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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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屋-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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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腰,皮带一扣勒得窄腰翘臀,双腿修长,跟电影海报里走出来似的。
  他放下刘海,随意用发胶抓了抓,将粉色发夹随手塞进裤兜里。再抬头看人时哪儿有什么跑龙套的影子,纯粹是个来卧底耍无间道的男主角。
  酒吧老板叼着烟吹了声口哨,遥遥给阮杞丢了根烟来。阮杞捏着没抽,关了衣柜的门边系领结边往外走,他抬袖闻了闻,鼻尖微皱:“这衣服一股子馊味。”
  “可能是上个穿的人没洗。”老板道,“将就穿吧,明儿给你找身新的。”
  “算了,我下班拿回去洗洗。”
  老板去隔壁公关小姐的休息室里找了瓶香水出来,呼啦啦喷阮杞身上:“这回好了。”
  阮杞连打了几个喷嚏,浑身是浓郁甜腻的花香味,额角直抽。
  还没正式营业,大厅里是工作人员在清扫消毒。
  吧台那儿酒保也换了衣服出来,系了围裙,清洗着要用的杯子等物。
  阮杞往椅子上一坐,双腿一叠,懒散道:“先给我来杯提神的。”
  酒保跟他熟,飞快给他倒了酒,笑着闲聊:“鹏哥说你要兼职一星期?可真难得。怎么,最近没钱花了?”
  “你哥暂时还不愁钱。”阮杞一杯饮尽,砸了咂嘴,“闲得无聊呗。”
  酒保舔了下嘴唇,试探道:“不缺钱……那我欠你的两千块……”
  阮杞嗤了声,没抬眼,心不在焉道:“你什么时候手头空了再还,哥哥不急。”
  酒保顿时松了口气,满脸带笑:“今儿的酒我请,随便喝。”
  连续两天,阮杞没回江城。酒吧楼上有工作人员的休息室,阮杞就暂时住那儿了,虽然两地距离不远,他也懒得来回跑。
  最近因为他一直在,酒吧生意好得不行,晚上七点开门,七点前就有人在门口等了。
  男男女女,年轻的年长的,都喜欢来同阮杞说话。
  夜里快凌晨两点,再过一小时酒吧要关门了。整条街就属这里最热闹,鹏哥今天有事没来店里看着,就有人不太守规矩,在阮杞身上揩了几次油。
  阮杞也不生气,熟门熟路地将人灌晕了,扔桌子底下,还没开的酒让服务员收店里,等人下次再来喝。
  旁边的公关小姐端着酒杯,喝得满脸通红,翘着二郎腿啧啧道:“你这卖酒的能力,比我们还厉害。光这几天的分成就不少了吧?”
  “谁会嫌钱多?”阮杞自个儿倒还清醒,松了衣领扣子,露出一截锁骨,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昏暗的灯光下,那浑身散发的吸引力让旁边几个女人脸红心跳。
  “我可真是矛盾。”女人道,“又希望你来让我洗洗眼睛,又不希望你来,抢老娘生意。”
  阮杞笑了一下,更是迷得人晕头转向了。
  那女人往前凑了凑,丰满的胸部挨在阮杞胳膊上:“你这几天都住楼上休息室吧?下班我去找你?”
  她弯着红唇,眉眼多情,美是真的美,可惜阮杞不好这口:“你是知道我的。”
  他没把话说完,女人心里却很明白。
  她有些不甘心:“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万一是双呢?”
  “能不能行,你自己不知道啊?”阮杞任由女人靠着,也没推开,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里,周围都是漂亮成熟的公关小姐,客人已醉倒在桌子底下了,这么一看,仿佛是他左拥右抱,享福似的。
  周诩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是跟前同事兼好友一起来的,本不想大半夜的出来喝酒,不是他的习惯。可同事过来出差,难得见一面,也不好推辞。
  江城没有像样的酒吧和娱乐场所,朋友从别人那儿打听到这家店,便同周诩过来了。
  周诩没料到会在这里碰见阮杞,这个男人打工的地方太多了,跟狡兔三窟似的,想找人没那么容易。
  结果就这么意外地撞在了一处。
  阮杞没看到周诩,还在跟身边的姐妹聊天。
  周诩一下下地看过去,目光放肆地扫过阮杞解开的衬衣扣子,松着的领结,脱在一边的黑色马甲,还有那被皮带勒得性感的腰身。
  他知道那看起来劲瘦的腰身,在做那事时会多么有力,跟个小马达似的,而被压着时,那白皙的腰肢又柔韧起来,搂抱着格外舒服。
  周诩白天忙工作,夜里会给阮杞打电话。阮杞会接,但没主动联系过他,闲聊时话也少了,恩恩啊啊的,透着敷衍。
  周诩想到这里,神情暗了暗,忍不住接过了朋友递来的烟咬着,半阖着眼睛走神。
  之前他一直觉得是自己掌握着主动权,可现在他不太确定了。


第47章 交叉线(七)
  “……我说什么你听见了吗?”朋友有些热,将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又重新要了杯酒,“发什么愣呢?困了?”
  周诩点燃了烟,呛得咳嗽几声,烟雾模糊了他的轮廓,遮掩了他偷看阮杞的目光:“听见了,在想事情。”
  “这有什么好想的?”朋友道,“机会可就一次,错过就没了。我知道你跟那金老板想做什么,哪儿有那么容易啊?他再有钱,干得过那些大资本?”
  “要我说,小城里开咖啡店什么的,那就是个情怀。你要指着那玩意赚钱?算了吧,运气好付了房租水电人工成本费不亏本就已经很不错了。”
  朋友感慨道:“你也不年轻了,怎么还跟那些刚毕业的愣头青似的?以为抓着梦想就能活下去啊?日子不是这么过的。”
  他想起什么,从手机里翻出聊天记录给周诩看:“你瞧瞧,之前有认识的朋友租出去一家店铺,租客是个没什么经验的小妹妹,闹着要开奶茶店。家里也是真的支持,光租金、装修、加盟费、设备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店还没开张呢就先给出去五十多万。”
  “你自个儿算算,一天要卖多少杯奶茶才赚得回来?”
  周诩目光移过去,看了眼聊天记录,上面是那小妹妹说店不租了,因为亏了大几十万,每天都还在亏损,受不了了。一是经济上受不了,二是身体也受不了,短短半年就得了腱鞘炎,还因为压力太大使劲儿掉头发、失眠、营养不良。瘦了许多。
  从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对方浓浓的绝望,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朋友劝道:“那金老板有经验有人脉,在江城勉强能凑合,再往外发展就不一定了。外头都是资本搞的连锁店,资本在后面撑着,人可以搞优惠搞营销,亏本卖你都行,他们在乎的就不是门店利润。连锁店多了,营销一起来,几轮融资再上市他们就都发了。你个人的小店能撑多久?”
  周诩又开始走神了,朋友是好意他知道,但他和金老板也不是莽的,自然是衡量过所有的风险才决定要做。
  从江城往外,不一定要走连锁,但营销要先跟上。
  个人品牌,没有大的资本参与确实很危险,所以他才忙得脚不沾地,一点错误都不敢犯。也亏了他的谨慎小心,计划缜密,到目前为止他们的运营才一直很稳。乘着那点热度的风,网上店铺的营收翻了几倍。
  金老板也大方,这个月给周诩的工资也都跟着翻了倍。
  他们还有野心,还有抱负,周诩彻底放弃了自己做老板的打算,把金老板的店当做了自己的店,真的是很用心的在经营。
  毕竟比起重头来过,金老板的店是现成的,经营多年,用户黏性高,是最合适的选择。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关键时候和阮杞闹出了矛盾。
  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
  人生是计划不了的,感情更是如此。
  周诩一根烟没抽完,就看到有人端着酒杯去找阮杞。
  阮杞跟人说笑,对方是个年轻男人,头发理得很短,长相斯文,穿着一身休闲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阮杞,那目光里的火热隔着几张酒桌都能让周诩清晰地感觉到。
  他眼神一暗,抓着酒杯的手用力,不等朋友再说话,就朝那头走了过去。
  阮杞认识这位客人,这周已经来了好几回了,对方花钱大方,就为了要自己的联系方式。
  阮杞婉拒过几次,也透露过自己有伴儿了,但对方当听不见似的,还说只要没结婚没扯证,谁都有机会。
  若是换成以往,阮杞可能还会觉得这人有趣。可习惯了周诩一板一眼的言行,竟也觉得这种浮夸、虚伪的人长得再好看,笑容再迷人,也入不了自己的眼了。
  他看着对方发亮的眼睛,走神地想:现如今要找到一个跟周诩一样较真又固执的人,还真不太容易。
  现代人常把“认真你就输了”挂在嘴边,但周诩是个例外:他较真、认真、时而古板又一根筋,虽看起来不太通人情世故,这一瞬间却竟也显得珍贵。
  别的人阮杞是不知道,但周诩认真起来,是真的迷人。
  回过神,对方已打发走了旁边的公关小姐,端着酒杯坐了下来。
  他看了眼桌子底下醉晕过去的客人,笑了一声,又点了瓶好酒当着阮杞的面开了,给阮杞倒满了一杯。
  阮杞面不改色,懒懒窝在沙发里,道:“我今天已经喝很多了,不能再喝了。不如明天再陪这位大哥……”
  “叫我徐哥就行。”男人凑得很近,昏暗灯光下,从某个角度看起来仿佛要亲上了似的,“我都听说了,你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阮杞额角抽了抽,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散播出去的,也可能是鹏哥自个儿说出去的。
  酒吧里没什么秘密,也可以说到处都是秘密,舞池里摇晃的人影如鬼魅般,散发着性感的味道。男人靠得更近了,伸手要捏阮杞下巴:“跟我试试,说不定我俩更合适呢?”
  阮杞面色冷淡下来,躲开男人的手,剥了颗口香糖扔嘴里,往后仰了几分:“我不是随便的人。”
  话音一落,他自己先愣了愣,感觉这话非常像是周诩能说出来的。
  他拇指在手指关节处抠了抠,有些懊恼,又有些丧气。
  男人不知他在想什么,扯松了领口,笑起来:“不管你信不信,我也不是随便的人。”
  阮杞看着他,突然觉得像是看见了自己。
  周诩当时拒绝过他,可他却黏了上去,当日的对话仿佛就如现在一般。多么讽刺。
  如今想想,本就是自己缠着对方不放,两人也签订过试交往的协议。若周诩觉得彼此不合适,他也没什么可说的。
  阮杞垂下目光,男人以为自己有机会,便俯身想偷个吻。
  只是刚动了一下,就被人按住了。
  周诩忘了自己手里还夹着烟,脸色阴沉,额头一角的青筋绷起。烟尾巴烧到了手指,他竟也没觉得疼。
  “不好意思。我找阮杞有点事。”他语气冷淡,表面看着温和手下力气却很大,按压着将男人往后拉开了,疼得男人嘶嘶抽气。
  阮杞愣怔地看着背光的周诩,光影模糊,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但却能感到那极强的压迫感和怒火。
  阮杞的心跳缓慢加速,忍不住绷直了脊背。
  他在期待,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男人想骂人,周诩微微低头,看进对方的眼睛:“我跟他有很重要的事要谈,请理解一下。”
  话说得是“请理解”却有种“如果你不理解就后果自负”的言下之意。男人看清了周诩的长相,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眨巴眼乐了。
  “帅哥。”他道,“你下手轻点,有话好说。”
  他让开了路,目光在周诩身上来回打量,视线落到那挺翘的臀*上,舔了舔嘴唇:“帅哥贵姓?留个联系方式吧……”
  阮杞跟着周诩起身往外走,闻言回头看了男人一眼:“这就是你的不随便?”
  男人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咱俩半斤八两,谁有资格说谁啊?
  阮杞被那眼神刺痛了一下,沉默不语地跟着周诩去了洗手间。
  隔间里没人,周诩关上门,丢了烟头,去洗手台冲了冲被烫红的指尖。
  阮杞没说话,双腿一叠,斜斜靠在门板上。
  周诩从镜子里看着男人:“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在这儿工作?我一直以为你还在江城。”
  “你那么忙,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还要做多久?”
  “还有几天吧,看情况。”阮杞忍着心下翻涌的情绪,故作镇定,“最近生意不错,我光酒水分成就拿了不少,打算多做一段时间。”
  周诩没法干涉对方的选择,沉默一下,抽了纸擦干手,转头大步流星走到了阮杞面前。
  “我若是不在,你刚才打算做什么?”
  阮杞一勾嘴角:“你猜?”
  周诩神色沉了沉。
  “不要忘了我们的协议。”周诩提醒,“交往过程中对彼此忠诚是最起码的。”
  阮杞撩起眼皮:“你当我是什么人?”
  周诩理了理思绪,想试着讲讲道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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