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侄儿,你不会就来叔叔家吃瓜的吧。你刚才说的什么,听了一耳朵闲言碎语,说来让叔叔听听。”
    “我还以为叔叔不爱听呢,也不敢造次,是这么回事,我的嬷嬷家就是秦家,对门不是住着宁荣二府吗?前几天为了一点子小事,秦家把自己家的宝贝独苗给打了,说是和贾家有关,我就让人去查了查贾家,您猜怎么着,荣国府二房的嫡长女生在大年初一,有人说是天生的后妃命。如今,甄妃把这姑娘弄进宫了,将来要赐婚给三叔家的二郎呢。”
    六王冷哼一声,“别听算命的瞎子们胡说八道,可儿的大丫头还是初二生的呢,怎么没听可儿说咱们吉儿有什么富贵命,大年初一出生的人多了。再有就是,那贾家,也是二房,有个嫡子衔玉而生,你想想,婴儿那小嘴一个指头都难伸进去,居然含着一枚美玉,怎么不噎死他。哼,要不是那一家子都是些糊涂蛋,那贾代善还曾救驾,你祖父早就容不下他们了。”
    “侄儿怎能不知道这个理儿,但是,那甄妃和贾家走的太近也是事实,虽然贾家如今在军中也没有什么势力,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总有些人不知道的手段。何况,祖父颇宠王子腾,王子腾那人,不可不防啊。”
    “你说的对,贾家不算什么,王子腾才是一个棘手的人物,他如今在京畿大营呢。”
    “那贾家的姑娘可是王子腾嫡亲的外甥女,叔叔,府里要不要再进一位如花美眷。”
    六王瞥了司徒越一眼,“你也说了,有人传说那姑娘有后妃命,估计你祖父也听说过,要是她到了叔叔府上,可不让你祖父多想。”
    “叔叔,有句话怎么说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要是想要心想事成,还要靠宫里的老太妃。老太妃才是那个万一啊。”
    司徒越嘴里的老太妃是皇帝的亲姨妈,先太后的亲妹妹,到底有多亲呢,就是两姐妹一个娘生出来的,当年太后先入宫,十几年后,太妃也入了宫,两姐妹开始互相扶持,太妃一辈子没有子嗣,对皇帝是掏心掏肺,太后临死的时候念念不忘让皇帝好好的孝敬太妃,如今,老太妃年纪也大了,在寿康宫里整日让宫女们陪着说话解闷,也不出来走动,简直没什么存在感。
    第二天,司徒越跟着六王一家去了园子,皇帝的南苑非常的广大,里面真山真水,其中有一棵银杏树,已经有了两千年,它周围长着一片银杏林,大家都是春天开花秋天结果,只有这棵两千年的银杏树,既不开花也不结果,偏偏还长在最中间,引得前朝很多人为此赋诗一首。让司徒越说这些人都是闲的,人家结不结果干卿何事。等到真的看到了这棵银杏树,那是非常的震撼,两千年的时光并没有白费,这棵树需要六人合围才能抱住,高达百尺,枝繁叶茂,到了夏天,枝叶如华盖,皇帝就坐在下面纳凉。
    看着司徒越赞叹的看着银杏树,皇帝问她“如何?高否?壮否?”
    “极高,极壮。”司徒越抬头看着,“人人都说这棵树不结果,以孙儿想着,它不是不结果而是已经子孙众多了,不然,怎么解释这片林子呢?”
    “你这也是一家之言啊。坐。”
    司徒越谢过之后坐下了,问皇帝“祖父让孙儿来,为了何事?”
    “过不几天就是你生辰了,你该加冠了,让你准备一番,在这园子里加冠,到时候你只要人在这儿就行,衣服来宾,祖父已经替你打点好了。”
    对外宣称司徒越是先太子长子的事情是皇帝一手包揽的,司徒越名义上的亲娘,出生年月都是杜撰出来的,甚至他是怎出的宫,怎么到了秦邦业府上都是有官方解释的,司徒越压根没想过要加冠这回事,于是就略微吃惊一些,“祖父想的周到,不过,给孙儿赏赐何字?”
    “君明,君者,尊也,月儿出身显贵,治理发号,望能成一代贤臣。明者,名明察明智,故,赐尔字,君明。”
    司徒越低下头,顺从的听了,接受了这个字。“孙儿谢过祖父。”
    “你园子离的也远了一些,如今搬到南苑住着吧,到祖父跟前也方便些。这几日在此演礼,过了这几日就留在南苑当差,让你站在殿前不是让你发呆的,多听听老大人们的话,都是一些老成谋国之言,你也跟着学学。还有就是你如今也大了,身子骨早就长开了,再练武也不合适了,就每日耍上几套枪法,不为自保也该练练身子骨。”
    司徒越也应了,祖孙待要再说上几句话,甄妃带着乌央乌央的一班子人过来了,远远的看到前呼后拥,甄妃就在其中,说不出的得意洋洋。远远的过来就听见她带着喜意的声音。
    “皇爷,好消息,老三家的大哥儿媳妇,如今有了三个月的身子了,您啊,要有重孙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去收藏一下,谢谢。
    第11章
    司徒越作为名义上的长孙,如今是光棍一个,加上他有着传说中的异于常人的爱好,如今别说孩子了,连个房里人都没有。
    皇帝如今的儿子们,老大被一把大火烧死了,老二早早病死了,死的时候还是个少年,也没有留下孩子,老三就是甄妃所出的三王就成了实际上的皇帝长子,然而三王的长子比司徒越小上一岁,在长子和长孙这两个概念里,如今皇家实际上长子是没有长孙来的受宠。何况长孙在这个时代更是能代表正统一些。
    司徒越就变成了三王一系的眼中钉和肉中刺。这几天司徒越还在想,甄妃是不是也是变着法的涮贾家,因为贾元春比三王的二儿子要大上四五岁呢,妥妥的是女大男少。
    皇帝其实是不太开心的,因为他不是第一次当太爷爷了,三王的世子也是长子在女色就略微不讲究一些,现在儿子也有了四个,虽然生母身份不显,然而也是皇帝的重孙子。但是他转头把司徒越坑了“孽障,看看你兄弟都有嫡子了,你呢,如今还在游手好闲不正经的娶一房妻室好续香火,告诉你小东西,要是你还这样,仔细祖父跟你算账。”
    司徒越呆了一下,似乎不理解皇帝的怒火从何而来,甄妃倒是半真半假的劝着“皇爷快别生气,荣王年纪小着呢,您慢慢的说他,自然就知道有妻有子的好处了。”
    “他就是个没笼头的马,整日的不着家,如今一天比一天大,过几日加冠之后也是个大人了,如何还说年纪小呢,娶妻生子娶妻生子,我以前还给你相看了两家的姑娘你不愿意,如今人家已经嫁人了,三年抱两,再看看你,还是光棍一个。”
    司徒越听完抓起桌子上的茶水递给皇帝“您老也润润嗓子。”
    皇帝气的直吹胡子,“你看看你看看,甄妃,朕还不能说他了。”
    甄妃捏着帕子抹了抹泪,“荣王也是,怎么能让皇爷给你操这么大的心呢,皇爷,我知道一个姑娘还不错,要是先太子和太子妃还在,必定也说好的。”
    “真的?哪家的姑娘?小东西,为了你父王母妃你也该好好想想。”
    司徒越端着茶盏皇帝没接,就自己放下了,不经意一撇头,看着甄妃身后一个穿绿的宫女,姿态端庄,眼神下敛,做出一副贤惠样。看衣饰布料气度姿态不像是是一个贫家女儿该有的,心下好奇,就对皇帝说“甄妃娘娘带来的这个宫女挺不错的,不如就赏了孙儿先做个通房吧,生了一儿半女再提位份。”
    甄妃顺着眼神看了后边一眼,笑着说“荣王,这可不是什么宫女,这是凤藻宫的女史,荣国府贾家的姑娘。”
    司徒越心道果然,“荣国府,贾赦的女儿吗?一个庶出的,难道荣王府还装不下她。”转头又向皇帝解释“您也知道,我那嬷嬷一家在宁荣街上买了宅子,和荣国府对门邻居,也听说过贾赦有一个女儿,不过是庶出的。”
    “皇爷,这不是贾赦的女儿,是二房贾政的嫡女。”甄妃赶紧解释。
    “贾政我知道,当了十几年的员外郎的那个,我嬷嬷的男人秦邦业以前和他是同僚,他们两是工部万年不升的员外郎,有那好事的送二人雅号,秦老郎和贾老郎。”司徒越用扇子遮住嘴,自己乐的肩膀都抖了。
    无论怎么说,秦邦业对司徒越姐妹两个有恩,这一点司徒越和秦可卿谁也不能不承认,但是皇帝不愿意这样,他听到几次司徒越称呼秦邦业“爹”的时候脸色黑的和锅底一样,说了一堆君君臣臣的话来,话里话外说司徒越的爹是先太子,一个草民能当得起一个郡王喊一声爹吗?今天的话,司徒越说出来是让皇帝听的,果然听到司徒越打趣秦邦业,脸上满意,唇角带笑。
    那宫女的头更低了。对面的甄妃还是言笑晏晏,“荣王可真会说笑,秦家的人对荣王有恩,也是喊了十几年爹的,那能如此打趣。”
    “本王的爹难道不是先太子,后来追封的义忠亲王吗?本王的祖母难道不是元后吗?本王的祖父难道不姓司徒吗?”说到最后绷紧了脸。
    甄妃立即白了脸,慌慌张张的向皇帝求助“皇爷,臣妾这是。。。。。。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眼看着皇帝把脸拉了下来,立即提起裙子跪了下来,哭的梨花带雨。后面的宫女内侍呼呼啦啦跟着跪了一地,只留着祖孙两个还坐着。
    甄妃暗恨,只觉得司徒越不知礼仪,祖母辈的跟着跪下了,孙子辈的还敢坐着。把司徒越恨了一个底朝天。
    皇帝这人不这么觉得,他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当初找到先太子的三个孩子,立即把男孩承岳带走了,两女孩就留在了秦家。他还是嫡庶观念的脑残粉,皇后的孩子孙子都是比庶子庶孙高一头的,连带着,嫡出的子孙比得宠的妃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更高一些。同样,哪怕是一个不得宠的庶子也比宫妃重要,如果有一天太医说一个娘娘和一个皇子,二保一,皇帝这人是毫不思索的要保孩子,前车之鉴就是元后生六王,元后和他很有感情,但是最后为了六王他是连犹豫都没有,一叠声的保六王。
    如今司徒越坐着,甄妃跪着,那就让甄妃跪着好了,凭什么孙女还要陪着跪着,但是要是司徒越自己跪了皇帝也不拦着。
    甄妃一番哭诉,哭的皇帝心烦意乱,挥挥手让她没事别出来,这三天好好的在南苑里凉快吧。甄妃千恩万谢的走了。顺便带走了一队宫人。
    “甄妃说的也是,你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口无遮拦了。”皇帝虎着脸,对司徒越教导。
    “我不是在祖父面前这么说嘛,人前人后我都是个锯了嘴的闷葫芦,才不说这些是是非非的,您就放心吧。”
    “不过,你也真的大了,该说人家了。”皇帝把手放在下巴上,捋了几下修建的很有型的胡子,似乎是思考一样,司徒越看了噗嗤一声笑出声,“你想到人家了吗?谁敢娶我,再说了,那些男人看到我纷纷避开,毕竟我的名声在外。”说完,颇为自得的向着皇帝仰着头,模样神气极了。
    “你别说,还真有一家。”他抬头看着头上的银杏树,喊了一声“方云”
    一阵风吹衣料声响起来,一个男人从皇帝背后的银杏树上头朝下落了下来,离地面有两三丈的地方一个鹞子翻身,稳稳的半跪在皇帝一侧,司徒越先喝彩了一声,都说武侠小说都是骗人的,看看眼前,这就是武侠存在的证据。
    皇帝坐在藤椅上,左边跪着一个黑衣人,右边挨着坐着司徒越,皇帝心满意足的直起身来,对着司徒越说“这是你大姑妈家的表哥,方云,从小就跟着大内主管习武,也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如今啊,二十有二了,还没一个媳妇,你们表兄妹,知根知底,再好不过了。”
    没想到,人真的被皇帝找出来了,黑衣人低着头,蒙着面巾,身形挺拔,腰肢纤细,看着应该是个帅逼,司徒越捧着水杯喝了一口,“祖父,您跟表哥说了吗?我可是不能生育的,整日在外奔波不着家,他能接受吗?”
    皇帝顿了一下,对黑衣人说“阿云啊,解开你的面巾让你表妹看看。”
    黑衣人没动,司徒越心说看身形那是妥妥的帅惨三界,难道皇帝是靠他长相打动自己吗?
    “你表妹又不是一般的女子,又不会笑话你,快点好孩子。”
    司徒越可是没得到过“好孩子”这评语,当下兴趣更浓,一脸好奇的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不情不愿的解开面巾,司徒越差点把茶盏扔了,眼前的这人一边脸上似乎是黑红的脓包一样,看着非常的恐怖,眼白和眼珠的比例和常人的也不一样。另一边脸确实和常人无异,眼睛也是正常的眼睛。司徒越喝了一口茶掩饰了一下震惊,问“表哥的那只眼能看的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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