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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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旖旎-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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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杨没喝太多,浅尝一口就放下来。

    这在陈旖旎眼中,更像是一种虚伪的表现。

    他和他的家人,又想做什么?

    她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忍着眼底灼意,无意识地,又灌了几口酒。

    沈京墨在对面看着她这么没节制地喝酒,不动声色地皱了眉。

    “少喝点吧。”沈何晏知道她酒量不好,看不下去了,去劝了一下,却没劝住。

    “没事,一会儿回去我就睡了。”她唇角噙一抹苦涩,笑了笑,避开了沈何晏的手。

    沈何晏只得作罢。

    她今晚很奇怪。

    可是具体是哪里,他却说不上来。

    过了会儿酒杯就见底,陈旖旎叫来服务生添酒。

    沈京墨却在服务生拿过她酒杯时挡了一下,“换成果汁。”

    “……”她一愣,红着眼去看他。

    他目光比刚才看到她与沈何晏一同出现时的冷冽,柔和了几分。

    沈何晏眼见着他们这么无声对视,心有不悦,却没说话。

    没多久,餐桌上的交谈继续进行。

    聊着聊着,不知勾起了什么话题,舒杨问沈何晏:“何晏,你要拍的那个电影了什么时候开机?是武侠片吧?题材我很喜欢。”

    沈何晏笑了笑:“快了,月底吧。”

    “月底,好快啊——对了,你奶奶那边,我估计是没时间去了,我听说她最近生你的气呢,你应该去看看她,你跟你哥忙归忙,但毕竟是亲孙子呀,一家人之间,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奶奶最近听说了他和陈旖旎的事,一开始非常火大,直说着要他滚蛋,再也别回沈家。

    可他之于陈旖旎,没有他们上一辈那层复杂的关系,倒是不在乎这些的,他觉得一日日消磨掉奶奶的固执,慢慢会好的。那不是什么解不开的心结。

    舒杨好心地教导着他,“你大了,别总气你奶奶,做事不能冲动,要听你哥的话。”

    沈何晏表面淡淡微笑着,听舒杨说,要他听沈京墨的话,又想起沈京墨今晚与他之间的冲突,心口那层不快,又浓郁了一些。

    半晌,轻轻提气,声音确实沉沉,“舒阿姨。”

    “嗯?”

    沈何晏握拳时,放在餐桌上的手,无意地一动,忽然靠了靠陈旖旎的。

    她正愣神,察觉到这触感,抬头,对上他幽深柔和的目光。

    字字顿顿的声音跟着响起:

    “其实,我想跟她结婚。”

    “……”

    寂静了一瞬,突然,对面传来,玻璃落地的清脆一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这章所有留言发红包弥补大家的等待!!!!!!

    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下次确实不能瞎鸡儿保证了!!!其实今晚是写了一些的,十一点多那会儿临时发生了事情去处理……

    对不起,说这些也没用啦!!!

    大家骂我打负我都接受!发个红包给各位消消气吧!!!

    对不起了!!!!(三鞠躬!鞠躬鞠躬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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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报复

    紫红色的桑葚汁跟着破碎的玻璃; 飞溅到洁白的餐布上; 留下一片斑驳的猩红。

    陈旖旎下意识地躲了一下飞到脚边的玻璃碎片。

    来给她换果汁的服务生不小心打破了杯子; 吓得大气不敢出; 这会儿瞧着一餐桌的人脸色都不好——

    尤其是刚让他去换果汁的那个男人; 坐在对面,表情简直阴沉到了极点。光是看一眼就心惊胆战。

    服务生连连鞠躬,满头大汗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沈何晏去看陈旖旎脚下。

    她一截脚踝光洁白皙; 只有一道前阵子留下的疤痕。已经快愈合得差不多了。

    没被划伤。

    他却还是忧心忡忡,紧拧着眉头; 看着她煞有介事地问:“你没事吧?”连连躬身去检查她的脚踝、小腿,“划伤了吗?有没有割破?”

    “没事,没有……”

    陈旖旎没被玻璃杯摔碎的动静吓到; 倒是被他这夸张的动静给吓到了。

    “真没事?”

    “嗯,没事。”

    “你注意点儿,别踩到那碎玻璃了。”

    他伸手揽了一下她的腿,将她双脚从服务生收拾碎玻璃的手旁挪开。

    “好……”

    她还没跟他这么亲密接触过,有点儿不自在。

    对面; 沈京墨他冷冷抬眸。

    沈何晏又是低头检查她的脚踝,又是去埋怨服务生不长眼睛的; 一阵的嘘寒问暖。

    他一时居然看不出; 他究竟是在演戏给他看,还是真的担心她。

    他深深喘了一口气,平复着心口的郁火。偏开头看窗外,不再去看他们。

    服务生收拾完碎玻璃就走了; 餐桌的氛围却久久没有和缓。

    沈何晏坐直了身,“没事了。”看着一侧的舒杨,他轻笑徐徐,阿姨,我们刚聊到哪儿了?”

    舒杨刚也不是故意引到他们的话题,这会儿也有些尴尬,“你说到你跟——”她看了眼对面的陈旖旎,“陈小姐的事。”

    “嗯对,”沈何晏眯了眯眼,笑开了,“结婚的事,我是认真的。”

    舒杨无奈地笑笑:“你是真的长大了。”

    “阿姨你不知道,我从高中就很喜欢她了,那时她在我隔壁班,我们俩经常被校喇叭叫到办公室喝茶,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是么。”

    “对啊,”沈何晏笑顿着话音,转过头,“别人都说我喜欢她,但我们当时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估计她知道了也没放心上。后来我也没机会说出口,那时候我们也太小了。”

    陈旖旎同时转头看他。

    沈何晏凝视她,目光宁静柔和,笑意也万分的温柔真诚,“而且其实,她是我的初恋。”

    陈旖旎不由地一怔。

    高中隔壁班的沈何晏喜欢她的传闻在高二就甚嚣尘上。

    有人说,有次她被校喇叭喊了名字,当时正在操场的沈何晏,直接当着教导主任的面又跟旁边的人打了一架,就是为了跟她一起去教导处喝茶。

    那时他身上还背着校级处分,学校早就警告过他,再打一次就开除他。

    还有人说,他在校庆晚会上唱那首自弹自唱,描摹暗恋心思的歌,其实是唱给她的。

    那天盛况空前,他在台上唱,和台下起哄的同学们,一直在人海中搜寻她的身影。

    可那天,她没去。

    那天她放学早早去了电玩城兼职。

    那一天,她遇见了,沈京墨。

    她的成长轨迹和大部分女孩子不同。

    别的女孩儿大多从小众星捧月,会有爱她的父母,健全的家庭环境,最起码不会为了学费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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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还会在少女时代,对隔壁班的哪个男孩子偷偷地动心。

    她从小到大却极度地缺爱,常为钱发愁各处奔波,被糟糕的家庭环境一而再再而三地困扰住。

    她的少女时代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没对同年龄段的男孩子有过悸动的心思,对“初恋”这种美好的名词,也没有多少概念。

    可沈何晏说,她是他的初恋。

    头顶一片渗着凉意的白光,将她的目光撕得破碎。

    她一手支起下颌,脚尖轻扬时无意碰了对面的人一下。

    一抬头,对面男人阴鸷的目光也同时落在她的身上。他指尖轻摩着高脚杯杯壁,下颌微扬,视线仿佛淬了一层寒冰,幽暗陡显。

    她挑起眼角,眼中带着挑衅的冷意,掠过他一眼就别开了目光,也挪开了腿。

    从前就没有放下的戒备,如今加厚垒砌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她蜷缩在里面,将自己与他阻隔而开。

    心底也已然是一片死水般的清寂。

    经过上回他奶奶让她“帮忙”做旗袍,她就多有敏感,她到现在都弄不懂他和舒杨今晚目的何在,想起那会儿舒杨跟她相谈甚欢,如果把那和善的一颦一笑琢磨起来,就有寒意沿着脊背向上攀爬。

    沈京墨的目光有一时的失焦。心口,好像也被什么烫皱了。

    刚才他在她的脸上,分明看到了期待。

    一闪而过,却万分明显。

    她从不会对他流露出这么明显的表情。

    从不。

    沈何晏与舒杨又聊了一会儿,从上一个话题告一段落。他晃了晃杯中快见底的红酒,暝暝有了醉意,“我奶奶那边,其实我不是特别的担心。”

    话是对舒杨说的,却是看着对面的沈京墨:

    “我爸妈死的那天我就知道,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了。我的事我自己说了算,我想跟谁在一起,要和谁结婚,也是我一个人的事。”

    “跟谁都没关系。我对她,是认真的。”

    他不过只是,想把年少的那个被人打破的梦,继续认真地做完罢了。

    *

    沈何晏醉的不轻,他的助理扶着他回了房间,陈旖旎出来沿着另一端的长梯,下到游艇一层。

    她今晚也喝了不少,不过没沈何晏喝的那么多。

    到后面沈京墨走了,就只有沈何晏与舒杨一直在聊,觥筹交错之间醉成了不省人事。

    她今晚也喝了不少,下楼梯时脚步都有些虚浮。这会儿掠过寒风阵阵,她头脑一下清醒了不少。

    经过一道围栏那边,有一道身影站在那里,唇边猩红色明灭,烟气缭绕。

    他听到脚步声,也回头看她。

    沈何晏那会儿在餐桌上大谈特谈,他提前离开了。

    陈旖旎也知道那是他房间的方向,她今天在那边待了很久。

    这条路是通往她房间的必经之路,她经过他时,下巴轻扬起,直接从他对的身后走过,没有回头。

    可还没从拐角过去,很快,身后逼近一道气息,手腕儿就被狠狠地攥住了。

    及近凌晨,游艇甲板和海面一样平静。

    她的高跟鞋紊乱地在甲板敲了一通,向后跌撞过去,然后被他拉过去。

    她的腰向后,抵在了甲板栏杆上。

    身后下方,隐隐地听着海浪拍打,她恐怕自己一个后翻跌下去,害怕地扶紧了栏杆。

    沈京墨也才伸手,揽住了她腰身,靠近她时,捕捉到一丝淡淡的酒气。

    她抬头。

    迎着四周微弱的光线,对上那双幽深的眼睛,朦胧的醉意才醒了个彻底。

    她晃晃悠悠地站稳了,用力地搡了一下他的胸膛,还没走开,手腕又被他钳制住。

    越来越紧,几乎要捏碎了她的骨头。

    他一靠近她,那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又出现了。第一回 是因为他奶奶陷害,第二回是他亲自把她引荐给了他的姨妈。

    他到底要做什么?

    她胸膛起伏着,边艰难地呼吸,边不休不饶地转动手腕,冷冷说:“你放开。”

    男人手上的力气不松一毫,也纹丝不动。他低头死盯着她,气息低而凛冽,酝酿着克制和燥怒。

    好半天,他紧抿许久的唇才动了动,“你们一定要这么着急吗?”

    “着急?”她闻言,忽然盈盈笑开了,不置可否,“最着急的难道不是你吗?”

    “……”

    他拧紧了眉,眼中满是不解与复杂,不明白她的意思。

    海上夜风寒凉,她一双凄清眼眸看着他,声音更冷:“沈京墨,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请你和你的家人,不要再费尽心思地来羞辱我了——不是他们就是你,这么多年了,你们不累吗?”

    她见他缄默,淡淡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着,“你也不用急着来看我的笑话,更不用以帮我们跟cindy牵线这么虚伪的手段来装好人了,我都替你们觉得累。”

    他垂眸看着她,始终无言。

    被一片清寂柔软的月光包裹住,彼此无声对视着,那些锋芒,那些素来的尖锐,在这一刻,忽然都不见了。

    全都被收入了她的铜墙铁壁之中。

    不再试探,不再心照不宣地窥视,到底是谁先溃不成军。

    是谁先动心。

    因为已经没有了意义。

    一阵冗长的沉默之后,他嗓音艰涩,淡声着问:

    “一定非要是他吗?”

    她对上他的眼眸,笑吟吟的:“不是必须是他,而是,不是非你不可。”

    他目光倏然沉下,“你报复我?”

    “报复你?”她反问了一句,偏开头笑了笑,对上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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