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觅摇了摇头,他知道酒吧和ktv是什么样的环境,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要去逛的。对这种地方也有一种不适应的感觉,有点不太好意思的说,“不想去,太晚了哥,我有点困了。”
说到最后一句,荀觅已经用手揉了揉眼睛,声音降了半调,听上去像是软乎乎的撒娇一样。
莫诀从口袋拿出了车钥匙,说,“好,回家。”
“哎等下!”赵斯西结完账之后从后面追上来,随后在自己的包里掏了掏,找出来了一个装饰精美的小盒子,从远处遥遥的扔给了莫诀,说,“接着啊!”
莫诀准确无误的拿到手,晃了晃说,“谢了。”
荀觅挺好奇里面是什么,不过也仅限于是那种,想要拆开一样新东西的那种新鲜感——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拆东西了。饶是上辈子没什么钱的时候,他在拆开自己买的快递的时候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哥,你晚上喝酒了吗?能开车不能呀?”荀觅自己其实这会儿都有点晕乎乎的了——其实刚才不想去逛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已经感觉自己有点头重脚轻的。
就是那种,意识还在,可惜看东西有点偏,总觉得好像世界变斜了似的。
莫诀早就看出来了,一早就直接捞着荀觅的胳膊走路,好在荀觅的脚步还算是稳健,看不出像是个喝醉的人——前提是没有总是左脚拌右脚。
走到了马路边上的时候,看着路上的车,莫诀还是走到了荀觅前面,轻轻一躬身,把人直接给背起来了。
“还有心思操心这个?”莫诀有点好笑,顺着背荀觅的动作用手掌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还认识吗?”
“认识!”荀觅一仰脑袋,回答的铿锵有力,举起自己右边的手,眯着眼睛看了半天。
“嗯……”荀觅好一会儿说,“哥,我、表呢。”
后劲儿这才上来。
莫诀看着红绿灯把人背了过去,头也不回道,“在你左手上戴着。”
荀觅继续放下之后又把右手重新抬了起来,还是没找到,于是嘴巴一瘪,声音带了点哭腔,拖着和从前不太一样的长音道,“我找不到。哥哥,没有了,你给我找。”
“好好好。”终于一路上哄着,好容易把人给塞到了车里,又给系好了安全带,莫诀看着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这会儿眼眶发红、眼珠水润,正一转不转的盯着他的荀觅,突然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似的,有点酸胀,却更多的是满足。
眼前的人现在对于他的信赖几乎是全方位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中间总是像是隔了一堵墙一样,虽然信赖……却不依靠,也就是这种时候才会露出一点,符合这个岁数孩子的特性的顽劣和撒娇。
莫诀弯腰钻进车里,哄小孩儿似的道,“觅觅,你喝醉了吗?”
“喝醉了。”荀觅点点头,进了密闭的空间之后也没那么闹腾了,委委屈屈的揣着自己的手,“晕乎乎的,前面的车都飞起来了。”
莫诀勾唇一笑,发动车子把人带回了家里。
*
到家之后,荀觅已经靠在了副驾驶上睡着了。
莫诀看着人熟睡的模样,也没给叫醒,小心的把人给抱了起来,一路从车库抱到了荀觅卧室里。
荀觅再怎么说也是快二十的人了,莫诀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重量,看着荀觅比先前明显圆了一点的脸,也不管睡梦中的人能不能听见,说,“胖了。”
“荀小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莫诀眼睛微微弯起了一些,像是想到了什么已经很久远的回忆了一样,却叹了口气。
*
等把人安顿好,莫诀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打算处理一下剩下的东西。
然而才刚换好了衣服,就听见从荀觅卧室那边传来了什么东西轰然倒地的声音。
赶忙跑过去一看,发现荀觅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坐在浴室地上,衣架和洗漱台的东西倒了一地。
“怎么搞的。”把人扶起来一看,衣架好巧不巧的正好倒在了荀觅旁边,这会儿荀觅的额头上有一大块红印,眼睛也慢慢变红了,还有没留出来的眼泪在里头打转。
见莫诀来了,荀觅瘪瘪嘴,“想洗澡。”
莫诀打量了一下荀觅上下,抿抿唇还是道,“今天喝酒了,先不洗。明天你没课,白天起来洗也是一样的。”
连哄带骗的把人给重新弄到了床上,莫诀正打算去收拾那地上的一片狼藉,转身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扯住了。
扭头一看,荀觅又重新坐了起来,这会儿盘着腿,一手扯着他衣角,“哥你去哪啊,你不陪我睡吗。”
莫诀:“……”
*
天色亮起来的时候,荀觅就已经因为头疼被强行从睡梦中拉了起来。
他眼睛还没睁开,就已经捂着自己的头,在床上原地翻了个个儿。
然而翻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压在了什么温热的东西上面,荀觅悚然一惊,马上从床上弹了起来,发现被压住的人是他哥之后,却又莫名的松了口气,下意识的拍拍胸脯,“吓死我了……”
莫诀也被他这么一下弄醒了,见他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揉了揉眉心,道,“你以为是谁呢?”
“没谁、没谁。”荀觅嘿嘿笑着赶紧把话题扯开,随后眨眨眼看他哥,歪头道,“哥,你怎么跑到我床上睡来了?”
莫诀:“……”这熊孩子喝了酒之后的一切,酒醒以后一贯是什么都不记得。
忘得就跟断片儿了一样。
他没好气的道,“你昨天一直哭着喊着缠着我让我跟你一起睡,忘了?”
荀觅乖乖点头,“嗯,忘了。”
之后有不怕死的小心补了一句,“什么都不记得了。”
所以不知者不罪,他就算是干了什么坏事,应该也不会追究他了吧?
见荀觅已经睡醒,莫诀也没再继续待下去,正打算回房洗漱的时候,却发现衣角再一次被扯住。
他一顿,扭头一看,“还没酒醒?”
“醒了……”荀觅慢吞吞的说,从床上站起来,面对面的,跟做错事了的小孩一样说道,“哥,我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
……这倒比较稀奇了。
能让荀觅这个样子来求他的,怕不是个什么小事。
莫诀好整以暇的坐到了旁边书桌的椅子上。
这个意思去年是按照荀觅的身高定做的,荀觅现在还在长身体,也不过一米七出头,加上又偏瘦弱,莫诀坐在这个椅子上面有点不太舒服,心里想着荀觅之前问房间装修的问题,也估算着是要再换一批了。
荀觅抿抿唇,像是在思索要如何开口,半晌,还是有些颓然道,“我们班有个同学叫吴心妍,你见过她,还有印象吗?”
“有。”思索了一会儿才在印象中找到了这个人的一些印象,莫诀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已经有些微妙了,道,“和她有关系?”
荀觅没察觉出来,只是点了点头,有了个开始之后,接下来的话就很好说了,他索性一口气说完了,“事情是这样,课代表前阵子上课状态就不怎么好,我……之前去参加赵大哥生日宴的时候,见到过他爸爸在厕所哭。”
“后来才知道是他们家的生意出了问题,课代表说是被人陷害的。哥,课代表求到我这,我……我没别的办法,就来找你了,这个忙你能帮吗?”
莫诀坐在那,神色淡淡的,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过会儿,看着荀觅期盼的小眼神儿,下巴轻轻一仰,冲着床道,“先坐那。”
荀觅乖乖坐好。
他这会儿正破罐子破摔的想,反正该说的已经说了,他的任务也达成了。
莫诀不管是帮还是不帮,他都能想到其中的原因,帮自然是因为他这个弟弟,不帮自然也是因为可能会吃力不讨好,而且从此,吴家就会和荀家扯上分不开的关系,日后也难免会出很多杂七杂八的烦心事。
然而他这边在想自己的,却悠悠的听那边的莫诀终于出声说,“这个课代表……和你关系很好?”
第22章
荀觅没听出来莫诀是什么意思,闻言还仔细的想了想。
从自己的上半辈子想到了现在,最后迟疑道,“也不算是好吧,一般般的同学关系而已。只不过她这两天的状态有点不太好,课程也落后了很多,之前又经常见面,所以就……”
莫诀闻言也像是慢慢放松了自己有些紧绷的身体,也不知道是在紧张些什么,他又看了看荀觅之后才松口道,“也不是不可以帮。”
虽然帮不帮其实自己真的无所谓,但是听到莫诀说可以的时候,荀觅不可否认的,自己还是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轻轻的拨动了一下,摇摇晃晃的,却一点都不难受。
他惊喜的说,“真的?”莫诀颔首,“但是这有一个小前提。”
荀觅眨眨眼,乖乖听着。
“吴家的事情,是一个烂到不能再彻底的烂摊子。”莫诀轻轻皱眉,“你同学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和爸关系也不错,之前也已经到爸那去过了,爸之前也跟我打过招呼,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会帮忙。”
“只是模式大概并不一样,我需要把吴家彻底并资过来。”莫诀慢慢的说道。
商业内的大部分事情,荀觅是不懂的。
他既然要帮忙,自然也不可能让荀觅最终只得到一个,会让他出乎意料的结果。
所以在那些可能会伤感情,又没有什么必要的结果出来之前,他就要先把事情说清楚,才好着手去做。
荀觅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他仔仔细细的听着,其实不管是于情于理——如果说帮助吴家会损耗自身的话,那荀觅自己首先就可能直接拒绝吴心妍。
哪怕会让吴心妍的情况雪上加霜,可是一个人的人生本就是靠自己过,永远不能把一切都压在别人的身上。
更何况,与其给一个人无法兑现的承诺,倒不如一开始就直接让她死心,说不定还能急中生智,把人的潜能全部逼出来,说不定还能以一己之力将事情挽回。
并资其实也就是说来好听,荀觅虽然不懂,但是对于莫诀说的吴家的事情却也大概的了解一二,闻言道,“嗯……你的意思是,要收购吴家吗?”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觅觅。”莫诀轻叹,耐心的和荀觅解释,“吴家的乱并不是对外的,而是对内的。家族内乱,如果当家的人还是吴逸驰——也就是吴心妍的父亲,那就永远的没完没了,解决得了一时,但是解决不了一世。”
荀觅仔细的捋了一下。
他对于吴家后来的结果其实并没有印象,毕竟上一世他似乎和吴心妍之间关系并不是很好,吴心妍也并没有来找他帮过忙。
只知道后半学期的时候,课代表似乎转学去了别的学校,后来的同学聚会上面也并没有见到过她出现,想来可能那个时候,吴家已经出事了,并且吴伯父可能并没有接受荀家的帮助。
如果是吴家那边没有同意的话,那一切的结果可能和上一世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莫诀已经开口了,那荀觅自然是希望能够帮到忙。
他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可能最终能够改变这个结果的,反而是吴心妍的父亲,于是他道,“好,我知道了。”
这个事情上,他打算和吴心妍说一说。
吴心妍的父亲看上去是一个十分疼爱女儿的人——一个能够带着女儿随手搭配的领结去参加一场,于他而言十分重要的宴席的人,在荀觅看来,绝对不会太过忽视女儿的需求。
而且以荀觅的立场来看,他其实对于先前吴心妍所说的,他爸爸让她去陪酒的这件事情存疑。
于是他一拍手掌,道,“那我回头去找课代表说说,要是她爸爸不同意的话,我就和她一起上门再去找她爸爸说。”
莫诀听到这话莫名一皱眉,觉得听起来有点不太舒服。
怎么听着像是老丈人不同意嫁女儿,女婿跟着女儿一起上门游说的?
他换了个姿势,不再去深想这个让他不舒服的东西。
他看着荀觅说完了自己的事情以后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的状态,挑了挑眉毛,换了个话题说,“觅觅。”
荀觅一扭头,也算是解决了一桩心腹大事,于是笑眯眯的说,“哎,怎么啦?”
莫诀手指在椅背上轻点几下,十分危险的眯了一下眼睛,“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嗯?
忘记什么东西?
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还是昨天落下了什么东西在饭店了?
荀觅闻言赶紧跑去找自己的衣服,然后当着莫诀的面一个个的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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