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抱住吴余生,安子珂的语气忽然哽咽:“我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了。”
他抱着必死无疑的心态纵身跃了下去,也正是那一下,他感受到了当时吴余生绝望的心情。
睁开眼睛的那一刹,他知道,自己没死,吴余生也没走。
还有什么比这更幸运呢?
没有了,也不会再有了。
时然穿着宋景奕给自己买的背带裤,奶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那张脸美的雌雄莫辨,偏偏清纯动人。
“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时然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直接躲在妮露的身后,和妮露一样悄悄打开手指缝隙。
妮露看着时然,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你是。。。时然?”
“是呀,露露姐姐你怎么不认识我了?”时然歪了歪小脑瓜,亲热。地抱住她。
妮露和时然差不多等高,被时然这么一抱,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原来是长大了啊。
“长大以后这么漂亮,可便宜了宋景奕了。”妮露半开玩笑,然而余光看见那个黑着脸杀气腾腾的老包公时,迅速松开了手。
时然毫无察觉,直到宋景奕提住了他命运的后颈:“不许乱扑别人,听话。”
闻到了宋景奕身上酸唧唧的味道,时然顿时无比灵活地点头:“都听小哥哥的!”
吴余生和安子珂看着时然的变化,都有些懵逼,似乎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这小孩子居然变成了成人的模样。
“你们后续都有什么打算?”妮露看着几个人,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吃饱了。
“我们准备在C国定居了,那里同性婚姻合法,领个证安稳过日子。”吴余生兀自说完,全然不管安子珂已经傻掉的表情。
安子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狠狠搂住吴余生:“真的吗?”
吴余生被他勒的直咳嗽:“你反悔也行,老子给你氧气管拔了。”
“怎么会后悔。”安子珂笑的眼里都沁了些泪水。
他从来不敢想吴余生会原谅他,现在,愿望成真了。
“嗯,C国领证是个不错的主意,乖崽想要红本本么?”宋景奕看着时然,大手摸了摸他的发顶。
“红本本是什么?”时然戳着嘴唇触及到了知识盲区。
宋景奕微微弯腰,凑到时然的耳边轻声道:“是个能捆住哥哥一辈子的好东西。”
一辈子?!时然一听,顿时乐了。
“那我要!!”
宋景奕笑着点头,看向妮露:“我们也去C国领个证,到时候就麻烦你当个证婚人了。”
妮露笑的灿烂又兴奋:“我最近一直在做梦,梦里告诉我C国是一切故事的终点,刚好同行,能当证婚人是我的荣幸。”
梦中的她是个医学家,而吴余生才是那个被挂在实验室中的标本,安子珂爱上了自己,但因为宋景奕爱而不得的报复,两人最后差点葬身海底。
宋景奕在邮轮内安装了炸弹,那一整个船上的人,无一幸免。
梦境一直指引着自己,去C国,那里是一切的终端,也是一切的开始。
妮露觉得梦境荒唐,可是那梦中的感受却仿佛真实发生,直到听见他们几个也要去C国,妮露不得不怀疑梦的真实性。
或许,这些事真的存在过,只不过不尽人意,才被倒回重来了吧?
当然,这也只是个猜测罢了。
。。。。。。。。。。。。
四个人的婚礼是一起举行的,与其说是婚礼,倒不如说是几个熟人的叙旧。
因为不大的教堂内,只有他们五个人。
妮露念着手中的证词,看着他们交换戒指,接吻,目光中忽然流露出了释然。
似乎梦境中带来的惴惴不安在此刻,彻底落下了帷幕。
吴余生看着手中的戒指,眼里难得有些晃动,隐隐竟然湿润了起来。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重新开始。”
安子珂抱着吴余生,落下虔诚的吻。
“小哥哥,现在我可把你给捆住了哦!”时然晃着昨天领到的红本本,上面有两个人的照片。
宝蓝色的眸子中溢满了幸福,这种纯粹的感情,从不会作假。
宋景奕吻住时然的嘴唇,两人拥抱在一起。
“那宝贝儿可记得,别松手。”
他的小家伙,终于名正言顺完完全全的属于他,此生此世,绝不分开。
【反派黑化值为0,执念消除任务结束。】
空间在一瞬间静止,几个人维持着接吻的姿态,被定格。
时然的身体缓缓漂浮了起来,他看向教堂的门口,忽然有些惊愕。
“善果,成了。”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教堂的门口,他眉目慈祥,丝毫不受空间静止的影响,看着时然一点点飘起来的灵魂,笑着点头。
时然正要打招呼,身体却率先飞离出世界。
“小子,你结的恶果,成善了。切记不要操之过急,不然。。。你会失去更多。”
老者看着宋景奕黑色的灵魂,他化成一片片鸦羽,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爱本就是掠夺,占有才是原罪,我注定要和他纠缠不休。”
留下这么句话,黑色的灵魂也杳无踪迹,但那滔天的执念,并未减小。
第1章 病虐师尊的小奶兔(一)
时然的灵魂漂浮起来,他胆怯地看着四周,声音细若蚊呐。
“霸天叔叔。。。我们什么时候走呀?”
看着时然的状态,霸天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到底勇魄没能收回来,现在没有了反派的保护和人鱼的身体,时然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小怂包。
【我们现在就出发,别害怕。】
霸天柔声细语地哄着时然,生怕自己声音大一点就把人说哭了。
临把时然送走前,霸天默默祈祷。
希望然然这次的身体能凶猛一点,能自保也是好的!
时然的灵魂被缓缓推向旋涡的入口,最后被强劲的吸力给吸了进去。
。。。。。。。。。。。。
睁开眼,时然忽然发现周围的世界仿佛离自己很远,连一草一木都被无限放大。
吸了吸鼻子,时然怯怯的伸出手想要看一下,可抬起手,时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努力低下头,手又用力往前伸了伸,时然终于看见了一双毛茸茸的白色爪爪,两只小爪微微分开,隐约能看见白毛下粉嫩的肉垫。
他,他这是变成什么了啊?!
周围传来强劲的风,时然吓得缩紧尾巴整只兔子缩成了一团,小爪子死命抱住脑壳,生怕被什么人抓了去。
“诶,师兄快看,这里有只小兔子!”
稚嫩的少年音自头顶响起,时然的小脑袋用力埋进毛发蓬松的胸脯里,企图自欺欺人。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少年看着白白一团,缩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兔子,心中喜爱极了,连忙跑过去把兔子抱起来。
时然的几只小jio突然离地,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死命在少年怀里胡乱蹬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看我左勾拳!!
时然吱吱叫着却说不出话,不住地用小兔腿扒拉着少年,企图可以跑远。
“这小兔子好活泼啊,腿这么短还想蹬我。”少年笑的清朗极了,一旁有些冷峻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来。
“快将它放下,你难不成还想带回宗内?”
少年不服气地扬了扬头:“怎么不可以了?整个坤鹤峰除了尊上以外没人讨厌小动物,再说尊上现在闭关,哪会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时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少年的头离自己很近,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他腿都软了。
【卧槽,然然你咋变成兔子了?!】
霸天看着被抱在怀里软软糯糯的小白兔,差点高血压直接过去。
没了勇魄就算了,这下还变成兔子了,兔子本性就是胆小,这还不得吓破胆了?!
“霸天叔叔怎么办啊。。。我害怕,他们不会是要吃了我吧?”
时然的语气里已经染上了哭腔,他小舌头不安地舔了舔鼻子,整个兔子抖若筛糠。
“你看这个兔子吓得,胆子这么小怎么在这里活下去啊?好师兄,我们就把他带回去好不好嘛~”少年拽着年长些的男生衣袖,轻轻撒着娇。
稍年长些的男生手握成拳抵着唇角轻咳一声:“既如此,就带着他吧。切记远离坤鹤峰的峰顶,尊上现在在闭关,如果他看见了兔子,保不齐连着你都要被一同踢下山去。”
男生欢天喜地的抱着小白兔回到了宗内。
时然看着巍峨壮观的大门,整个人都惊的说不出话来。
“小兔子,再坚持一会,一会就给你吃师姐种的翡翠萝卜,又脆又水灵,好吃极了!”少年摸着兔子的小脑袋,眉眼弯弯。
“昭儿。”威严的声音从上空传来,祁昭吓得直接把兔子放在了师兄的怀中,谨慎地弯腰行了一礼,语气恭敬:“拜见师傅。”
来着样貌已是中年面相,留着不长的胡子,眉宇间一派严厉,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威压吓得时然在师兄怀中疯狂哆嗦,最后竟然直接晕死了过去。
“今日下山可有什么收获?”男人扫视着祁昭,看着他身后药筐中的草药后,眉眼微微舒缓:“把草药拿到药膳堂处理了吧,冷寒,你跟我来一趟。”
冷寒扫了一眼祁昭,行了一礼:“是,师傅。”
他把兔子快速扔回祁昭的怀中,转身就跟着男人离开。
祁昭看着怀里已经晕死过去的兔子,吓得连忙拍了拍:“诶?这怎么不动了?不会死了吧?!”
蓬松的毛发下,小肚皮一鼓一落的起伏终于让祁昭松了口气,他摸了摸兔子肚皮上的毛:“你这胆子怎么比我还小啊?”
“阿昭,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长相娇俏的女孩子御剑而来,她看着祁昭怀里的兔子,吓得尖叫了一声,随后又压低了嗓音:“你疯了?明知尊上讨厌动物还抱了只兔子过来?!”
祁昭连忙捂住她的嘴:“嘘!你不说尊上如何得知?再说了尊上还在闭关,怎么可能会关注我一个普通内门弟子?”
少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祁昭:“尊上这会儿刚刚出关,你竟不知?我来找你就是让你和我一起去迎接尊上出关的。”
祁昭这会儿也傻了,他木讷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兔子,哭丧着个脸:“这可怎么办啊?”
少女眼睛转了转随后开口道:“这样,你一会站在队伍末尾,尽量离尊上远一些,把头低着敛了气息别说话。”
最后,祁昭抱着昏死过去的时然就这么去了坤鹤峰的主峰顶。
坤鹤峰是整个乾凌宗的主峰之首,这里的风景绝佳,可以俯瞰整个乾凌宗的所有位置,云雾缭绕灵气充沛,是个修炼的绝佳位置。
除了有任务在身之外的弟子,所有人均是排成队列站在峰顶的石台上,弯着腰齐声道:
“恭迎沧尧尊上出关!”
角楼的琉璃瓦在黄昏下衬得艳丽如火,殿内的大门缓缓打开,浩瀚如山海般的威压气势在一瞬间劈天盖地地咂了过来,在场的人皆是一个踉跄。
纯白色的外袍上绣着山河日月图,金色丝线描边点缀,衬得来人气质寒凉疏离。如玉一般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从袖口处伸了出来,他微微启唇,那双微微上挑的眸子中波澜不惊:“起吧。”
祁昭站在队伍的末尾,差点被这股威压给压的吐血。
他修为低微,甚至连尊上的样貌都看不清,也只能是来冲个人数庆祝一下尊上出关了。
不过说来奇怪,尊上闭关百年,怎么突然之间就出关了呢?
封离渊眉眼淡淡地扫视着大殿下低着头的弟子,忽然眉心微微一热。
他探出神识轻轻一扫,原本平淡的表情忽然起了变化。
纤长的睫毛掩盖住眸底的情绪,封离渊微微抬手,将队伍末尾的少年抬到自己的面前来。
“坤鹤峰禁止饲养灵宠,你身为内门弟子知法犯法,你可知罪?”
他的声音很冷,透着不近人情的寒凉,封离渊那张俊美如神的面孔不带任何情感,他看着祁昭,仿佛能直接穿透他的内心。
祁昭被吓得浑身僵硬,半晌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抿着嘴唇,冷汗从额边滑落:“弟子,知罪。”
时然早在祁昭抱着自己藏在队伍末尾时就已经醒了,刚睁开眼睛,一股霸道又醇厚的威压就再度盖了过来,只是这次时然非但没有不适感,反倒隐隐觉得熟悉。
被突然抱着腾空,时然吓得小尾巴尖都在不住颤抖,他听着男人的话,心中怕极。
呜呜呜早知道说什么都不来了,不能把他做成麻辣兔头吧?
“自去领罚。”
男人将祁昭怀中的兔子提到自己面前,他抓着时然脖颈上的软肉,眸子微眯。
“是。”祁昭行了礼,不敢再去看那只兔子,只能心中默默祈祷这兔子能活过今晚。
时然被男人提着,有些不舒服。可他不敢反抗,这种血脉上的绝对压制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