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刚刚完全是在演戏?
竟然连她都能骗过去,这样的演技。。。拿个奥斯卡影后都没问题。
不过,那种悲伤真是演出来的?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真的一样。
还是说,她杀了人,却在杀人后仍旧为之悲伤?
又爱又恨,会是因为这样的情绪么。。。
贝尔摩德在心里对松原夫人的演技做着专业的评价。
这时候,松本胜的暴起叫嚣,打破了这诡异的死寂空气:
“你、你这疯女人。。。”
“原来是你杀死了我儿子?”
“混蛋!你、你这是不是想嫁祸给我,让老子去坐牢,再离婚分走我的房子?”
刀砍到自己身上,松本胜的脑子突然就好使了。
而看到丈夫现在这还好意思跑出来兴师问罪的丑陋嘴脸。。。
松原夫人顿时不想装下去了。
“哈哈哈哈。。。”
她的脸上骤然露出笑容,那笑容扭曲,而充满复仇的快意:
“是啊,就是我杀了你儿子!”
“我想让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尝尝亲手害死自己亲人的痛苦。”
“但是,我真是没想到。。。”
松原夫人笑着笑着,竟是又流出泪来:
“在知道儿子死掉之后,你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张口要钱?”
“真是。。。真是太可笑了。”
“亏我还以为你还残留着那么一丝人性。”
“没想到你的心能那么冷,冷到亲人的血都融不化。”
“这么看来,我精心设计的复仇,倒是完全被你的无耻给打败了。”
“我。。。”松本胜的脸上有些发烧。
而一旁的毛利兰已经听得有些懵了。
她性格太过善良,以至于见到这种超乎想象的丑恶之后,不禁有些崩溃:
“松、松原夫人,你在说什么啊。。。”
“健一先生真的是你杀的?!”
“傻姑娘,你不要把人想得太好了。”
迎着毛利兰那纯洁得有些晃眼睛的目光,松原夫人自嘲地笑了一笑:
“人就是我杀的。”
“我看到他这几天状态似乎在不断恶化,就猜到他可能会患上挤压综合征。”
“所以,昨天晚上,我在给他的水杯里下了安眠药,又趁着他睡着,压住了他的手臂。”
“健一这家伙。。。”
松原夫人的眼里涌出一股恨意:
“我一直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在养,但他却辜负了我的期望。”
“他和他那个恶魔父亲就是这个家里的寄生虫,24岁还毫无出息,得靠我去工作养着才能活命!”
“而我在重伤住院的时候,他竟然跟他那个冷血的父亲一样,都不来看我。。。”
懦弱,没出息,竟是成了死者的罪。
松原夫人开始反感这个一事无成的孩子,渐渐地把他当成负担。
而在住院过程中,他不来医院看望养母的“冷血表现”,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松原夫人彻底地憎恨起了健一。
“哈哈。。。”
她的声音里带着悲伤,但更多的却是疯狂:
“我是上辈子欠他们父子两个的吗?”
“他们吸我的血吸得够多了,现在该还了!”
松原夫人歇斯底里地发泄着,自己压抑已久的恨意。
而这个案子发展到现在,真相已然大白。
“结束了。。。”林新一深深一叹。
他知道自己已经为死者讨回了正义。
这或许是一种胜利,但是,却沉重得让人无法高兴。
而就在林新一准备站出来,为这场悲剧正式画上一个句号的时候。。。
“科搜研那边的血液检测报告出来了。”
有警员从门外赶来,递来一份报告。
林新一随手接过报告,站在一边,随意地翻看起来。
案子都破了,他知道,血液检测结果跟他的事先猜测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偏离。
“血钾浓度超标。”
“肌红蛋白超标。”
“果然都和我想的一样。。。”
林新一看着看着,脸色突然发生变化:
“等等,这。。。”
“怎么了?”身边的浅井成实不解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竟然没有。。。”
林新一的神色有些震惊:
“死者的血液样本里,没有检测出任何安眠药物的成分。”
第233章 真相背后的真相
看到这个结果,林新一的心情满是震撼。
他反反复复地把那一页检测报告看了好几遍,终于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真的没有,死者的心血样本里没有安眠药物的残留。。。”
林新一有些失神地喃喃说道。
“这。。。”
听到这话,身旁的浅井成实也微微色变:
“是不是血液检测出错了?”
“松原夫人都已经亲口承认她给死者下安眠药了,怎么可能没有呢?”
“对了,她是昨天晚上下的安眠药。。。”
浅井成实想了想,提出一个猜测:
“死者是今天下午才死的,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体内的安眠药物会不会都被身体代谢掉了?”
“不。”林新一摇了摇头:
“如果是‘阿普唑仑’、‘劳拉西泮’、‘三唑仑’这种持续时间较短的安眠药,的确有可能在半天内完全代谢干净。”
“但松原夫人给死者喂的可是‘氟硝西泮’。”
“氟硝西泮的半衰期足足有12…15个小时,晚上睡觉前吃下去,到第二天下午也依旧会有残留。”
半衰期,在药学领域又叫生物半衰期,指的是血液中药物浓度或者是体内药物量减低到二分之一所花费的时间。
药物的半衰期越长,在身体里残留的时间自然也越长。
所以,从松原夫人选择的安眠药物来看,如果死者昨晚真的吃下了那些安眠药,那他的血液里就不可能完全检测不出残留的安眠药物成分。
“怎么会这样。。。”
林新一紧紧地皱起眉头。
面对这令人震惊的事实,他不禁有了个有些匪夷所思的猜测。
“看来我得再打个电话问问。。。”
林新一拿出手机,走出门外,神色复杂地拨通了某个号码。
而这时,办公室里的空气异常凝重,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林新一的异样举动。
大家都还在为松原夫人犯下的罪行而震撼。
沉默之中,毛利兰的眼中悄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松原夫人,你一定还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吧?”
虽然此刻的松原夫人目光狰狞、面色扭曲,但毛利兰却敏锐地从那疯狂和快意中察觉到了什么:
“因为我总觉得,你。。。”
“你之前的悲伤,不像是装的。”
“而你自己也说了,你一直是把健一先生当成亲生儿子在养。”
“健一先生的表现让你失望且憎恨,但你在内心深处一定还是爱着他的。。。只可惜,意识到得太晚了。”
“别、别说了!”
松原夫人很不自然地打断了毛利兰的心灵探测。
她紧紧攥着拳头,恨恨不已地说道:
“我是曾经爱过这个孩子,但他却只会让我失望。”
“就像我刚刚说的,我被他那个恶魔父亲打得两次住进了医院,而那个养不熟的小混蛋却连看都不愿意来看我。”
“呵。。。这让我还怎么爱他?”
松原夫人的声音里满是恨意。
而这时,松原胜却是悄然站了出来,神色复杂地说道:
“那个,其实。。。”
“是我不让健一去看你的。”
“额?”松原夫人微微一愣。
她的脸色变得异常复杂:“你说什么?”
“是真的。。。。”
松原胜的脸皮很厚。
但即使是以他那可以用来当坦克防护装甲的脸皮,说起这事,也不禁有些羞赧:
“我当时对你很生气,所以根本就没去医院,也不准健一去医院看你。”
“可是他却违背我的命令,偷偷跑去了医院。”
在众人那看社会垃圾的厌恶目光中,松原胜的声音愈发不自然:
“这件事当时被我发现了。”
“然后我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他,他就再也不敢去医院了。”
即使是在垃圾里,松原胜也是不可回收的有毒垃圾。
但现在松原夫人却已经没心思为松原胜自白中透露的恶行感到生气。
她只是为松原胜说出的真相感到震惊。
“这。。。怎么会这样。。。”
“因为你的阻挠,健一他,他才没来医院看我?”
“不,不可能。。。”
松原夫人有些不愿相信地喃喃自语:
“如果健一去医院看过我的话,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那时候你还昏迷没醒。”
一个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说话的是林新一。
他拿着刚刚挂掉电话的手机,神色凝重地走进了办公室:
“我刚刚又特地打了个电话,去找松原夫人当时的主治医师详细询问情况。”
“根据他的回忆,当时的确有一个自称是你儿子的人找到医院来。“
“而那时候,松原夫人你还在昏迷中没有醒来。”
“于是,健一先生出于担心,便向主治医师详细地了解过你的病情。”
林新一微微一顿,语气变得有些复杂:
“你的主治医师当时就向健一先生详细解释了,你那时患上的,‘挤压综合征’的相关情况。”
“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再度陷入震惊:
“死者自己也知道挤压综合征?”
“那、那他在感觉身体不对的时候。。。为什么不去医院?”
林新一轻叹口气,没有直接回答。
但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猜测,却已经在大家的脑海中涌出。
“不。。。不。。。”
松原夫人神色呆滞地自言自语:
“如果真是这样,健一他怎么不把这些事告诉我?!”
“因为你就没向健一先生问过吧?”
林新一深深地叹了口气:
“对他来说,没有去医院当面看望你,可能只是在漫长痛苦中经历的一件小事。”
“而健一先生恐怕也想不到,自己在父亲胁迫下的一次缺席,竟然会成为让母亲由爱转恨的导火索。”
是的,这只是引爆悲剧的导火索而已。
真正的悲剧,早就在这漫长的苦痛中酝酿成形了。
因为在这个家里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松原夫人开始渐渐地对这个懦弱无能、没有出息、不能帮她分担痛苦的义子产生憎恨。
这个24岁还赚不到钱,没稳定工作,和他那个废物父亲一样,给松原夫人带去巨大负担的孩子。。。
光是活着,就是一种错。
“而那位可怜的健一先生,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被母亲这样憎恨着。”
“当然,他后来一定知道了。”
林新一稍稍一顿,目光深沉地看向松原夫人:
“松原夫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在昨晚给死者下安眠药的时候,你是看着他把安眠药服用下去的吗?”
“额?”松原夫人微微一顿,有些不解地回答道:
“没有。。。我把安眠药混在了他床头摆着的茶水里,就悄悄离开了那里。”
“过段时间再回来,就看到他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
“等等。。。”
松原夫人说着说着,也听出了林新一的弦外之音:
“你、你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猜到的那个意思。”
林新一拿出了死者的血液检测报告:
“在死者的血液样本里,我们没有检测出任何安眠药物的成分。”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他根本就没喝那杯混着安眠药的茶水。”
“这。。。”松原夫人的脸上彻底没了血色:
健一昨晚没喝安眠药?
那,那她昨夜重重压住健一手臂的时候,他。。。
“他一直都是醒着的。”
林新一的语气里带着沉重慨叹:
“可能是他发现了你暗下安眠药的行为,也发现了你对他真正的看法。”
“母亲长期以来对他积攒下来的恨意,终于在这个儿子面前赤裸裸地暴露了出来。”
“所以,健一先生绝望了。”
“或者说,他终于放弃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活下去。”
“他选择像你设计的那样,在挤压综合征的痛苦中无声死去。”
“那样既能完成对父亲的复仇,也能帮你这个母亲脱离困境,这对健一先生来说。。。”
“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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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案发前二十分钟,松原家。
松原胜又喝了很多酒,现在正醉醺醺地对着妻子叫骂着:
“蠢女人,你这蠢女人!”
“我昨天让你买的酒怎么没买?”
“家里就剩下这么点酒了,你想把老子渴死吗?!”
“对、对不起。。。”
松原夫人瑟瑟发抖地低头道歉,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