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没过多久,伊蒂斯调转方向与伊蒂斯并肩骑行,知清,明天我们便从肯坦维出发去下游的阿蒙涅姆,索奥尔已经在那等着你了。
看似与平时没有任何变化的动作神情语气,只有伊蒂斯自己知道多了些些许拘谨,试探和小心翼翼。
阿蒙涅姆三角洲平原是叶知清这次勘察要去的第一个地点。
昨晚两人便已说好伊蒂斯会送叶知清到阿蒙涅姆再离开,因昨晚两人做了晋江不允许做的事情以后太累了,便没有细说。
白日叶知清一问,才知道伊蒂斯竟是要去疫区。
叶知清眼神平静,自始至终都望着前方,对一旁的伊蒂斯说的话,恍若未闻。
叶知清,你在担心我。
叶知清,我早有筹划。
不管伊蒂斯在旁边说什么,叶知清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
而跟在两人身后的骑兵,眼底的惊惧全然被兴奋所取代。
说的多了,伊蒂斯发现是自讨无趣,转而闭口不言,两人安静的往前骑行了一段距离,突然一声闷响,衣袍飞掠。
伊蒂斯从自己马上跳到了叶知清马上,不由分说拉住僵绳,将不搭理自己的叶知清搂进怀里,侧头将下巴压在叶知清肩上。
为何对我不言不语?
不曾。
脸上飞快略过一瞬惊讶,叶知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对伊蒂斯此等流氓行为习以为常。
叶知清,你在说谎,你可曾记得永远不能对我说谎,伊蒂斯唇贴在伊蒂斯耳边,喷薄的在耳垂边的细腻肌肤上。
叶知清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栗了一瞬,想往另一侧偏去,无奈身体被伊蒂斯紧实有力的臂膀牢牢禁锢住,竟是挪动不了分毫。
无奈的深深呼了口气,伊蒂斯陛下,疫区你非去不可。
伊蒂斯没有说话,而是低下头咬住了叶知清的耳垂。
唔~
措手不及,叶知清脸上的红晕迅速漫开,身体反射性的僵住了,又羞又恼,伊蒂斯。
审时度势,伊蒂斯在叶知清发怒的临界线上松开了嘴。
是不我说非去不可,你便要继续对我不理不睬。
无赖!
对你无赖,那又如何?
叶知清气的说不出话来,偏又无可奈何。
一路上狠狠瞪着伊蒂斯,回到驿馆,不管伊蒂斯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予理会。
……
木托边境。
伊尔霍特正对着一众大臣发怒。
消息不是说亚述王子已经进入埃及国境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
殿下,确认过了,那消息确实是亚述传来的,亚述使团已经进入埃及国境了。
伊尔霍特脸上浮现出与他年龄不相符的狰狞,语气气急败坏,那人呢?你们告诉我,人去哪了。
鸦雀无声。
伊尔霍特见没人答话,心底的怒火燃烧的更加猛烈,现在底比斯神庙里的那些神官是什么情况,我们不知道,竟然连亚述的情况都不知道了。
伊尔霍特气急败坏走到一旁,伸腿狠狠踢向站在最前方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
一声闷哼,老臣被踢飞出去,一口血喷溅地上。
周围的人对此习以为常,神情更加恭敬,不敢再出声。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我必须要知道亚述的使团去哪了!否则,后果你们知道。
伊尔霍特双眼红肿充血,看起来极为恐怖,状若癫狂般呢喃,伊蒂斯,伊蒂斯,哈哈哈~,你会死在我手里的,一定会的~,台阶下的大臣个个噤若寒蝉,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第58章
次日下午; 伊蒂斯将人送到阿蒙涅姆港口便要离开; 却被叶知清拽着袍襟不松手。
前一日晚上伊蒂斯收到情报; 即便是伊蒂斯脸上没有显露出半分急迫感,叶知清直觉事态更严峻了。
两人在房门口静默对峙; 伊蒂斯眸光落在叶知清脸上; 看似平静无波的眸底翻卷着惊天骇浪,似要在空气中凝结成实质的温柔情意将叶知清紧紧包裹着。
以往埃及女王的姿意狂妄在叶知清身前再也寻不到半分。
偏浅小麦色的皮肤,深邃立体的五官; 柔顺至极却也狂傲至极的黑色长发叶知清近乎贪婪的一遍又一遍在眸底勾勒着伊蒂斯现在的模样。
伊蒂斯陛下; 索奥尔大神官与我同在阿姆涅特; 你就不怕他再一次劫持我?语调微扬; 叶知清朝前走了两步,抬眸,仰首便是伊蒂斯近在咫尺的唇。
一道极浅的弧度抖落在不远处的明炙阳光下,抖落在河风中。
是纵容; 是宠溺,亦是无奈; 伊蒂斯眼睫微颤,抬手将被河风吹落的碎发别至耳后; 你知道; 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出现第二次。
一时语塞; 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不可能对索奥尔毫无防备。
我要和你一同去疫区。
不许。
伊蒂斯陛下,我知道这次的疫病是什么; 也知道该怎么防范它,带上我对你来说是最有利的。
不许。
伊蒂斯语调愠怒且坚决,将视线转向舱外的河面上,不容辩驳的拒绝了叶知清。
伊蒂斯陛下,我去哪里不需要你的准许,叶知清微恼,更似是赌气一般的话脱口而出。
peng~~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声,门被重重关上。
我说过了,你不许去,用力握住身前人的手腕,将人拖拽过来反压在门后,伊蒂斯对叶知清吃痛的表情视而不见。
黄金色的瞳膜上似是覆上了一层令人心惊的暗影。
我再说一遍,你不许去,重复着刚才的摄人语气,伊蒂斯的态度没有半分软化。
面对叶知清一而再,再而三的违逆,伊蒂斯显然失了耐性。
浓烈的不满与些许暴戾气息弥散在两人间。
伊蒂斯陛下,这种病很有可能是一种被称之为疟疾的病,只要被感染,基本上没有治愈的可叶知清态度同样坚决,对峙时的气场没有弱上一星半点。
我知道,伊蒂斯粗鲁且不耐的打断了叶知清,低下头,绵长且充溢着各种复杂情绪的一吻。
我知道,我都知道,知清,不要再违逆我,你呆在阿蒙涅姆,尽快完成测绘,我所有的谋划才有可能实现,并不激烈的喘息声回荡在两人耳畔,伊蒂斯的急促的音腔已然发生了明显的软化。
第34章
叶知清静静凝视着眼前人,她的恋人,埃及帝国的君主,埃及的命运乃至于伊蒂斯的命运,从来就不是她能够妄想去干预的。
似是释然一笑,更似是无奈,叶知清推开伊蒂斯,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叶知清离开的背影,伊蒂斯神情平静,带着潮润水汽的和风掠过,一切似是从未发生过。
天际的金乌逐渐西沉,黑夜逐渐夺走了属于白日的明炙光线。
甲板上,似刀凿斧刻一般笔直的矗立着一个人影,面对着右侧船舱的方向,不言不语,静静站着。
突然,一个黑影落在她身后,王,已全部准备好,可以出发。
出发,毫无感情的命令,伊蒂斯转身就要离开。
而此时,一直没有任何声响的舱门倏地被打开。
不准走,
霎那间,伊蒂斯停住了所有的动作,似是一尊石像,站在原地,不言不语,亦没有任何动作。
叶知清站在原地,也不肯上前,原本温热的身体一到舱外,不过片刻便迅速冷了下来,四肢冰凉。
良久,无奈的轻叹消散在夜幕中,将身上的长袍脱下,把身前人仔细裹进袍子里,现在愿意出来了?
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叶知清脸上促狭的神情一逝而过,很快恢复镇定,萨尔将军已经去准备了,你先等等。
疟疾分为多种,而会传染性与致死率这么高的只会是恶性疟,而埃及恶劣的气候与粗陋的医疗条件加剧了这种疾病的严重程度。
最直接的传染源就是蚊虫叮咬,再深究,必须要有水蚊虫才能繁殖。
叶知清再三强调了伊蒂斯自身的防护问题,重点注意不干净的水源与防护蚊虫。
伊蒂斯浅笑着听叶知清来来回回说了好几遍,没有打断,没有不耐。
很早之前她就已然断定,无数黄金宝石都不可与她相比。
姗姗来迟的萨尔看着情况,十分自觉的站到一旁等着,匆忙定制的将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的亚麻长袍,用以驱蚊的香料和水袋,满满当当的塞满了所有货仓。
萨尔是这次跟随伊蒂斯出行唯一一个将军,底比斯城内手中握有兵力的位置时时刻刻都有人注意着,伊蒂斯这次将计就计从底比斯脱身能调配的军队只有这一支。
而接下来伊蒂斯的行程可谓是真正的危险重重,叶知清忽的停下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已经无话可说。
陛下,一定要安全回来,我在底比斯等你。
好。
无比郑重,互为承诺,两人相视一笑,即是分别。
清甜与酸涩交织纠缠在一起,伊蒂斯现在才知道被人牵挂原来是这种滋味,仿若一味会让人上瘾的药,轻而易举便可驱走心底的空茫。
***
赫梯王城。
纳美尔成长的速度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除了漫涅芙缇。
庭院中的少年面前正对着一堆又一堆文书,根据轻重缓急有条不紊的处理着,端坐在一旁的导师博古特大祭司悠闲的阖眸养神。
纳美尔的悟性与漫涅芙缇放任的态度让纳美尔得到了飞速的成长。
博古特知道那个人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就像这段时间的每一次。
下压的眼尾不经意流露出几分自嘲的意味,漫涅芙缇公主,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看懂过她,一直就是浑然不觉的自以为是。
这段时间,漫涅芙缇开始尝试将赫梯的政务交给纳美尔去处理,有博古特在一旁看着,漫涅芙缇并不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一身素白衣裙,躺在摇椅上,不施胭脂色,依旧是让人侧目的优雅清艳。
漫涅芙缇手中正拿着两份文书递给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赫希,一份是关于赫梯正在往与埃及的交界处中海沿岸调兵,还有一份就是亚述国近来在埃及边境的一连串动作。
伊蒂斯这次就像是悬空在无数柄利刃上,只要有一步错漏,那便是身死魂消。
赫希显然没料到事情竟会到这一步,漫涅芙缇将赫希脸上的震惊,怀疑,无措再到自责看的一清二楚。
漫涅芙缇很清楚,以现在这种方式把赫希绑在身边不是长久之计,可她必须留足时间给纳美尔成长。
似是宽慰,漫涅芙缇红唇微启,最新的情报,伊蒂斯在卡纳克神庙遭到暗杀,至今为止,下落不明,疑似重伤死亡。
赫希站在一侧,双拳紧握,神色不明,静静看着漫涅芙缇,不发一言。
在赫希灼人的目光下,漫涅芙缇有一瞬的恍惚,迅速反应过来,紧接着道,你会相信吗?那个狂妄的女人竟然会栽在这么卑劣的手段的手段上,太荒谬可笑了。
伊蒂斯陛下不会有事,赫希神色复杂看着漫涅芙缇。
这一段时间,两人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不管什么事,漫涅芙缇都毫不避讳赫希在一旁。
一国君主,整日都是在为赫缇大大小小的事筹谋打算,彻夜批阅文书已是常事,唯一算的上清闲的时候就是来这里看纳美尔的学习情况。
赫希就站在一旁看着她,看着她从容优雅的在各方势力间周旋,看着她不眠不休后仍旧神采奕奕出现在众人眼前,看着她一点一点背负起这个国家的命运。
这段时间,漫涅芙缇常常提起她们以前的事,她喜从商,而她尚武。
那段在底比斯的日子,心思真切的规划者未来。
赫希心中没有松动是不可能的,可她与漫涅芙缇离的越近,她就越能看清楚两人直接按的差距。
赫希这段时间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如果自己是当时的漫涅芙缇,又会作出何种选择。
其实自己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对国,她不忠,对漫涅芙缇,她不能成全。
不记得有多少年就是陷落在是和否之间,不得成全。
漫涅芙缇看着神情变幻莫测的赫希,主动伸出手去,温热的暖意瞬间就将自己冰凉的指尖包裹住,让人贪恋的温度。
对漫涅芙缇的动作,赫希没有拒绝。
赫希,你现在已不是将军,若有一日,我不是赫梯公主,你可愿意一切尽在不言中,漫涅芙缇微一使力,就将呆愣着的人拉了一个踉跄。
公主,我
不要说其他的话,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漫涅芙缇躺在摇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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