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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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名花-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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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炳熙将地图放在桌面,朝南易行了一礼,道:“不知老爷今夜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听说西苑养了只野狗?”

    炳熙想起周时生赠予南烟的小灰狗,颔首应答,却未多解释。

    “那狗今日跑出西苑,缠着南安玩,将她抓伤,她母亲很是心疼。”南易今日被徐氏缠着,心下甚烦,他知晓,南安手上哪有什么伤口啊,这不过是徐氏刻意说给他听罢了!

    徐氏不喜炳熙与南烟,她出生尊贵,娘家又是南易的贵人,却一直屈居侧室。她及她家中人都时常暗示南易将炳熙休弃,或是将徐氏升为平妻,他皆未应。

    这倒不是因着顾忌炳熙母女,他只是想用这种方法打压徐氏及她娘家来维持自己身为男子的尊严。

    因此,徐氏无法苛责南易,到把脾气发在炳熙同南烟身上。

    今日,陪在南安身旁的不仅有那小灰狗,还有南烟,这个女儿,时常蜗居在西苑,他一月都不能见上一面,不想却是和年幼单纯的南安接触了。

    徐氏不喜南安与西苑接触,又知晓如何才能折磨炳熙,因此缠了他一整天,让他出面传话斥责。

    他本不想理会家宅之事,但被徐氏烦的不行,索性如了她的愿?

    此时,他不由得清了清嗓子道:“南安年幼单纯,被她母亲保护的甚好,今日被小狗抓伤,暂时不宜露面,你便告知南烟,南安日后或许无法与她相见了。”

    “再则,那狗乃下贱的流浪野狗,并非生来便是家养宠物,你亦不要让南烟与那狗过多接触。”

    那小灰狗因着时常与南烟玩乐,炳熙怕它无意间抓伤南烟,定期为它修剪指甲,怎会抓伤人?

    他替徐氏传话,说那狗下贱肮脏,不是侧面在骂南烟?!

    炳熙忍住心中怒意,道:“我会将此事告之南烟,老爷若只是说这些话,大可不必着我亲自前来,令奴仆传话即可。”

    但奴仆传话怎会有南易亲口说出伤人?南易知晓徐氏的心机,让她如意只是不想被继续缠着打扰,此时事毕,也不思索炳熙怎么想的,只大手一挥让她速速离去,转身坐在案桌前细看那牛皮地图。

    盛京祖陵之事在百姓口中皆为传言,在北燕皇室却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此前局势混乱武王只派了少数人搜索祖陵位置,如今朝政稳固,废世族推行科举制赢得人心,但国库亏损严重,急需充盈。

    他身为大理市提刑官,并不负责寻找祖陵,只是因缘际会抓获一江洋大盗从他身上搜出这关于盛京祖陵秘密的地图来。

    那时,他有心将此事上报皇上邀功,大皇子的人却出面将此事压了下来。

    他是大皇子的人,知晓他是想背着皇上暗中搜查盛京祖陵以此积蓄力量。便也背着大理寺其余官员将地图捎带回家,再命人几番逼问那大盗,问不出什么时,着人暗中灭口。

    至此,大皇子便将此事交于他暗中查办。

    于是他明面上仍是北燕大理市提刑官,暗地里却为大皇子搜寻盛京祖陵。因着皇上也派出一队人马搜寻祖陵下落,他这段时间过的小心翼翼。

    有心尽快将祖陵位置查获在大皇子面前邀功,又怕此事被皇上发现而受到责罚,徐氏却又因芝麻大点的小事来烦他,他实在是心烦的很!

    此时余光见炳熙未离去,不由的怒道:“还有何事,为何不离去?”

    炳熙与南易少年夫妻,共同经历了无数岁月,如今虽已成一对怨偶却是十分了解他的,见他神色便知他手中这份破旧地图必定非同小可。

    她的南烟乖巧顺从,却因她势弱而被徐氏暗骂是一下贱野狗………

    炳熙心中甚觉对不住南烟,又想起方才偷听到的谈话,目光渐渐变得坚毅起来。

    她快步上前,伸手按住案桌上的地图,沉声道:“不知老爷这幅地图是从何而来,但我此前无意间看见发觉其中有不妥之处………”

    地图上的模糊之处连接起来以观星之术可得出一副星盘,而星盘的正中心则是苍南城与盛京的交界处,地图上描绘的是一处山脉。

    只炳熙长于苍南城,知晓这地带并非山脉而是一平地,这有些蹊跷。山脉下方,地图上亦以寥寥数笔描绘出一个村落。

    说是村落,不过是房屋聚集的密集地带罢了。

    只是地形向来绘制繁琐,这地图上其它地方皆能对应上,不可能平白无故多出一条山脉,毕竟只要人到了这个地方,山脉还是平地一目了然。

    绘制这地图之人,不可能因偷懒而绘制出这条山脉!

    南易听闻炳熙讲述,目光发亮,他试探道:“我却不知你还懂得观星之术,那依你之见,你可还发现了不妥之处。”

    “没了。”

    炳熙咬牙,“妾身出生乡野,懂的不多。”

    她话落,躬身行了一礼朝外走去,南易适时将她叫住,从书册中寻出另外一幅地图,地图上绘制的则是一处村落。

    这两幅地图皆是他从那盗贼手中缴获,因着地图上所绘制的村落是北燕常见样式,他未有看重,故而只时常拿着另一幅绘制着盛京地形的地图细看,此时,他隐约觉得炳熙或许能看出什么,便将这副地图也寻了出来。

    “你看看这幅地图,能看出什么吗?”

    炳熙扫了一眼,未接,只问道:“不知老爷从何得来的地图,既是绘制地图,必定是为指路,老爷是要找什么吗?”

    南易在此前炳熙说出那番见解时便已有了想法,此时便顺势将寻找盛京祖陵之事说出,只他撒了一个谎,说他是为皇上办事,只因着事情隐秘,因此是在暗中进行。

    炳熙闻言,沉默片刻后道:“妾身却有一些愚见,只百年来,地形村落皆有稍许演变,我不知能否找到盛京祖陵所在。”

    南易将这两幅地图拿到手已经快三个月了,毫无进展,如今却被炳熙一举道破其中奥秘,终是寻得切入点。

    他心喜不已,却刻意压制住不露出丝毫,只道:“无事,你将心中想法说出便是。”

    炳熙却画风一转,问道:“老爷可知长安城中的石鼓书院?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本书有点慢热,我要写死几个人的,反正。。。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还有,我数了数存稿箱,接下来男主出现的频率不高。

    还有,谢谢砸雷的小天使小楼。



    旧日名花 第11节

    

第11章

    西苑主屋

    南烟见天黑母亲还未归来,正兀自心急时,炳熙却推门而入,手中还捧着一套男子衣饰,她缓步走至南烟身前,将衣饰放在一旁,柔声笑道:“南烟此前不是曾说过若是有了弟弟便取名南学吗?”

    闻言,南烟目光一亮,看向炳熙腹部,却见她将那套男子衣裳展开在南烟身前比划着。

    “嗯,特意寻来的成衣,如今看来正好合适,烟儿,你将这衣裳换上给母亲看看?”

    南烟不知炳熙已与南易商议,她助力他暗中寻找盛京祖灵,作为回报,南烟需入石鼓书院就读。

    只入读石鼓书院需通过初试,如今初试已过,南易答应去寻书院中相熟之人,让南烟有机会再次参加初试。

    若不通过,此事便作罢,若通过,他与徐氏皆不得阻挠。

    “母亲?”

    南烟不解,一时未起身,炳熙却十分兴奋,兴致勃勃道:“南烟,你快将衣裳换上,待换好衣裳,母亲替你绾男子发髻。”

    南烟只得照做,待作男子装扮后,炳熙将她双手展开,揽着她在铜镜前转了两转。

    今夜的炳熙实在是太高兴了!南烟却是懵懵懂懂的被她推着走。

    “南烟,明日石鼓书院会为你破例重开初试,届时只要你通过初试便能入学。”

    “石鼓书院?”

    南烟不解。

    “嗯。”炳熙一边替她绾发一边道:“你不是想去石鼓书院入读吗?”

    南烟实则并无此种想法,只是想到南安,便点了点头。

    明日石鼓书院重开初试,南安既想入读必定也会参加,届时只要她与南安皆通过,便能顺利入读。

    南安曾问她是否会再来找她玩乐,在南府因东西苑之别,她不好时常去寻她,但到了石鼓书院,两人便能时常见面了。

    炳熙见南烟嘴角微弯,神色愈发柔和,竟是大发慈悲道:“你扮作男装入石鼓书院,母亲终究放心不下,便让孟养候在你身旁同你入书院如何?”

    朝官为讨好皇帝虽让家中子弟同寒门之子一道就学,但却有派遣守卫化作书童候于身侧,清晨这些化作书童的守卫送家中小主子入书院,随后在书院特意准备的静室中等候,傍晚,则护送家中小主子回府。

    炳熙怕南烟被欺辱,景儿虽是她特意为南烟寻来的贴身丫鬟,但到底是女子势弱,不若如今个头身量皆是不错的孟养。

    南烟一听孟养会随行伺候,心中愈发欣喜。

    南安、孟养,正好是一个妹妹,一个弟弟。

    翌日

    南烟扮作南学在孟养的护送下入石鼓书院参加入学考试。因着初试早在三月前便结束,因此这破例之举还吸引了不少学子目光。

    俞宗衍随着众学子的视线看去,只见不远处,跟随监管夫子进入特意为此挪出来的课室的那少年侧脸有些眼熟。

    他忆起正月初一于河边初见的乞儿,脸颊不由得微微发热。

    那之后,他曾在施粥时特意寻过她踪影,却再未见着,当时局势混乱,他担心这乞儿或是遭遇不测,整个春节都过的不甚安心。

    如今,见着侧脸与那乞儿相似之人,他竟也如同门般起了好奇之心,凑近窗口细看,只是人已入了初试课室,他已见不着了。

    身侧,少年人八卦的不行,俞宗衍能清清楚楚听见他们略显戏谑的交谈声。

    “唉,你说这人是什么身份啊?还能让书院破例为他重开初试?”

    “估计是长安城的朝官之子呗,能说动院长的,必定有权有势。”

    “呸!”

    有个胖子明显不信,叫嚷道:“若是长安城朝官之子,会等到这个时候才来参加初试?”

    一侧,俞宗衍不知为何替那参加初试的少年辩解起来,“或许是初试时,这少年病重,来不及参与,又或……”

    “又或是他初试实则没通过?”

    那胖子是书院中他们这一级的倒数第一,向来是不忌惮用恶意去猜测他人的,此时他单手捏着下颌,故作深沉道:“没准他是初试未通过,在家中哭闹一场,他家中父辈心疼,便刻意在此时替他求了关系重开初试。”

    毕竟石鼓书院初开之时,因其中暗含上位者的示意,初试十分严苛,有八名夫子审核试卷,如今过了最初的风头,初试必定不会再如此前般严格。

    那胖子这般想着,突然一拍手掌,笃定道:“必定是如此!既有权让院长重开初试,身份必然不低,等三个月才来,不就是为避开风头吗!说是初试,我看是做做样子罢了。”

    他心中想着,这人看着年岁与他们相当,入书院后必定与他们同级,没准还是一个班的。他终于可以摆脱倒数第一了!

    胖子暗喜,周围人看他脸色也猜出他心中所想,于是打趣道:“马树乔,你得意什么啊,摆脱倒数第一也只能得个倒数第二之名。”

    马树乔哼哼两声,拉长了声音道:“小爷我愚钝的很,自是只能去争这倒数第二之名,没办法,个人有个人的命,我脑子不行,不像那位爷这般聪慧。”

    他说着,看向此时唯一坐在课位上的少年,少年眉目俊朗,正垂眸安静的看着手中书籍,闻言,不由的朝马树乔看去。

    这人眼神不善,马树乔又一哼哼转开眼来,落在身旁面色温和的俞宗衍身上,便凑近了低声道:“我说俞兄,你每次考试都落得第二名,总是差那冯希臣些许,能不能替我们争点气夺个第一名啊!”

    他口中的冯希臣正是方才的少年,出生寒门却异常聪慧,颇得书院中众夫子的看重,而俞宗衍身为俞沉之子,虽成绩亦十分斐然,却总是落得个第二名。

    如今寒门之子与官贵之子虽能一同就读,但少年人难免生出许多摩擦龌龊来。

    长安城中的石鼓书院,因师资力量最重,初时报考之人众多,而官贵之子基础甚佳,通过初试之人便要比那些出生寒门的人多了数倍。

    如此,石鼓书院认真说起来其实是官贵之子的大学堂,如冯希臣这般出身的数下来也只十八名少年罢了。

    可就是这十八人中,偏偏出了一名冯希臣,次次考试都压他们一头,而次次屈居冯希臣之下的俞宗衍则免不了成为官贵之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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