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将人带到了自己的村落,后面他才知道他们的身份有多尊贵。
父亲一见到拿权杖的祭司就跪下了,罕布后知后觉跪下。
可那位小姐很快就让人把他们扶了起来; 温柔的浅笑着直视他们说话,难以置信的平易近人。
毫不吝啬的将食物分给他们,还给了他们丰厚的报酬用以报答给他们提供了住所一事。
之后几天都是由罕布带着他们去往附近的高山上,虽然看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但是罕布还是很开心。
他会采一些野果,一些山花送给她,她看起来很喜欢。
毕竟罕布从没有在村落里见过比叶小姐笑的更让人着迷的人了。
罕布,明天还是需要你带我们去找最便捷的路上山,
啊,好。
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憨笑,淳朴清澈的眼眸,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叶知清对罕布的印象越来越好。
照列将人送走后,叶知清脸上的笑容飞速淡了下去,尼罗河的测绘工作开展的异常顺利,可刚才传来的消息,明显让她有些不安。
索奥尔站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默默注视着叶知清的一举一动。
相较与伊蒂斯的执政方式,他不得不说,他也更喜欢叶知清柔和的方式。
无需战争,无需兵刃,就能让人心悦臣服,并且成功收买民心,不留隐患。
当然,索奥尔承认,这是在埃及境内,是在伊蒂斯威势之下。
他突然有些理解了,为什么叶知清是异界的灵魂,却有着和普通人一般无二的融洽气场。
索奥尔看着叶知清,唇微微勾着,与不接人间烟火气的姿态很是不符,颇显怪异。
兰玛苏匆忙中从底比斯调来时,被再三叮嘱,一定要时刻注意索奥尔大神官,以防他对叶小姐起什么别的坏心思。
不满的哼了一声,兰玛苏刻意走到索奥尔身前,弄得尘沙飞扬,直到索奥尔按奈不住,咳嗽走开才罢休。
即便索奥尔大神官身份地位尊贵,那也比不过伊蒂斯陛下。
可让兰玛苏大跌眼镜的是,索奥尔大神官直直的朝叶知清走了过去。
叶小姐,陛下在罗锡克镇?
佯装询问,可索奥尔的语气姿态显然就是肯定。
索奥尔大神官,伊蒂斯陛下当然在底比斯王宫呢,你的猜测很荒谬。
极其冷淡且平静的强调,就似是明知是谎言,却毫不胆怯将它展露在索奥尔眼前。
索奥尔极具讽刺意味的一笑,两人心知肚明,那日在帝王谷下的人是谁,既然叶知清不愿意戳破,那他也就顺势而为。
从两人会面后,叶知清一直和索奥尔保持着既不刻意疏远却也不近的距离,索奥尔突然有此一问,叶知清不能不警惕。
索奥尔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过他更偏向于哪方势力,可从之前的种种迹象看,索奥尔与卡纳克他们有着不可言说的关系。
叶知清不敢更不能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冒险。
暗棕色的眸像极了狡猾的狼,索奥尔在只有叶知清能窥见处,将原本神圣,不沾人世烟火的外皮剥的干干净净。
叶小姐,你知道,我对埃及王座上坐的是谁丝毫不赶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充满蛊惑意味的腔调,索奥尔姿态优雅至极,一步一步向叶知清靠近。
在其他人看来,只是大神官与叶小姐在商议某些事情,没有半分逾矩。
心,骤然被高高提起,片刻后,叶知清长舒了一口气才缓缓放下,伊蒂斯不会允许之前的情况发生第二次,这一点毋庸置疑。
索奥尔大神官,你知道我的选择不会有变化,不离开,嗓音清澈,坦然且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逐渐逼近的索奥尔。
至少现在不能离开,而她现在绝不能给索奥尔任何她会考虑离开的错觉。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到目前为止,仍是在迷雾之中,让人捉摸不透,她必须全部弄清楚。
古语有言,以不变应万变。
索奥尔毫不意外叶知清的回答,脸上笑意更深,隐去眼中的狡黠,风清日照,又是一派出尘的出世姿态。
不过几瞬,索奥尔就好似接连换了几个人。
叶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与你合作。
叶知清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注视着索奥尔,黑眸深如暗渊,似要将眼前人的心中所念全部剖析出来。
可索奥尔丝毫没有受到叶知清影响,维持着浅笑,笃定开口,叶小姐,你拥有无尽的智慧,伊蒂斯现在的处境你很清楚,你知道这个时候卢克索神庙的神权代表着什么?
眸底翻涌的暗潮转为平淡,紧接着是波澜不惊的调子,眸光落在远处,闪烁着难以觉察的暗芒,叶知清若有似无的轻叹,你的条件。
在你愿意离开的时候离开,不知独自度过多少无尽的岁月,他已经习惯去等待,等待那个最好的时机,不会再失败的时机。
明明是高温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涌来的天气,可索奥尔弥漫在索奥尔周围的空气里都似透着一股子森寒。
好,两人的交谈结束在叶知清毫不犹豫的应答与索奥尔的诡异笑容里。
第61章
稀薄的血腥气弥散在周遭的空气中。
伊蒂斯姿态随意盘腿坐在篝火旁; 一丝不苟的擦拭着手中的长剑; 剑刃上的锋芒似要撕裂虚空; 让人胆颤。
黄金骑驻扎在离罗锡克镇外一处空地上,只可听见偶尔燃烧的木柴发出的清脆暴裂声; 整个驻地安静的恍若游离的鬼魅一般。
罗锡克镇上的人只敢远远看上一眼; 不敢走近。
黄金色的铠甲在漆黑的夜晚同样引人注目,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片涌动的流沙; 稍不注意就能轻而易举的夺走你的性命。
这支不知来处的队伍两日前突然抵达罗锡克; 剑光所过; 鲜血如泼墨浸染; 赫梯军队惨烈凄厉的哀嚎与眼中的恐惧相互交织,久久萦绕。
而在火光四溅的兵戈碰撞声,黄金骑气势磅礴,慨然无畏; 且悄然无声的以电光火石之势将将赫梯驻扎在这里的军队尽数击退。
似闪电撕裂天幕。
似雷霆重撼山河。
睚眦欲裂,肝胆巨颤。
罗锡克镇; 坐落于卡迭石城东北方,紧临着苏伊士运河; 是赫梯在中海南部唯一一个关隘。
五湖四海三州之地; 扼守住苏伊士运河的重要性埃及清楚; 而埃及周边的国家更加清楚。
赫梯不惜花费难以预估的军费,派重军驻守罗锡克,利益面前; 又有几人能坐怀不乱。
狠厉、漠然、桀骜
伊蒂斯就坐在篝火旁,可当赫希抬眼望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她无法准确形容出萦绕在伊蒂斯身旁的复杂气场,脸颊上的肌肉无法自控的颤抖着。
激动的神情与风尘仆仆的模样相得益彰。
那是她一直追随着的神明,她对埃及的信仰,她必将一生祭献的王。
即便是跌入污泥,跌入深渊,跌入万劫不复,众口铄金之地,她知道,只要抬头,那抹光亮,定会指引她走出无尽的深渊。
吾王,
赫希将军,欢迎回来,
黄金色的眸子里,是自始至终没有变化的漠然,一线极难觉察的波动悄然消逝在眼尾深处。
赫希很久才重新恢复冷静,那些积攒在心里准备好的话,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伊蒂斯一直等着赫希冷静下来,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不仅仅限于自小陪读的情谊,更为重要的是无数次被迫以命相搏时,全然交付的信任。
无数次处于下风的战役,无数次沐浴着温热的鲜血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再次回到军队,几乎是发自本能的重新激发起以深深镌刻在骨子里的战意。
无畏慨然,无惧而战。
为信仰,为埃及。
赫希将军,你的剑,伊蒂斯从身后自然至极拿出代表着埃及主将身份的长剑递给赫希。
王,赫然只是笔直跪着,看着伊蒂斯,并不接剑,营地本就驻扎在细软的黄沙上,赫希跪下的地方已然出现了两个深坑。
伊蒂斯浅笑,似是毫不在意起身,将配剑放在赫希身前,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话,赫希将军,我与漫涅芙缇公主的交易是真的,但你的选择是我给你自己左右的权利。
赫希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神色微动。
伊蒂斯负手而立,瞬息倾泻而出的威势与英勇俊朗的装扮浑然一体。
不徐不疾转身走入帐中,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赫希将军,欢迎回来。
是,吾王。
掷地有声,字字清脆,响彻在假意沉默的夜。
第62章
星迹斗移; 洪水已然完全褪去; 叶知清一行一路北上; 常能看到已有零星的农民回到曾被洪水淹没过的村落,耕种土地。
再有半个月; 船队就能回到底比斯; 将尼罗河测绘工作进行最后的收尾。
届时,伊蒂斯也该回来了。
徐徐河风吹来,将氤氲在空气中的燥热驱走不少; 叶知清倚在船杆上; 舒服的眯起眼睛。
船头另一侧; 罕布正因为什么事而惹恼了兰玛苏; 两人正在打闹。
罕布在勘形探路上有着天然的优势,所以当村长提出来要罕布跟着他们时,叶知清就顺势答应了。
一路上罕布小孩子心性展露无遗,连带着一向古板沉稳的兰玛苏也活泼了几分。
轻快愉悦的气氛瞬间将勘测工作带来的枯燥疲累冲淡不少; 所有人都默契的享受着这份惬意。
索奥尔就站在叶知清身侧,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状若老友。
如果索奥尔不时时刻刻想着算计自己,叶知清会很乐意去经营好他们之间的关系。
卢克索神庙的首席大神官; 唯一一位被万千埃及民众所推崇并认可的大神官; 他的地位在尼罗河祭上就可窥见一般。
通过进一步的接触; 索奥尔学识之渊广叶知清自认为难以企及,21C的现代理念,索奥尔一点即悟; 大神官的位置他坐的名副其实,也可以说是屈才了。
第36章
更何况手中还握有神谕,就像是一个中国古代的皇帝在退位前留下一道圣旨给某位老臣,如果我的儿子不听话,你就把这道圣旨公布出来,推翻他的统治,再重新挑选一位继承人。
这种人时刻都会被帝王忌惮着,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可偏偏他手中握着的筹码,让人不得动他毫厘。
身负经天纬地之才,即便担着大神官一职位,却从不插手神庙中的一应事务,也可以说是从不插手任何事务,就像是隐世一般。
这样的人,不为权势,不为钱财,才最是可怕。
索奥尔敏锐的察觉到叶知清细微的情绪波动,淡淡一笑,伸出手指着河岸边开始重新萌发的盎然绿意,叶小姐,这般美的景色回到底比斯就见不到了。
叶知清的思绪似是还沉浸在索奥尔身上,呆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顺着索奥尔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万物复苏的景象,一切都美好的不可思议。
可隐匿在美好背后的紧迫危机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叶知清,不能有片刻松懈。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叶知清舒展开微皱的眉头,随意回道,索奥尔大神官难道不想快点回到底比斯?
索奥尔脸上飞速掠过一丝讶然,心情复杂且微妙,叶知请的回答倒让他有些不知所谓,略弯的眼睑将本就润如星光的眸衬的更加飘渺柔和,仿若把星光慢慢揉捻成极小极小的墨蓝色光晕,均匀的散落在眸子里,悲悯若神明。
不知从何处涌起的落寞,随着纯白色的纱袍一角颤动着,只一瞬,便隐匿的再无踪迹,万灵生土,于我并无分别。
叶知清不以为然的笑笑,索奥尔并非是没有执念的出世之人,他并非所表现出来的这般无欲无求。
而索奥尔也知趣的没有再开口。
***
而顺着水流逆风而下,一路北上,越过中海,便是赫梯。
纳美尔最近有些闷闷不乐,在博古特大祭司多次讲课时都出神了。
那个一直被他认为阴狠歹毒,妄图篡权夺位的王姐在这段时间,接连放权。
他早已不是稚子,王姐这一连串的举动代表着的意义,只怕赫梯王城内的人都看的明明白白。
王姐要推他坐上他心心念念已久的位置。
他曾幻想过无数次自己坐上那把椅子的场景,可却从未想到过会来的如此之快,快到他还没有任何准备。
而这一段时间,王姐除博古特大祭司外,拒绝接见任何人,更是让他捉摸不透。
他去请见几次,无一例外,都被挡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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