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
“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爱尔兰与库拉索都认真地点了点头。
看他们那一脸正气、急人所急的模样,看着还真不像是坏人。
不仅不像是坏人,而且还。。。
很有几分警察的意味。
“对,警察。。。”
“他们刚刚讨论的。。。不就是应该让警察去管的普通命案吗?”
本堂瑛海愈发地看不懂了。
一帮原先的犯罪分子,现在怎么都凑在一块儿讨论怎么破案了?
而且诡异的是,他们还跟警察很不一样。
警察都是在案发后破案。
但是听爱尔兰、库拉索、诺亚先生三人交流的内容,他们好像是想。。。在案件发生之前,就阻止悲剧的发生?
“这怎么可能?”
本堂瑛海眉头悄然蹙起:
要阻止命案发生,就得提前知道命案会发生。
而要从茫茫人海中提前找出可能行凶的凶手、可能遇害的被害人。。。这又是怎么做到的?
“等等,你们。。。”
本堂小姐想到了他们刚刚提到的Conan系统,想到了他们提到的对目标的“监控”,想到了诺亚组织展现过的强大通讯监控技术。
“你们所说的Conan系统,难道就是一个对曰本全体手机用户进行24小时全天候通讯监控的数据收集分析系统?”
她惊讶地张大嘴巴,忍不住质问出声。
“可以这么理解。”
诺亚先生的声音竟是再度从车机的扬声器里响起。
他果然在时时刻刻倾听着一切:
“不过我们监控的不只是手机通讯。”
“手机、电脑、汽车、摄像头、无人机、智能家居。。。一切连接万维网的电子设备,理论上都在Conan系统的监控范围之中。”
“这、这。。。”
本堂瑛海被骇出了一身冷汗。
“别惊讶,也无需紧张。”
诺亚先生还在“安慰”她:
“你们CIA和NSA最近以反恐名义而开始执行的‘棱镜计划’,本质上和Conan系统不是差不多吗?”
“只不过技术手段稍微落后了一点罢了。”
“本堂小姐,作为CIA的搜查官,你应该可以理解我们为了拯救生命所做的努力吧?”
听到这里,本堂瑛海也有些无言以对了。
大家都在为了“崇高的目标”,偷偷搞非法的大规模通讯监控。
而诺亚组织的目标,听着好像还更崇高一点:
“利用通讯监控技术寻找预谋作案的凶手,并在悲剧发生前加以干涉?”
“这。。。是真的吗?”
本堂瑛海还是有些不信:
展开如此耗时耗力的大规模网络通讯监控,结果就只是为了干涉几起普普通通的命案,拯救一些素未谋面的普通人?
这样能为诺亚组织带来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的事,他们又为何要做?
本堂瑛海无法理解,便无法相信。
“你不相信也没关系。”
“我们会用行动,展示给你看的。”
爱尔兰冲她露出了和善的笑。
库拉索也神色温和地看了过来:
“基尔,跟我们一起去执行这个任务吧。”
“我们一起去见见那位越水小姐——”
“等你亲眼见到我们在做什么,你或许就可以理解我们的使命了。”
“嗯。。。”本堂瑛海默默点头。
带着紧张,好奇,期待。
还有疑惑:
“可我还是有件事情想不通。”
她又按捺不住地皱起眉头:
“既然Conan系统只是一个大范围网络通讯监控系统。”
“那你们刚刚提到的‘死神’,又是什么?”
“为什么牵扯到这个‘死神’,就百分之百会发生命案?”
“这个。。。”
爱尔兰和库拉索一阵犹豫。
他们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这个吧。。。”
“基尔,你以前做过警视厅的专题采访吧?”
“没错。”本堂瑛海有些不解:“所以?”
“那你在采访时有没有听过。。。”
“厄运天使毛利兰的传说?”
“我们所说的‘死神’,大概就是她这样的人物。”
本堂瑛海:“。。。。。。”
一阵死一般的沉默。
该死。。。
她果然还是进峫教了吧?!
第679章 水无怜奈的新工作(下)
翌日,群马县的深山之中。
一位身着登山服、脚踏猎人靴、作游客打扮的短发少女,此刻正独自倚靠着一块山顶的巨岩,俯视着脚下延绵不绝的树海,像是在静静地等待什么。
她就是越水七槻。
曾经的高中生名侦探,现在的预备杀人犯。
这一切都和一年前的“薰衣草屋密室杀人事件”有关。
“薰衣草屋”是四国地区一幢有名的乡间别墅,别墅的主人是当地的一户豪绅。
而越水七槻的一位好友,之前就在这位豪绅家里当女仆。
后来这户人家的大小姐,因为个人原因在卧室闭门自杀——
这本是一起普通的自杀案。
警方起初也确认了死者是死于自杀。
但由于某个协助警方侦办此案的高中生名侦探一通胡乱分析。
这起单纯的自杀案就被硬生生地分析成了“密室杀人案”。
而越水七槻的好友,那位女仆小姐,也就很冤枉地成了警方眼中的杀人凶手。
她蒙冤而不能昭雪,一时心情绝望、精神抑郁,便很不幸地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越水七槻因此痛失一名好友。
而她经过事后调查也亲自确认,这就是一起普通的自杀案。
她的好友是无辜的,那位“名侦探”胡乱分析出的密室杀人手法,从根本上就不成立。
更糟糕的是。。。
越水七槻还在现场发现了十分明显的证据,只要一看就能确认这不是密室杀人。
她不相信那位“名侦探”会注意不到这份证据。
这也就意味着,那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很可能是明知道自己的推理出了问题,知道此案不是密室杀人——
但他却为了保护自己“名侦探”的名誉,在警方面前坚持错误的推理而不加修正。
最终导致那位无辜的女仆小姐,成了一起根本不是凶杀案的案件的杀人凶手。
换言之,她那蒙冤而死的好友,就相当于是被这个所谓的“名侦探”给害死的。
“时津润哉。。。”
越水七槻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混蛋的名字。
虽然当地警方一直对该“名侦探”的身份保密,但经过过去几个月的秘密调查,她也成功掌握了这个杀人凶手的身份:
时津润哉,18岁,来自北海道的名侦探,迄今为止据说已经成功解决了300多起案件。
光看这破案数量,还真有几分力压同侪的天才风范。
但越水七槻却知道,此人就是一个冷血无情、道德败坏的沽名钓誉之辈。
为了名侦探的名誉,这混蛋竟然可以无视法律、无视道德、无视真相、无视无辜之人的哀嚎。
而根据“屋千蟑”的原理:
在时津润哉破获的那300多起案件之中,还不知有多少起是跟“薰衣草屋密室杀人案”一样的,由他一手造就的冤案。
和这种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搞好治安?
他已经不配当侦探了。
甚至不配活着。
为了给她无辜的好友复仇,为了不让这个沽名钓誉的家伙继续制造更多冤案,他都必须得死。
抱着这些想法,越水七槻的思想逐渐变得极端。
终于,作为名侦探的她开始逆练《福尔摩斯》,一步一步地滑入犯罪深渊。
此时此刻,她离彻底堕入深渊也就只剩一步之遥。
杀人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只待那时津润哉自己送上门来。
“来了。。。”
越水七槻隐隐听到有脚步声从那林间小路传来。
透过树杈枝叶依稀可以看见,有个留着长发的年轻男人正在缓缓向这边走来。
来了,时津润哉。
“呵,名侦探。”
越水七槻轻轻一叹:
在改行当了犯人之后,她才知道名侦探有多好对付。
包括原来的她在内的那些名侦探,或多或少都有把案件委托当作侦探游戏的轻松心态。
不管委托人是什么人,甚至不需要道明身份——
只需要寄来一封来历不明的匿名邮件,再写上几句高深莫测、辞藻中二的暗语,就能把名侦探们的好奇心给勾出来。
然后不管是城中鬼屋,还是乡间野墅。
不管是海外孤岛,还是深林荒山。
名侦探总会自己送上门来。
往这种与世隔绝、荒无人烟、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野地跑,还经常连卫星电话都不带。
这要是碰上仇人在这荒山野岭设陷阱埋伏,那真是死在外面都没人知道。
而越水七槻现在扮演的就是这个仇人。
她只是给时津润哉发去了一封匿名的委托函,在信上用暗语说明自己意外得到了一份藏宝图,希望“大侦探时津润哉”能大驾光临群马县,与她一同在深山之中破解宝图、寻找宝藏。
暗语、宝图、宝藏。。。
这几个捉人眼球的关键词凑在一块儿,时津润哉果然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
“您终于来了——”
越水七槻心中冷笑,脸上却很热情:
“时津先生。”
“你就是这次的委托人?”
时津润哉端着名侦探的架子,眼里满是自负的冷淡:
“不错,你信上的暗语还有些水平。”
“哈哈。”越水七槻微笑附和:“您过奖了。”
“请恕我无礼,在邀请函上用这种方式考验您的推理能力。”
“没关系。”时津润哉不屑地一声轻哼:“如果连你的暗语都破解不了的话,我又何必到这里来呢?”
“废话少说,直接把藏宝图拿出来吧。”
“我会尽量在下午之前把它破解出来。”
“这样我们也好赶在太阳落山之前,从这鬼地方下山离开。”
时津润哉的语气充满自信,仿佛那藏宝图的破解只是手到擒来。
而越水七槻当然没有什么藏宝图给他看。
她只是一脸和善地答道:
“藏宝图我马上拿给您。”
“不过,时津先生。。。”
“您在来这里之前,没有把这次寻宝委托的事情跟别人说吧?”
“当然没有。”
时津润哉不耐烦地瞥来一眼:
“你当我是傻瓜吗?”
“知道宝藏的人越少越好,这不用你提醒我也明白。”
“那就好。”越水七槻笑了。
呵呵。。。果然是个傻瓜。
没事先向别人透露行程,就一个人往这深山老林里跑。
这简直就是在帮她实现完美犯罪啊。
“时津先生,您想得真是周到。”
“话说。。。”
她一边假作从包里翻找藏宝图,一边有意无意地与之闲聊:
“其实我一直都是时津先生,您这位天才高中生侦探的粉丝呢!”
“您过去协助警方破获的那些案件,我也都一一看过。”
“是吗?哈哈,别说客套话了。”
见到这么一位漂亮女孩毫不掩饰地展现着自己对她的崇拜,时津润哉也难免飘了起来。
“不,这可不是客套话。”
“我啊。。。可是仔细研究过您的。”
越水七槻的笑容悄然变得危险:
“尤其是您在四国地方破获的那起有名的密室杀人案件,就是那起。。。”
“薰衣草屋密室杀人案。”
“薰、薰衣草屋?”
时津润哉嘴角的笑容悄然凝固。
他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是、是吗。。。”
“你也关注过那起案件啊。”
“当然关注过。”越水七槻目光渐渐变冷:“不仅关注过,我还亲自去现场看过。”
“我还在现场发现了几颗生锈的螺丝钉。”
“从那螺丝钉的生锈程度,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
“时津先生你所说的那个密室杀人手法,是根本不成立的。”
“这根本就不是一起密室杀人事件,而是一起普普通通的自杀案。”
“你、你。。。”时津润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你在胡说什么,该死。。。”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三流侦探罢了。”
越水七槻彻底撕下了假面:
“以我的能力,尚且能一眼注意到那些螺丝钉的问题。”
“时津先生你作为成功破获过300多起案件的天才名侦探,不至于会连这么明显的物证都注意不到吧?”
“我。。。”时津润哉已然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目光躲闪着不敢回答,但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却已然说明了一切。
“你果然知道。”
“你知道你一开始的推理是错误的,知道嫌疑人是被冤枉的。”
“但你为了保住自己作为名侦探的声誉,却还是选择说服警方相信你错误的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