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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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征途-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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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林里的鸟受惊似的,全乱了,扑闪着翅膀飞向天空,一时间内,它们像乌云般将天色又压黑一层。
  周围充斥着报警鸣笛的声音,阮希就这么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眼睁睁地看着远处的“人影”幻化成兽形,发疯般朝丛林深处逃窜。一时间,道路上只剩下一些明显来自异乡的车辆。
  陆征河抬手把阮希好奇的头给按住,换了个口罩给他戴上。
  阮希知道为什么戴口罩,也没反抗,就乖乖地任由他去了,然后把眼睛朝窗外瞟,看陆征河拉开车门下了车,拿着不知道哪儿来的地表检测仪,在地面上一点一点地探查什么。
  “这是地震用的?”阮希问。
  陆征河收了检测仪,“嗯,但最近十多个小时应该没有问题,我们能在这里休息一宿。”
  夜色深重,阮希一眼就瞄到陆征河眼下青黑的眼圈,心想这人确实有一段时间没睡觉了,便说“我来开车,你睡觉。”
  “我先把床铺了,我们换着来。”陆征河说。
  然后陆征河去后备箱取了棉被,把后排座位全部放了下来,再把枕头垫了两个上去,他半跪在做好的“床”上,伸手去开越野车的天窗,臂膀的肌肉线条吸引住了阮希的视线。
  见越野车的天窗打开了,阮希下意识抬头往望去。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还能看看星星月亮。”陆征河说。
  微微一怔,阮希别开目光,“没那必要。”
  陆征河下车检查后视镜。
  阮希还未看清夜空,越野车前引擎盖上仿佛落下重物,砸出“咚”地一声巨响。
  阮希连忙回头。
  一个身着作训服、戴着面罩的男人正趴在前挡风玻璃上,他的护目镜并没有拨开,看不清神情,从扭曲的表情来看,阮希可以判断出这人被摔得龇牙咧嘴。
  下一秒,阮希注意到他右手持的一支迷彩弩具。
  这支武器名叫“幽灵”,攻击起来无声无息,侵彻极强,要辅助上弦也很轻松,阮希在武器课上曾经见过。
  他极快地再判断出这人很危险。
  再下一秒,只见这人将没持弩的那一只手攀上陆征河的肩胛——
  阮希从大腿的战术枪套内抽出小雁翎刀,掂量一二,然后拉开车门下车,翻身骑上引擎盖,将刀柄重重地砸向这人的后背。
  去还击正在攻击陆征河的人,几乎是阮希下意识的反应。
  他收回刀柄,抽出小雁翎刀,向后侧闪开,同时推挡过横扫至眼前的弩具,用力朝前一抓,倒拿住小雁翎刀刀柄,直直要刺向这人的脖颈。
  一扭头,厉深躲开了这致命一刀,连连后退好几步,“咳咳咳!”
  他掐住自己的脖颈,大口喘气,把目光求救似的投向陆征河“我靠,不是吧?怎么这么狠?一上来就杀人?”
  眼下旁边都是人,陆征河没办法喊阮希的名字,只得侧身挡在厉深面前。
  他一动作,阮希立马收了刀。
  “这是我战友,厉深。”陆征河介绍。
  “你同伙。”阮希陈述道。
  陆征河没辙,只得说“嗯……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阮希冷冷地盯着他。
  厉深浑身发麻,又看阮希的小雁翎刀刀尖上还挂着自己的一块蒙面布料,瞬间打个哆嗦,“你,你好……”
  擦擦手上的汗,阮希别过脸,低声道“你好,我是阮希。”
  “哇。”厉深感叹。
  阮希的眼神温度又骤然变冷,如刀似的扫过厉深。
  他明白这一声“哇”是什么意思,眼瞧着陆征河挡在厉深面前的样子,心中更堵得慌,抬起手,把面罩将自己的面孔再捂了个严实,招呼也不打,转身又上了车。
  厉深从背囊里掏出两瓶可乐,拧开一瓶,抿了几口,口中“哎呀”不断,道“啧……太辣了。”
  “什么辣?”陆征河问。
  厉深感觉背脊发凉,急忙摇晃手里的饮料“我说可乐辣!”
  陆征河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可乐,绕回驾驶室车窗边,屈起手指去叩车窗,问道“要喝吗?”
  阮希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的饮料,把头扭向另一边车窗“谢谢,我不喝。”
  陆征河没搭腔,看他喉结动了动,便把可乐放在了驾驶室中控台上。
  估计厉深前来是有话要说,陆征河把厉深引到车尾。
  因为作为北部联盟排名第一的空降兵、一级地空技术人员,厉深实在是不应该以这么狼狈的姿势出现在他的越野车挡风玻璃上。
  陆征河问他“你多久没训练了?”
  “你知道的,少主,除了北部联盟,南方其他城市都是禁飞区域,我们一架直升机过来随时可能就被打下来了,我们可以掉下来,但是你不能掉下来!嗯,所以我这次空降得也有些许潦草……”厉深在做最后的挣扎。
  陆征河点头“下次礼貌点吧,免得阮希误会。”
  “你这么在意他?”厉深再喝一口可乐,爽得眼冒金星,眼神瞟瞟车内,道“不过……他对你就这态度?”
  “对一见面就打架斗殴的陌生人能有什么好态度?”陆征河反问。
  “啊?陌生人?”
  “我没说我就是卫征。”
  “为什么?”厉深是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就是他的未婚夫?”
  动动喉结,陆征河没说话。
  厉深见他不吭声,胆子大了,小声道“反正都是要结婚的,你现在不果断点让他知道,他要是真被你哥给抢……”
  “闭嘴。”陆征河想现在就找个胶带把厉深这张嘴给封上。
  “那你到底瞒他干什么?”
  “我要是真标记他了,卫弘可能不会留他一条活路。而且不到最后,我能不能保全他还是未知数。”陆征河说。
  陆征河手下的北部联盟部队驻扎在陆地北端的沼泽之城,南北两端也签订过协议,声明不可越界。如果这个时候,陆征河往后退一城,那他之后胜算更少,现在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把阮希送到自己区域,最后再回到预言中安全的雪山之巅。
  “而且,他……”
  陆征河掰着手指算了算时间,把那句“发情期快到了”吞咽进喉咙,他不允许有除了他之外的人知道这个秘密。
  “我闻不出来他的味道,”厉深说,“他不会是alha吧?”
  “关你屁事”四个字明显映在陆征河的眼底。
  他把几管抑制剂从腰间的武装带里抽出来,用指尖捻了捻封口,再从武装带里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这个不用你操心。”
  其实阮希是alha还是oga,陆征河还不能完全确定,只是依照阮希闻到自己信息素后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个oga没跑了。
  抑制剂是肯定要用的,陆征河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况且阮希还时不时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陆征河甚至不确定这小少爷的脑子到底还清醒不清醒。
  不过陆征河不太想继续说这个。
  陆征河问他“就你一个人来了?”
  “没,暗中跟着了四个,开了两辆车。我们都担心你。万一你要是嗝屁了,我们怎么办?”厉深用手肘撞他腰腹,“你们接下来呢,继续赶路?”
  “我在车上搭了个床,能让他休息会儿。总不能老睡座椅。”
  “座椅怎么了?哪次出去练兵有床睡的?”
  “你们和他比?”
  “靠。”
  厉深缩缩脖子,低头玩儿自己的弩,感觉确实没有理由反驳了。
  车外不宜久留,厉深指了个大致的方向,陆征河大概知道是哪两辆车暗中跟随了。
  临走前,厉深又好奇地望了望车内,看车内那灯光下的剪影,画儿似的,反复确认道“这真是阮希?”
  “是阮希。”
  “他,他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
  陆征河一掌拍得厉深脑袋发昏“没有。”
  临走前,厉深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要提醒他“说真的,你别轻敌,还是防着点儿阮希。我总感觉他杀气太重。”
  “他有很多可以杀我的机会,但他没有。”
  陆征河说完,揉了揉手腕,不知怎么的想起阮希总是睡意昏沉的脸。
  通过印象中的片段,他的脑海里下意识地相继出现了许多与之相关联的图像——譬如阮希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模样、阮希枕头边轻轻攥成拳的手,掌心里甚至还捏了一角暗红色的被褥……
  这些信息让他又怔愣住了,但他觉得这些并没有发生过。
  ·
  这一晚,陆征河在空荡荡的兽城里找了个标有24小时淋浴的宾馆。
  他在宾馆楼下刚停好车,天空开始下起雨。
  雨水沉重、兽性地爆发开,落得到处都被水连成一片,全响、全迷糊了。
  陆征河掐着闹钟设时间,拉开车门,“阮希,上去洗个澡?之后别的城市就不一定有时间洗澡了。”
  “可以?”阮希看外面的瓢泼大雨与黑压压的天,心里没底。
  陆征河看他不动作,误以为阮希是不想淋雨,便弯下腰,钻进副驾驶位,不由分说地用手臂穿过阮希的腿,“我抱你上去。”
  “不用……”
  陆征河没管他,直接动手。
  他这么一抱,阮希完全没觉得唐突。
  阮希只是一愣,随即伸手抓住自己搭在椅背的外套,一抖,一掀,顺手将外套披落在陆征河的头上。
  他两只手都是空闲的,便拢了拢领口,“你挡挡雨。”
  陆征河的眉眼就这么露在这一小块缝隙中,阮希仿佛又在周遭湿漉漉的空气里闻到了属于陆征河的玫瑰味。
  但是阮希没注意到,他要带上楼去注射的抑制剂从衣兜内滚落而出,掉在了车内的座椅上。
  Beast·9 开玩笑吧,阮希能在河里洗澡?


第九章 
  果然不出阮希所料,兽城就是个没开发好的原始部落。
  在这里,连所谓的宾馆都是树屋,如果想要到达客房,他们需要顺着藤条搭成的软梯爬了上去。
  这边多日阴雨连绵,空气潮湿,藤条上布满青苔。
  陆征河抓不稳,怀里还带个人,光有力气用不上不说,要爬树也难免费劲。看他手掌心被勒出了淤青,阮希干脆推开陆征河,纵身一跃,稳稳落到旁边的大树底下。
  仅仅几秒,从林稍倾泻而下的雨水就将他的碎发浸湿了。
  陆征河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皱眉道“我有责任保护你。”
  什么责任?
  zenith居民的责任?
  “我自己也可以。”阮希不在乎这些。
  好死不死,陆征河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补充了句“可你是我们zenith城的新郎。”
  ……
  那又怎么样。
  浑蛋。
  自己的婚事天下皆知,从谁的嘴里说出来都稀疏平常,但是陆征河不可以说。
  阮希转头,照着陆征河的胸口就是一掌,“我现在还不是。”
  说完,他从随身腰包内取出缠手的绷带,两三下将手部包裹完毕,冲陆征河抛去个挑衅的眼神,拽住自上垂下的藤蔓,率先朝树顶攀爬而去。
  后者被打得连连踉跄,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奇怪。这一掌明明不痛不痒,却好似不偏不倚拍在心窝上。
  阮希登顶,陆征河紧随其后。
  等到拨开树枝窥见树屋内部全貌之后,两个人浑身已经湿透了。
  原本茂盛的树叶纷纷猝然脱离枝头,世界仿佛只剩下大雨滂沱的噪音。
  雨下得不是时候,现在看来也没有要停止的迹象。
  这家旅馆的前台没有接待,树屋屋顶的吊灯还亮着,已经因为太过于潮湿而生了锈斑。各个房间门大大敞开着,四处是逃窜过后的一片狼藉。
  陆征河随手翻了翻前台的访客登记记录表,发现最近日期是到今天下午,但是入住的客人数量已经寥寥无几。
  “看来兽城已经进入警戒状态了,我们的动作慢了不少,”他把挂在背后的卡宾举起来,背靠墙,用枪杆捅开一扇客房的门,走进去转悠了一圈,又退出来,指了指房间内,对阮希说“去洗一下吧?舒服点儿。”
  “你呢?”
  “我去库房看看有没有吃的可以拿。”
  “你不洗?”
  “我?”陆征河没想到阮希会问他洗不洗澡,“我随便找条河都能冲冲。”
  阮希点点头,“那我也可以啊。”
  陆征河“……”
  开玩笑吧,阮希能在河里洗澡?
  这要是说出去,绝对是本世纪最冷的笑话之一。
  有人偷看怎么办?水不够干净怎么办?突然涨水怎么办?有鱼亲他屁股……
  陆征河停止胡思乱想,有点头痛。
  “你不能。”他斩钉截铁地否定。
  “我可以,”阮希决定从一开始就要给陆征河竖立好不需要区别对待的观点,“alha能做到的,我都可以。”
  陆征河试探性地把手臂举起来“那来掰个手腕?”
  无聊。
  瞟了眼那青筋与肌肉微微凸起的手臂,阮希想了想自己的,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实力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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