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走上飞机前往这里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现在这一幕。
他坚定地拒绝:“不,我们……”他看着虞生微的脸,坚定的声音变得不那么坚定了,“可以先聊聊天。”
虞生微笑了一下。
他抬起了手,抓住薄以渐的围巾,稍稍用力,就将薄以渐拉向自己。
这一次,换虞生微在薄以渐耳旁说悄悄话了。
“以渐哥,你害怕了吗?”
声音落下,薄以渐的心里防线被击溃了,分不清楚是谁先动了手。
火焰点燃了夜色,他们相拥着解开彼此衣服,跌坐在沙发上,亲昵的接触使彼此的体温寸寸升高,当升高到最高点的时候,虞生微喘了一口气,从欲望的漩涡之中暂时挣扎出来。
他说:“先等等,我去洗个澡。五分钟……以渐哥,你不会趁着这个时间跑了吧?”
薄以渐咬牙切齿:“要不要我跟你去浴室洗一场鸳鸯浴?”
虞生微满意地笑了笑,对着对方脖子咬了一口,方才站起来,往卧室里的浴室走去。
薄以渐摸了下自己发烫的脖子,同样站了起来,跟着虞生微走到卧室之前,看着虞生微打开关上的房门,又开了灯。
浴室里的喷头被打开了,但浴室的门没有关上。
薄以渐看着虞生微靠着浴室门站着,当着他的面,解开自己其余的衣扣。
一颗,两颗……
浴室里的热气卷了出来,扑在薄以渐身上,他感觉自己被氤氲的热量包围了,目光也再也挪不开来。
“砰!”
来自衣柜。
旖旎的气氛被声音打碎了,两人的目光,一瞬停在了卧室的衣柜上。
他们看见,紧闭的柜门,自内向外动弹一下……
第五十七章
柜门动了。
将要打开。
不是风。
不是小动物。
是有人藏在里面!
当脑海里闪出这个念头的时候; 薄以渐感觉一阵电流似的麻痹感蹿过大脑皮层; 让他的心脏; 也猛地一缩。
最关键的时刻,薄以渐箭步上前; 将手臂抵在柜门上,把刚开了一条缝隙的柜子狠狠压回去。
短暂寂静。
下一秒。
“嘭嘭嘭!”
“嘭嘭嘭!”
柜子里传来了疯狂的拍击声,越来越重的力量被施加在柜子的两扇门上; 躲在里头的东西疯狂地想要出来。
到了这时,薄以渐反而松了一口气。
可怕的是未知。
当未知变成已知,它的恐怖程度就得到了极大的约束。
现在; 薄以渐已经猜到藏在柜子里的是什么了,确实是个人; 还是个私生饭。
他整个人靠在衣柜上; 像一把大锁那样牢牢锁着柜门不让打开; 接着,他给呆站在房间里的虞生微使个眼色。
虞生微在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的神情变得极为可怕; 盯着柜子的目光像是刀锋一样。但他控制住了自己; 走到客厅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两分钟后,门铃再度被按响; 虞生微将门打开; 把匆匆赶来的汤来放进来。
虽然已经在电话中知道了大体情况; 但进入室内,看见现场的汤来还是有点蒙圈。
主要是,薄以渐为什么在这里?
还亲自抵着柜门……
虞生微此时动手; 先指了指汤来,又指了指薄以渐,意思很明确,是让汤来和薄以渐互换一下位置。
汤来算是反应过来了,赶忙上前,替薄以渐站在柜门前,牢牢压着柜子门。
薄以渐没有立刻离开,依旧帮着对方压了一两分钟,确定汤来能够应付藏在柜子里的人之后,才松了手。
松手之后,两人飞快离开现场。
薄以渐来的时候就订了同酒店的房间,也是在16楼,1603。
他们刚刚进入新的房间不久,外头就传来一连串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碰撞声呵斥声,随即,一道极其尖利的女音从外头传来:
“放开我!放开我!”
“你们没有资格抓着我!”
“让我见鱼鱼,我要见鱼鱼!”
“鱼鱼,鱼鱼你在吗?鱼鱼,我听见你的声音了,你和谁在一起,你和谁在一起?!”
“别碰我,说了别碰我,我告你们人身伤害了!”
“鱼鱼,鱼鱼——”
声音越来越近,最近的那一刻,穿透了酒店的门和墙,响在薄以渐和虞生微的耳旁。
薄以渐忍不住看了眼虞生微,看见对方微微抿着唇,嘴唇上好像失了点血色。
薄以渐把虞生微从门边拉开了。
他坐在沙发上,再把虞生微放到自己怀里。
虞生微的身体有点僵硬。
薄以渐拍了拍的对方的胳膊,僵硬没怎么缓解;他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僵硬还是没缓解。
这就有点棘手了。
薄以渐略带忧愁地看了下虞生微,看着看着,忽然有了主意。
他伸出手,用手挠挠对方的脸颊。
一下、两下、三下。
第三下的时候,虞生微绷不住脸了,他说:“以渐哥……”
话还没说完,人就笑了。
这时外头的人纷纷乱乱地走了,尖利的声音也变成了远方的朦胧的云,似有若无。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突兀的铃声打断了薄以渐和虞生微的对视,虞生微刚刚放松下来的身体重新紧绷了,他刚准备站起来,就被薄以渐压住了。
薄以渐说:“不要急,先问问是谁。”
虞生微深吸了一口气,扬声问:“谁?”
门外的人回答:“是我,汤来。”
虞生微这才从沙发上站起来,前去开门。
门外站的确实是汤来,汤来一步进来,先对虞生微说:“藏在鱼鱼柜子里的私生饭抓出来了,已经送交警察局了,警察刚才在酒店的房间里搜查了一下,没发现监视设备,这算不幸中的大幸。不过她的嘴一直嚷嚷,半天不停。”
虞生微立刻出声:“她嚷嚷了什么?”
汤来皱着眉:“信誓旦旦地说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虞生微忍不住看向薄以渐。
薄以渐神色平静,顺势问:“另外一个人,谁?我吗?”
汤来顺势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薄以渐:“我本来也以为对方说的是薄老师,不过我特意追问了一番,对方说呆在鱼鱼房间里的是个女人,还说鱼鱼在和一个女人私会什么的。说得特别激动,我差点都想要和她解释解释,呆在房间里的,根本不是什么女人,就是鱼鱼的朋友,薄老师。”
薄以渐的眉头细微的皱了一下。
汤来又说:“对了,薄老师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你突然出现在鱼鱼房间里,我见到的时候都差点吓一跳,其实也不怪对方误会……”
虞生微:“误会什么?”
他的声音很大,还有些严厉。
汤来:“当然是误会你和薄老师在私会了。”
虞生微:“汤来——”
“……咳咳。”
一声咳嗽响起来,打破了虞生微和汤来之间紧张的气氛。
两人的目光都转向声音响起处,看见举起拳头轻轻咳嗽的薄以渐。
薄以渐迎着两人的目光,笑了笑:“天气不好,咽炎犯了。”
汤来一听,立刻关心:“薄老师要注意身体啊,平常要控制吸烟,多锻炼身体,咽炎和这两个关系最大!没事的时候多喝喝冰糖炖雪梨这样的养生饮品,我这里有张鱼鱼平常保养嗓子的单子,回头我就发给你,参考一下。”
薄以渐和风细雨地回应:“好,多谢了。发给我的经纪人吧,我的经纪人管这一项。”
虞生微没有说话。
汤来笑了笑,算是应承了,他又问虞生微:“鱼鱼,我们要换酒店吗?明天的工作应该还照常吧?”
虞生微:“晚上太迟了,先住着吧,明天工作照常。”汤来:“我明白了。”
虞生微:“还有事吗?”
汤来:“没什么事了,工作室会就这次的事件严厉指责私生饭的跟踪行为,呼吁大家理智追星。嗯……我让酒店的人再给你开了个房间,房卡就放在这里。那我先走了?”
虞生微:“嗯。”
汤来转身出了门,离开的时候,他体贴地替薄以渐关好了门,转身回自己的地方。
他眉头紧紧皱着,心里揣着事情。
我进门的时候,鱼鱼的衣服不是很整齐。
虽说晚上睡觉之前有可能会衣衫不整,但是他房间里明明有客人,不该这样。
再结合那个私生饭的吵吵嚷嚷……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那么最近虞生微的反常,都有了可以解释的答案。
糟糕了。
这该怎么办?
这事情要是爆出去,虞生微铁定凉了!
汤来走了,房间里又剩下薄以渐和虞生微了。
虞生微忍了忍,没忍住,一脚踹了桌子。
这一声把沉思中的薄以渐惊醒了,他抬头笑道:“怎么了,脾气这么大?今天晚上的结果其实还不错,我观察那个私生饭应该没听见什么,不然不会说女人。”
虞生微:“汤来发现了。”
薄以渐:“只是猜测。有这个猜测不奇怪。娱乐圈里的人对这种事情还是很敏感的。我们在一起,就算汤来现在不发现,未来也可能会发现。”
虞生微不说话了。
薄以渐观察着对方紧拧的眉,沉下的眼。
“小虞,今天晚上的事情确实危险。你……”他说,“害怕了吗?”
虞生微还是不说话。
薄以渐于是对虞生微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过来,第人站在房间里就是不动。
于是他站起来,亲自把虞生微带过来,安置在茶几旁的单人沙发上。他自己则坐在另外一个沙发上,双肘撑在腿上,看着虞生微。
“小虞,你看着我,和我说话。害怕不奇怪,是人都会害怕,也应该学会害怕。”
“我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想知道你现在的想法。”
“我们谈谈心,嗯?”
虞生微的双手挡住了自己的脸,他垂下头,声音从手掌之中传出来。
“以渐哥,我……对不起。”
这句话让薄以渐的心忽然沉了一下。
它晃悠悠的,在深深的海里沉浮着,直到虞生微说出下一句话。
“我不想让你碰到这些危险的,是我没有做好,我……真的对不起。”
室内忽然吹来了一片两片的冷风。
薄以渐下意识转头一看,看见窗户之外的漆黑夜里,飘起了点点白花。
下雪了。
可爱的雪。
第五十八章
雪还有点大。
一忽儿在窗台上铺下了层白霜; 隆起来; 闪闪放着光; 是堆在夜里照着窗户的盏小灯。
薄以渐的视线转了回来,他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虞生微; 本来想要伸出手,摸摸对方的脑袋的。但是这个动作,似乎有些太把对方当小孩子了。
所以薄以渐没有将手落到对方的脑袋上。
他的手放在了虞生微的手上; 他轻轻的将那只手从对方脸上扯了下来。
虞生微倒没有反抗。
他被牵走了一只手也就被牵走了,只是将脸又转了下,藏在剩下的一只手里。
薄以渐耐心地再伸手; 握住了对方剩下的一只手,扯下来。
这下; 虞生微的两只手都在薄以渐的掌心里了; 虞生微不得不抬起头; 看着薄以渐。
薄以渐:“你这么突然就道歉,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这有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说了; 事情不是已经被解决了吗?”
薄以渐安慰对方; 缓了缓,又说:
“放心吧; 你以渐哥经历的风风雨雨可多了; 我没有这么脆弱的。”
“但这不是你得受到伤害的理由!”虞生微打断了薄以渐的话; 他一下子有些激动,“我希望我们在一起是一种愉快而轻松的,而不是这样危险——”
虞生微非常懊恼与生气。
他为了靠近自己想要的人千挑万选了时机和理由; 可是总有其他因素,很多其他因素,打断他们!
“所以……”薄以渐说,“小虞,你这是在心疼我吗?”
虞生微忽然愣住:“我,这个……”
薄以渐不掩饰自己的那一点坏心眼,他慢悠悠说:“怎么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虞生微立刻说:“不是,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虞生微结结巴巴,说不出来。
薄以渐:“你心疼我?”
虞生微说不出话来,这太难为情了。
薄以渐眉头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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