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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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一-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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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的夜晚总是不知觉使人沉沦,祝深别开了头,眼睛定在了自己的草图上。

    钟衡却是笑了,祝深牛奶喝得太急,唇峰之上还印着淡淡的奶白色。

    祝深被钟衡这样看着,再忍不住了,皱眉问他:我听说你以前有个白月光?

    钟衡的笑容一僵,呼吸一滞,嘴唇翕合,面上看去仍然镇静,一声闷雷却炸在了心底。

    等啊等。

    只听他哑声说:是。

    祝深握紧了牛奶杯,指节甚至泛着白,挺好。

    是与别人的相识甚早,是与别人的情分深远。

    钟衡凝望着他,眸中满是深情:是挺好。

    我要睡觉了!说完这么一句,祝深就气冲冲地朝楼下跑去。

    钟衡有些意外,刚要说话,祝深已经冲下了楼。

    于是他只得走到画架边,偷看一眼祝深的画作

    深绿浅绿揉成一团,铺满了整张纸。

    这是

    抽象派新画法吗?

    钟衡抿了抿唇,不得不承认,祝深的画他又看不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深深:草,我觉得我可能要被绿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衡衡:我又要报个班恶补抽象派油画了,他到底画的是什么啊

    *

    谢谢蓝二哥哥的肥宅水和地雷~

    第 36 章

    之后祝深就再没上过天台了。

    将那幅桃花送裱以后; 他每天就窝在阁楼的画室里不出去了。

    四方小小的天地,闷着一颗寂静燃烧的心,在斑斓的色彩里; 有什么正被他一点一点浇熄。

    钟衡也忙得很; 报纸的财经版天天都是他的新闻。

    用饭的时候,方姨状似无意问祝深要不要看报纸,祝深看她一眼,点了点头,方姨立马摊到财经版的那面递给祝深; 什么话也不说; 转身就去厨房忙活了。

    大概这就算是两人五月份为数不多的交集吧。

    天渐渐热了; 祝深不大愿意出门,架不住祝老爷子天天打电话催。

    老爷子也甚是可爱; 从不直说想他,找的理由都让人忍俊不禁。

    周末,祝深就要去给老爷子的爱宠小狮子过生日。

    毕竟也是个十岁的整寿,老爷子还煞有其事地发了请柬。

    本以为不过只是给宠物过生日; 不算太隆重; 只打算应付了事。可祝深上门才知,原来小狮子的整寿排场宏大; 就连远在国外能抽出时间的堂姐也赶来了。

    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祝深这才知道,其实哪里是要给宠物过生日; 不过是寂寞的老人想见见孙子孙女罢了。

    祝深带了老爷子爱喝的茶叶,亲昵地拉着老爷子的手说:爷爷我来啦。又低头对欢快跳舞的小狮子说:哈喽; 想我了么?

    老爷子瞪他一眼,阿衡呢?

    其实祝深没有叫钟衡来。

    天台那晚以后; 祝深不知为何,总怕对着钟衡。

    脑子里有太多分辨不明的事情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想要挖掘的是否还有意义。

    他不知道的太多了,就连这闷在画室的两个星期,心情从未有过的失落,也都说不上原因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算想对症下药,也不知症结在何处。

    他忙。祝深说。

    老爷子皱眉。

    还以为老爷子会纠结一会儿钟衡的行踪,他都已经准备好怎样沉稳而平静地回答不让老爷子起疑心了。没想到老爷子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背,对他说:今天你有口福了,厨房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鱼汤。

    祝深笑了一下,随堂姐们入座,回头一看老爷子,还扯着大姐夫下棋。

    祝深在饭厅坐得有些尴尬。身边姐姐姐夫们成双入对,他一人坐在席尾,接受着姐姐们时不时投来的探寻的目光,实在有些待不住了。

    身边的九姐刚刚怀孕,九姐夫细心呵护,与她约法三章,叫她忌口,九姐苦着一张脸: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九姐夫问她说:不带我来带谁来?你还想带谁来?

    九姐轻轻打他:你烦死了!偏头时看见祝深正看着他们失神,于是问祝深:你们家阿衡呢?

    一瞬间,几个姐姐们齐齐抬起茶杯,纷纷竖起耳朵听,眼睛极力克制着不往祝深那瞟,显得不那么刻意。

    几个姐夫都满脸憋笑。瞧瞧,说不是姐妹都没人信,这听八卦的架势实在是如法炮制。

    祝深微笑:他在忙。

    九姐夫点头,顺嘴接话:是去出差了吧,昨儿我还在机场碰到他和程展眉了。

    祝深嗯了一声。

    几个姐姐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默默喝着茶,面上都浮起了忧思。

    祝深从来就是大家的重点呵护对象,情窦初开的时候摔了一跤那么惨的跟头,好不容易爬起来,和人结婚了,可千万别被人给搅和了。

    于是几个姐姐费心费力与祝深传授驭夫之道。

    几个姐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结伴去上洗手间。

    祝深哭笑不得,连连应下。

    一直以来都不看好这桩婚事的五姐开了口,四周看了看,发现老爷子不在,终于问他:深深,你喜欢钟衡么?



    第30章

    祝深呼吸一滞。

    所有人都朝祝深看去。

    五姐坐在祝深对面,眼神锐利得像光,直直投来时,祝深竟不知该怎样应答。像是有一双手,堵住了他的鼻息。

    该从容,该淡定,至少该笑一笑。

    可祝深,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里也没有外人,跟我们就不必再装了。五姐道:如果连你都不喜欢,我可以帮你和爷

    喜欢。

    什么?

    当然祝深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听见自己轻轻说:喜欢了。

    很快,他便从容捡回了惯来的那抹笑,唇角勾着,缓缓抬起眼看向对面:五姐你在说什么啊?

    五姐还没有说话,便听张叔道:阿衡少爷来了。

    祝深的心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一样,瞬间泄了气。惶惶然看向门口,只见钟衡风尘仆仆走来,对大家道:抱歉,我迟到了。

    五姐对他笑一下,扬声说:不迟不迟,只是这里有一个人,等你很久了。

    姐姐们瞬间笑作一团。

    钟衡入席,坐到了祝深身边,低声对他说:我来晚了。

    你不是出差去了?

    提前结束了,看到了请柬。

    祝深不说话了,看见钟衡额角的细汗和衬衫下微微起伏的胸口:赶来的?

    幸好不算太晚。

    谁说不晚。五姐笑着举起了茶杯,对钟衡说:你都已经错过我们最精彩的一个话题了。

    钟衡看向五姐,表情困惑。

    祝深大声道:五姐!

    五姐气定神闲地抿了口茶,然后放下了杯子:没什么。

    祝深松了口气。

    只是我刚刚问深深他喜不喜欢你

    钟衡惊诧地看了祝深一眼,祝深忙呵道:五姐!

    五姐翘着手指,捂了捂唇。

    旁边的六姐夸张地啊了一声:那深深怎么答的呀?

    五姐将手搭在了桌上,看着正皱眉头的祝深:深深,你刚怎么答的呀?

    喜欢!祝深豁然起身,我说喜欢行了吧!

    说完,便走了出去。

    钟衡刚要追,却被九姐夫拦住了。

    旁边的九姐淡淡道:先别追,让他想一想。

    五姐又抿了口茶,喂,看你刚刚那表情,像是头一回听啊。

    钟衡突然有些被人看透秘密的窘迫,可再抬起头,几个姐姐又恢复到平常的笑闹聊天,将刚才的那段插曲抛之脑后了。

    钟衡看着门口,不知在想什么。

    的确,是他第一次听呢。

    第 37 章

    祝老爷子入座时见钟衡边上空荡荡的; 便问:老幺呢?

    几个姐姐相视一笑,谁都没有说话。

    钟衡低声说道:我去找他。

    五姐意外地看他一眼,九姐还想再阻拦; 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啊你。

    九姐夫却轻轻握住九姐的手; 摇了摇头。

    老爷子目光明净,只这么一打量,便隐约看出前因后果来了,只摆摆手说道:去吧。

    钟衡起身,走了两步; 又回头看看老爷子。

    老爷子看出他的顾虑; 和蔼对他笑了笑:你们俩二人世界去吧; 就不等你们吃晚饭了。随后又转头对席上的其他人道:都吃吧,都吃吧。

    钟衡感激地看他一眼; 离开了饭厅。

    见五姐还没动筷子,老爷子问她:小五,怎么了?

    五姐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当初您执意要让深深和钟衡结婚啊?

    五姐前年才从婚姻的坟墓里爬出来; 解脱得可谓是大彻大悟; 此后每个弟弟妹妹们往里跳,她总少不了规劝一两句的。

    在她看来; 自己的弟弟妹妹就是天下第一好,谁都配不上。何况祝深又是他们祝家人人心头的宝贝,越看越觉得钟衡那样闷闷的性子难以降伏住他; 今后免不了成为一对怨偶。

    今天本是存着诈祝深的心,想探探他的口风; 劝他及时止损的,可没想到祝深却说他喜欢。

    掷地成音; 众姐妹都有些意外。

    十几岁的时候,祝深还喜欢天天将那两个字挂在嘴边,可摔过一次跤,伤过一次心,受过一次伤,心里便架起了高墙,再不许别人走进去了。

    也正是在今天,五姐才忽然意识到,好像祝深的婚姻,并没有她想得那么糟糕。

    能喜欢,是好事啊。

    即便之后也许还是会摔跤,伤心,受伤,可为着这一刻的喜欢,好像也是值得的。

    何况,祝深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被大家捧在手心的小少爷了,他远比他们所有人想象得还要坚强。

    老爷子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这处,便问:你们想知道?

    席上无人不点头。

    那爷爷就和你们讲一讲。说着便放下了调羹,发出了很清脆的一声响。只听他缓缓开口:其实爷爷在如意山,见到过阿衡许多回了。又问:你们没有印象吗?

    众姐妹摇了摇头。

    老爷子叹了口气:老幺也没有印象。

    祝深自己都不知道,小时候他和发小们一起玩的时候,钟衡就在不远处凝望着他,因他一句最讨厌私生子了,钟衡一直都没敢靠近他。

    几天后,祝深去L国跟着Moeen学画,直到十五岁才回国。

    这期间,钟衡每年过年都会悄悄地来到祝宅门口,却总是失望的。要么是祝深只是匆匆回来几天,专车接专车送,他连看上一眼都不能。要么是祝家阖家上L国过年去了,整个祝宅都空荡荡冷清清的。直到张叔跟老爷子汇报钟家的二少爷总在祝家门口晃悠时,祝老爷子才想起有这么号人物。

    不过也没当回事,遂就没叫人赶他走了。

    再见到钟衡,是祝深十七岁出国的那次。祝老爷子听说钟衡已经在Y大念书了,和钟家脱离关系,不要钟家一分钱,有骨气得很,确实是让人高看几眼的,却不知他为什么又要回到如意山。

    老爷子以为他是在外面过不下去了,来钟家摇尾乞怜寻求庇护的,登时便升了车窗,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失望的,只觉自己看走了眼,原先看好的人也不过如此,便吩咐司机赶快开车走。

    钟衡看见了他的车,一路追,一路追,追到半山腰车子才停下。

    降下了车窗,老爷子才看见钟衡满头都是血,不由得心一惊,问:你还好吗?

    钟衡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请问您

    慢慢说。老爷子给他一瓶水。

    钟衡看着自己满是血污的手,没有接下。他退了两步,做了两个深呼吸,额上被风吹裂的伤口汩汩淌着血,看上去甚是吓人。

    老爷子想带他治伤,还没开口,却听钟衡问道:请问祝深在哪?

    很轻的一声,却竭力保持着声线的平稳。

    老爷子看着年轻人坚毅又带着些许小心翼翼的眼神,这才明白,原来他是来问祝深行踪的。

    一瞬间,往年所有对他的记忆像珠子一样被串起来,老爷子仿佛全然明了了。

    可已经晚了,老爷子叹了口气,说祝深要定居L国,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说出永远两个字的时候,钟衡眼神好像很受伤,连谢谢也顾不上说,抬起手臂擦了擦眼前滴落着的模糊视线的液体,然后径直跑下了山去,快得就像是一支离弦箭。

    祝老爷子被那一次深深地给震撼了。

    后来祝深父亲去世那年,祝深短暂地回来过,钟衡却扑了个空。祝老爷子将他请进了门,无端感慨道,你们好像总是阴差阳错?

    钟衡第一次没在别人面前掩好自己的情绪,低道,我只想见见他。

    祝老爷子看着钟衡失落的神情,不知在想什么,顿了顿,他道,有空过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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