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和偏执大佬联姻了》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钓系美人和偏执大佬联姻了- 第11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熙和罗千千对视一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小池今天瞒着我们偷偷去了监狱里,他应该是见到了顾予宁,可没道理……”
  没道理他会被顾予宁刺激到啊。
  毕竟顾栖池之前对顾予宁的态度虽然称得上是厌恶,却也不会到应激到现在这种地步啊……
  薄彧的眉头依旧紧锁着,眸光很沉,眼底的墨色翻涌不休,静静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顾栖池。
  “白衡,去查一下,他今天见到顾予宁之后,对方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白衡刚处理完门外的记者和媒体,又接了薄彧的命令,忙不迭又去联系监狱那边的管理者。
  ……
  顾栖池像那天在梦里一样,一路不休的奔跑着,仿佛永远都看不到终点。
  这条永无尽头的道路之外,大片大片白色的光芒晕开,模糊的光圈散开,在眼底灼出片刻的空茫。
  顾栖池无声地淌出泪,眼睫被泪水打湿。
  他的不安也惊动了守在病床前的薄彧。
  医院头顶的白炽灯刺眼,萦绕在鼻尖的消毒水味道刺鼻,顾栖池的手无意识收紧,蓝白的病号服之下,瘦削的肩胛骨在背后顶出清晰的痕迹,在细细地颤抖。
  “薄彧。”
  “薄彧。”
  他不安地呢喃,拼尽全力喊出了那个最让他安心的名字。
  薄彧紧紧牵着他的手,往他嘴里渡了些水,心脏跳动的频率像是能从紧密相牵的手穿透进入皮肤,抵达顾栖池心间。
  像每一次顾栖池不安喊他一样,不管是在睡梦之中,还是在失眠的夜晚,又或是两人最亲密无间、负距离相贴一样,薄彧一如既往,第一时间回应了顾栖池。
  他说:“顾栖池,我在。我就在你身边,不要害怕。”
  他的回答从未有一刻迟疑。
  像是被什么奇妙地魔力安抚,顾栖池得到薄彧的回答之后,不安的颤抖逐渐平息,就连眉间的痕迹都疏散了不少。
  他下意识地寻找身边的热源,钻进了薄彧的怀里,随后安下心来,呼吸平稳地昏睡过去。
  那一声“顾栖池,我在。”好像穿透了时间,也穿透了空间。
  顾栖池奔跑的步子停了下来,眼前看不清的光晕散开,他循着那条一眼望不尽头的路走了下去。
  他看到了从未看到过的一幕——
  那是不属于他的记忆,是他死之后的场景。
  灰白的画面像被人泼了桶彩色的油墨。
  白色的大雪纷飞,落得满世界一片苍茫,墓园里的黑色墓碑上也落了一层极厚的雪。
  像是心有所感,顾栖池凑近了其中一处,瞳孔猛地缩紧,他看见了墓碑之上雕刻出的浅金色字体——
  亡夫顾栖池之墓。
  夫薄彧所立。
  这场雪下得格外大,像是顾栖池刻骨铭心的那场初雪。天地被染成白茫茫的一片,冷风呼啸,大团大团的的碎雪融进风里,几乎要遮挡住人的全部视线。
  在这片弥漫的风雪之中,顾栖池看见了一个人慢慢朝着走进。
  他穿着长到膝盖的黑色风衣,领口敞着,那些飘扬的雪顺势灌进去,冷得让人发抖。
  那是薄彧。
  顾栖池无意识走进,尝试着喊他:“薄彧。”
  薄彧倾身靠近,颓丧地坐在顾栖池的墓碑前,他将墓碑上覆盖着的碎雪一点一点扫干净,将上面刻着的字迹清晰地露出来,连带着,还有顾栖池笑着的那张照片。
  顾栖池又试着喊了他几声,薄彧依旧没有任何反应,顾栖池的眼睫轻颤了一下,发现薄彧看不到他。
  他坐在了薄彧的身旁,抿唇看着对方。
  薄彧头顶上的发被碎雪覆盖,就连眼睫上都沾着雪花,他整个人脸色都苍白到可怕,但很快,顾栖池就发现,他脸上除了白还存在着其他的色彩。
  薄彧的眼眶是红的。
  顾栖池从来没有见到薄彧哭过,在他的印象之中,薄彧好像一直都是无坚不摧也无所不能的样子。
  但现在在他面前的薄彧却不是。
  他好像瘦了很多很多,宽大的风衣之下,肩膀瘦削,快要撑不起这件衣服。脸部线条也变得冷锐锋利,眸光死寂,眼眶一圈通红,滚烫的泪无声顺着眼尾流出,顺过下颌,“啪嗒”一声消融在雪地里,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浅浅的小坑。
  薄彧的头倚在顾栖池的墓碑上,和顾栖池那张灰白的相片紧密相贴,右手顺着墓碑雕刻的痕迹,在上边的纹路仔细摩挲。
  反反复复,都是“顾栖池”三个字。
  无声的哭泣像是沉默的火山,只需要人轻轻一捧,就会即刻爆发。
  在顾栖池尝试着伸手去触碰他时,薄彧的肩膀抖动,嘶哑地哭出了声。
  “顾栖池,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很重很重地把手指放在刻字之上,指腹被尖锐的边缘划开一点细小的口子,不甚明晰的血色透出来。
  “你怎么没再等等我呢,我本来,我本来差一点就要找到你了。”
  “都是我的错,我没能提前找到你,还让你被顾予宁欺负了那么久……”
  男人沉闷的哭声回荡在寂静无人的墓园之中,滚烫的泪很快在身下洇湿一小块布料,就连雪地都有一块浅浅的雪坑。
  滚烫的泪与冰冷的墓碑交织,薄彧哭到不能自已,他第一次这么怨恨自己如此无能,无能到没能见到顾栖池一面。
  大火爆炸的那一天,他在新闻上看到了顾栖池死死地抱着季昭昭,拼了命地维持着她的安全。
  他才想起了一切。
  可等到他赶到事故发生的场地时,大火早已蔓延开来。顾栖池一个人陷进火海里,难以找得到踪迹。
  薄彧闯进去过,就连左臂都被砸下来的悬梁烧伤,留下了一片再难愈合疤痕,却没能把顾栖池救出来。
  那是他永生的梦魇。
  朔风寒雪处,火光弥漫天。他的爱人永远死在了那片火海里。
  顾栖池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坐下来,哪怕明知道薄彧看不见他,他依旧笨拙地,不顾一切地拥抱着他。
  试图将他揽近自己的怀里。
  他带着哭腔的声音空茫的响起:“薄彧,不是你的错。”
  虚空破碎之中,薄彧恍惚抬头,可漫天的白雪之外,他什么也看不到。
  他转过头,笑容惨然:“顾栖池,你看,我是不是精神又出问题了。我好像听到了你在叫我。”
  “可,这怎么可能呢,你或许都,”他的笑意越发苍白,“你或许都没有想起我。”
  空荡的胸腔之中,心脏在其中剧烈跳动。
  顾栖池哭到哽咽,用薄彧看不见的手,紧紧把他抱进怀里。
  “薄彧,是我。我就在你身边,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你不要哭。”


第103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连载
  这场雪不知道下了多久; 顾栖池抱着薄彧,却猛地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拖拽向后。
  那团刺眼的白光再度出现,顾栖池拼了命地想要摆脱这股吸力; 重新牵住薄彧的手,却毫无办法。
  下一秒; 大团大团的雪亮刺痛了双眼,顾栖池不受控制地松开了手。
  他浑浑噩噩地再度睁开眼时,眼前已陡然换了个情景。
  天际旷蓝,头顶的太阳光线模糊,高大的林树叶片重叠起一片又一片,树影重叠起时; 脚底是被切割成的破碎光影,耳边传来沙沙的声响,顾栖池微眯了下眼睛。
  这个地方; 好熟悉……
  他好像来过。
  朦胧模糊的光圈之中; 他低下头; 恍惚间辨认出这是哪里。
  棱角分明的石子路,浓郁散出的香火味,还有佛僧沉吟低喃的梵音; 无一不回荡在眼前。
  这是……
  玉泠山的寺庙。
  薄彧带他来过这里。
  寺庙里的梵钟“咚——”得撞出纯厚绵长、圆润洪亮的声响,顾栖池浑身一震,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滞涩艰哑。
  这条蜿蜒向上的石阶之上,正有一个人在顽强地往上爬。
  “据说; 如果你心中有什么不可磨灭的执念; 亦或是想要再见一面再也见不到的人; 就可以来这里试一试……”
  “玉泠山石阶共六千八百六十八级; 一步一叩首,片刻不停歇,虔礼诵诚,便能在山顶的许愿祠许愿。”
  “其中供奉的神灵定会如你所愿。”
  过往薄彧对他的说过的话一字一句清晰起来,连带着他的面容也是。
  玉泠山这六千六百六十八级石阶之上跪着的人,是薄彧。
  他狼狈地,一步一顿一叩首,顽强地往上爬。
  每上一级,唇瓣都在嗫嚅,好像在说些什么。
  顾栖池意识到了什么,心头猛地一跳,瞳孔陡然骤缩。
  薄彧……是在祈愿。
  顾栖池不知道他爬过多少级石阶,也不知道他爬了多长时间,他只知道,薄彧这个时候,一定很累,也很痛。
  他一向爱干净,衣服但凡沾染到什么脏污,一定第一时间就被丢进了垃圾桶。
  他也根本不可能把自己搞成脏兮兮的样子。
  但此刻,薄彧的手脚布满了黄白混杂的泥土印记,膝盖上更是遍布大大小小的石子痕迹。大抵是叩首的时候太过用力,又磕了一遍又一遍,一刻也没有松懈过,薄彧的额头一片红肿,甚至还有几处磕出了淤青。
  酸涩的酥麻感迅速从心脏处蔓延到四肢百骸,顾栖池手脚僵硬,眼眶通红,一瞬间都难以呼吸的上来。
  他站在光影明灭处,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薄彧,如果是你,你会来这里许愿吗?”
  他曾笑着问他,薄彧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顾栖池从未有一刻记得如此清晰,薄彧当时是笑着说的,他说——
  “我可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山寺之中的山顶处,又有僧人走上去敲钟。
  “咚——”
  “咚——”
  “咚——”
  梵钟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沉,每砸一下,都像是一记千斤重锤砸在顾栖池的心口,震得他整个人全身发麻,胸腔之中都酸涩难当,就连泪水蔓延了满脸都不知道。
  直到一滴滚烫得泪砸在虎口,顾栖池才陡然回神。
  薄彧比之前还要瘦,脸上的肉都没剩下几两,死寂而暴戾的气息从他身上蔓延出来,叫人无端生颤。
  “你想求什么?”
  身侧突然冒出个人影,灰扑扑的僧衣,花白的胡子眉毛,还有那张平静而祥和的脸。
  顾栖池认出了,那是之前在寺庙里和他搭话的僧人。
  当时对方围绕在他身边,说了很多似是而非的话,但现在,顾栖池恍惚之间,突然明白了他当时对自己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梦里的薄彧眼底眸光黑沉,面容狼狈,发丝被汗水打湿,黏连在脸上。
  他艰涩地开口,就连声音都有些嘶哑:
  “我想找一个人。找一个,被我弄丢的人。”
  “我想再见他一面。”
  那僧人一步一步跟在薄彧的身后,闻言脸上并无什么波澜,语气依旧平和:“你可知,你所求皆是虚妄?”
  梦中的薄彧怔怔回过头,唇瓣颤抖着,喉结随着情绪的剧烈起伏而上下滑动:“可我找不到他了。我只是想,再为他求一个可能。哪怕用我自己来换,我也在所不惜。”
  最后一记撞钟声响起,林间飞鸟四散,扑腾翅膀的声音掀起阵阵簌簌的气流声。
  “咚——”
  “咚——”
  “咚——”
  顾栖池彻底消散了意识,彻底被眼前的白光所吞噬。
  在意识消弭的最后一刻,他听到老者平缓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回去吧。”
  这话不知道是对他说的,还是对梦境之中的薄彧说的。
  “你所愿所求,会成真的。”
  梦境在这里戛然而止,声音却没有随之消失。
  “师傅,你为什么说,他一定会如愿以偿啊?”
  “大概是心诚则灵吧,毕竟,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里了。”
  “可是师傅,自我上山以来,只有他一个人爬完过这石阶啊,我怎么只见过他一次啊?”
  “傻孩子,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他已经来过十七次了……”
  顾栖池的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
  …………
  …………
  …………
  顾栖池整整昏迷了三天,是在第三天的半夜醒过来的。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依旧刺鼻,病床前的医疗器械发出平淡无波的“滴滴”声,床头的小夜灯散出朦胧而柔和的光。
  顾栖池的手指动了下,睁开了眼睛。
  他甫一拧头,就发现薄彧睡在了他的床头处,手还牵着他的手。
  他身材高大,此刻宽阔的肩胛曲折着,一双长腿隐入病房的床下,睡姿很是别扭,一看就知道,他睡得并不舒服。
  那些过往里的梦境一次比一次真实,真实到,它好像真实的发生在顾栖池身边一样。
  他知道,他看到的,并不是没由来的想象。
  应该是他死之后,所真实发生过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