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才意识到李淮刚才这样做是正确的,完全正确的。
原来啊,大树的枝干之上盘着一条黑白分明的大蛇,此时的大蛇吐着蛇信子,它那黑黄的眼睛好像一直瞪着陈琛的方向看,黑白蛇慢慢地匍匐前进,用自己的身体包裹住了粗壮的树干。
该蛇看着最少有两米长,具体有没有陈琛也不知道,毕竟他又没有捉住蛇身帮它量过身体,总之他也是全凭猜测,只是陈琛一想到自己刚刚就是坐在那棵树下面的,他就有了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卧槽!这特么是蛇!
这特么居然有蛇!
老子怎么不知道呢,老子刚刚就坐在树头下想休息几分钟,怎么就被那条蛇给盯上了呢。
陈琛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他抱着自己的胳膊然后一脸便秘地说道:“这是啥子蛇,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银环蛇吧,咬一口毒素迅速地蔓延了全身,千里不留名,十步杀一人?”
陈琛越想越可怕,李淮却只是平静地望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不至于。”
陈琛不死心,于是他又问道:“那它到底是不是叫银环蛇啊,我听说这种蛇很毒的,被咬了不得了啊,话说,你经常爬山,那你被蛇咬过吗,老实告诉我,被蛇咬的感觉痛不痛,会不会有一种很酥麻的感觉,就像像打麻醉针的感觉,试过没有?”
李淮不想搭理陈琛,他觉得陈琛又开始犯傻了,于是李淮的前进速度又放快了一些,陈琛跟不上了就只想用跑的了,他一想到身后那条银环蛇他就感觉到有些害怕,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那是不是就是叫这个名字。
毕竟蛇又不会说话,即便他把那蛇唤作是白娘子,蛇大哥想咬人的时候还是会咬人的。
“嘿,等我一下啊……”
陈琛再度气喘吁吁地跟上了李淮的步伐,李淮瞄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之后他平静地转了过身来,陈琛一脸懵逼地与李淮对视着,李淮却是牵着陈琛的手把他带到了一条小山路的边上。
“太阳很快就出来了。”
李淮说道。
陈琛随意敷衍地应了一句:“是啊,真不敢相信啊,我居然跟着你走了一晚的山路,我的腿居然也没有断,真是一个奇迹啊,老子居然通宵跟着你爬山,好浪漫啊……”
第118章 对手永远是自己
陈琛自嘲地说着,他的眼睛望向了那一片逐渐穿过黑夜慢慢变得明亮起来的天空,此时的天微微变得清晰了一些。
厚重的云层逐渐地被铺展了开来,整个天幕显露出一种鱼肚的正腹的白,天空就如同是一张巨大的画布。
画布上轻描淡画的几笔却正是这一刻的点睛之笔,太阳初露了一个角儿,它出现在了人间与天幕的那一条平行线之上,此刻的阳光似乎要从天与大地之间的交界处苏醒过来。
陈琛揉了揉眼睛,他觉得太阳的光逐渐满溢了出来,光芒慢慢地朝着大地靠近,李淮却似乎是要寻找什么东西一般,他一路拉着陈琛的手然后往山右边一个地方走去。
此刻的陈琛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于是他决定开口问道:“李淮啊,你在找什么东西啊,看个太阳你还能那么不安份吗,别找了,先找个地方坐下来陪我一起看吧,我爬上来可不容易啊,老子要累死了……”
陈琛甩开了李淮的手,李淮一个人走入了山顶的一个小洞口里面,陈琛觉得那里面很黑,他没有跟上去,陈琛在洞口外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正当他准备进去的时候,李淮却搬着一个很大的木架子走里面了出来,仔细一瞧,陈琛发现那个木制作的架子之上上似乎还挂着一张白色底布的画,他猜测那个木架应该就是画画用的安置架。
李淮的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灰色的袋子,那个大袋子里面似乎是装着很多东西,直到陈琛一路跟着李淮走了过去,他才知道袋子里面装着的都是绘画用的工具和颜料。
此时的李淮轻轻地抚摸着画布上的一副油画,油画上画着的正是日出之景,身为外行人,陈琛猜测这副画估计已经完成了九分之一,画上的景象如此刻的所见的日出之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神似。
陈琛不知道该怎么去夸奖人,他只知道这副画李淮一定是画了很久,花了很多精力费了很多心思,他记得李淮走到了半山腰的时候他也说过了,他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了。
一个人来过这里很多次,果然就是有目的性的啊,他是如此熟悉这里的路况,他又是如此地了解这里的美丽景象。
在陈琛眼里,记录下美好瞬狙的方式一般都是用相机记录下来的,因为方便而且快捷,因为他不会画画,因此他也没有想到,李淮居然会用画油画的方式把这一处美丽的日出给记录下来。
“这,你到底画了多久了……”陈琛问道。
“三个月。”李淮拿起了画笔,他点了一丝红的、黄的颜料轻轻地画上描绘着什么,在陈琛看来,画画是一件很谨慎细致而且需要很有耐心才能完成的事情。
因为画好一幅画需要很长的时间,短的几周长的几年,这是一个漫长的坚持过程,而且这一种创作,过程非常的长,一个人在这高山之巅上创作,会特别的孤独。
陈琛闭上了眼睛,他在努力地想象着眼前的少年,他在那些孤独的岁月里,是如何一个人坚持着每周上山去完成他那幅风景图画。
兴许在李淮的眼里,他画好一幅画不为了名利,也不为了让更多人来赞许他,因此他选择了孤独地创作,只想用自己的方式把山上的日出画下来,记在脑海的最深处。
“你,原来还会画画的吗,画得那么好看,你是学过画画的吧。”陈琛安静地蹲在一旁,他盯着李淮的画,看得几乎是入了神。
李淮平静地应了一句:“自学过,画不好。”
陈琛觉得李淮的这番话好像就是在显摆的意思,这哪里是画不好了啊,这明显就是专业的水平了好不好,在陈琛看来,那就是大师级的水平了,人家那些专业的教画画的大师画出来的好像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啊。
陈琛不懂李淮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他这番过于低调的话,在陈琛看来就是显摆。
因为陈琛自然偶尔也喜欢这样去显摆,比方说,过年的时候有些亲戚不了解陈琛日常学习情况的,他们就会来问“哎呀,陈琛啊,亲妈不在身旁这些年,你们肯定过得也挺苦的啊,你爸爸带大你可不容易啊,你也不小了的啊,要听话啊,你平时在学校考试多少分啊,不会是不及格吧,毕竟你爹上学的时候老是要补考啊……”
亲戚们总是爱拿陈老爹小时候的糗事出来说笑,他们觉得陈老爹小时候老是要补考,成绩特别差那是一件特别好笑的事情,每当这个时候陈老爹都只能是被他们说得涨红了一张脸然后傻笑着不敢回话。
陈老爹也没有炫耀的习惯,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有些亲戚也不知道陈琛日常的学习成绩,他们只知道陈琛的父亲,从前是一个特别差劲的学生,有一句话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所以他们认定来陈琛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差学生。
但他们不知陈琛在学习这方面之上,他更像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陈琛继承了他母亲比较好使的大脑,但是在生活方面,他的思想却又有点像陈老爹那般的鲁莽而天真。
为了不让自家老爹被亲戚朋友看不起,陈琛变得特别的高傲,他觉得优秀就应该显摆出来的,考到了好成绩就该被人夸,就得得到赞美,毕竟太过优异点成绩,有多么地得之不易,他们自己也很清楚。
因为大部分成年人,曾经也是普普通通的学生而已,这些一般成绩的成绩却非常喜欢把那些比自己更要差劲一些的学生踩在脚下,好似这样子会让他们更有优越感一般。
所以陈琛从那一刻起就喜欢用低调的语气,毫无情绪地谈论着自己日常在学校都拿到了过什么奖,都拿过什么比赛的第一名,大考不仅仅是第一名同时还能超第二名多少份。
陈琛的对手就是自己,因为强者很难找得到对手的,所以陈琛日常把自己定为目标,需要战胜的对手,正是他自己。
第119章 我又酷又优秀干嘛不能秀
如此话题谈论得多了,也就成为了习惯了,亲戚们也倒是觉得陈琛这孩子是特别爱显摆,好似非要让别人知道他多厉害一样,一点都不会谦虚。
显摆就显摆吧,陈琛觉得优秀的一面就得秀出来给人看见,对于某些人来讲,谦虚是不行的,陈琛觉得自己必须成为一个酷哥,一个又酷又优秀的学生,这才能让他们陈家脸上贴光,只有足够优秀的人才不会成为他们嘴里的笑话。
“画不好是什么意思?我觉得你画得挺好的啊,你又不是专业的,我觉得这个水平已经很了不起了。”陈琛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淮的画,他觉得已经画得够好了,反正要他去画,陈琛肯定是画不出来的。
李淮摇摇头:“不够。”
陈琛叹息了一声,他坐在了李淮的身旁平静地望着日出,此时的太阳已经满满地升了起来了,站得高就是好啊,因为看得很远,爬到了山顶感觉自己就和天空处于同一条直线上。
太阳出来的时候,光芒照耀在了大地上,陈琛用手背遮住了眼睛,他觉得光照过来的那一瞬间有点刺眼,他发现自己无法直视太阳的光芒。
因为太阳太耀眼与人眼对视的瞬间会把眼睛逼得眼泪直流,再回过神来望其他景物的时候,眼睛就会直冒青光。
“快看!太阳出来了!”陈琛惊呼着,他学着《西游记》里头孙悟空那一招把手放在了与眉心持平的位置上,悄悄地遮挡住了一半的光芒,他熟悉了对照过来的光之后,慢慢地看清了对面那处被白雾遮掩的景象。
目光所及的对面风景也是群山环绕,一座一座高峰直插云端,陈琛只得在内心感叹一句,这里真的是适合养老的好地方,把别墅建在这里的人。
说不定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抱了这个想法的,像这种与城市隔绝开来的地方,长期在这里生活,说不定还能长命一些,多活个十几年。
“送给你。”李淮指着画布上的油画,他的眼睛平静地与陈琛对视着,陈琛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刚刚李淮说什么来着,他说要把那副油画送给他?
没有听错吧,可是那幅画,李淮他每周登山上来画,画了那么长的时间,他真的舍得送给他了!
“你说什么?你居然要把这副画给我,不会吧,画了那么久的画,你难道不想自己拿回去好好珍藏吗!”
陈琛有点不敢相信,他此刻心里面想的就是如果李淮真要把画送给他,那他就得去弄一个有几层保护层的相架把这副画给挂起来才行啊。
挂在大厅又怕有亲戚的小朋友来了弄坏了李淮的佳作,挂房间里吧,他又害怕那么漂亮的画不能被更多人欣赏,想着想着就觉得有点难办,于是陈琛摸着自己的下巴然后再次确认道:“真给我啊?”
李淮点点头:“画不好。”
李淮还是那句话,他觉得画不好,陈琛望着挂在画架子上那副他看不出任何毛病的油画,他再度陷入了深思之中。
陈琛没能理解李淮口中的“没画好”是什么意思。
画丑了?
还是没有画到灵魂深处?
在陈琛看来搞艺术创作的人都很重视精髓,也就是他们所说的每一样艺术品都应该是有灵魂的产物,如果没有画出那幅画的灵魂来,怕且就是一幅画最大的败笔了,陈琛不晓得李淮口中的“画不好”是不是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面。
他只知道那幅画他是要定了,因为李淮刚刚开口说了,那幅画送他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嘿嘿嘿。”
陈琛呆呆地望着这一副尚未完全干掉的油画,他想去触碰又怕不小心会染上颜料毁了这副画。
“嗯,拿去。”李淮把画笔和颜料放到了一旁,他任由陈琛一个人傻傻地盯着他那副刚刚完成的油画。
陈琛平静地望着李淮送给他的画,待到山间的风把那幅画完全晾干了之后陈琛才小心翼翼地把那幅画给收了起来。
打了个哈欠,陈琛这才想起来他一夜未眠,此刻的太阳已经挂在了最高的山顶之巅,陈琛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痛,估计就是一夜未眠得来的“后遗症”。
李淮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们也该下山补个眠了。
“李淮,你困不困……”
“我好想睡觉了……”
陈琛连续打了三个哈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快要困死了,但他不能在山顶上睡觉,因为这里没床没有被子还很多蛇虫鼠蚁,他觉得如果在山上睡一觉,睡醒之后怕是被野兽给叼走了也不会知道。
“下去了。”李淮直接转身往山下走,陈琛卷好了李淮送他的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