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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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一-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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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得拉钩作保。

    行啊。祝深翘起小指往他指弯一勾: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顿了顿,祝深更正道:两年不许变。所以你放心吧。

    钟衡眉头轻轻皱起。

    是了,他们的协议订了两年。

    只剩下一年零八个月。

    这是钟衡的倒计时。

    想到这么一层,钟衡瞬间脸色阴沉,他移开手,转过脸,朝着台上,再不说话了。

    祝深也不知钟衡怎么突然像是生气了一样,刚想问他,司仪已开始宣布新人交换订婚戒指了。

    今日他们这订婚典礼是在户外,阳光和煦,百花齐放。

    郦萝和池见在亲友的见证下交换了订婚戒指,众人齐齐鼓掌,哪知池见竟不争气地哭了。

    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众人一愣,池家的几个弟兄纷纷起哄:你未婚妻都还没哭,你哭什么啊?

    老子,老子就哭了,怎么的!池见梗着脖子道。

    大家哄堂大笑。

    郦萝拿起司仪递来的纸,轻声对他道:别哭了。

    池见握着她的手,将纸巾盖在了自己脸上,一副不愿意被人瞧去的样子,好半天,听他闷着声音喃喃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对你说别哭了,没想到今天居然是你对我说。

    郦萝一怔,望着他:我也没有想到。

    池见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扯下纸巾:今儿来的都是自己人,所以也就不怕你们笑话了。

    李经夏他们笑了起来:别怕别怕,你光屁股我们都认识!

    祝深也轻轻笑了笑。

    你们有没有暗恋过一个人?池见牵着郦萝,红着眼睛问台下。

    郦萝轻轻扭了扭他的手,池见却道:让我说完。

    底下只有几个细微的声音说有,剩下更多的则是嗤之以鼻。

    如意山上的这帮人从小锦衣玉食惯了,接受的教育就是金钱至上,故而心生惫懒,倒是很少再将感情挂在嘴边了。

    何况他们风风火火,什么都讲究快节奏高效率,谁又会真的傻到去守株待兔,等一个不会回应的人呢。

    暗恋?

    不少人都笑了。

    我就暗恋过。池见止住大家的笑意,将手中的纸揉作一团精准无误地丢进垃圾篓中,然后沉沉开口:我从初中就喜欢一个人了。

    众人停止嬉笑,目光齐刷刷朝他望去。

    只听池见道:那时我还挺混,总爱扯她辫子,其实我只是想让她看看我。她眼里能容下很多,有钢琴,有油画,有天空大海和山川,可是独独没有我。

    郦萝轻轻拽了他一下,更正道:也没有那么多啦

    大家又笑了起来。

    我其实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你们知道的,年轻的小男生想要吸引喜欢的人的目光,做出的事情看起来总是很幼稚的,可她一次都没有回头看过我。所以我就想,是哪里有问题?她的眼里怎么就没有我呢?顿了顿,池见看向台下:后来我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第22章

    视线穿过人群,虚虚地落在了一个方向,池见又说:可我又不敢跟她说。我生怕我这么一说,她就会疏远我。我哪里是这么深沉的性子啊,我只是在意得要死而已。

    暗恋的时候觉得自己很渺小,想改变什么,其实根本无力改变。我每天最大的心愿就是她能看我一眼,可她看我一眼,我又觉得不满足,想要她多看我几眼,和我说说话,陪在我身边,哪儿也别去了人可不就是这么得寸进尺么,尝到一点儿甜头,总想得到更多。

    然而我喜欢她这件事,藏在心底十年,谁也没说过她没必要知道。她就算知道也是给自己徒增烦恼。她的烦恼够多了,多皱一下眉,我的心都会疼。

    郦萝在他身边哭成了泪人。

    所以郦萝,我喜欢你这件事你做好准备,我不是随便说说,也不是你以为的那样,随便你试试。我是认真的。池见眼角湿润,笑得有些心酸,我从十几岁的时候就是认真的了。

    郦萝终于再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池见抱着她,轻轻哄了起来。

    祝深没想到,他们几个发小里最稳的池见,竟在订婚典礼上放着这么多人的面,袒露这样深藏多年的一颗真心。

    场上很多人都非常感动,还有不少女宾小声啜泣着,祝深抬头看了一眼钟衡,发现他漆黑的眼眸竟像蒙了层雾,竟有些湿,投望向前方时,好似凝着经久不散的深情。

    祝深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心生嘀咕,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钟衡。

    是感动

    还是在难过?

    没过多久,台上的新人调整好情绪,下台敬酒。

    今日这场订婚宴来得随意,大家也不拘束在桌前,端着酒杯便可随意走动赏花。

    祝深却觉得,这驰名中外的花林倒不如桃源的几树春桃来得好看。

    郦萝和池见走到祝深身边时,池见一改台上那哭咧咧的样子,端杯对祝深道:我敬你!

    我也敬你们,百年好合。祝深与他碰了碰杯。

    池见一饮而尽,觉得痛快,又道:再喝一杯!

    这下,却是钟衡替他喝的。

    池见意外地看了钟衡一眼,笑了起来:你们也要百年好合。

    郦萝小声说:祝深,钟衡,我希望你们幸福,真的。

    池见揽住了她:他们一定会幸福的。说着,轻轻拍了拍钟衡的肩头,钟衡则沉默地与他碰杯。

    祝深疑惑:你俩订婚祝福我们做什么?

    祝深啊,池见摇头,一副看透不说破的样子:你可蠢死算了吧。

    郦萝夫唱妇随,含笑看了眼钟衡:就是说啊。

    钟衡被这对准夫妻打量得有些不自在,可他偏又佩服池见敢当众揭露自己的心事。

    他何尝不想

    只是他不能。

    不说,他还有倒计时,说了,他大概连倒计时都没有了。

    他与祝深差的并不是一句我喜欢你的距离,而是一条名为我不喜欢你的鸿沟。这一点,他从来就知道。

    池见喝得开心,又招来侍者端来一杯香槟给祝深。但侍者不知是否出于紧张,手一抖,液体不偏不倚倒在了钟衡的前胸,将那粉桃浇了个透。

    祝深眼明手快,忙用纸巾替钟衡擦拭。

    侍者吓得脸色苍白,刚要道歉,却听后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抱歉。

    这声音太过熟悉,连语调都是下压的彬彬有礼,像极了那人一贯的绅士做派。

    祝深一滞,钟衡一僵。

    熟悉这声音的人不由得一愣,继而转头朝后面望去。

    时间好像停在了这一刻,童话里的午夜钟声被敲响。

    撕破了你情我愿假象的太平美梦。

    只见穿着剪裁得体西服的薄梁端着酒杯,从人群中款款走来,落到祝深的身后,对正敬着酒的新人道:抱歉,我来晚了。

    他笑道:老规矩,我先自罚三杯。

    祝深紧握着香槟酒杯,骨节泛着白。

    钟衡的西服洇出湿痕,胸口的花无精打采。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周末快乐~

    我要争气!我要振作!

    趁着周末争取把下周的稿子给存了!

    *

    感谢大元缄兮的雷,破费了www

    第 27 章

    空气仿佛静止。

    郦萝磕磕绊绊地问道:不是说你在外地还有事; 赶不过来了吗?虽是问薄梁,可眼角余光却是望着祝深,是想要解释给祝深听的。

    于是祝深缓缓回头。

    薄梁还是和从前一样温柔; 笑着对郦萝说:事情处理完了; 我就过来了。虽然迟了点,但总好过没来。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而精致的盒子,轻轻道:新婚快乐,小萝莉。

    郦萝接下盒子; 又飞快地瞥了眼祝深; 低头说:谢谢。

    薄梁循着她的眼神望过去; 于是笑着端着酒杯走到了祝深身边。

    钟衡微微皱起了眉头,回味着刚才饮过的香槟; 不知是否有后劲,甚至还有些苦涩。

    看得出来,祝深对一切都好像漠不关心的样子,只有这个人; 他听个声音就能认出; 面上没动,其实心早就动了。

    薄梁笑了; 左颊隐隐显出一点酒窝,对他说道:好久不见了,祝深; 钟衡。

    祝深点头看他,喃喃道:是挺久了。

    你们结婚我也没有赶上。薄梁有些黯然; 元旦,多好的日子啊。

    祝深摇头对他说:你们结婚我也没有赶上。就算是扯平了吧。

    薄梁点头; 却认真道:新婚快乐,祝深。

    祝深看向他,缓缓地朝他笑了,举杯道:也祝你们新婚快乐,希望不会太迟。

    薄梁眸中多了几分深沉,却是一晃而过,只见他举起了酒杯,轻声道:不迟。

    两人的杯子在空中短暂而清脆地碰了一下,祝深便仰头将那杯酒给饮尽了。

    钟衡看着祝深喉结滚动,喝下那杯酒,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他俩总共喝了三杯酒,到第四杯时,钟衡再也忍不住:他酒量浅,我来喝吧。

    薄梁意外地看了一直没出声的钟衡一眼,低道:我俩是该好好喝一喝。

    钟衡只是沉默地替祝深喝酒,没有接话。

    祝深酒量是真浅,不然也不会和他结婚。

    记得当初还是祝深喝高了,搂着钟衡说一定要结婚,他们这才结的婚。

    钟衡自诩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从小到大的梦想唾手可得,他怎能拒绝。

    只是归根溯源,钟衡后来翻阅了李经夏的朋友圈,才知道那一天,原来是薄梁和姜遗的婚期。

    所以祝深才把自己喝成那副德行。

    他和祝深的故事,如果加进一个薄梁,那么祝深所有不着调的行径好像就都可以解释通了。

    也正是在那一天,钟衡突然觉得原来把所有事情解释通其实挺没有意思的。

    也许别人是结婚,但他却只当是结一个昏头的美梦。他将自己交给祝深,什么时候醒来,全凭祝深的意思。

    毕竟从很早开始,他们的决定权,就不在自己的手里了。

    喜欢一个人到了深处,甚至连主动停下来的权利都没有。

    棺材没有见到,南墙没有撞到,他还不想死心。

    李经夏他们过来了,亲热地围坐在薄梁周围。

    小时候的薄梁也是这么受欢迎,比他们大一届,光芒万丈,像个哥哥一样庇护着他们。哪像钟衡,习惯将什么都藏在心里,憋闷着憋闷着,便无人愿意理睬了。

    可事实上钟衡是想说的,可他却不知对谁说起,从何说起,便这么日复一日地与沉默为伴了。

    李经夏正感叹着他们实在是有许久都没有聚过了。话赶话的,就开始相约下一次聚会,阿鲁满怀期待:要不就今天吧,订婚礼一完,咱就去出尘续摊。

    薄梁点头:也行,祝深有时间吗?

    钟衡紧握着酒杯看向祝深。

    今天不行。祝深淡淡道:钟衡衣服脏了,我陪他去换。

    钟衡突然有些意外。

    他以为祝深会答应他们的。

    阿鲁不无遗憾,满场子望了一圈,眼睛却一亮,忽然问:你的尾巴呢?姜遗怎么没来啊?

    薄梁笑容突然止住,声音有些沙哑:他啊

    没和我回来。

    阿鲁却是高兴的,他实在不喜欢姜遗,没回国正好,又问薄梁:那你这次回来还会走吗?

    薄梁笑着摇摇头,我在这边有没有办完的事,暂时不会回A国。

    没办完的事?那是什么?

    薄梁没说话,只是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那我们先走了。祝深起身,拉着钟衡就要走。

    突然,薄梁叫住他:祝深。

    祝深脚步一顿,垂眸看向他,眼神晦暗不明。

    薄梁的笑容依旧是从容得体的:没什么。

    祝深便不再停留,转身就走。

    这趟订婚礼,大家都是安排了一天一夜的行程过来泡温泉的,也正是如此,房间里还有各自的衣物可供换上。

    刚刚那么一番耽搁,钟衡外套上的酒都快干了,手工定制的西服洇出一个难看的痕迹,还沾着微微的酒气。

    祝深倚着窗,不知在想些什么。

    换上了新外套,钟衡爱怜地摘下那朵被酒水凌虐的花,捧在手心,不知作何感想。

    祝深对他说:扔了吧。

    这三个字,钟衡不是第一次听见祝深说。

    可这一次,他总觉得该扔的不是这花,而是自己。

    满室寂静,突然听钟衡开口说:你现在折返还来得及,他们没有走多远,你一定能追上。

    祝深抬头,勾人的眸子对着他:追谁?

    钟衡避开祝深的眼神,自嘲般开口:你想追谁?

    祝深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不想再追了。

    钟衡一怔,听见祝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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