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藏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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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藏娇(重生)-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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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菊不自觉看痴了,再去想叶蓁蓁的脸,胃里只剩恶心。

    茶泡好了,顾慈给云锦和云绣各递去一杯。秋菊捏着衣角,目光欣羨,不曾料竟也有她的份。

    “这是姐姐从姑苏带回的碧螺春,我吃着不错,你也尝尝。”顾慈笑盈盈道,“此茶最是润肤化瘀,或许……可治你脸上的伤。”

    *

    是夜,莲花巷内。

    胡杨在家中左等右等,还是没等来秋菊,心中焦躁异常。

    他与谢子鸣是旧交,原先在城门当差的时候,他就曾透过车窗,瞧见过顾家姐妹的脸,当晚便害了相思。

    尤其是妹妹,光瞧那半张侧脸,他骨头就酥了。可兄弟妻不可欺,因谢子鸣惦记顾慈,他才悻悻作罢。

    而前几日,他听说谢子鸣在顾慈面前吃瘪,这辈子应当是没戏了,那点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想趁这次进顾家,好好享受一回。

    眼瞧着佳人就在前头,触手可及,怎就出岔子了?

    如此苦熬几晚,每日醒来,大腿间都一片膻湿。

    这晚,他实在忍不住,偷偷摸去定国公府外墙,朝两手各吐了口唾沫,预备攀爬。脚才刚抬起来,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他狐疑地转头,没等看清人脸,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鼻梁当时就断了,鲜血哗哗直流。

    “他娘的!谁……”

    话还没问完,人就被撂倒在地,半口牙齿卡在喉中,没等咽下,胸口就被人狠狠踩住、辗碾,骨头断裂的声音在静夜中尤为明晰。

    胡杨呕出几口血水,勉力撑开半幅眼皮。

    那人玄衣如墨化在夜幕中,衣袂随风猎猎,如虎啸龙吟,金线蟠龙纹在暗色里怒目瞋瞪,张牙舞爪,随时能将他撕成碎片。

    而他本人的目光,凝了三尺寒冰,自浓睫下的一线天光中大剌剌捅下,能将你五脏六腑都剜出来。

    胡杨脸上血色尽褪,裤子隐湿,“太太太子殿下……”

    戚北落冷哼,凤眼斜睨,“你们五城兵马司,便是这般看护帝京的?”

    单寒声线如刀切过耳畔,几个小吏登时软了腿弯,心跳隆隆如擂鼓。

    他们不过是例行巡逻,见有人在定国公府附近鬼祟,便赶紧上报求援。原以为至多把指挥使招来,哪知来的竟是太子殿下!

    都说太子殿下每日忙得都无暇吃饭,怎还有空为个毛贼,大半夜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杀过来?他们到现在都还是懵的!

    陈指挥使姗姗来迟,哈腰一顿告罪,忙招呼人赶紧把胡杨绑了丢入大牢。

    戚北落却勾唇嗤笑,漫不经心地掸去衣上落灰,“陈指挥使,大邺牢狱里,可不养畜生。”

    阴鸷的目光淡淡睨来,陈指挥使激灵灵抖落一身毛栗,腰又矮下数寸,“微微微臣明白,请殿下放心。”

    他一挥手,原本拿绳索的差役便换了佩刀,拽着胡杨的头发就往后拖。

    胡杨嘶声挣扎,嘴里被塞了把淤泥草根,呛得他胃里翻江倒海,无论如何挣扎,都只能如一粒砂消失在浓浓夜色中,无声无息。

    从始至终,连顾家一片草都没惊动。

    公案已了,戚北落却还独立月下,眺望南墙,身影如山,岿然不动。周身气韵清冷,只望向墙头的两道目光隐隐浮着柔暖。

    陈指挥使想走又不敢,困得几乎站着睡去,望向奚鹤卿求助。

    奚鹤卿笑了笑,颔首示意他先回去,等人都散去后,方才拢着袖子上前,“你既这么担心,不如往顾家里头也塞几个人,护她周全便是。左右你也假公济私,把五城兵马司的三成兵力都分配到了这,专护顾家,也不差这点人。”

    戚北落听出他话中讽意,冷冷斜他一眼,“定国公常年驻守北境,劳苦功高,顾家上下又俱是女眷,孤才多加留意照拂,并无私心。”

    奚鹤卿长长地“哦”了声,似笑非笑,“好一个并无私心,镇南将军也是常年驻守云南,妻儿俱在京中,怎不见你多加照拂?”

    戚北落眉梢几不可见地一抽,蹙眉斜瞪他,许久才沉声道:“那不一样。”说完,便缄口不再言一字。

    奚鹤卿歪歪嘴,是呀,多不一样啊,镇南将军府上又没有顾慈。

    “我听顾蘅说,顾家这几日在为顾飞卿寻武师父。正好你手底下人多,派个牢靠的过去,既能帮到她的忙,又能护她左右,一石二鸟,岂不美哉?”

    “武师父?”戚北落眼皮一跳,乌沉的眸子些些亮起光。

    *

    夏日炎炎,蝉鸣远远近近没个消停,风中飘着清淡的果香。

    顾慈坐在案边,提笔在纸上勾勾画画。

    金芒经竹帘筛选出粗粗细细的光,照在她脸上。浓睫轻颤,在纸上洒落一片金粉,恬静又美好。

    那天秋菊把她知道的顾家手下与叶蓁蓁勾结的商铺掌柜,都告诉了她,帮她解决了一大难题。只是还几人,连秋菊也不知,她得想法子另问。

    叶蓁蓁能在顾家混得风生水起,全因祖母疼爱。如今她失了祖母信任,日子转眼就惨淡得不像话,已不足为惧。

    只是……

    她抬眸望向院中满开的合欢,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睑投落一片疏影。

    赐婚的圣旨,到今日还是没着落,到底发生什么了?戚北路该不会后悔了吧……

    她的心随笔尖一点浓墨,慢慢沉坠,再回神,纸上不知不觉竟写满了“戚北落”三字。云绣打帘进来,她忙揉了纸,抽纸再着笔,假装无事。

    心却还沉闷得厉害。

    “姑娘,武师父来了,请您去移步去外头迎他呢。”

    云绣笑得古怪,不等顾慈开口便拉她过去,变戏法似的掏出珠钗,往她发髻上插。

    今日一早,顾蘅就拉着顾老太太和裴氏去护国寺上香。顾慈本也要去,她却拦着不让,说今日武师父回到,家里不可没人。

    顾慈问她是谁,她也是这般怪笑不说话,只肯告诉她是奚鹤卿寻来的人,很靠谱。

    有多靠谱?靠谱到必须要她本人亲自出去迎?这叫摆谱吧。

    顾慈无奈绕过影壁,朱门下站着个人,身影挺拔颀长,是戚北落身边的贴身侍卫凤萧。

    她心中稍安,凤萧的身手她信得过;同时心也空了下,赐婚旨意还不知在哪片风中,眼下再见东宫任何人,她都有些不自在。

    凤萧朝她行礼,顾慈定了定心,含笑上前,一声“好”还卡在喉咙里,凤萧便躬身退至一旁,露出身后之人。

    石阶下,那人负手而立。金芒照亮他侧脸,面颊皎洁如玉,印上深邃眉眼,目光清冷,朝她望来时却涌涌溢光,比谁都多一份醇厚深情。

    顾慈眼睫轻颤,乌黑瞳仁渐渐湛开光。沉寂许久的心,咚咚,咚咚,一点点撞跳开。

    这盛夏该死的风,实在太躁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慈:不是心动,是风动!!!

    今天这章够粗长了吗(/ω\)

    关于碧螺春那句话,润肤化瘀是女主怀柔的话,不要较真鸭,拜托拜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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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藏娇(重生) 第11节

    

第12章

    顾慈怔了大半晌还没缓过劲。

    她能猜到,顾蘅去寻奚鹤卿帮忙找师父,戚北落知道后定会出手相助。可她万万想不到,他本人竟会亲自过来!

    要知这几年,陛下逐渐放权,让戚北落监国。他内要处理政务,外要操练兵马,俨然成了大邺第一大忙人,怎还有功夫来她家,教一个十岁孩子习武?

    云绣在旁暗暗推她肩膀,她方才醒神,匆匆见礼,“臣、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她今日梳了个高高的惊鹄髻,头顶两扇大耳似鸾鸟振翅。大约是过来得太急,步摇上的琉璃珠串斜斜晃悠,就要松落,柔光浮动,莹莹跃入戚北落眼中。

    他唔了声,下意识伸手,帮她把步摇往髻中紧了紧。

    顾慈肩头一颤,本能地瑟缩了下脖子,抬眸错愕地望住他。

    戚北落因她这一抖,也猛地回神,连连倒退几步,借咳嗽掩饰适才的尴尬,“孤受人所托,来这教习武艺,并无他事,你不必如此惊恐。”

    边说,手边缩到背后,还保持着刚刚帮她插紧步摇的弯曲状态。鬓香犹在,丝丝缕缕缠绕心头。他五指僵硬地抻了会儿,一点点收拢、摩挲,状似回味。

    顾慈却仿佛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纤长细密的睫毛慢慢搭拢下,掩住眸底所有情绪。

    并无他事,是啊,除了教卿儿武艺,他还能为什么事亲自登门呢?

    又不想娶她……

    顾慈松开皱皱巴巴的衣角,半气恼半担忧地道:“殿下的好意,臣女代卿儿领了。只是殿下每日公务繁忙,臣女一家实在不好拿这点琐事来叨扰殿下,殿下还是……”

    “无妨,练兵自是要从小抓起。现在开始还不算晚,等日后……”

    “可是我弟弟不从军!”

    不等他说完,顾慈就直接顶了回去,精致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目光直挺挺捅去,怨气十足,衬上头顶两扇耳,活像只被咬了尾巴的炸毛兔子。

    戚北落一愣,俊容时青时红,眸中云海翻涌,仿佛在酝酿风暴。

    顾慈被他这模样吓了一下,往后挪了小半步。回想自己这几日为圣旨的事,吃不好睡不香,委屈酸涩一并涌上心头,她又梗起脖子,圆着眼睛回瞪他。

    戚北落微微眯眼,手在背后慢慢攥成拳,不屑地挑了下唇角,寒着嗓子道:“你便这般不想孤留下?”

    顾慈心头一颤,从这蓬勃的怒意中听出了几分委屈。

    堂堂一国太子,又是万民敬仰的战神,亲自送上门教人武艺。这样的美事,旁人做梦都梦不出来,她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连门都没让人家进,确实很不识好歹。

    可,她就是气,没有来由,就是气他!哼!

    “殿下还是请回吧。”顾慈撇过头去,语气强硬。

    “好!”

    这一个字,说得比她还强硬。

    顾慈心里咯噔了下,脑袋嗡嗡晕眩,人几乎站不住。他真要走啊?

    一声“不要”在心底怒号,还未出口,头顶突然一黑。不知何时,戚北落已凛然立在她面前,高挑的身影霸道地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进去,本就阴沉的脸在逆光中又加重几分戾气。

    冷香幽幽渡来,清淡又浓烈,鼓动顾慈的心咚咚乱跳。她下意识要退,手腕倏地被他拽住,往他身前狠狠拉去。微热的鼻息拂在额间,痒梭梭的,招惹一片酥麻。

    顾慈大脑一片空白,仰起一双水雾涳濛的眼呆呆看他。长睫细细颤动,似蝶翼翩飞。清风涌过,轻轻撩动她垂在耳畔的几根发丝儿,婉转可怜,挠在他心头。

    戚北落咽了下喉结,怒容有那么一瞬松动,左胸口那片拳头大的地方,慢慢地软了下去。可转念一想她方才赶自己走时的冷漠决绝,他眸光顿沉,盯着她的脸,恶狠狠地一字一顿道。

    “你不让孤留下,孤就偏要留下。”

    说完也不等她反应便松开她的手,侧身跨过门槛,大步流星地绕过影壁往里去。旁边几个家丁本想上去阻拦,被他锋芒毕露的眼风一荡,都齐齐蔫了脑袋,瑟瑟缩回墙角。

    恰好此时,顾飞卿得了消息,欢喜地随云锦过来拜师,同这黑脸煞神撞个满怀,又被他这一身寒意吓白脸,悄悄往云锦背后缩。

    “你便是顾飞卿?”戚北落垂眸觑他,眼中毫无温度。

    顾飞卿拽紧云锦衣角,惕惕然点了下头。云锦尴尬笑笑,推他上前行礼,越推他越往后躲。

    戚北落收回目光,有他姐姐这个连太子都敢轰走的“珠玉”在先,他也懒得计较失不失礼,启唇淡淡道:“随孤过来。”便扬长而去。

    顾慈赶过来的时候,就瞧见顾飞卿面如死灰地被“提溜”走。那慷慨赴死的背影,完全不像是去习武,更像是被拖去菜市口问斩。

    “姑娘,太子殿下该不会吃了小世子吧?”云锦手里捏汗。

    顾慈心虚地缩了脖子,绞着手指不敢说话,这回还真是她害了弟弟……抬眸偷瞥日头下挺拔的背影,宽肩窄腰,袍身上遍布的锦绣暗纹撑开轩昂,叫人移不开眼。

    这样的衣服穿在文人身上,只会被衣服的气势压下去,非得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穿起来才好看。

    看着看着,顾慈不由滚热了面颊,跟中暑似的,捂着脸左右偷瞄。云锦和云绣还在为顾飞卿发愁,并没留意她的异样,她小小吐出口气,踅身往厨房去。

    金芒透过玉指张开的缝,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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