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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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臣-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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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渃涵笑了一声:“我看周生比谁都懂。”

    她压抑着怒气跟周澜周旋,周澜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跟她装无辜怕当她是个傻子。周澜此次来是他今年计划在国内捐赠数十所希望小学,他冠冕堂皇的在台上一一说着周氏的宏伟愿景和今后的慈善项目,俨然一副肩负社会责任的良心企业。

    “王寅要是在,怕是要笑死。”于渃涵稍微侧过一点头跟高司玮说话,“周澜做慈善?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高司玮说:“他是需要在北方扎稳脚跟,最近他的活动安排的非常紧密,各种上流场合里都有他的身影。”

    于渃涵叹气:“没办法。”

    “您一会儿要跟他出去喝酒么?”高司玮问,“要我跟着么?”

    于渃涵说:“跟他喝酒?我真怕自己当场吐出来。你说男人都怎么回事儿,一上了年纪个个儿都爱玩老谋深算的油腻戏路,装的人模狗样的,心里都是黑的。”

    高司玮不知道怎么回于渃涵这一句,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说道:“可能……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吧。”

    周澜在一众热烈的掌声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于渃涵拍掌拍的比谁都用力,手臂上的镯子都来回晃荡。

    “周生好气派呀。”于渃涵笑道,“看来今年还真的是发了大财。”

    周澜不动声色的说:“今年还有一笔大钱要花,这点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于渃涵来了兴趣,问:“什么大钱?说来给我听听呗?”

    “一个收购的案子。”周澜说,“湛林,你听说过吧?”

    “嗯。”于渃涵说,“听说过,耳熟。”

    周澜说:“不知道怎么了,湛林的股份就叫银行清算出来拍卖了,我也纳闷儿呢,明明湛林之前一直发展的非常稳健,岳总青年才俊,不至于经营至此呀。不过现在的情况是,湛林真的拿出来拍卖了,我想这可是个肥肉,万万不能错失良机。”他言谈间之只认岳俊是湛林的掌舵人,闭口不提王寅这个人。他也全然不介意跟于渃涵说自己自己的计划,事已至此已成定数,谁来都改不了了。

    于渃涵没心思看台上争奇斗艳,周澜晚上有事儿需要提前离场,于渃涵眼看他起来了,突然压住了他的手,问道:“湛林现在就姓周了?”

    周澜笑着拂去了于渃涵的手:“早晚的事儿。”

    于渃涵站起来问:“王寅,你绑了?”

    “什么?”周澜一愣,“他遭人绑架了?”

    “……”

    周澜说:“那你可要想想他还有什么仇家,毕竟他那样的行事作风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可是他们都没人觊觎他那一副家产呀。”于渃涵说,“除了周生,还有谁?”

    “说的是啊。”周澜说,“然而我是真的不知道。”

    于渃涵说:“那湛林怎么姓周?他不在,合同都没法儿签吧?”

    “这就不劳于总费心了。”周澜就撂下了最后一句话。

    他如此信誓旦旦,自然是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那轻佻骄傲的模样叫于渃涵怒火中烧。她这段时间就没睡过安稳觉,平时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没有,此刻瞬间失去了理智,一旁的高司玮都没反应过来,就见于渃涵拽着周澜的领子一拳就招呼了上去。

    饶是周澜人高马大也被打倒在地,谁能想到于渃涵暴走。

    于渃涵不够,穿着高跟鞋暴踩周澜,把自己裙子的开叉一撕就骑在周澜身上打她。高司玮在一旁都不知道怎么下手阻拦。周澜反手握住于渃涵的手腕,纵然于渃涵铁娘子,可是力气终究不如男人,叫周澜生生掰开手臂拽了起来。

    如此高端的场合万年不见一回打架的,大家都是体面人,看于渃涵出手打人惊呼不已,台上的演出也中断了,主持人都手粗无措。

    高司玮推了周澜一把:“放开于总!”

    “也不看看是谁先动的手!”周澜吐了一口血,恶狠狠地说。于渃涵那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脸上淤青都起来了。这样一弄叫他面子里子全掉了,周澜再怎么沉得住也能看出来濒临爆发的边缘。陪他来的女伴拉了他一下,低声跟他说了什么。

    于渃涵说:“对啊,周生说一说,谁先动的手?”

    主办方的人过来打圆场,本着和气生财来给二人从中调解,于渃涵扭着头不说话,显然不给面子。周澜掸掸衣服,说:“于总刚才喝多了,没什么大事儿。你们还围着干嘛?该干嘛干嘛吧。”他又对于渃涵说,“渃渃,你看给人家惹多大麻烦,以后还是少喝点吧。”

    “是啊,少喝点。”于渃涵这才说,“周生也是,出门看着点。”

    周澜扭头就走,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后的体面了。

    于渃涵也被高司玮拉出了会场,司机在外面等他们,于渃涵不情不愿地上了车,高司玮跟司机说:“送于总回家。”

    “你拉我干什么?”于渃涵不爽地说,“打死那个姓周的才好!”

    “那您撒了气,后面可就更麻烦了。”高司玮说,“就现在这一出,现在估计外面都上热搜了,我找公关去应付。”

    于渃涵坐在一边儿忽然很想哭,手掌在自己眼睛上一遮。她一个人坚持太久,刚刚激烈的爆发过,安静下来就会变得茫然无措。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高。”于渃涵哽咽地说,“给我根儿烟。”

    高司玮低声说:“于总,别抽了。”

    “闭嘴!”于渃涵抽了高司玮一巴掌,紧接着又趴在他肩膀上嚎啕大哭,边哭边骂:“你们这群男人真是畜生!周澜这个王八蛋!我要他不得好死!王寅……你在哪儿啊……”

    高司玮哭笑不得,拍了拍于渃涵,不知道怎安慰她是好。第63章

    王寅从梦中惊醒,天亮了,陆鹤飞不在他身边儿,他忙不迭的爬起来悄悄的又记录上一天,然后仔细回忆是不是《云笈鉴》已经上映了。

    不知道票房如何,不知道口碑如何,更不知道因为这一部电影而导致的风起云涌的戏码究竟有没有消停。

    忽然他意识到,陆鹤飞没在。

    王寅穿上衣服,蹑手蹑脚的往外走,一楼也不见陆鹤飞。他不知道陆鹤飞去哪儿了,可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跑!

    他因为太兴奋导致快跑的两步都有些踉跄,打开门的一瞬间却停在了门口。外面会不会很危险?是不是陆鹤飞在玩他?茫然跑出去的下一步要做什么呢?

    热带的阳光猛烈,王寅抬手遮了一下,自由的气息吸引他往前踏了一步,脚踩在木质结构的地板上发出犹豫的咯吱响声。

    “你去哪儿呀?”陆鹤飞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王寅一惊,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自己的表情,然后回头,自然地说:“我一睁眼就没看见你,出来找你。”

    陆鹤飞撇了他一眼,抓着他的手腕往回走:“叫我就可以了。”

    “哎……”王寅故意叹道,“这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你也不想想我能去哪儿?你说喜欢我,都不叫我出来晒晒太阳的么?”

    “阳台上也可以晒太阳。”陆鹤飞说,“不用出来。”他抓着王寅走到房间里,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个手铐,“咔”的一声把王寅铐在了管子上。

    “你!”王寅说,“你铐我干什么?”

    “你不乖。”陆鹤飞说,“需要反省。”

    王寅跟这个小变态没话可说,只能坐下来装装反省的样子。然而他有没有思考过自己的行为是次要的,他这样一弄,陆鹤飞更加限制了他自由活动的程度。只要陆鹤飞去洗澡或者做什么长时间看不见王寅的事情,他都会把王寅铐在管子上,不叫他随意走动。

    自然也走不出去那扇门。

    王寅这次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习惯了,也知道跟陆鹤飞闹脾气没有用,不如花时间想想别的法子。他不可能趁着陆鹤飞不注意的时候逃跑了,但是他通过陆鹤飞诡异的行为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也许这个房子周围什么机关都没有呢?否则陆鹤飞根本不怕他随意走动。

    一切都只是存留于他大脑中的构想,他机会去实践了。

    《云笈鉴》的首周的票房异常惨淡,若是昔日的择栖肯定不至于场面如此难堪,不过现在择栖里忧外患,这部电影的表现如何都无法再拯救择栖的命运了。

    在众多烂口碑的影评里唯一能看的就是关于那个虚拟角色设置的欣赏。因为在首映的时候,择栖在现场把那个角色“请”了出来。

    不是全息投影,不是电视转播的时候才能看到的ar画面,而是通过人工智能结合光效三维呈现的画面。是完完全全真实的可以同活人站在一个位面上的虚拟人像。比起时下流行的全息投影,技术上摒弃了空间设备的限制,更近乎于人类的表现。

    可惜的是,由于花枕流项目的停滞,这个东西目前只能在室内实现,效果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行云流水。可是在虚拟艺人这一层面上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这意味着那几块用来实现三维立体画面的玻璃板将不复存在,虚拟形象的应用场景也会越来越广泛,而人工智能的加入则可以叫一个角色彻底的活起来。

    这是王寅一直想要的,并且很久之前就策划了首映礼的这个彩蛋,遗憾的是,他自己没能看到,并且因为这些纸片人偶像散尽家财,虎落平阳。

    同样,它的开发者花枕流也没机会去看上他一眼,因为他还不肯跟他爸就范,禁闭就一直关着。

    他爸是个老派的人,犯人关在监狱里也得读书看报,他就秉承了这一点。所以每天早上花枕流都能拿到一份新鲜的日报——通常都是一些时政新闻和经济动态,文化娱乐只有一个版面,内容还十分无趣。

    换做平时,花枕流肯定是连碰都懒得碰,但是他在禁闭室里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除了闲的无聊手写代码之外,只能看看报纸了。他甚至连中间的广告都能看上一遍,用来消遣时间。

    今日一如往常,他看着自己根本看不懂的新闻版,一张一张翻到后面,在经济版上骤然出现了湛林和择栖的名字。这两家公司花枕流都很熟悉,按理说湛林出现在这块算是正常,但是择栖怎么说也应该是娱乐版的常客吧。

    花枕流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心中咯噔一响,扒着报纸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他阅读速度很快,那篇文章主要是分析湛林和择栖之间的关系以及目前的经营状况,大体上是说它们的董事长王寅先生有着非常“创造性”的想法,竟然把一个公司的股权拿去质押去开了另外一个公司,言谈之间讽刺王寅大概是脑子进水了,所以同时把两家公司搞垮也真的是不意外。

    择栖还不上钱,所以只能拿湛林抵债,而湛林这边给不出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来,所以不日就会通过银行以及法院进入财产清算和拍卖流程。盯着湛林这块肥肉的人很多,热门人选当然是周澜。文章后面就是在分析周氏这一举动的战略意图以及今后的发展格局了,顺便合理猜测王寅因负债已经出国避难,不见踪迹。

    花枕流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份报纸,明明几张纸轻的没什么分量,可是他的手腕却觉得犹如灌了铅一样,颤颤抖抖竟然支撑不住。因为他知道,一切的源头都是源自于他的失踪。

    如果计划没有被打乱,他已经把那笔钱还给了王寅,并且开发进度也不会落下,短期内虽然无法回款,但是至少不会让王寅陷入这样的困境。

    他们都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就是在钢索上舞蹈,但是他们谁都没想到,意外来的如此之快。

    花枕流沮丧的垂下头,他在这里一直想着的是宁姜不会答应他任何请求,他出不去的,从而忽略了他必须要出去的这个事实。因为他连试都不敢试,怕面对宁姜的拒绝,因此耽误了那么多事情。

    有他知道的,也有他不知道的。他没想过,原来湛林和择栖是如此诡异的绑定方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跑到门边用力拍打,喊道:“来人啊!我要联系宁姜!人都死哪儿去了!”

    呼喊很快就把人招惹来了,他爸不在,是找的专门的人来看管花枕流。那人听花枕流要联系宁姜,就输入好了号码按了拨通,把电话交到了花枕流的手上。

    花枕流的呼吸和心跳节奏都很快,已经将近两个月了,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跟别人说话。

    宁姜接电话很慢,看着陌生的号码还未说话,那边儿就响起了他最熟悉不过的声音。

    “宁……宁姜。”

    充满着不安和紧张的语调,宁姜一愣,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何时这么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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