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格列总部绝大多数的地方都铺有绒毛地毯,早苗光着脚跑到大门口倒也不怎么费劲。路上她就已经联系了彭格列的司机送她去机场,但停在大门口的却是一辆嚣张的兰博基尼。
早苗意外地停住了脚步。
兰博基尼的车窗缓缓摇了下来,露出了狱寺隼人那张精致却写满了不耐烦的脸:“送你去机场。愣着干什么?不着急了?”
早苗这才如梦初醒般地钻上了跑车的副驾驶座。
“座位上是十代目给你准备的鞋子,赶紧穿上,别一天到晚让十代目和里包恩先生操心。”狱寺隼人的语气虽然冷淡,还一副很嫌弃的样子,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这辆造价昂贵的跑车以绝对对得起它身价的速度冲了出去。
副驾驶座位上的早苗手忙脚乱地系好了安全带,小脸泛白地抓紧了胸前的安全带给自己一点心理慰藉。
现在她想起来了,要论飙车技术,狱寺隼人大概是全彭格列上下当之无愧的NO。1。
这下飞机是肯定赶得上了,就是她的人可能不会太好。
这个时间点买票只剩头等舱还有空位了,早苗一路跑进机场安检的时候还接到了机场打来的航班确认电话和询问她是否可以赶到机场上机的延机通知。
过了安检,早苗把临时从家族成员那里顺来的电话交给了机场工作人员。
坐上机场为她准备好的摆渡车,早苗松了口气。
这是她和太宰治分开后的第十五个小时,这趟航班落地日本东京的时间预计是十二个小时后,从东京赶到横滨至少需要半个小时,算上路上零碎的时间,她再次见到太宰治的时候离他们分别大概会过去二十九个小时。
人在脆弱的时候才会这么迫切地想要见到谁。
早苗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或许是对放过青年的自己不满,或许是因为珍妮和赛博接下去要进行的工作太过沉重。她害怕了,所以归心似箭,所以马不停蹄地奔向她的港湾。
经历连续十几个小时的舟车劳顿,早苗在飞机上不受控制地陷入了睡眠。机舱里光线昏暗,只有空乘人员偶尔走动的身影。
见少女长得乖巧可爱又不自觉地在睡梦中哆嗦了一下,空乘小姐贴心地替少女盖上了一张薄毯。
十二个小时后,飞机安稳地降落在了东京。日本已经是夜幕沉沉的深夜,早苗趁着夜色紧赶慢赶,终于在零点之前赶到了自己的公寓里。她平复了几下呼吸,伸手按响了门铃。
铃声响了数次,时针在分针和秒针的推动下即将指向十二点整,在那个瞬间到来之前,门开了。
等待有多么的熬人,见到的那一刻就有多么的欣喜。早苗站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圈:“surprise!”
“哒”的一声,时针动了。
六月十九日的零点,离家的小鸟奇迹般地飞过了一万多公里的直线距离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小鸟雀跃着、扑棱着翅膀飞到他怀里:“我好想你啊!”
度过了最开始几秒钟的惊喜,太宰治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抱着少女进门,甚至敷衍到用脚踹着关门也不愿意松手的程度。
“我也好想阿苗。”他把人放在了餐桌上,急不可耐地浅吻少女柔软的嘴角和白皙的肩颈,“阿苗是特意回来给我送生日惊喜的吗?”
过去的几年里他从来不过生日,有时候他甚至会忘掉这一个特殊却毫无意义的日子,但少女出现在门外的惊喜冲散了他的理智。他甚至没有意识到,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的生日。
“咦?今天是阿治的生日吗?”早苗一边躲着少年过于热情的啄吻一边问道。
空气安静了一秒。
太宰治埋首在少女的肩颈处低低地笑了两声,他竟然也有犯这么低级错误的时候。
“阿苗怎么连夜回来了?”
“因为太想你了。”少女坦诚。
她的目光真切、眼波流转。
人的真心是很难分辨的,但这对于太宰治来说却不是难事。过于聪慧的神智让人心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就因为看得分明,所以他才明白眼前这个少女的难能可贵。
太宰治直视着少女明亮的双眼,唇角的笑意缱绻难消:“怎么说呢?这个答案我好像有点不是很满意,但又好像非常满意。不如阿苗替我看看?”
他整个人松懈了下来,此前对少女的禁锢荡然无存。
早苗定定地看了他几秒,伸手抓起太宰治的右手放在自己嘴边“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手腕里跳动的脉搏鲜活又突出。
他是真切的、是温热的、是她触手可及的。
眼角盈蓄的泪珠轮转了一圈,月光照得水珠剔透晶莹,最后珍珠跌落在少年的手背上消失不见,如同鲛人的泪珠溶于人类的体温。她没有哭声也没有说话,只有喉咙里溢出了几声压抑不住的哽咽。
太宰治保持着这个动作重新将少女揽入怀中,他的眸中清明一片,眼神柔软:“谢谢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宰:阿苗仪式感这么强,她一定是回来给我过生日的!
呆苗:QVQ?
…
小天使们520快乐~
正好520呆苗千里迢迢飞回去找宰宰黏叽叽了!
第68章 、生日惊喜
有人跋山涉水、飞越晨昏线,跨过数万公里的陆地与海洋来到他身边。
手腕内侧被少女尖利的虎牙温柔磨蹭着,偶尔会蹭过血管,然后轻轻松开。太宰治笑意直达眼底,鸢色的瞳光里映入了少女低头时隐约可见的侧脸。
他微微弯腰,同时用被少女抓住的右手捏着早苗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女孩覆着一层薄雾的紫色瞳孔里传达出了些许茫然的神情。
就这这个姿势,太宰治用拇指摩挲着少女因为长时间不曾补水而略显干燥的嘴唇。他问:“路上很急?”
“嗯。”早苗委屈地点头。
在感情上她一向是不介意把努力展现给人看的,付出了什么、她就想得到什么。为了太宰治舟车劳顿是她自愿的,可到了这个人面前她就娇气地想被心疼:“可赶了,那趟航班我都是一路跑着赶上的。”
“难怪这么干。”太宰治文不对题。
还没等早苗理解其中深意,太宰治就低下头来,阴影随之倾斜。唇瓣被舌尖细致地描绘,早苗下意识地想躲避这样过度羞。耻的亲昵举止却被太宰治捏着下巴拉近距离舔。吻地更加亲密。
“阿治……”
少年知道她要说什么,于是诱哄着:“很快。”
餐桌的高度正好弥补了两人的身高差距,往常需要矮半个身子的太宰治现在只需要微微低头就能和少女保持一个高度。
他揽着早苗的腰微微向上用力。
早苗被迫梗直了腰身迎合他。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感觉今天的阿治特别的黏人?是太高兴了吗?早苗迷迷糊糊地被少年抓着亲昵,眼皮子开始上下打架。
她说不出这是困还是意识模糊。
最后才发现原来是氧气逐渐被人夺走的无力。
少年逐渐失了分寸,施加在她身上的重量让早苗逐渐承受不住,最后几乎是仰躺在了餐桌上。膝弯处膈在餐桌边缘有些细微的疼痛感,早苗不自觉地晃了晃小腿。
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早苗悄悄摸摸地试图往下滑一些,但太宰治显然是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很快就揽着腰把她抓了回去。
“饭吃了吗?”好在太宰治也不是那么没人性,餍足之后,他松开了对少女的桎梏。
早苗一路奔波,当然没空进食。于是她摇了摇头。
趁着太宰治去冰箱里翻找食物的功夫,早苗撑着餐桌坐了起来。家里的生活气息很淡,客厅里的摆件和她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
早苗转身去看太宰治翻冰箱:“阿治……冰箱里该不会什么也没有吧?”
最不幸的事莫过于一语成谶。
本来太宰治不提还好,自从早苗意识到自己没吃饭,饥饿感就一阵接一阵地让她喘不过气。
“如果再找不到吃的……我就把你给了……”
“阿苗要这样说的话,我就不找了。”
早苗绝望地重新躺倒在餐桌上,她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开始想写馊主意:“要不阿治你把我打晕了吧?晕了就不饿了。”
少女这话说得凄惨,听上去幽怨无比。
太宰治低声笑了笑,回房间拿了两件外套。
“要出去吃吗?”早苗歪头。
“我怕被你吃掉呀。”
“……阿治应该听得出来我是在开玩笑吧?”
凌晨后的深夜,早苗和太宰治的家附近早就已经漆黑一片。
最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约莫要走十分钟的路。这段十分钟的路对饥肠辘辘的早苗来说不亚于里包恩对她的体术操。练程度。
所以她一出门就耍起了无赖:“得了没人背就动不了的病。”
太宰治俯身背起早苗,嘴角还挂着笑意。他捏了捏早苗大腿上的软。肉调侃:“我记得阿苗以前很怕我的。”
早苗楞了一下。
用怕其实不太准确,早苗那时候做什么都瞻前顾后,再加上情窦初开的第一个人就是超Hard模式的攻略难度,所以才会显得束手束脚。
“反正现在不怕了。”早苗锢紧太宰治的脖子让自己的身体更加贴向他,“现在我能在阿治身上作威作福!”
“会有人这么直白的当面说吗?”
“我。”少女理直气壮。
她晃荡着穿过太宰治臂弯的一双小腿悠闲且惬意。虽然夜风偏凉,但是两个人相贴的体温正好是合适的温度。早苗眯着眼享受和太宰治在一起的闲暇时光,眼角余光瞥到了不远处路边亮着的灯牌。
便利店到了。
大概是真的饿狠了,少女一进门就点了一大碗关东煮狼吞虎咽。
太宰治无事可做,所以支着下巴欣赏早苗的吃相。
咽下一口软糯的年糕福袋,早苗终于缓过了劲:“你这样盯着我吃不下……”
“怎么会呢?”太宰治笑眯眯地反问,“阿苗刚才就吃得很开心啊。”
拗不过他,早苗只好默默地转回来盯着关东煮发呆。
“真的吃不下的话,我来喂阿苗怎么样?”
“我拒绝——”
眼见少女饱餐一顿,太宰治施施然地讨要了起来:“阿苗会送我生日礼物的吧?”
……早苗沉默了一瞬。
说实话,因为一回来就被少年黏黏糊糊地按着亲了个昏天暗地,之后又处于一种饿到随时会昏厥过去的状态,早苗真的已经把今天是太宰治生日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实话是绝对不能说的。
“当然啊!”为了不显心虚,早苗说话的音量陡然变大,一不小心引起了店员的侧目。
少女立刻灰溜溜地低头。
她伸手拽了拽少年的衣摆小声讨饶:“睡醒了就有!”
这是累了。太宰治笑意更深。
“那我就等着了?”
*
珍妮和赛博带着核对好的受害者名单回到权杖之岛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青年虽然在权杖之岛附近徘徊数年,可上岛还是第一次,入目绵延不绝的蔷薇花海令他瞠目。
不过他不敢东张西望,老实地跟在了珍妮和赛博的身后。
大致的情况珍妮一早就汇报给了拜伦先生,现在留在岛内的十二园丁也都已经了解了情况。
他们很快就会做出变动了。
岛内现在可以送出的异能玫瑰不多,尤其是一向稀少的疗愈玫瑰。但花的空白可以慢慢填补,他们的蔷薇之行在一周后就要开始了。
由珍妮开始,十二园丁会依次出岛去往不同的受害者家庭。
而从格莱德家族叛变出来的这个青年则会全程跟随,亲眼去见证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里,那些始终等待着亲人归去的人们。
“你最好祈祷那些亲属的恸哭和怨恨会成为你的噩梦。”珍妮微笑着冷声警告青年,“如果不是那样,那么很遗憾,我将会成为你一生的噩梦。”
看着女人冷漠的眼神,青年终于意识到权杖之岛也并非安稳之地。
但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
格莱德家族瓦解,早苗对武装侦探社的委托也就正式结束了。
这桩委托的佣金不少,早苗打款的当日侦探社终于迎来了社员们日思夜想的空调。众人的欢呼声不禁让早苗沉思。
武装侦探社……经济真的很拮据吗?
面对少女质疑的眼神,国木田独步扶了扶略微有些下滑的眼镜。
他只是不想惯着这群无病呻吟的人而已。但是这话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所以国木田并没有对此作出解释。
少女的表情瞬间充满了怜悯之意。
……总感觉以后也解释不清了。
自从太宰治来了武装侦探社之后他这种无奈的状态就好像频繁的出现,简直让人心累到窒息。
“侦探社平时都接什么样的委托?”早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