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光翟垂目看了一眼似模似样松了口气的狗，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他怎么觉得，这只狗好像比他家黑风还要聪明？
他应该没有接受过训练吧？所以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东西藏在这家洗浴中心的储物柜里的？
傅光翟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应该是错觉吧？黑风可是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军犬，其智商绝不可能是一只二里二气的哈士奇能比得了的，再说了，哈士奇这种生物不是向来只会拆家吗？或者偶尔咬根电线把自己电一电？
算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傅光翟牵着两只狗上了车，按下了心里奇怪的感觉，安顿好两只狗后，把缠得十分严实的塑料包拆开检查了一遍。
塑料包里包着的是一个u盘，傅光翟懂规矩，没打算看里面的内容，直接联系了原石，然后亲自把东西送了过去。
原石接到他送来的u盘，并知道是黑鱼让他把东西送来的，神色十分震惊。
傅光翟见他神色有异，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原石哽着声音说：“黑鱼、罗越他牺牲了。”
……
回到车里的傅光翟撑着脸很久没有发动汽车。
黑风敏锐地感觉到主人低落的情绪，抬爪子搭在他腿上，安静地陪着他。
罗越的灵魂就在车里，亲眼见到自己的兄弟为自己的死难过，他心里也很不好受，无奈地仰头长叹了一声，只愿来生还能与他们做一回兄弟！
哈士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傅光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能帮助鬼魂们完成愿望，却不可能让他们复生，而生离死别，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哈士奇明白的。
傅光翟在车里坐了很久，直到他的助理给他打电话，提醒他该去之前联系好的，专门收留自闭症、交流障碍者的幼儿园拍摄，才勉强打起精神。
傅光翟舒了口气，回答道：“好，现在就去。”他的声音略有些哑，情绪明显不高。
“傅少，您怎么了？”助理担心地问。
“没事。”傅光翟又叮嘱了几声，挂了电话发动车子去了约好的幼儿园。
那家幼儿园名叫星桥幼儿园，傅光翟沉默地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才到地方。
他们下车时，摄制组那边已经过来了，都在等他和角色很重要的两只狗狗。
不过因为这家幼儿园所收的孩子都很特殊，他们都十分排斥和拒绝陌生人太靠近自己，对外界的环境变化十分畏惧，甚至有可能会做成自残的举动，所以摄制组们不可能举着那些机器全部涌进屋内，只能让狗狗们自己进屋，老师们在旁边帮忙录制。傅光翟听完专业的指导师的指导后，将他们的话转述给两只狗狗，“你们进去后，不可以做太大的动作，也不能靠他们太近，会吓到他们的，知道吗？”
两只狗狗在他面前乖乖蹲坐着，认真听他讲注意事项，黑风性格温和，主人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哈士奇刚才已经把指导师对傅光翟说的话都听进了耳朵里，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孩子，知道他们感知不到喜悦的情绪和爱，也没有太多的好奇心，心中就对他们充满了怜惜，十分希望自己真的能帮到他们。
他们都不会伤害这些孩子，傅光翟很确定这一点，拍拍两只狗的脑袋示意他们进去。
哈士奇跟在黑风后面近了屋里，果然看见那些孩子就像指导师说的那样，全都分散着坐在角落，各玩各的不会互相交流，就算发现门外来了陌生人，也不会好奇地抬头去看。
哈士奇和黑风按要求没有主动靠近他们，而是趴在屋子的中间，好奇地看着他们玩着各自手里的东西。
一开始这些孩子都只注意自己的事，但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们身体一直紧紧绷着。但是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孩子们发现两只狗狗确实只是趴在原地没有靠近他们，这才渐渐放松下来，有病情比较轻的孩子，慢慢地果然对两只狗狗产生的好奇心，悄悄把视线投到他们身上。
几个小时后，果然有小孩子已经围到两只狗狗身边，好奇又小心翼翼地去摸狗狗们，甚至有小孩小声和他们说话。
哈士奇看着这些小孩子，心里只觉无限怜惜，吐着舌头眼神温柔地看着他们，人类的小孩看起来好软好可爱呀。他心里甚至冒出一个感觉，觉得这种景象似曾相识。
在哪里见过呢？
……
另一边，因为哈士奇没在，贺锦程本打算随便在食堂里对付一顿，主管财务的钟霖副总却主动约了他。
“是查到了什么吗？”贺锦程用筷子拨了拨盘子里的青椒炒牛肉，心里却在想不知道阿风中午吃了什么。
钟霖神色十分严肃：“确实查到前几年的账就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几家基金和投资类的子公司，巨额支出，但却年年亏损，如果不是贺总特意让我去查，我都不知道。”这些账都做得很隐蔽，许多资金不走公司的账，但最终却是跟随福世公司申报的税收，弄明白了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人将这些皮包公司挂靠在福世公司名下，利用投资或者基金等名义——洗钱。
这些账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发现，极有可能最后这口黑锅就背在福世身上了，钟霖不知道贺锦程是怎么发现这个问题的，心中却看明白了贺锦程此时处境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风光。
钟霖从中看到了机会，以他的背景走到跨国大集团公司副总这一步再往上爬已经很难了，而贺锦程现在虽然继承了庞大的遗产，手中却没有多少真正信得过的心腹，他完全可以借此机会与他走得更近一点。
贺锦程神色冰冷，半晌说道：“直接报警吧，不该漏掉的一个也别漏了。”
“好。”
钟霖提前离开，贺锦程也没什么胃口了，想了想拿出手机，打开阿风身上的追踪器软件想看看他今天去了些什么地方。
然后他就发现，傅光翟这傻逼竟然带他家傻狗去了一家洗浴中心？？？
第37章 人同狗讲
贺锦程十分莫名其妙； 翻开通讯录给傅光翟打了过去。
“喂？”傅光翟接到电话时还在幼儿园外等两只狗狗。
贺锦程开门见山地问：“你带阿风去洗浴城干什么？”
傅光翟额头上冒了一滴冷汗，“呃，什么洗浴城？没有啊？”打死也不能承认！
贺锦程微微眯眼，之前他还没多想； 此时听他这么急着否认，反而觉得有些不对。先不说他们现在所在的幼儿园与那家洗浴城，以及庄园分别在三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光是傅光翟突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就上门来带阿风出门……这事就怎么看都透着一丝古怪。
贺锦程结了账起身往外走； 一边不着痕迹地问：“你们现在在哪里？还有多久回来？”
“在星桥幼儿园； 估计还得等一会儿吧； 那些小孩子现在终于敢接近两只狗狗了，摄制组说让他们多待一会儿，多拍一些资料。”
“我现在过来。”贺锦程说完挂了电话； 下楼开车。
傅光翟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黑鱼拼死留下的东西当然是不能轻易透露出去的，但他一会儿该怎么跟贺锦程解释？说他借了他的狗； 顺路带着两只狗狗去洗浴城花了2888女票了一把吗？——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贺锦程到的时候，两只狗狗身边已经围了好几个小孩儿。
小孩儿们还是不说话，就是伸小手小心摸着狗狗的脑袋，他们的脸上多数时候都没有太多表情； 但一双黑黑的眼瞳里； 却透露出对毛绒绒又无害的大狗狗的好奇和喜爱。
等到老师们终于拍摄完想要的画面； 摄制组打算带两只狗狗离开幼儿园时，这些孩子仍然不哭不闹，却都躲在门后悄悄地看着两只狗狗，眼里有着明显的不舍和渴望。
敏感的哈士奇发现了他们的不舍，离开时抬爪子在每个小孩儿的身上搭了搭，被搭到的小孩眼里忍不住露出笑意，伸手去捉他的爪子，想继续和他玩。
“嗷呜呜～”哈士奇微微昂头发出轻柔的叫声：你们要乖乖的哦，以后我会请我家人类再带我来看你们哒～
再不舍，狗狗们还是要走的。
哈士奇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那间教室，才发现自家人类竟然来接自己了，兴奋地一头扑了过去：“嗷嗷！”人类你来接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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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锦程接住他的爪子，在他脑袋上乱揉了一把，带着他走出幼儿园时，一个老师带着一个红着小脸的孩子跑了过来。
“这位先生，请等一等。”
贺锦程和哈士奇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老师冲他们笑笑，然后转头鼓励地看着躲在自己腿边的小孩。
小孩怯生生地在老师身后躲了一会儿，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牵着狗的高大男人，又看了看站在他腿边的大狗，还是没吭声。
贺锦程看明白了他眼里的渴望，微微弯腰在阿风头上摸了一把，“去吧。”
“嗷呜。”哈士奇昂头对着他叫了一声，回头跑到小孩面前。
“呜呜～”哈士奇眼神温和地望着面前的小可爱：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小孩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伸手在哈士奇毛绒绒的耳朵上摸了摸，又仰头看了老师一眼，才在老师鼓励期待的目光中，嗑嗑巴巴对着狗狗说道：“狗狗，你、你好，我、我叫唐、唐麟，再见。”小孩说完，小脸已经憋得通红，整个儿都缩回了老师的身后紧紧藏了起来。
老师的脸上全是惊喜和激动，要知道这些小孩被送来他们幼儿园之后，几乎没有开口说过话，没想到今天竟然一次就说了那么多！
哈士奇见小孩藏起来，便主动走到老师身后，见小孩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自己，凑到他脸上蹭了蹭，喉咙里发出亲昵的呜呜声。
小孩脸上露出小小的笑容，怕痒地缩着脖子，伸手抱住狗狗的大脑袋。
摄像机忠实地拍下了这个温暖的画面，并在不久之后，为无数人所感动。
回去的路上，贺锦程没再让傅光翟接触阿风，他心里莫名觉得傻狗和傅光翟之间似乎有点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打算回去好好审审自家傻狗。
可惜的是，等他回去公司，还没来得及审问哈士奇，就有几个警察来公司里找他，并提出带他去一趟警察局问一些问题。
贺锦程猜测应该是那些挂靠在福世名下皮包公司的事，只好让马高达帮他把哈士奇送回庄园。
哈士奇回到庄园后，立刻把自己的大平板叼出来，打字询问还跟在他身边的罗越：人类被警察带走了，他会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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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越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福世集团的事太复杂了，贺锦程要从中全身而退并不容易，当然如果他本身确实没有问题，警察自然也不会为难他。
不过他也知道这狗和他家人类之间感情很好，安抚道：“只要他没有做违法犯罪的事，就不会有事。”
哈士奇是完全信任自家人类的，他坚信地打字道：他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的，我家人类最好了。
罗越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也暗自期望贺锦程真的没有问题，一边继续安抚道：“既然你这样相信他，就更应该相信他能平安回来不是吗？”
哈士奇想了想也觉得应该就是如此，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来。放下心来才有空去找平板里的其他社交软件，于是就看到傅光翟一路上给他发的那几条信息。
那个不靠谱的人类竟然还说他坑爹！哈士奇可是知道坑爹不是一个好词的，意思是他不靠谱，顿时气得不行，想直接回复“你才不靠谱”，但这样一来，不就暴露自己了吗？
可是对方的话让哈士奇十分不服气，他不是已经找到了警察鬼让他帮忙找的东西吗？怎么就不靠谱了？不行，不能就这样算了！
于是啪啪打字回复道：没有啊，狗狗很靠谱呀，你东西找到了吧？
傅光翟此时正好在线，很快也回复道：东西找到了已经按你的要求送了过去，但是小姐姐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东西在那种地方呀，害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害羞＇
哈士奇不懂他为什么叫自己小姐姐，见他提问注意力就被转移了，抬头看向罗越。
罗越于是给他解释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哈士奇负责转达：当时情况有点复杂，黑鱼担心随意离开暴露行踪，所以就趁着跟那帮人一起去洗浴城玩时，把东西留在了那里，这样就不会引人怀疑。
傅光翟这次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道：黑鱼他……牺牲了＇痛哭＇，他家里还有那么大一家人，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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