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情形,林砚还真弄不来。可看着林如海摆明了看笑话的表情,又很是不服气。
    “谁说我弄不到?改日我定弄只来给你们瞧瞧!”
    林如海鼻子一嗤,轻笑出声。林砚更觉得落了面子,咬牙切齿。丫的,既然碰见过两只,必然会有第三只第四只。他留心着点,等开了海禁未必得不到。就算真得不到,大不了怂恿司徒岳去把司徒峦的那只抢过来!
    嗯,还可以坏了他同黛玉一人养一只的约定!这个法子好!林砚正想给自己点个赞,便见一个毛茸茸的团子蹿进怀里。黛玉紧跟着跑过来,将其抱回去,“滚滚别闹!”
    滚滚?这名字取的,把国宝熊猫放哪儿呢!林砚愣了愣,但见猫儿听得主人叫唤,一个纵身跳进黛玉怀里,使劲蹭着她的手撒娇。
    如此亲昵,林砚竟觉得那猫就好比司徒峦,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一只手伸过去抢了。
    “妹妹,这猫儿不好,改日哥哥给你寻个更漂亮的!”
    黛玉皱眉,“哪儿不好?”
    “你看,它这耳朵扣起来的,说不定是个怪胎。还有你看这毛色也不纯,白里带黑的,多难看,哥哥另给你找个纯白的,雪团子一样多好!”
    黛玉看着林砚,越发觉得今天的哥哥好生奇怪,小脑袋转了半天,试着开口:“大哥可是觉得这是皇家的东西不宜拿?尤其还是陛下给十七殿下的,乃是御赐之物。我本也觉得不好。可皇后娘娘在一边说无妨,母亲也点了头。我心里着实喜欢,便留下了。”
    母亲也点了头……
    林砚一口气堵在胸膛,朝林如海看去,神色中充满了埋怨。
    要不要这样!合着你们就当默认了是吗?你们就算不动作,也别这样拖后腿啊!
    那气得火冒三丈还得在黛玉面前忍着,无可奈何的表情,林如海偏过头去,忍不住发笑。
    林礞贴着林砚,攀着他的手,睁着两只大眼睛说:“大哥,姐姐就喜欢这样的,不要什么纯白的雪团子,我要啊!我想要呢!我喜欢!大哥,你什么时候能弄来?”
    林砚将他的手掰开,“你又不是姑娘家,养什么猫!”
    林礞气不过,跺脚,“谁说只姑娘家能养,男儿家就不能养?十七殿下就养,还和姐姐的滚滚是一对呢!”
    这话宛如在林砚心头扎了一刀,将滚滚丢给黛玉,直接拎着林礞的衣领子去了书房,“不是说玉儿已经在教你认字了吗?来,让我瞧瞧你都认识几个了!”
    林礞嗷嗷惨叫,喊了姐姐又喊爹。可黛玉虽有担心却只是皱眉,一句话也没说。林如海更绝,依旧坐着吃他的酒,看都没看一眼。
    书房里。
    林礞拿着本《千字文》一抽一抽地,不停拿手背抹眼泪,嘴巴撅得老高。
    “大哥,我才三岁!父亲说我许多字认不得,学不来都是正常的,不必急!”
    “玉儿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认得四五百个字了。”
    “父亲说那是姐姐天资聪颖,慧智超群,世间少有,我不用同她比。”
    林砚一嗤,差点翻白眼,简直无法相信这是对子嗣教育素来严厉的林如海会说出来的话。不过黛玉确实是天资高,灵气逼人,这点毋庸置疑。以致于林砚每回都想,会否真是因着仙子下凡的缘故。
    他看着林礞,将这些心思压下,冷哼:“我三岁的时候也已认得几百个字了!”
    “父亲说你那是妖孽,我也不用同你比!”
    林砚目瞪口呆!丫的,有没有搞错!合着黛玉就是天资聪颖,慧智超群。到他这,就成妖孽了?
    林砚但要反驳,便见林礞两眼一亮,一声“父亲”出口,人已从书桌前滑了下来,跑出去。林砚转身就看见林如海站在门外,顺手将林礞抱起。
    林礞很会抓机会,拽着林如海告状,“父亲,大哥欺负我!”
    林砚瞪了他一眼,林礞立马又道:“父亲你看,他还凶我!当着你的面,他都凶我!”
    林如海忍俊不禁,将他放下来,拍了拍他的头,“找你母亲去!”
    林礞如获大赦,生怕林砚插一杠子不许他走,脚下彷如踩了个风火轮,一溜烟跑了。
    林砚看着拆台的林如海十分郁闷,“爹,什么妖孽不妖孽的,有你这么说自个儿子的吗?”
    虽然他能那么早慧,想来也是占了重生的便宜,即便那会儿记忆未复,可有些优势恐还是保留了下来的。所以才比一般孩子记忆力要好,学得也更快。确实有妖孽的嫌疑。可古往今来,五岁赋诗,七岁出口成章的都有,君不见骆宾王元好问吗?他这点算什么!
    林如海最初自然也只以为他天资聪颖的。恐怕是这两三年察觉他诸多不对劲才渐渐回过神来。可林如海既然放下了,从不追问根底,更想方设法为他遮掩,可见并没真觉得他是妖孽。但即便是调侃,也不能这么说吧,还是对着林礞说!
    在这个时代,长兄为父!有这么一个老拆台还爱调侃他甚至拿他说笑的父亲,让他怎么去管下头的弟弟?他长兄的威仪何在!
    林砚死死看着林如海,活似非得让他给个交代,不然决不罢休的架势。
    林如海视若无睹,压根没接这个茬,开口道:“去换身衣服,随我出门一趟!”
    这话完全打乱了林砚已经设想好的质问的思绪,他愣了片刻,“去哪儿?”
    “见一个人?”
    “什么人?”
    林如海瞪了他一眼,没说话。林砚一头雾水。林如海再瞪一眼,“还怵在这干嘛!”
    “啊?”
    所以,这到底是闹哪样啊!
    林如海面色一沉,“你爱去不去!”
    拂袖起身就走!
    林砚突然灵光一闪,忙跳起来,“我去!我去!”
    三下五除二,换了衣服赶紧跟上。
    怎么能不去呢!林如海这表现妥妥的是有事啊!而且如果林砚猜的没错,还是大事!只怕是和叶鹤有关!他今日才刚问了叶鹤,被林如海一句“沉不住气”骂了回来。林如海事后也没解释,本就反常。
    看来,必然是派去江南的人有消息了!之所以没直说,怕是顾虑着白芷已经回院,怕她听了去吧?
    林砚往自己脑门上一拍,总他妈关键时候犯蠢!
    该!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林家食物链底端的林哥哥,我表示,为他默哀一秒。嗯,就一秒,不能再多了。
    ps:请不要纠结这时候有没有折耳猫。看个热闹就好。纯是因为我觉得折耳很萌很萌很萌……
    第100章 身世暴露
    一品茶楼。
    林砚与林如海坐在临窗的二楼厢房,架起窗台支架便可见街上行人来往如梭,川流不息。茶楼的对面是一家绸缎庄,客人进进出出,显然生意不错。
    林如海怔怔看着,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林砚这回也相当识趣的没有问,撑着下巴玩酒杯。他不知道他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可以肯定必然和绸缎庄有关,不,应该说是和绸缎庄进出的客人有关。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
    “进来!”
    林如海话音落。林槐领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推门而入。林砚歪头仔细打量,那妇人虽已迟暮,也依旧可见几分妩媚身姿,想来少时自也是艳冠一方的人物。
    林如海放下酒杯,“可看清楚了?”
    妇人言道:“看清楚了。虽已有十几年不见,可当年我与她是先后入的花馆,彼时都不过五六岁,一起被妈妈培养长大,少时更曾一床被褥抵足而眠,再不会认错。是秋娘,就是她。”
    林砚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林如海是找到了当年秦淮花馆的人,今日恐是一早便商议好,让叶家的探子故意引了叶家太太来此处绸缎庄,再让林槐将此妇人安置在隔壁厢房,临窗认人。
    林如海示意林槐看了座,又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妇人显得十分拘谨,也十分忐忑,想来也知道,突然被人找来翻出二十年前的旧事,还是压根不认识的人,偏又高高在上,谁心底不忐忑?
    林槐见状,将一袋银子递过去,“这些你先拿着。你放心,我家老爷不会为难你。只需你将知道的都说出来,自还有你的好处,也会保你儿子无事。”
    那妇人犹疑着,林槐又道:“你与人为妾,日子本就算不上好。如今老爷又死了,家中嫡子继位,他看不上你,又怨恨你夺了他母亲的恩宠,让他母亲郁郁寡欢,难道会帮你救你儿子吗?
    你儿子欠的可是三千两,不是三十两。以你们家如今的境况,他便是拿得出来,可愿拿出来?”
    妇人心头一紧。“可这三千两在我们家老爷和大爷眼里却算不得什么。”林槐再接再厉,将银袋慢慢收回,“机会就在眼前,却也只这么一次,你可得想好了。”
    眼见银袋移开视线,妇人一急,“我……当年的事我也不甚清楚,我只是怕让贵人失望。”
    林槐轻笑,“无妨,知道多少说多少便是!我们家老爷和大爷都不会为难你。”
    妇人心头稍定,这才开口:“二十年前,有位贵人来花馆。出手十分阔绰,说要找干净的清倌,不要被人脏过了的。妈妈很重视,命我与秋娘一同去接客。秋娘比我颜色好些,更弹得一手好琵琶,胜过于我,被贵人看中留下了。
    此后秋娘再不接外客,妈妈将其安置在宽敞的院子里,只等着贵人隔三差五过来。馆子里有人艳羡,有人嫉妒。可也仅仅过了一个月,贵人再没有来。起初贵人留的银钱多,妈妈还善待着。
    时间久了,贵人杳无音讯,妈妈便急躁起来,想安排秋娘继续接客。但偏偏就在这时候发现秋娘怀孕了。妈妈想打掉这个孩子,秋娘死活不愿意。妈妈无奈,又不敢用强。”
    林砚皱眉,“为何不敢?”
    妈妈桑处置下头已孕的姑娘,不是很正常吗?
    “因为当初那位贵人身边跟着的侍卫腰间都挂着四品的令牌。妈妈也正是看出这点,也探听到他是京里来的,才格外重视。这等人物哪里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虽则现在贵人回了京,可照着此前他对秋娘的稀罕劲儿,保不齐哪天想起再来寻。若到那时,贵人发现秋娘糟了难,还被人处置了他的骨肉,还不把妈妈活剐了?”
    四品带刀侍卫……
    林砚强压下心头震惊,言道:“你接着说。”
    “妈妈没办法,不肯养闲人,也不敢动手,便装好心,放了秋娘出去,还说不要她的赎身银子。可其实妈妈早把秋娘房子搜刮空了。那些年秋娘攒下的和贵人赏的都拿去了。好在秋娘聪明,暗地里藏了不少。
    只是秋娘也是曾红极一时的,秦淮一带几人没听过她的名字。我们这等出身,便是赎了身从了良也要一辈子被人说道。更何况秋娘还带着个父不详的孩子。偏偏她还颜色好。流言蜚语哪里能少?”
    “后来,秋娘大约是实在撑不下去了。将所有积蓄给了我,拖我帮忙。我念着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找了当时我的一个客人,悄悄走关系从衙门办了新的户籍。
    秋娘便带着新户籍走了,此后,我便再没见过她。直到今日。我瞧着她身上穿戴尚好,应当过得还不错。只不知那个孩子如今怎么样了。”
    林砚手指敲击桌面,“那个贵人是谁,你知道吗?”
    妇人摇头,“那贵人来去都有侍卫跟着,神秘得很。馆子里甚至有不少人只听闻过,却不曾见过。我是有幸见过的。二十多不到三十的年纪,长得极为俊俏,浑身气度不同寻常,他若是怒眉看你一眼,你便不敢出气了。后来我听秋娘提起,他说自己姓顾,别的再没多说。”
    “还有吗?”
    “我知道的就只这些了。”
    林如海一挥手,林槐自带了妇人下去。
    林砚言道:“爹,这妇人见识浅,只以为是京里的贵人,可寻常贵人哪里能得四品侍卫贴身护持?只有皇族!姓顾,是化名?”
    林如海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眸含笑,“二十年前,先帝最后一次下江南,命诸皇子随行,曾在秦淮停留,刚好就是一个月。”
    诸皇子随行?那么是哪一位?二十多不到三十岁,姓顾?
    林砚差点跳起来,“顾国公府?”
    那可是义忠亲王的外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国公府邸,可惜义忠亲王谋逆之事败露,顾家乃为主谋,首当其冲,全族落难,无一幸免。
    林如海叹道:“先帝南巡,顾家虽也在其侧,可跟过去的人中却无这等年纪能对上的,可义忠亲王却正好是这个岁数。”
    “就算岁数对的上,国公府邸也不能得四品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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