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还未离开的夙凤双拳紧握,这让他想起了,在蛮荒界,魔君的记忆中看到的画满,那个对小小的卿轩流露出浓情的允风澜。
夙凤愤怒大步离开,身后房内卿轩接下来的话,他并没有听到。
“明明那时候在我身边长大的你并不是这样的,虽然有些小脾气,但也不至于扔下受伤的我。”
“夙凤,这一千年的时间里,你到底都经历的什么?”
……
卿轩不知道,在这一千年里,夙凤与他的情况大相径庭。都是处于混沌的状态中!
只是,因为有他的庇护,夙凤能更好的凝聚自己的神魂,然后投胎转世。至于卿轩,他丢弃的是自己的永生永世,用自己的神魂去镇守蛮荒界。
摇摇头自己躺下休息,这些天他是真的累了,夙凤的情绪如何他真的照顾不到。
卿轩累得趴在榻上就睡着了,气呼呼的夙凤时隔一个时辰再回来,卿轩像是没有呼吸般躺在榻上,让他一致以为卿轩已经没有了气息,焦急的跑到榻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探向他的鼻息。
感受到那微弱的鼻息,夙凤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呼!”好在你没事,差点吓死我了。
看着榻上睡得‘安详’的卿轩,夙凤轻轻再次和衣躺下,将人拥入怀中如获至宝。
就在两人温馨的时候,客栈之外,浮云城的城门之外发生着一件让人心嘘不已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从四面八方涌入打量的活傀儡,攻击浮云城。他们来得悄无声息,就像是忽然从天而降。
夙凤不知道,这些活傀儡的身后就是他那个,他以为早已死去的小叔夙覃所谓,一直以为这一切的背后另有预谋。
卿轩听着小声的议论声悠悠转醒,再一听他们的谈话内容,他皱起了眉头,盘算着自己的算盘。
谁都没有注意到,刚刚醒来还睡眼惺忪的卿轩那不一样的眼神。
第二百四十五章 深渊召唤(22)
他们动了!
这就沉不住气了?
卿轩冷笑,也不管还在一旁谈事的夙凤和夙俞、浅霜等人,他就直接光着脚下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旁的夙凤像是一阵风一样刮了过来,卿轩就感觉自己身体瞬间腾空,下一秒他就已经在夙凤的怀里,手里还端着一杯水,一滴都没有洒出去。
卿轩淡定喝水,夙凤也淡定的把人抱在怀里,走到他们谈事的桌子边上坐着。
“嗯,接着说。”
几人看了看在他怀里淡定得不能再淡定的卿轩,低垂着头继续他们刚刚谈的事。
“从昨夜开始,城外就聚集了成千数万无法目测的活傀儡,他们不伤路过行人,径直往浮云城而来,我和浅霜都推测城内是否有人在召唤他们。”
浅霜点头,接着说,“他们虽然在城门外攻击城门,却并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就像是在遵循什么命令,只想进城。”
这一点让他们都很疑惑。
“只想进城。”卿轩喝着水轻声呢喃。
在座的都将目光投向了他,包括夙凤也将目光投向了他,卿轩喝着水疑惑地抬头对上夙凤的目光。
“怎么了?”
“我脸上有被子的褶皱印子。”卿轩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发现有什么。
他疑惑的目光再次看向夙凤,又扭头看向看向自己的浅霜等人,更加不知道他们谈他们的,他就静静地喝口水,怎么都盯着他。
看了看自己手中还未喝完的水,卿轩瞬间明白,将手中的杯子递到夙凤唇边,“喏,还有剩,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说一声我又不是不给你喝。”
“咳咳……”
两声忍不住又带着惊讶的咳嗽声在卿轩耳边响起。
卿轩更加疑惑了,扭头看向对面的尚铭和浅霜,道:“你们也想喝?”
卿轩这话一出,对面两人瞬间感受到一股寒意袭来,那带着森冷杀意的眼眸落在他们身上,浅霜没好气地回瞪夙凤,那眼神明显的表示:瞪什么瞪?又不是谁都跟你一样,一口水也要抢着喝。
尚铭默默低下头不去看,他怕他忍不住笑出来,这不符合他冷酷的外形。
夙俞倒是个不怕死的主,似是感受不到那杀人的眼神,笑嘻嘻开口道:“好啊好啊,卿轩公子那就麻烦你帮我倒杯水了。”
卿轩看了看夙俞,想到夙俞照顾他,倒杯水倒是没什么的。
“嗯,你等会啊。”说着卿轩就要起身去给夙俞倒水。
夙凤圈在他腰间的手用力收紧,抬头无奈迎上卿轩不解的眼神。夙凤看着他睡眼惺忪,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样子,回头瞪向夙俞,冷冷道。
“要喝水自己没手还是没脚?”
那明晃晃威胁的语气,夙俞浑身抖了抖。这时候他想要无视都做不到了,他怕他要是再无视,等待他的就不是这冰冷的眼神,而是明晃晃闪着寒光的剑。
干笑两声,只能自己起身倒了三杯水,一杯给自己,另外两杯是尚铭和浅霜的,至于其他人,要喝水?自己倒去!
哼,凭什么就我一个人遭受这样的待遇啊。
越想夙俞越觉得委屈,喝水的时候将脸都埋进了杯子里,‘咕噜咕噜’的吐着泡泡,好不委屈,又好不幼稚。
卿轩明白却不想去理会这无聊的战场,所散发出来的硝烟,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掰开夙凤的手就要去屏风后沐浴,然后再换身衣衫,去吃早膳。
看了眼外面,今天天气挺好的,正好可以去看看他们口中说的事。
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城外的那些只是引开人目光的引子,真正的活傀儡军队已经悄然进入了浮云城,就藏在普通百姓中。
说不定,现在这家客栈的小二,老板都是活傀儡,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炼成了傀儡,还悠然自得烦恼自己的烦恼。
感受到卿轩又想光着脚在地上走,还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沐浴,夙凤的脸黑得不能再黑。
卿轩想着事,完全没有注意到夙凤的情绪变化。
其实,他们谈事和卿轩沐浴根本就不在一个地方,一个卧室,一个偏房,还隔着一堵墙呢。
要说有点联系的,也就卿轩倒水的桌子就能看到夙凤谈事的偏房正中的桌子而已,不然夙凤也不会一阵风似的将卿轩捞入怀中。
看着踩在冰冷地板上的赤足,夙凤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又怒火滔天,再看向那个低着头,都快撞上门框的人,所有的怒火一瞬间消散,只剩下无力。
“行了,该知道的本座也知道了,接下来就按照我们之前部署的来。”
看了看夙凤和卿轩,众人心照不宣起身离开,夙俞想要凑上去说点什么,被尚铭提着衣领拽走了。
夙凤大步走上前,把人抱进怀里,看着他思考的模样他就知道,他们刚刚的谈话这个人虽然处于迷糊状态,却也听了进去。
果然,才走了两步,就听到怀里人开口说话了,他将自己刚刚想的都告诉了夙凤。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城外的只是一个分散你们注意力的诱饵,真正的人马早已埋伏在这偌大的浮云城内。”
“虽然不敢保证是全部,但现在这浮云城中,家家户户估计都是他们的兵马。”
经他这么一说,夙凤眉头紧蹙,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样的想法被他压了下去,他不愿意去相信,却也有防范于未然。
然而,卿轩的话,就让他彻底的不能无视这个事情,轻叹一口气看着怀中人,无力道。
“我也知道,只是。”
“只是你不愿意相信,不相信他们会这么狠心,将一座城内数以十万计的百姓炼成傀儡。”卿轩毫无感情的声音说着绝情的话,还真是扎进了夙凤的心里。
再一次无奈叹息,心中苦笑:他还说卿轩优柔寡断,其实最优柔寡断的是他自己。
看着他嘴角的苦笑,卿轩撇了撇嘴,若是告诉他,他的未婚妻跟了他叔叔,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画面。
第二百四十六章 深渊召唤(23)
不知道为什么,卿轩非常想要看到那样的画面,想想都很欢乐。
越想,他越是期待,脑海中都开始构造那个见面的画面,想着想着他就笑了出来,夙凤一脸疑惑的看了一眼卿轩,卿轩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没有发现夙凤那无奈又宠溺的眼神。
卿轩,越想越来劲儿,被人放在桌边,被人投食,一天很快就这么过去了。
夜晚,看着身旁睡着的人,‘一早就睡着了’的卿轩猛然睁开双眼,轻手轻脚下了榻闪身消失在屋里,片刻后卿轩出现在曾经他熟悉又陌生的浩周界主府上空。
看着这层层叠叠的防护罩,卿轩冷笑一声消失在原地,再一看他已经出现在在了界主府中,层层防护罩丝毫没有被触碰过,回头看向头顶的防护罩冷笑。
“就这,还想拦住本君,你们真是太小看本君了。即便是本君如今十不存一的实力,也不是你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能拿捏的。”
卿轩抬脚往前走,走过一个拱门就遇到一队巡逻的,当然这都不是活人了。
不,或许是活人,只是被人控制了,做着自己知道却并不愿意的事,或许他们也有可能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听从了那个发布指令的人。
卿轩看着那一队人,勾了勾唇角就这么走了过去。那一队巡逻就在他的跟前,他就这么直直的走过去,期待的被发现没有发生,卿轩就像是透明人,或者是那些人就像是瞎子,卿轩就这样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他们竟然都没有看见也是够假的。
然而,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卿轩一步步来到他曾经住过的梧桐阴院,那里现在已经成为了真正的阴院,一走进去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
卿轩抬头,这里的煞气才多久就这般重。
卿轩无奈叹息,“这才几年啊,煞气如此重,还真是对得起‘阴院’的布置。”
看了看周围变换了的某些位置的摆设,卿轩冷笑摇头,“啧,就这点本事,也想弄一个困阴阵,还是如此拙劣的困阵。”
“往里边弄一点煞气,在弄一个困阵,就以为是困阴阵了吗?”
“既然你这么喜欢,本君不介意帮你完善一下。”
卿轩单手掐诀,嘴角挂着冷笑,目光看着困阵中一个人影眼神越发冰冷。
阵中人似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在地上用力的往外爬,卿轩清楚的看到他的腿没了。
不仅是腿没了,十根手指也被削了,长开的嘴里不停的流出鲜血,看着卿轩似是在说着什么?
卿轩看懂了,却并不想去理会。
错了就是错了,就算是现在悔之,那也改变不了自己做过的事,犯下的错。
谁都想要活下去,现在你想活下去,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他们生生撕裂灵魂的人是否想要活下去?
他们一生很短,不像他身边的人,有成千上万年的时间,有很多时间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但是他们不行,他们的一生有太多的遗憾,有太多的可为和不可为。
不,不仅仅是他们有太多的可为和不可为,就是他也有他做不了的决定,放不下的人。
苦笑一声,看向阵中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啊啊……”
阵中人一个劲的‘啊啊’出声,这时候卿轩才看见,他的眼眶没有了眼球。
这时候卿轩掐诀的手也是一顿,也只是那么一瞬间,掐诀的手指越来越快,看向阵中人也带着一丝怜悯。
“山君,本君说过,有些事不能做,但是你做了。所以,这个结果你就要自己承担。”
“或许,这并不是你该有的结果,但是劫就是劫,演化成真么模样,那都是你与他之间的因果。”
抬头,看着空中慢慢凝聚的黑影,卿轩唇角微勾,“山君,就算本君与你之间有着旧情分在,但这千年来你所做之事也将那一点情分消磨殆尽。”
忽然,卿轩勾唇一笑,就像是山君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那样,温暖如阳光,舒适如清风拂面,山君看不到,但是他能感觉到,感觉到卿轩那让他眷念的笑容。
“啊啊……啊……”君上,你还是我当初遇见时的君上。
在我死之前,还能‘看到’这样的笑容,这千年的等待也是值得的。
只是,山君看不到,在卿轩暖如春风的笑容之上,那双漂亮的双眸冰冷如霜。
有些事做了,伤得最深的往往就是你挂在嘴边的,放在心里的,那个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
显然,山君就是这一类。他做了把他心里的那个人,伤得最深的事。
不是他对卿轩有着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他对这个人是崇拜。
一种痴迷的崇拜。
那种几乎到了病态的崇拜。
卿轩嘴角挂着笑,冰冷的眼眸,道:“山君,被自己信任的人,被自己身边的人背叛的感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