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和黛玉给林如海和贾敏叩了三个头,薛蟠郑重说道:“岳父岳母大人,这一生我一定会好好待清宁的,岳父岳母大人放心。”
薛蟠说完,站起身来,然后将黛玉扶了起来。
而后两人又给礼亲王世子和世子夫人行礼。
等拜过礼亲王世子夫妻,贾琏出来,正打算背着黛玉出门,皇后的懿旨到了,众人接旨。
皇后懿旨道:“奉天承运,皇后诏曰:清宁县主静容婉柔,状元郎薛蟠龙章凤姿,实乃佳偶天成。本宫恭贺其新婚之喜,特赐玉如意一对,“永结同心”云锦八匹,“百年好合”蜀锦八匹,“吉祥如意”紫金锞十锭,“吉庆有鱼”金锞十锭。钦此!”
薛蟠和黛玉谢过皇后赏赐,将这些赏赐加进嫁妆中,将其放到嫁妆的第一抬中。
贾琏将黛玉背起,送入花轿。薛蟠翻身骑马,走在人群的最前面,脸上不自觉的挂着笑。
到了薛家,喜娘将红绸的一端递到薛蟠的手里,另一端塞到黛玉的手中,一个丝绸做的大红花在红绸之间晃晃悠悠的。
本来新娘下花轿之前,需要新郎在花轿的轿门上踢一脚,是新郎给新娘的下马威,薛蟠提前已经交代过喜娘,将这一项省了。
能将黛玉娶回来,他疼她爱她尚且不及,怎么舍得先给她一个下马威。
喜娘恭维了薛蟠几句,就应了下来。
薛蟠牵着黛玉,从门口的火盆上面跨过。
跨过火盆,他们的日子会红红火火的,平平安安,晦气全消。上一世的灾祸和不幸,都会离他们远去。
薛蟠将黛玉牵进正堂,薛太太坐在主位,旁边放着薛父的牌位。
傧相在旁边喊着:“一拜天地。”薛蟠和黛玉对着门口跪下三叩首。
“二拜高堂。”薛蟠和黛玉转身,对着薛父和薛太太跪下三叩首,薛太太口中念好,连忙叫起。
“夫妻对拜。”薛蟠和黛玉面对面站立,跪下,互相叩拜。
“送入洞房。”薛蟠起身,将黛玉扶了起来,牵着往后院新房而去。
到了新房,到处贴的都是红色的双喜字,一对龙凤红烛燃烧着,拔步合欢床上面是百子千孙的红账,黛玉一身凤冠霞帔的坐上上面,薛蟠挨着她,坐在她的旁边。
宝钗和英莲将红枣、花生、桂圆、栗子等洒向黛玉怀中和拔步床上,这寓意着“早生贵子”。
等撒过账,薛蟠从喜娘手中拿过秤杆,挑起黛玉的红盖头,他看着黛玉,脸上不由挂上了笑,眼中印着烛光,亮晶晶的。
宝钗将合卺酒端了过来,薛蟠先拿了一杯,递到黛玉的手中,然后将另一杯拿到自己手中。
两人将手中的酒喝了一半,然后交替过来,将彼此剩下的一半喝了。
喝完合卺酒,英莲端了一碗圆润小巧的饺子过来。
黛玉夹了一个饺子吃下,微微皱了皱眉。英莲还没开口,自己脸先红了。喜娘在旁边问道:“县主,生不生?”
黛玉轻声答道:“生。”
旁边外面传来一阵孩童的哄笑声,黛玉方才明白什么意思,脸也红了。
吃过了饺子,薛蟠交代宝钗在新房好好陪着黛玉,他自己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他还要去前院陪客。
到了前院,薛蟠还在京中的同年基本上都来了,翰林院中也来了许多同僚,宗室中也来了不少人,还有贾家、王家等亲戚,薛蟠开了六十桌,才将将够坐。
薛蟠拉着贾琏、陆安、司徒澈、司徒湛等帮自己挡酒,今天对自己尤为重要,他可不想喝醉了。
等敬了两桌酒,再将一杯酒喝进口中时,薛蟠感觉这酒味淡了很多,不像是酒,倒像是水,只沾了一点酒杯上的酒气。
薛蟠回头一看,看见端着酒壶的贾琏朝着自己眨眼睛,就明白了过来,感情贾琏将酒换成了水,果然是他的好姐夫!
薛蟠在前院招待客人,宝钗和英莲在新房陪着黛玉。
有宝钗在,黛玉也安心了不少。
宝钗先帮黛玉将头上的凤冠拆了下来,叫了水,让黛玉将妆卸了,然后让雪雁服侍黛玉去偏房中沐浴更衣,等黛玉收拾好出来。
宝钗问道:“嫂子,你现在饿不饿?”
黛玉还是对宝钗叫她嫂子有点不适应,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宝钗,如今再叫宝姐姐显然也不合适。
宝钗笑道:“你和我哥哥一样,叫我宝钗就行。”
黛玉轻咳了一声,方才窘迫说道:“宝钗,我有点饿。”
宝钗让厨房端来吃食,有饺子、丸子还有面,让黛玉垫垫肚子。
等黛玉吃完,将东西收拾好,宝钗、英莲又陪着黛玉说了会子话,天色已经晚了,司徒澈、贾琏和陆安将薛蟠给扶了回来。
薛蟠口中嚷着:“我没醉,我还要喝。”然后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陆安并不知道酒被换了,新婚之夜,将新郎官灌醉了,他有些尴尬。而贾琏和司徒澈都知道怎么回事,也不说破,相视一笑,几人都离开了。宝钗和英莲交代雪雁和紫鹃守门,两人也离开了。
新房中只剩下薛蟠和黛玉两人。
黛玉看着薛蟠,有些无奈,弯下腰,想将薛蟠的鞋子脱了,腿放到床上去。
薛蟠却突然将腿蜷了起来,眼睛清亮的看着黛玉,哪里有一点醉意。
薛蟠笑道:“不用娘子,我自己来。”
黛玉笑道:“你装醉?”
薛蟠笑回:“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不装醉,怎么能快点回来?虽然没有醉,但是我喝的也不少。你等我片刻,我一身酒气,小心熏到了你。”
薛蟠说完,就起身去内室,沐浴更衣,一身清爽的回来。
薛蟠将黛玉拉到床边坐下,从床边上拿了一把剪刀,将头发剪下了一缕。然后将黛玉的头发也剪下一缕,和自己的头发用红绳扎在一起,放在绣着百年好合的香囊中,将香囊压在枕下。
薛蟠将黛玉拥入怀中,说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玉儿,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黛玉脸上也染上一层红晕。
薛蟠带着黛玉,倒在挂着百子千孙帐的床铺上,将床帐拉了下来。
夜,渐渐深了。
夜,还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唐,贾岛 ,《友人婚杨氏催妆》。原文: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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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司徒澈、宝钗婚事
薛蟠和黛玉走六礼的同时; 司徒澈和宝钗的亲事也开始筹备了起来。
司徒澈和诚太妃商量着婚事怎么办,诚太妃说道:“既然薛氏的哥哥是皇上赐婚,咱们也不能被比下去; 一定也要皇上赐婚才行。”
司徒澈对于母妃事事都要与薛家较个高低有些无奈。
不过母妃这样做,暗合了他的心意; 他就没有说什么,顺着母妃的意思了。他也想给宝钗一个隆重的婚礼; 有皇上赐婚自然再好不过。
而且他和宝钗的事情最后成了; 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结果都是母妃退了一步,因此; 在这些不影响大局的事情上,司徒澈也不愿意和诚太妃争执,都听她的就是。
诚太妃和司徒澈一起去了宫中,诚太妃去了皇后宫中,而司徒澈去找了皇上。
诚太妃给皇后请过安,皇后连忙叫起; 赐了座。
诚太妃歉意的说道:“澈儿先前看中的那姑娘,是我误会了; 没有想到是个好的。因此,澈儿和这姑娘的事; 我是同意了,之前麻烦娘娘了。”
皇后听了,生出一点好奇之心,问道:“哪家的姑娘,能得皇婶您的青眼?”
诚太妃笑道:“说起来也是自家人,就是今科状元郎的妹妹; 清宁县主未来的小姑子。”
皇后恍然:“薛家的姑娘,自然是好的。”
诚太妃在这和皇后说着话,司徒澈也找到皇上,求一道赐婚的圣旨。
皇上笑道:“你母妃答应了?朕可不想将来被诚太妃抱怨!”
司徒澈恭谨回道:“自然是母妃答应了,臣弟才敢来叨扰皇兄。”
皇上问道:“哪家的姑娘,让你牵挂成这样,非她不娶?”
司徒澈脸上露出笑:“就是状元郎的妹妹薛氏。不瞒皇兄说,她也许不是世间最好的,但是,她在臣弟心中,是最好的。”
皇上笑道:“薛家的姑娘呀,那倒是有缘。状元郎不错,朕是要大用的。这样算来,这薛氏和你,也算般配。”
既然司徒澈来求赐婚的旨意,诚太妃也已经应了,皇上没有为难,大笔一挥,写就了一封旨意,让苏胜公公前去宣旨。
薛家将香案摆开,接了赐婚圣旨。
薛蟠看着圣旨,心中复杂。薛蟠对他能娶到黛玉,非常高兴,而对于宝钗要嫁给司徒澈,薛蟠心中不舍,空落落的,心神不定。
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
薛蟠的父亲去世了,薛蟠自己当着家。宝钗在薛家,想怎么样都成,自己可以由着她,让她如同男儿一样,读书、练武、出门、游历,做所有在其他女儿看起来离经叛道的事情。
但是以后宝钗嫁了人,嫁入了皇家,就不归自己管了。到时,宝钗还能像如今这样自在吗?司徒澈会事事顺着她吗?诚太妃呢?
薛蟠知道,宝钗能嫁给诚郡王,世人羡慕嫉妒居多。如自己这般,不想让宝钗嫁人,才是不正常的。可是当宝钗真的要嫁人了,他却止不住的为她的未来担忧。
其他人看不见薛蟠的焦虑,只看见薛家攀上了诚郡王府,薛家在京都中一时间炙手可热起来。这道赐婚圣旨引起的反响,远远超过薛蟠中状元以及薛蟠和清宁县主的赐婚。
诚太妃知道薛蟠和黛玉的婚事是礼亲王世子夫人主媒,为了压薛家一头,就请了礼亲王妃为司徒澈的婚事做主媒人。
礼亲王虽然是宗人府的宗正,不过比起诚亲王,和皇上的关系远了一层。礼亲王妃已经年过六十,比之诚太妃,也就只胜在辈分高。诚太妃请她,她就应了。
礼亲王府婆媳两人为了薛家兄妹两人的婚事坐主媒人,在京都一时间也是一道奇观。
司徒澈拗不过诚太妃,只能同意,他并不想在这些事情上和诚太妃对着干。
司徒澈去找薛蟠道歉,薛蟠也没有在意。
薛家如今的门第和诚郡王府是没有办法比的,而且薛家是臣子,诚郡王府是皇族,真要是薛家压诚郡王府一头,那才是将薛家放在风口浪尖之上。估计第二日,御史参奏薛家的折子能把皇上的御案给埋了。
既然诚太妃要这样做,就让她这样做好了。这在世人看来,是宗室和诚郡王府对薛家嫡女、未来诚郡王妃的重视。
至于说薛家被人议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虽然薛蟠不想高调,但是没有这些,这一年来薛家发生的事情,也注定薛家低调不起来。比如他考上了状元,他和黛玉被皇上赐婚,宝钗和诚郡王的婚事。因此,也不多诚郡王为宝钗求来赐婚圣旨和诚太妃请礼亲王妃主媒这两件事。
诚郡王的六礼每一步都稳稳的压着薛蟠和黛玉一头,薛蟠不在意,黛玉也不在意。宝钗很无奈,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但是看着诚太妃故意这样做,心中还是不高兴。
薛蟠劝说了宝钗,宝钗也就顺其自然了,但是心中对司徒澈也淡了两分。
司徒澈和宝钗的婚期定在了第二年的三月份,到了当天,如期完婚。
薛蟠将宝钗送上花轿,心中惆怅。
晚上薛蟠回房见到黛玉,黛玉心绪敏感,早就察觉了薛蟠的情绪不高,心中担忧。
薛蟠将黛玉拥入怀中,头埋在黛玉的脖颈上,发狠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护着你和宝钗的。母亲、你和宝钗,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黛玉拍着薛蟠的背,将薛蟠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薛蟠是状元郎,按惯例,直接进入翰林院,被授予的官位是从六品翰林院修撰,主要职责为掌修皇上的起居注,每日记载皇帝言行,偶尔给皇帝进讲经史,帮皇上拟定圣旨等等。
官位虽然不大,却是实打实的天子近臣,当值的时候都跟在皇上身边。
因为薛蟠经常会有稀奇的想法,皇上也不像往常对待翰林院修撰和起居舍人一样,将他当做身边的一个活摆件,有时也会将一些国事询问薛蟠的意见。
薛蟠毕竟知道未来二十年的事情,御前奏对,都言之有物,皇上愈发看中。
自从看到薛蟠殿试策论开始,皇上对外邦起了警惕之心,在对待外邦的问题上,不再是用一种高高在上□□上国的姿态来看待他们,而是放平了心态。
皇上对于和茜香国等南疆众国的摩擦暂时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