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纳克尔表示看圣经真的不能占卜爱情。
尤尼听着纳克尔的话,笑嘻嘻地问:“纳克尔先生会感到困扰吗?”
小镇上的人会来教堂忏悔,并不是因为真的信仰神明,仅仅只是为自己的心灵寻找一个寄托。
纳克尔目光柔和下来,他平静地道:“并不会感到困扰,任何来寻找主宽恕和解惑的人都是平等的。”
无论是少女关于未来恋爱的小烦恼,还是他们这些曾经犯过错而来忏悔的人,在神明面前他们都是平等的。
尤尼十指碰在一起,弯了弯眉眼,“那我也可以吗?”
少女的神情真诚又显得有些可爱,Giotto微怔了一瞬间,失笑道:“看来这个时候我应该回避一下?”
毕竟尤尼是要向神明倾诉,关于她的恋情近况。
对于尤尼的早熟,Giotto显得毫不意外,毕竟这个年代的女性,十四五岁就结婚的并不在少数。
即便没有结婚,喜欢爱慕的人总会有的。
意大利人大胆浪漫,他们对于这样青涩可爱的恋情总是抱以温柔鼓励的态度。
尤尼眨了眨双眸,笑着道:“不用回避也没关系的,毕竟Giotto先生总不能把我说的话告诉中也君。”
也就是仗着他们之间相隔了百年的时光,尤尼反而觉得就这么说出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Giotto笑吟吟地应道:“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见见那个人。”
毕竟他身边的人除了埃琳娜,别的暂时都没有爱人,就连G也一副完全对情情爱爱不感兴趣的样子。
他侧过头看向G,一本正经道:“要是都在同一时代,可能尤尼的孩子都出生了,你还没结婚哦。”
G抽了抽嘴角,“你别光说我,你先看看你自己。”
他俩就别拿这事互嘲,短时间之内他们都放不下自卫团的事,更别说找什么恋人了。
“我们其实并没有交往,中也君大概也不知道我喜欢他。”尤尼这么弯着眉眼,声音轻柔。
他们之间的关系说来复杂,可以说是家人也可以说是恋人未满的朋友。
Giotto微微一愣,他有些诧异地问,“为什么不告诉他?”
不把真实的心意说出来,对方并不会知道的吧?
“他不喜欢你吗?”面对尤尼的话,G似乎只能想到这个。
因为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所以宁愿不把真实的心意说出来。
尤尼托着腮,抬头看向教堂高处的彩色玻璃,色彩浓重绚丽,一片片的棱形组成了姝丽的图案,她声音极轻,“我并没有觉得中也不喜欢我。”
与他们想的不一样,尤尼和中原中也在所有人眼中大概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就能相互表明心成为恋人。
“中也在我眼里是我的英雄哦,”尤尼眉眼弯起来,脸上带着甜蜜可爱的笑意,“我最喜欢他了。”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能告诉中原中也她真正的心意。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G无论如何都不能明白尤尼心中的想法,他并不认为尤尼是那种面对感情胆怯的女孩。
即便尤尼身上没有多少肌肉,本身也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但是G能看得出来她跟Giotto很像,他们都不是会为什么事而胆怯的人。
“我好像没有说过,我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尤尼无奈地眨着蓝眸,“中也不可能来到我的世界,我也不可能为了他放下基里奥内罗。”
并不完全是这样,最起码如果只是世界的原因,并不会阻碍尤尼向中原中也表明心意。
少女脸上露出无奈且带着些许落寞的神情,“所以我们之间是没可能的。”
没可能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应该遏制。
“不告诉他,你的心动就不会存在了吗?”Giotto眉心不自觉皱起,他不赞同地抿了抿唇。
浓密纤长的睫羽轻垂下来,尤尼微抿着唇。
怎么可能不说,就不会存在呢?只不过是强自忍耐、压抑。
“明明是心意相通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G不爽地啧了声,“我可不大喜欢这样的剧情。”
尤尼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小声糯糯道:“但是在一起了,迟早也会分开,这样的事真的有意义吗?”
温暖的大手落在她的发上,Giotto笑得温柔和蔼,“后悔难过的事以后再说吧,我只知道有些话如果不去说才会真的后悔一辈子。”
湛蓝的眼眸怔住,尤尼愣愣地看着Giotto。
“有些话不说才会后悔吗?”尤尼迷茫地喃喃着,“我只是不希望中也以后会难过,失去朋友和失去恋人的难过是不一样的吧?”
如果她早晚要迎来死亡,那么她会选择沉默而独自迎接她的死亡。
她不希望中原中也在她死后还会痛苦地缅怀她。
G从怀里拿出了烟盒,刚想点上却又想起了这里是教堂,恹恹地收了回去,“有时候后悔比难过更让人深刻。”
难过的伤痛是会慢慢愈合的,后悔却更容易让人铭记。
因为难过是人没办法挽回的事,但是后悔却是——曾经能做到却没有做。
“我们并不能干涉你的决定,但我希望你不会后悔。”Giotto的声音循循善诱,温和地让尤尼陷入了茫然中。
“后悔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毒药。”
。
塔尔波最后交给Giotto的是七枚戒指以及一副手套。
Giotto有些惊奇地看着手套上面的罗马数字Ⅰ,“真不愧是西西里最有名的工匠,这幅手套有什么用吗?”
世界基石打造出来的七枚指环装在当初容纳了它的盒子中,手套是塔尔波另外为Giotto打造的武器,他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了眼,“我不会告诉你手套的用法,要怎么使用它都随你。”
“但我希望彭格列能一直贯彻你的意志不会改变。”
Giotto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听说了啊,自卫团虽然正式改名为彭格列家族,但是我们守护人民的意志是不会改变的。”
出于守护而建立的自卫团,即便变成黑手党家族彭格列,也不会改变它的本质。
Giotto顺着心中的预感,戴上被其余六枚指环环绕在最中间的大空指环,“这就是她们所说的……”
他好像明白指环和手套要怎么用了。
也知道尤尼想要的证明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羞耻,”Giotto面上认真专注,抬起手背把大空指环上的宝石贴住尤尼捧在手心的奶嘴,“但是——”
“彭格列初代Giotto在阿尔克巴雷诺大空尤尼的见证下,给予彭格列十代泽田纲吉获得指环认可的证明。”
温暖而包容的火焰自然地点燃流入大空奶嘴中,独属于彭格列特殊的火焰证明被寄存在阿尔克巴雷诺的大空处,等待真正需要它的主人。
“是叫泽田纲吉的孩子吗?”Giotto这么笑了下,“我还没想过彭格列竟然能传承到十代呢。”
“不过我相信他会是跟尤尼一样的好孩子。”
火焰从奶嘴中喷涌出来,扭曲绚丽的时空隧道在他们面前形成。
Giotto轻轻推了下尤尼,笑吟吟道:“回去吧,给那个对世界乱来的小子点颜色看看。”
海蓝的眼眸微微睁大,原来Giotto已经猜到了。
第143章
许是因为奶嘴中寄存着Giotto的证明;尤尼这次落地就在Reborn给她的地址附近。
也就是泽田纲吉躲避白兰搜捕所在的位置。
“应该就是这里了。”尤尼昂头看了看破旧的招牌,昏黄的灯光从中透出,她深吸了口气推开作为阻挡的门栏。
酒馆内沉寂无声;仅仅只是迈进一步,仿佛就被世界与门栏外隔绝开来。
她迷茫地环视了一圈内部,正要向吧台靠近的时候,被靠在门边喝酒的男人拦了下来。
“未成年止步,这里可不是你们小孩子该来的地方。”
尤尼抿了抿唇;抬高声音,“我是来找人的。”
男人吨吨吨地把杯中的酒喝完,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道:“我们这里可没有合适你找的人。”
“回去回去;小丫头年纪不大就想来酒馆学人喝酒。”他伸手就要把尤尼拎出去。
“等下,汤姆。”坐在酒馆内不起眼角落中,浑身穿得黑黢黢的斗篷男站起来。
身上的特征都被斗篷全部遮掩;仅仅露出一双干净的手和小半张脸的唇部,声音和缓平淡。
“那个孩子应该是来找我。”斗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他垂手踱步到尤尼面前。
汤姆翻着酒杯倒过来甩了甩,一滴酒都没剩;他抬起醉得惺忪迷蒙的双眼;“你认识的就赶紧领出去;酒馆里可不接待这种小丫头。”
尤尼昂头安静地仰望着斗篷男;湛蓝的眸子即便在酒馆昏暗的环境中都显得闪闪发亮。
这个人……
给她的感觉很像刚刚分别的Giotto。
修长的手压在尤尼肩上;唇色浅淡的张合,“……尤尼,是吗?”
那道声音极轻,落在尤尼耳中除了她没其他人能听见。
睫羽轻颤了下;尤尼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
这就是、这个世界中没有继承彭格列十代目位置的泽田纲吉。
他假作熟稔地扶住尤尼的肩,声音中带着笑意,“抱歉,汤姆我想我要借你酒馆后面的小房间接待下这位小小姐。”
汤姆动作一顿,目光落在泽田纲吉身上顿了顿,警告着道:“不要在我这里做不该做的事。”
他这里虽然经营着酒馆,就算有些副业也只是发布悬赏和买卖情报,别的不干净营生他这里是不干的。
泽田纲吉隐在斗篷下的面容生动起来,他垂眸低笑,“我在这里这么久,这些规矩还是懂的。”
“何况我也不是会对未成年小丫头出手的人。”他还不至于躲藏了几年,就要被人质疑人品吧?
汤姆意味不明地哼了声,“Reborn都能有四任情人,你作为他的学生做些出格的事,我半点都不意外。”
泽田纲吉苦笑,这是还在介意他之前的情人看上了Reborn抛弃他的事吗?
他摇了摇头,声音略沉下来,“不开玩笑了,我有些话想跟这孩子单独说说,能拜托你把可能会进小房间的人拦下来吗?”
汤姆头痛地叉着腰抓了抓后脑,他大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快去快去,你们这些麻烦的家伙。”
他就欠了Reborn一个人情,就被迫接手了这么大个麻烦。
要知道现在意大利可是杰索家族一家独大,擅自收留他们通缉的人,真是要把脑袋别裤腰上,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泽田纲吉拍了拍尤尼的肩,“这里不安全,我们下去再说吧。”
尤尼乖巧地点了点头。
说是酒馆后面的小房间,其实在里面还有一道暗门,翻开暗门进去后是一条暗道。
泽田纲吉摘下了兜帽,露出整张俊秀温和的脸庞,伸手从墙上拿了盏煤油灯下来,“我们边走边说吧。”
他目视着前方,声音温和平淡,“几年前听说基里奥内罗首领失踪,杰索家族对基里奥内罗剩余的成员发出通缉,我就在想你是不是逃到了所有人都触及不到的地方。”
尤尼的心随着泽田纲吉的话微微提起,她忍不住开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泽田纲吉摇了摇头,“里世界内没有关于他们的消息。”
他看了尤尼一眼,安抚地笑着道:“没有消息大概就是最好的消息吧,这几年基里奥内罗虽然在里世界销声匿迹,但也没有白兰抓住他们的传闻。”
只要不与白兰正面对上,只是一心躲藏,对于γ和幻骑士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他不可能为了基里奥内罗的残党亲自出动,在确定尤尼逃离了这个世界后,白兰还要留着他们钓出尤尼的行踪。
却不想这个年纪尚幼的女孩,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沉得住气。
整整四年,属于阿尔克巴雷诺大空的气息消失在这个世界四年没有出现。
白兰已经耐不住了。
在煤油灯散发出来的微光笼罩下,泽田纲吉蜜色的双眸显得有些明灭不定。
“就是这里,”泽田纲吉故作轻松地笑了下,“这几年我基本都生活在这里。”
他伸手推开了陪伴他好几年的地下室,藏在深长的密道之中不见天日。
若是要离开酒馆,还要穿上厚重掩饰身型的斗篷,不能让任何可能暴露泽田纲吉信息的存在袒露在外。
尤尼伸手拉住泽田纲吉的衣摆,她昂头透过昏暗的光源看他脸上的神情,灯光在他脸上明灭不定,温和的脸上露出个诧异的神情。
“怎么了吗,尤尼?”
泽田纲吉的神情平静不露出丝毫异样,少女深邃的蓝眸中存在着火焰般跳跃的光点,她安慰着面前这个比她大了十岁,本该成为彭格列首领的青年。
“Reborn叔叔没事。”
蜜色的眼眸睁大,泽田纲吉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