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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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臣-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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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事情清楚了是谁敢的目的是什么,王寅就懒得再管了。他很脱力,恨的牙痒痒,但是跟个疯子对着干,他也是在折损自己。

    然而不弄陆鹤飞,他心里不痛快。

    王寅自诩通透,但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他和陆鹤飞就是没缘分,彼此的电波对不上,硬生生的把彼此的爱拖成了恨。

    这也不能说是单纯的恨,因为恨只会叫人失心疯,不会叫人痛苦。

    王寅睡觉第一次做梦,梦见了陆鹤飞。

    梦里的陆鹤飞浑身都是血,头上被砸了个大窟窿,都快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儿了,但王寅直觉知道那就是陆鹤飞。陆鹤飞没怎么样他,就是问他在外面过的好不好。王寅老实回答不好,陆鹤飞“哦”了一声儿,轻声说,怪不得不想我。

    他一把抓住了王寅,王寅顿时也被鲜血沾染了全身,他害怕极了,却叫不出声音来。陆鹤飞拉着他的手细细地看着,说他掌心的纹路太复杂,然后又把自己的手扣了上去,自言自语的说,你看,感情线这不是能对上么,王寅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王寅正是发愣的时候,只见陆鹤飞并拢手指当做手刀,朝着他的手腕就砍了下去,眼前一片血红。

    “啊——”

    他终于叫出了声,一睁眼天都亮了。

    王寅出了一身汗,他伸出双手摆在眼前,好端端的还长在他身上,原来刚刚是梦。梦里太过激烈,他醒来浑身疲惫,口干舌燥,起身去厨房找水喝。

    他刚走进厨房就听见外面的大门一阵按密码的声音,家里没人来过,他也没有把密码告诉过别人。王寅竖着耳朵,警觉地从厨房里摸了一把刀背在身后,等着下一步的动作。

    门开了,进来一人,一点都没有做贼的忐忑,举手投足之间的动作仿佛回自己家一样,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陆鹤飞了。

    过了门厅就是厨房,王寅家的厨房是用玻璃隔的,陆鹤飞一眼就能瞧见,自然也能瞧见王寅手里的刀。

    但是他能装作没看见一样的往前走,笑着对王寅说:“你起来了?”

    王寅把刀尖指向陆鹤飞:“你来做什么?”

    “想你。”陆鹤飞的脚步没有因为王寅的恐吓而停下来,“来看看你。”他说话间就走到了王寅面前,距离非常近,他想把王寅压在操作台前,然而刀尖隔着衣服顶在了他的胸口上。

    陆鹤飞不慌不忙,低头看了一眼,问道:“这次你怎么手抖了?”

    王寅双手握着刀柄,呼吸急促。

    “王辰一次,我一次。”陆鹤飞笑了,“你身上背了两条人命,不应该手抖的。是不想亲自动手了么?也是,你不是在岛上的那个王寅了,要体面才行。你可以选择像当初处理王辰一样处理我,不会有人知道的。”

    王寅吞了一口口水,盯着陆鹤飞问:“你以为我不敢?”

    陆鹤飞垂着眼睛,手指在刀背上滑过:“我哪儿知道。”他的手指一动,滑去了刀刃上。王寅手里的刀极其锋利,一下子就在陆鹤飞的手指上划了个口子出来,血珠往外冒。陆鹤飞微笑,伸着手指去摸王寅的脸,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王寅就跟叫人戳了软肋一样,手一松,刀“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76章

    陆鹤飞双手捧着王寅的脸,趁他失神之际吻了下去。

    起初他是试探的,见王寅没有什么过激行为,就加深了这个吻。陆鹤飞有太久没有亲近过王寅了,情不自禁的加强了力度,但是他又怕吓跑王寅,所以动作显得几近失控,又克制在边缘地带。最后,他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王寅的嘴唇作为结束,不舍的慢慢离开,鼻尖擦过王寅的鼻尖,再用力的伸开双臂抱住王寅。

    “王寅。”陆鹤飞轻生念道,“活着真好……”

    王寅笑了一声,分不清是在嘲笑陆鹤飞,还是在冷冷的感叹。

    “你就为了这个来的?”王寅说,“一大早私闯民宅?”

    陆鹤飞说:“你又没有换过锁,等我回来?”自从王寅被陆鹤飞带走之后再回来,他都没什么心思关心除了工作之外的事情,家里的锁陆鹤飞是知道密码的,就算不知道密码,这把锁他也有能力弄开,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这个历史遗留问题被陆鹤飞拿来当作揶揄王寅的由头,可是王寅并不打算因为这么点小事跟陆鹤飞计较。他看了陆鹤飞一眼,说道:“出来,谈谈吧。”

    陆鹤飞转身看着王寅去了客厅,自己却靠在墙上,随意地问:“我们有的谈?”

    “我是个商人。”王寅摊开双臂搭在沙发靠背上,“争来争去对大家都没好处,不如好好谈谈,取个折中的方法。不光是你,哪怕周澜来,事情也都有的谈。”

    陆鹤飞不屑的哼笑,坐了下来,说:“我真的很讨厌你这副嘴脸,好像一切矛盾都可以量化,都可以用金钱和权利来解决。好,你说谈谈,那就谈谈,你觉得自己能卖多少钱,开个价钱给我看看。”

    “你让我卖啊?”王寅笑了出来,“卖身哪儿有自己开价钱的?陆总一看就没嫖过娼吧。”

    陆鹤飞淡然问道:“你还是这么多不要脸。”

    “脸又不值钱。”王寅说,“风月场上的事儿陆总要是感兴趣,鄙人可以带陆总去观光学习学习。”

    陆鹤飞说:“我以为你是认真想谈谈。”

    王寅说:“先说不正经的话的人可不是我。”他往前伸腰,从桌子上摸了烟盒过来,熟练的用手指敲了敲开口晃了支烟出来,叼在嘴上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悠然的叹气一样的呼出来,说:“小飞,你什么条件都可以跟我开,除了与我有关。”

    陆鹤飞说:“其余的我什么都不想要,我为了折了一条命,这个坎儿我过不去。”

    王寅站了起来去了厨房,把掉在地上的那把刀拿了出来丢在陆鹤飞面前:“那就一命换一命。”

    陆鹤飞笑道:“你以为我是你么?”

    “也是,你们一个个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只有我一个是十恶不赦的坏人。”王寅说,“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事情就是我这样的人做的,我手上的钱没一分是干净的,可是你花的时候怎么不说呢?现在倒是和我拉开界限了。”

    “说还是王先生能说。”陆鹤飞看样子也不想跟王寅斗嘴,斗嘴这种事儿只有周澜能跟王寅平分秋色,他自知是没那个能耐的,索性把话挑明了说,“你肯认我,咱们就一笔勾销。”

    王寅闭上眼忍不住的用手捂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说:“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当是过家家呢?以为什么事儿都是靠着我爱你你爱我解决的?小飞,你但凡有一丁点的长进呢?”

    “长进就是你们所谓的成熟么?”陆鹤飞说,“不过是披着一张皮过活罢了,这样的长进对我有什么用?我知道不能跟你来硬的,但是我跟你软的时候也从未得到过你一句好听的话。王寅,你我之间想必不能善终,无非就是看谁更狠一点罢了。”

    王寅说:“你既然想的明白还要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了。”他抬头看了看时间,继续说“湛林早上九点上班,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改过时间,不过从这里开车过去不近,管理层上班迟到可不是什么好事吧。”

    “轰我走?”

    “没有。”王寅一笑,“只是为你着想。”

    陆鹤飞站起来走到王寅面前,弯下腰,一只手撑在王寅脸侧的沙发靠背上,脸凑的王寅极近,盯着他说:“你怎么以前不为我着想?”

    “没有么?”王寅反问,说句这话时他不知怎么的,自己心里有种隐隐的无可奈何。

    他对人都很好,有时候就想养成了一个良好的习惯,哪怕是虚情假意都显得真诚至真。然而若说他曾真心对什么人好过,陆鹤飞要算上一个。王寅平时形似作风极为浮夸,哪怕是个玩伴他也可以豪掷千金。单对于他想好好对待的人,他就显得矜持内敛,生怕对方看出来再狠狠甩他一句自作多情。

    陆鹤飞这句是玩笑话,哪怕他自己说出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可叫王寅听了真是前世今生悲从中来。他应当笑一笑,回一句敷衍的风凉话,只是话到嘴边就变了了。他说不出来。他也从来不知道,原来能叫他内心乍起波澜的从来不是什么生死存亡,而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

    “我王寅,可真的是从来没对你好过,也没为你着想过。”他说,“你以为你是谁?”

    “我知道。”陆鹤飞回答,“我什么都不是。”

    早上的一出再别重逢发生的突然,结束的寂静。陆鹤飞没有对王寅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就仿佛单纯的过来聊聊天,只不过时间太特别了而已。王寅在陆鹤飞走了之后换了衣服去公司,自觉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太久的精神麻痹叫他误以为自己是刀枪不入的,事实上谁都不能填补感情上的细小缝隙,它藏的隐蔽,越是强悍的人,越无法找寻。

    这并不意味着没有,就是不知道哪滴水会悄无声息的流进去罢了。

    王寅的生活一如往昔,陆鹤飞没有来再烦过他,所谓的那些更加劲爆的内容也没有出现过,他不知道陆鹤飞是不是故意的,择栖的人几经交涉对方也从不应答。网络上的消息经过重重发酵已经到了无论是当事人双方还是其他相关人员都无法挽回的地步。王寅本人的名誉他自己都不在乎,就是择栖又遭重创,境遇变得非常尴尬。很多事情在圈内人士的酒桌上谈起,都要先调侃一番王寅的风流故事,怎么都回避不了。

    这事儿远不及当初王寅失踪择栖陷入财务危机以至于变卖质押股权来的严重,怪的是,王寅此刻倒是觉得比当初焦虑许多。

    也许是陆鹤飞没了后话,也许是陆鹤飞压根儿没再接受他的洽谈要求,抑或是陆鹤飞手里还有什么王寅不知道的东西。未知的恐惧才是最为致命的。

    这叫王寅陷入了极深的不安和挣扎之中,仿佛本该发生在一年前的深渊罪恶的制裁移挪到了现在才出现。

    一直到他签文件时不小心把名字签错了位置的时候,于渃涵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她问,“怎么名儿都写错地方了。”

    “没睡醒。”王寅看着自己犯的错误随便搪塞了一句,“我叫秘书重新打一份。”

    “幸亏不是合同。”于渃涵说,“我觉得你最近不太对劲,中年危机了?”

    王寅说:“你怎么不说是累的我呢?”

    “就你?一天才干多少活儿?”于渃涵嘲讽说,“还没叫你搬砖呢。”

    王寅说:“也许搬砖很轻松呢?”

    于渃涵说:“那你试试吧。”

    “渃渃。”王寅忽然说,“我看上去状态真的很不好么?”

    于渃涵靠近仔细看了他一阵,说:“我觉得你好像不开心,有心事儿。其实你回来之后就跟原来不太一样了,具体的我也形容不上来。是因为小飞么?他私下里找过你?”

    陆鹤飞那个早上出现在他家里的事儿王寅从来没跟于渃涵说过,女人的直觉就是这么可怕,尤其在感情上,男人们还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女人们已经抓住了重点。

    “有吧。”王寅回答的含糊,“你说我给他多少钱他能乐意放手,不要再冤魂不散了?”

    于渃涵说:“怕不是钱能解决的,要不你舍生取义嫁过去和亲算了?总不能你们两个不死不休,搭上公司陪葬吧?陆鹤飞是小孩儿脾气,我觉得你也没成熟到哪儿去。他发疯,你说你陪他玩个什么劲儿啊,男人啊……真是一辈子都长不大。”

    “我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王寅说,“好像有口气没撒干净一样。如果再给我个机会,我还是恨的想要杀了陆鹤飞,我真的太恨他了,但是恨一个人的感觉其实没有这么复杂的。心里就跟压了块石头一样,白天夜里都非常痛苦。过去的一年里我睡觉连梦都不做,可他回来了之后,再到发生诸多事情,我晚上一闭眼就是噩梦,有时甚至都不想睡觉。”

    “这我帮不了你。”于渃涵说,“要不我帮你联系联系心理医生?”

    王寅觉得这不是病,架不住于渃涵手脚快,隔天就帮他预约好了医生,叫他周末去看病。王寅本来不想去,但是那家诊所挨着王辰的医院很近,他周末要去看王辰。

    第77章

    王寅睡不着觉,凌晨三四点左右眯眼呆了一会儿,五六点又醒了。起来之后也不觉得困,自己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下床洗漱的功夫给自己倒腾了点吃的随便果腹。

    他先去了于渃涵给他约的心理医生那里,自己开车过去,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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