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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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娇-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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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晟此举对他的器重之意,朝中上下看得一清二楚,那么感受到他的威胁的那些人、一直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那些人,必定会趁着天高皇帝远,派人来除掉他,所以此去必定危机四伏、凶险万分。

    不过,这些都不必叫她知道。

    而什么都不知道的傅亭蕉已经娇笑地伸出手,扬起天真的笑:“那我们拉钩!”

    左夺熙眼底滑过一丝宠意,也伸出手去,陪她幼稚地手指勾手指,像是将两人缠结在了一起。

    拉钩之后,左夺熙便不得不走了,方才已经耽误不少工夫了。

    傅亭蕉心里再不舍,也不能任性地阻挠。

    “我走了。”

    “嗯。”

    “我会早日回来的。”

    “嗯。”

    “你等我。”

    “嗯。”

    最后,傅亭蕉忍着眼泪红着眼圈看着左夺熙的背影渐渐变小,然后消失在甬路尽头。

    等送别左夺熙后,她慢吞吞地回了清心宫,太后已经从左晟那里回来了。

    太后自然知道左夺熙已经去遗州了,也知道傅亭蕉刚刚跑去送别了,这会儿见傅亭蕉恹恹不乐,脸上一看就哭过,也是心疼得紧。

    才刚情意相通便分离了,换谁不难受呢。

    太后将傅亭蕉搂进怀里好一顿宽慰,左一句“历练”右一句“器重”,还说如果两年内皇帝还不把老九调回铎都,她就亲自去请旨。

    傅亭蕉默默一算,两年可是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啊……当下差点晕过去。

    不过,她终究要开始习惯左夺熙不在身边的日子了。

    *****

    四个多月后,她已经很习惯了,从浓浓的想念变成了静静的挂念,从最初追着皇舅舅问有关左夺熙在遗州的事变成从他嘴里知道只言片语便足矣。

    左夺熙十九岁的生辰也到了。

    这是他们头一次没在一块儿吃长寿面。

    但是傅亭蕉记得她跟左夺熙说了,叫他不要忘了吃,而自己也会陪他吃。

    于是,在生辰夜,她还是在老时间去了钟秀宫,叫小肃子端了一碗面。

    她知道这个时候千里之外的遗州,九哥哥定也端起了长寿面。

    于是她心满意足地吃完了半碗面。

    另外半碗,依旧是留给左夺熙的。

    到了过年,左夺熙依旧没回来。

    左晟既没有召他回来过年,他也没有向左晟求特许。

    其实像过年这种日子,他只要向左晟上个折子请求回来过年,于情于理都能回来的。

    但是他没有。

    左晟反而很满意。

    傅亭蕉也懂了,这是皇舅舅对九哥哥的考验,考验他的定力和耐力。

    过完年,就离她的及笄日越来越近了。

    她的期待也与日俱增,开始默默盼望起来。

    因为九哥哥说过,会来参加她的及笄礼……

    这次他必定会回来。

    *****

    永安二十一年三月初三,傅亭蕉的及笄宴在清心宫热热闹闹地大办。

    这一天,连傅横都赶回来了。

    其实对于父亲,因为父女俩相处的时间不多,傅亭蕉对他的感情终究没那么深,所以没那么想念。不过到底是及笄礼,意义是不一样的,早在一个月前太后便让她给父亲写了书信,问傅横及笄礼是否能够赶回来参加,但那时傅横的回信却是不能确定是否有闲暇。

    如今真的赶来了,傅亭蕉还是很欢喜的。

    父女俩在一块说了一会儿话,傅横便进了暖阁,与皇上、太后商谈去了。

    今年蜂拥前来祝贺的人比往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去年还特意给她私下送礼的左孟东今年可不敢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自秋猎后左孟东便一直在养伤,手上的事务都暂时交给别人了,偶尔进宫见皇上和皇后也是绕着清心宫走,后来听闻左晟将左夺熙调去了遗州,更是气得伤口又裂开了。

    现在肩膀上的伤已经养好了,表妹的及笄礼他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不参加,但是经过秋猎,便是左夺熙此时不在,他也不敢随意招惹傅亭蕉了,所以他早早地来了,在太后面前将贺礼送上之后便悄悄地离开了,至宴会开席,他便推说身体不适因而不去,从头到尾没跟傅亭蕉碰面。

    彼时,江仪已嫁给了大司农家的二公子,武芫与四表哥也已经完婚,他们携手前来贺喜傅亭蕉及笄,傅亭蕉一边替他们高兴,一边想到自己,禁不住有些惆怅。

    武芫与江仪撇下各自的夫君,跟傅亭蕉来到她闺房说悄悄话。两个闺友心里也替她着急,九皇子这一去就是大半年,也不知道哪一天能调回来。也亏得她是个痴心傻子,若换成旁人,这大半年早就另寻良人了。

    傅亭蕉倒是不在乎等,横竖她等得起,她只是想念九哥哥罢了。

    九哥哥怎么还没来?

    正在她心焦之际,门外突然一阵骚动,随即阿固欣喜的声音便响起在门口:“郡主,九皇子殿下回来了!”

    什么!

    她脑子还来不及反应,身子已先一步飞奔到了门口。

    一把拉开了门。

    左夺熙的身影便蓦地出现在她眼前,如同披着金光,高大挺拔、熠熠生辉。

    傅亭蕉顿觉天亮霎亮,口内生甜。

    两人四目相对。

    周围尽是嘈杂之声,有看热闹的阿固、秋夷等人笑语祝贺,有江仪、武芫等人笑着打趣儿,不过都没有影响到傅亭蕉。

    那些嘈杂之声被摒弃在脑海之外,像是遥远在天边传来的。

    而她目之所及、心之所想只有眼前这一人。

    左夺熙亦然,深邃的目光只盯着傅亭蕉而已。

    余下的众人打趣之后,知道他们现在定然心中没有旁人,只想独自待一会儿,于是江仪和武芫绕过左夺熙出了房门,与阿固等人一道散去了。

    左夺熙往前一跨,跨进了房门,反手将门关上。

    周围真正地静下来了。

    “生辰快乐。”左夺熙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目光却一直黏在她脸上,看不够似的。



    帝王娇 第47节

    

傅亭蕉莞尔,每年九哥哥好像都只会说这最简单的四个字……她噙着满满笑意接过木盒,打开了它。

    里面是一个银制的镯子。

    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傅亭蕉反复端详了一番,猛地抬头:“六辫镯?”

    六辫镯是以前的贵族女子的传统及笄礼物,不过由于制作工艺比较复杂,如今已经鲜少作为及笄礼物了,更少有人佩戴。

    她还是从以前留下来的画册中见过这镯子,因而才认出来。

    傅亭蕉顿时眉眼弯弯:“谢谢九哥哥。”

    这样一个已经被遗忘的传统礼物,居然还能被九哥哥想起来,还特意在及笄之日送给她,让她感到一种十足被珍重的心情。

    她含羞带笑地伸出手去:“九哥哥给蕉蕉带上吧……”

    “嗯。”左夺熙终于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她细白的手腕上,眼底流转着贪恋与爱怜,将六辫镯给她仔细戴上。

    这六辫镯是他亲自监制的,工艺堪称完美,大小无比契合,此时圈在傅亭蕉的手腕上,浑然天成,就像原本如此。

    也像……将她圈住了一样。

    在这次及笄礼上,左晟给傅亭蕉在江州封了邑,这便意味着傅亭蕉便是不靠宫里、不靠太后、不靠傅横,也有了自己的收入。此外,左晟还给她赐了一座郡主府,名唤“骄阳阁”。不过太后喜欢傅亭蕉,便不让她搬出去,依旧留在她在宫里,说要留到她出嫁。

    傅亭蕉及笄礼之后的第二日,左夺熙便要回遗州,而傅横也要回边关月兰了。

    在离去之前,傅横找左夺熙密谈了一次,至于谈了什么内容,旁人无从知晓。

    傅亭蕉同时送走了父亲与九哥哥,惆怅了好一天。

    不过,分别了大半年重新与左夺熙相见,她发现自己的感情越加明确而坚定了,所以再度分离也显得不再可怕,她有足够的信心可以一直等下去。

    等到拨云见日那一天。

    *****

    一晃又是大半年过去,到了十月左晟的生辰时,左夺熙终于再度回来了。

    左晟的身体入秋之后便不怎么好了,太医说是身体虚耗过度,又染了风寒所致。

    所谓的虚耗过度,其实指的就是太过纵。淫女色。

    左晟一贯风流,从十来岁初尝女人滋味后,这些年就没断过女人。或也因如此,如今还不到知天命之年,身体就已虚了。而身体虚空之后,本该收敛淫。欲,修身养性,才能把身体养好。可是左晟却偏是不听,这么多年的习惯哪能说改就改,所以依旧我行我素,加上风寒袭来,所以越发虚弱了。

    但即便如此,左晟还是离不了女人,依旧每晚要有人伴睡,兴致来了便是拼着病体也要行乐一番。

    人生得意须尽欢……左晟最近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是以,今日的生辰宴,虽太医一再说了感染风寒身子虚弱不宜食用螃蟹,但左晟依旧敞开肚子大快朵颐,太后劝了也不听。

    宴会上,皇子们按序一一呈上给父皇的生辰礼。

    左孟东呈上的生辰礼是一串南海串珠。

    这南海串珠说是聚了南海之精华,可以护佑平安,同时助佑身体康健。

    自从病了之后,左晟不知道收过多少助佑康健的灵芝和珠宝,因此这礼物也不足为奇,不过到底是孩子的一片孝心,他赏光似的略笑了笑,叫人收好。

    轮到左夺熙时,他送上的礼物却与别人的都不一样,竟是一本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册子。

    左晟叫人将册子拿过来,凝神一看,竟是遗州的肃清册!

    他目露欣喜,当下就开始翻看起来,越看越是高兴,遗州的事压在他心上几年,如今竟真的被左夺熙解决了,而且解决得还不错。

    “好!”左晟大喜,当着参加宴会的朝中上下面前,大赞了左夺熙一番。

    左夺熙面上依旧沉稳淡定,而傅亭蕉已经开心地多吃了一碗饭,就好像自己被夸奖了似的。

    第二天,左夺熙依旧回了遗州,但是他知道,离他重回铎都不远了。

    果不其然,在半个月之后,左晟的诏书传到了遗州,将他调回了铎都。

    十天之后,办完所有交接的左夺熙,再次回到了铎都。

    这一次,他不会再走了。

    傅亭蕉高兴极了,想想两人竟是分别了一年多,只在中间见过两回罢了。

    “九哥哥这次不会再走了吧?”她怀着期许,小心翼翼地问。

    左夺熙嘴角噙笑,目光藏着深意:“不会了。”

    得了他的话,傅亭蕉才算彻底安下心来,她扬起清丽的笑:“那今年蕉蕉又可以陪九哥哥过生辰了!”

    左夺熙的生辰很快就来了,今年是弱冠之年,与往年格外不同,所以左晟特意给他办了生辰宴。

    但是于左夺熙而言,所谓的生辰宴不过是笼络聚己的手段,而只有在所有人都散去,只有傅亭蕉留下来陪他吃长寿面时,才算真正地在过生辰了。

    在一起吃过长寿面后,他便主动地讨要礼物了。

    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充满好奇,傅亭蕉会给他送什么。

    傅亭蕉双颊绯红,笑道:“九哥哥把眼睛闭上。”

    左夺熙牵起嘴角,露出几不可见的笑意,依言闭上了眼睛。

    随后,一个软软的带着清香的唇贴了上来。

    左夺熙一震,还来不及捕捉这个吻,这股柔软与清香却又立刻退开了。

    稍纵即逝。

    左夺熙骤然睁开眼,脱口道:“不够。”

    傅亭蕉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本来已经羞涩至极,现下更加羞赧,身体里像腾了一把火,从心口处烧到了全身,露在外面的皮肤,无一不被这把火烧得通红。

    那日玉湖上九哥哥轻轻地吻了她,确定了他对她的心意,所以这日她以自己主动的吻作为礼物,向他诉说自己坚定不移的心意……

    九哥哥居然还嫌不够……哪里不够了?!

    “九哥哥不要脸!”傅亭蕉羞得像个小兔子,不由分说地转身飞也似地跑走了。

    左夺熙:“……”

    他只是觉得这个吻太轻了……而已。

    *****

    转瞬到了第二年。

    或许是那次吃了那些性凉的螃蟹的缘故,自去年的生辰宴后,左晟便彻底病倒了。

    太后又气又心疼,半劝半逼左晟直到病好之前不许再吃螃蟹,也不许再临幸妃嫔,要他好好卧床休养,保重龙体。

    左晟一一应了,眼下他便是想临幸妃嫔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而且再过些天便过了吃螃蟹的季节,便是还有螃蟹可吃,也不肥美鲜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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