓜？”
钱程远笑道：“别急着套我话，带云轻过来喝一杯；兄弟提前给你过生日。”
程景曜：“行；等着。”
程景曜和叶云轻把吞吞留在老宅睡一晚；承诺今天晚上也会回来在这里住；明天早上就带他回家。
吞吞得到保证；挥挥手送别两位爸爸；转身就拉着盛云霄的手去他房间玩模型了。
盛云霄带回来的行李里有好几套限量版船舰模型，一群孩子刚刚正玩得起劲，现在正好续上。
钱程远口中的“小孟”名叫孟浩；前两年开了一家名叫“云盏”的会所；程景曜和钱程远意思着投了一点钱，这地方也就成为了他们私下聚会的固定场所。
程景曜和叶云轻从停车场的专用电梯直达会所三楼，私人包厢里；钱程远、孟浩以及孟浩的女朋友余霜已经到了。
三人都是程景曜和叶云轻的高中同学；家里又在同一个圈子，关系一直比较亲近。一见两人到来；立刻腾出位置让两人坐“c位”。
“喝什么？”孟浩叫来门口的服务生，把点单的平板递给程景曜。
“随便。”程景曜看了他一眼；“俩月没见；你去做美黑了？”
“滚你的！我这是跟霜霜自驾游去了一趟川藏，拍了婚纱照；稍微晒黑了一点而已。”
孟浩替他俩点了两杯特调；又加了一瓶酒；没有注意到程景曜和叶云轻听到“自驾游”三个字瞬间一怔。
余霜发现了；悄悄拧了孟浩一把。孟浩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触碰到了两人的禁忌，懊恼地抿紧了唇。
“对，小孟这小子悄无声息把婚求了，总算要结婚了。”钱程远打哈哈岔开话题。
叶云轻从短暂的怔愣中回神，弯唇浅笑：“恭喜，什么时候办婚礼？”
余霜见前面的小插曲过去，笑着答：“秋天吧，他爸说要请人算日子，酒店也还没定好。”
程景曜先端了杯冰水喝了一口，说：“世景（酒店）可以给你们留个档期。”
孟浩跟他碰了下杯，“谢了。”
程景曜淡淡道：“不客气，你小子有人要也不容易。”
“噗——咳咳……”钱程远一口酒呛住，咳得撕心裂肺。
孟浩咬牙看着程景曜：“我怎么就还没跟你绝交呢！”
余霜忍俊不禁，捏捏孟浩的耳朵给他顺毛。
叶云轻看着两人亲昵的举动，不禁勾起唇角。
孟浩和余霜从高中毕业确定关系，谈了也快五年，分分合合也闹过一两回，他和程景曜手机里至今还存有孟浩喝醉后哭着喊着不分手的视频，能修成正果确实不容易。
孟浩点的酒端了上来，程景曜没有继续刺激未来新郎官，转身看向钱程远，“不是说有瓜？”
钱程远比他们爱玩一点，另外还有个玩票的富二代圈子，经常有一些灵通的小道消息。
“前阵子有一家跨境电商要进军国内的消息，你们听过吧？”
叶云轻对这方面关注不多，今天第一次知道。程景曜却听到过风声，闻言皱眉：“境外势力？”
“应该说是贼邻和外盗，合谋作恶。”钱程远一次性报了好几个名字，“l集记团的王副董、c传媒的张副总、a科技的许总……当时都有意向参股合作。”
程景曜却不解：“这几家的确都和世耀和天岚有竞争关系，但从来没用过这种手段。”
明摆着违法的事，没有人会那么蠢。
钱程远打了个响指：“所以重点来了，几家老总所在的公司一开始都比较谨慎，对这个合作持观望态度。但是，他们几个不知道是仗着自己资产丰厚还是打算单干，以自己的名义砸了钱进去。”
叶云轻隐约猜到了后续的发展：“赔了？”
孟浩：“岂止是赔了？这个跨境电商平台在国外早就负债累累，老板卷了钱跑路，其他股东无奈直接宣告破产，害得王董他们血本无归，听说王董还是偷偷挪用的公司公款。”
程景曜冷笑一声：“所以他们狙我来补窟窿？”
钱程远：“也不全是，我听说，他们之前就在打听你和云轻的黑料，本来是打算在你生日那天爆料，让世耀和天岚今年的购物节办不成，给新电商平台造势。”
“但是因为钱被卷跑了，他们其实没有那个余力再针对你。偏偏这时候，跨境电商平台那边有个也被骗了的股东，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让他们用原来造势的方法狙你，制造世耀和天岚的负面消息，一边联合了几个境外资本操纵股市，打算狠捞一笔弥补损失。”
他们的目的已经不再是狙掉世耀和天岚的购物节，而是尽快捞一笔钱，所以把爆料提前了几天。
孟浩：“没错，昨天爆料之前，国内这几个准备跟着捞一笔的老家伙就已经举家逃到海外去了。毕竟像王董那样动了公款的，在国内多待一天都是风险。”
叶云轻眉头紧紧蹙着，对这种自己投资失利却祸害别人填补亏空的做法深感鄙夷。
世耀和天岚集团虽然损失惨重，但多少还撑得住，在这场风波中被牵连的散户恐怕就真的血本无归。尤其是那些没有足够耐心观望后续、今天就认赔甩卖了股票的，亏的是真金白银，恐怕正怄得不行。
罪魁祸首却赚得盆满钵满，在国外逍遥度日……
程景曜则是沉默了片刻，握着杯壁的手收紧，冷笑：“平台股东？境外资本？”
钱程远明显感觉到他的低气压，往后靠了靠，“具体我就不清楚了，问问你家老爷子说不定能查出一二。”
程景曜没有继续追问，钱程远帮他打听出这些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收敛情绪，跟钱程远碰了下杯，“你消息这么灵通，不去给公家做情报工作可惜了。”
钱程远白了他一眼，“风声就只是风声，还他妈都是事后才打听到，我要是早知道，肯定一早就提醒你防备。现在这些消息是真是假还不好说，想要切实的证据，还是得靠警察。”
程景曜勾唇笑了下，饮尽杯中酒敬他：“不管怎么样，多谢。”
钱程远懒洋洋抿了一口酒，靠在沙发上说：“客气，反正我抄底你们家股票也能挣一笔。”
“＋1。”孟浩给程景曜倒酒，和他碰了下杯，“我可是把老婆本都投进去了，就等着您翻身了，曜总。”
程景曜：“……”
话虽这么说，但程景曜知道，这两人是在砸钱护盘，帮忙把股价抬起来，对已经缩水的市记值来说可能是杯水车薪，但多少也能撬动一点。
他又跟两人碰了碰杯，领了这份心意。
余霜见他们谈完，起身道：“正事聊完了吧？我叫他们拿蛋糕上来。”
孟浩忙道：“对对对，把寿星帽给咱们太子爷呈上来。”
程景曜轻轻踹他一脚：“滚。”
众人失笑，气氛重新轻松起来。
叶云轻和旁边的钱程远碰了下杯，后者干了一半突然一顿，“对了，c传媒的张副总之前包过一个小明星，替他查过你和吞吞的身世，还下场黑过你，好像说是你的对家。”
对家？
叶云轻：“哪个？”
第41章 官宣第四十一天
钱程远也想不起来那小明星叫什么；拿出手机翻聊天记录，“是谁我忘了；不过听说他这两天刚好官宣了一部电视剧，偏偏跟景曜这事撞了热搜，没有半点水花。”
“哦，叫林献。”他翻到聊天记录，给叶云轻看了一眼。
叶云轻：“……”是他啊……
程景曜也听到了这番对话，问：“你认识？”
叶云轻：“《冰上赞歌》试镜的时候遇见过；他官宣的那部电视剧是叫《问天》吧？我当时也收到了剧本邀约，他还问我会不会去试镜。”
钱程远：“对，就是《问天》，一部仙侠剧，也是张副总给他拉的资源。”
程景曜：“tl传媒那部？”
叶云轻点头，就是经纪人李哥打听到；这部剧的导演和制片都喜欢先“单独试戏”再定角色；所谓“单独试戏”；懂的人都懂。
虽然他们未必敢把念头动到叶云轻身上，但鉴于这种风气；即便剧本不错，李哥还是不建议叶云轻加入这个剧组。
所以当时叶云轻跟林献说祝他心想事成，是因为自己真的不打算去；希望林献能如愿拿下角色。
至于靠实力还是靠别的什么当选，那就看他自己了。
叶云轻和他还没有熟到可以分享某某导演和制片“试戏”习惯的地步；真要告诉对方；对方可能还以为他为了自己能选上；故意吓唬他。
就连叶云轻祝对方心想事成；对方都充满怀疑。
“不过——”叶云轻疑惑；“既然张副总已经给他谈好了这个资源，他当时为什么还要问我去不去？”
钱程远收起手机，看了眼程景曜：“可能是怕你们家景曜比张副总手腕更硬吧。”
叶云轻微怔，不怪他没想到，因为他从来没想过竞争角色不靠自身实力，而是靠程景曜砸钱走关系。他知道爱人有这个能力，但从来没有这样做的打算。
程景曜淡淡抿了一口酒，语气中略带一丝得意：“我们家云轻不需要走这种歪门邪道。”
“嘶——”钱程远和孟浩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搓了搓胳膊，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叶云轻耳背发烫，垂眸饮酒假作淡定，唇角浅浅一勾。
余霜心思却更细腻一点，问：“可听你们这么一说，他手里已经有了《问天》的资源，也不是非要和你竞争《冰上赞歌》，那为什么又对你有那么大的敌意？又是调查，又是黑你。”
叶云轻怔了怔，努力回想了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向阳》那部电影他也参加了试镜。”
“破案了。”钱程远打了个响指，看向叶云轻，“这人纯粹是自己实力不行，从一开始就嫉妒你。”
他磨了磨牙根：“晚点我帮你探探他的黑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叶云轻和程景曜对视一眼，朝钱程远举杯：“多谢。”
如果只是一点小矛盾，他们也不至于非要报复回去，但对方老盯着他们针对，还查吞吞的身世，那不如尽早消除隐患。
孟浩赞同，道：“他既然跟过张副总，可能也跟过别人，更别说现在张副总跑了，他说不定正急着找下家呢。”
程景曜挑眉：“孟总这么清楚，难道是有意向进军娱乐圈？”
孟浩：“我可没兴趣，只不过猜得到而已。”
钱程远摩拳擦掌：“小孟没兴趣我有啊，让我入股曜云娱乐怎么样？”
程景曜敬谢不敏：“别，你少祸害我家艺人。”
钱程远瞪他：“我那是正经谈恋爱，怎么能叫祸害呢？”
余霜笑道：“那你这正经时间也太短了，就没超过半年的女朋友。”
钱程远急了：“可每次被甩的是我啊！是我！我还冤枉呢！”
众人大笑，谁叫钱程远给人的感觉太过风流不羁呢？身边吸引的都是把他当冤种提款机的莺莺燕燕，正经女孩反而没几个愿意和他进一步接触。
叶云轻跟他碰了下杯，安慰道：“没事，下一个更好。”
钱程远感激涕零地伸手揽他肩膀：“呜呜，还是云轻弟弟好。”
啪的一声，胳膊还没落到云轻弟弟身上就被程景曜拍了一下。
云轻弟弟也被程景曜“抢”过去揽住，还瞪他：“跟谁动手动脚呢！”
“……”
钱程远捂着缩回来的手，呜咽一声，替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第二天，世耀和天岚的股价果真开始回暖。
同时，警方也根据当前掌握的线索展开调查，锁定了部分可疑账户。
这些账户在前段时间分别囤积世耀和天岚的股票，并在昨天黑料爆出来之后紧急甩卖，导致了股价下跌的突发现象，诱使部分不知情的散户跟风，造成股价持续下跌的连锁反应。
这时又用一批账户低价买入，准备趁今明两天股价回暖捞一笔。
但他们估计没想到世耀和天岚反应这么快，竟然迅速报警立案，可钱已经砸进去了，局也已经铺好了，就此收手他们也不甘心，只能多分散一些账户，企图混淆视听。
不过警方还是发现了端倪，暂时按兵不动，甚至给了部分账户套现跑路的机会，趁机追踪资金流向，锁定他们的位置。
这事儿追查起来一时半会儿难有结果，但眼下，程景曜的生日要到了。
往年生日，程景曜都是和叶云轻、吞吞还有楚岚一块过，所以钱程远他们才会说提前给他切个蛋糕，不打扰他正日子和家人团聚。
今年出了这样的事，程徽和程景暄一家又刚好在国内，一家人商量了一下，打算给程景曜办个小宴会庆祝一番，去去晦气。
正巧他们家这周“奇妙的月亮”日常直播还没播，于是就打算直播程景曜的生日晚宴。
宴会设在世景酒店，除了自家人，还邀请了程景曜的朋友，主要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