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高富帅,别笑我了。”农子剑说,“真没有,我桃花运特别不好。”
“女生都是害羞一点的,你没主动追求过谁吗?”
“那啥……我大哥不准我早恋。”
“大学不算早恋了。”
“那不是正在找着吗。你这么帅,肯定有一堆漂亮的女生围着,你什么时候给我介绍介绍呗。”
我只想把自己介绍给你……陆月歌故作一本正经,“急什么,我都还单着,现在还是学业要紧,别一上大学了就松懈了。”
“靠!这么小气,有妹子都不舍得介绍给我!”
“我真没有,我跟女生不熟。”
“对女生这么高冷啊。”农子剑锤了他的肩膀一下,“女生就是用来疼的好吧。”
陆月歌看着他,“我不做中央空调,我只疼我喜欢的那个人。”
农子剑也笑了,“好了,快走吧,我跟我妈他们说了要带你回来吃饭的。”
别墅区很大,绕绕弯弯地走了十多分钟,他们走到一个爬满三角梅的长廊,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哎呀,子剑终于带女朋友回来啦!”
两人回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花丛里钻出来,他穿着一件练功的太极服,看着精神非常好。
农子剑哭笑不得地扶住老人,“爷爷,你说什么呢,这是我同学,男的,他叫六月。”
陆月歌微笑着和老人打招呼,“爷爷您好。”
他虽然头发长,但个子高,宽肩窄腰,根本没人会把他当成女生……也不对,在他们宿舍那次,农子剑不就以为他是女生嘛,现在他爷爷也是这样,果然是祖孙。
“好好好,”老人拍开农子剑的手,上前两步笑眯眯地拉住陆月歌的手,“这下爷爷不用担心了,长得可真漂亮!”
陆月歌不明所以,不用担心什么?
农子剑在后面朝陆月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摇摇头,用嘴型说,“我爷爷脑子有点毛病。”
然后他对着老人提高了声音,“爷爷,六月是男的,男的!”
“这么大声做什么!我还没聋呢!”老人瞪了农子剑一眼,然后继续和陆月歌说话,“走走走,我们回家……六月啊,你今年多大了?家在哪里啊?”
“爷爷,我快十八岁了,我家在碧西县那边。”陆月歌扶着老人笑着回答道。
“碧西啊,我去过!”老爷子开始滔滔不绝,“那时候大…办钢铁,我才十二岁,比你们还小,书都没得念……后来啊,又跟着一帮人去马塝乡挖水利,马塝乡你知道吗,那里的桃子最好吃……”
陆月歌听寨子里的老人提过这些事,所以对老爷子颠三倒四的话倒也能答得上,还能问他一些当时的事情,展开话题。
老爷子可高兴了,平时没谁愿意听他说这些,当即更是说得口沫横飞。
一个阿婆从另一边草坪小路走来,她用手里的鸡毛掸子打了老爷子两下,声音中气十足,“你这老头子又皮痒了是吧!”老爷子眼睛一瞪,像个小孩一样蹭蹭蹭躲到陆月歌身后喊道,“孙媳妇儿帮我,老太婆又要打人了!”
呃……怎么办。
虽然知道老爷子脑袋有点问题,但听到他叫自己孙媳妇儿,陆月歌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心里暗暗窃喜。
他很有礼貌地和跟前瘦小的老太太打招呼,“奶奶好。”
“奶奶,这是我同学六月。”农子剑扶额,刚才还女朋友,这下孙媳妇都直接叫上了,“爷爷,都让你不要乱叫了,六月是男的!男的,你不要看人家留长头发就以为是女的。”
“哎,你好你好,欢迎来我们家玩。”老太太也是个热情的人,她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陆月歌身上,“小伙子可真俊,看着就跟电视上的明星似的!”
陆月歌身后的老爷子马上小声搭腔, “那是,漂亮着呢,我们子剑眼光好!”
听自家老头子这样胡言乱语,再看人家小年轻耳朵都红了,老太太想抽人,又被那老顽童躲闪着抽不着,她有些尴尬地压低声音和陆月歌说,“别听他爷爷瞎叫,老头子脑子不好使了。”
老爷子脑袋不好使,耳朵可清楚着呢,他咋咋呼呼地从陆月歌身后探头,“你这老太婆脑子才不好使呢!”
陆月歌转身扶住蹦跶的老爷子,“爷爷您小心点,前面有台阶。”
“好好好,还是孙媳妇对我好。”孙媳妇的声音这么温柔,老爷子立刻安静了,“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说到你们去挖水利的那年……”
“对对对,那年啊……”
农子剑提着袋子和老太太走在后面,老太太无奈地摇头笑了,“这老头子。”
别墅区里住的多是有钱人,同年纪的老人要么带孙子,要么遛狗养猫养鸟,时不时去国外旅游啥的,她家老头子脑子有问题好几年了,跟别人玩不到一块,也没人愿意听他成天唠叨那些往事,难得还有年轻人知道当年的事,还跟得上他颠三倒四的话,也不怪老头儿这么喜欢他了。
再走过一条人工河,就到了农子剑家的小别墅。院子前面是个小花园,还装有秋千,地上散落着小孩的玩具,进到屋子里,里面的装修很好,但不是那种夸张的富丽堂皇,很宽敞,很有大家庭的生活气息。
农子剑的老妈和大嫂侄女侄子都在家。一一打过招呼后,大嫂林媛去厨房做饭,四岁的小侄女和两岁多的小侄子一点都不怕生,嘴里甜甜叫着“六月哥哥”。一老两小坐在陆月歌旁边,叽叽喳喳地和他说个不停。
“现在的孩子啊,小小年纪就知道颜控了。”农子剑在厨房里和老妈大嫂吐槽。
“你这同学也长得太好看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俊这么自然的小伙子。”老妈说道。
“是啊,长得可真好看。”大嫂也说道。
长得好看的人谁不喜欢啊,笑容好又有礼貌,就更招人喜欢了。
小侄子农鑫鑫好动,他打开了桌子上陆月歌带来的布袋,“六月哥哥,这里面是什么呀?”
蒋春凤看过去,都是吃的,两条肥瘦相宜的熏肉,几串黑乎乎的糯米血肠,用袋子包裹严实的柿子饼,桂圆,笋干,还有两瓶蜂蜜,“哎呦,小伙子这么客气,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刚过年嘛,都是自己家里做的……”陆月歌挺不好意思的,他再一次觉得自己送的这些东西真的挺“土”的。
“哇!六月哥哥,我可以吃一个吗?这个看起来很好吃呢!”小姑娘指着柿子饼问道。
“当这是柿子饼,但是不能空腹吃,我们现在就尝一点好不好?”
“好!”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老爷子也嚷嚷道,“我小时候啊,我爷爷家的菜园里也种了一棵柿子树……”
“哎呀,还有笋干和桂圆,等下做菜刚好能用上了。”蒋春凤问陆月歌,“六月家是在哪里呀?”
陆月歌回答,“在碧西县河田乡那边的一个寨子。”
“碧西啊,那边很多少数民族,风景也不错。”
山多,风景不错,但同时也是g省最穷的地方。
“还有蜂蜜,辛苦你大老远拿过来了。”小伙子有心了,蒋春凤对陆月歌的印象非常好。
“奶奶上次不是在市场买到假蜂蜜吗,这蜂蜜可是真正的野生蜂蜜,六月亲自去深山里采的。”农子剑说。
之前老太太去菜市场,跟摆地摊的流动摊贩买了几块“石头”,说是深山里采来的天然石蜜,后来新闻上说了,这个摊贩卖的石蜜都是假的。
“那六月哥哥会被蜜蜂蛰到吗?”农森森眨着大眼睛问陆月歌。
“有时候会,被蛰到就会长这么大一个包。”陆月歌在自己脸上比了比手势。
听到小侄女对着陆月歌“哥哥哥哥”叫个不停,农子剑就和他说,“我是她小叔叔,她却叫你哥哥,那你是不是也得叫我一声叔叔?”
“对呀对呀,小叔叔是我的小叔叔,六月哥哥是我的哥哥,那小叔叔就是六月哥哥的叔叔……”小姑娘绕口令一般念到。
大家都笑了。
老太太拍了自己孙子头顶一巴掌,“臭小子瞎说什么呢!”
“六月不是哥哥,是婶婶!”老爷子对曾孙女说,“等他们以后结婚了,你就会又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这老头子没救了,六月你别听他胡说。”老太太也是放弃吼自家老伴了,“看到子剑堂哥带女朋友回来了,就天天催他。”
“??”小姑娘懵了,六月哥哥不是男生吗,男生也会生孩子吗?
她看着陆月歌的肚子问农子剑,“那六月哥哥生的小弟…弟,也会和他一样好看吗?”
农子剑笑得在沙发上打滚。
“肯定会的!”老爷子嗓门特别大,“子剑啊,你什么时候把六月娶过门啊?”
陆月歌脸又红了,他和农森森说,“哥哥是男生,不能生小弟弟的。”
正说着话,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到客厅里,“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他气场强大,不苟言笑,一进屋陆月歌就感到了一股压力,连躺在沙发上的农子剑都坐正了一点。
第11章 第十一章
陆月歌记得他。
三年前,在海市那片自建房,他和农子剑差点被那些传销抓住的时候,就是这个男人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出现,利落地把坏人打趴,一脚踹开大门,解救了一屋子的人,像个英雄一样。
“爸爸爸爸!”小姑娘冲过去抱住男人的腿,“小叔叔要娶六月哥哥回来给我做婶婶啦!”
老爷子也在那边说,“子坤回来啦,快看看你弟弟找了个多俊的媳妇……”
陆月歌和农子剑心里不禁同时滴下冷汗。
还好老太太出来解围了,“别理这老头,说了多少遍是同学还一直乱叫,搞得人家小同学都不好意思了!”
老爷子还是不改口,“你不理我,有我孙媳妇理我就行了!”
“坤哥,你好。”陆月歌露出镇定的微笑和农子坤打招呼,实际他心里有些紧张。
这是个厉害人物,一双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好像能看穿一切。如果知道自己觊觎他的傻弟弟,下场估计会很惨……
如果是无关的人,管他是卑微者还是大富大贵者,陆月歌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这可是农子剑的家人,这么锐利的眼神,他感觉到了压力。
“你好。”农子坤知道自家爷爷情况,他朝陆月歌点了一下头,再仔细看这个青年两眼,他觉得有些熟悉,“我好像见过你。”
“大哥你还记得呀,就是我高二国庆被同学骗去海市那次啊。”没想到大哥的记忆力还是这么好,农子剑说,“当时只有六月打电话报警,他也被抓了,然后你就来了。”
“哎呀,当初六月也在场?”老太太惊讶道。
老人家最疼爱农子剑这个小孙子,那次的事情可是记忆犹新。
农子坤记忆力极好,他当即想起来了。
原来是那个小孩。
当时农子剑的电话打得很匆忙,他一个外地人报警了也说不清具体地址,巧的是陆月歌为了找蒙仁峰,去过的几个地方都记得清楚地名,他报警的时候,门牌号、周边有什么标志性建筑都报上了,所以他们才能及时赶到。
农子坤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他刚才进门看到陆月歌,不知为什么,本能地没什么好印象,还有一种莫名的防备心理。
——农子坤的危机感还真没错,后来知道自家弟弟和这个男生在一起,农子坤差点没打死他。
怪不得当初第一眼,他就本能地防备这个看着妖里妖气的青年。
这些都是后话,现在他们正其乐融融地吃着晚饭,颜控的农森森偏要挨着陆月歌坐,连爸爸妈妈也不理了。
农子剑给爷爷夹了一块血肠,老爷子慢慢咀嚼咽下去,突然沉默了,眼泪哗啦就流了下来。
“爷爷,你怎么啦?”农子剑吓了一跳。
陆月歌手足无措地停下了筷子,怎么了,他做的血肠有难吃到要哭吗……
老爷子平时都是嘻嘻哈哈吹胡子瞪眼睛的,就是哭也是像孩子一样干嚎,哪里像现在这样,好像不傻了,好像恢复正常一样流泪,全家人一阵安慰询问,他才哽咽着说,“孙、孙媳妇、带来的血肠、太好吃了,以前、我爸每年都做的……”
老太太给他擦眼泪,有些心酸地吼他,“好吃你还哭什么,吓到人家孩子了!”
“太爷爷不要哭鼻子了!”两个小孩奶声奶气安慰老爷子。
等老爷子止住眼泪好好吃饭了,老太太才说道,“以前家里穷,很少能吃到肉,过年的时候,你们太爷爷就会早早出门,去买猪血回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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