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一进校门,第一眼看到那位大少爷,就知道他是周家的人。”
“看到他针对你时做的那些龌龊事儿时,我心里还想,果然周家人就是从根上就烂透了,连他这个小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早该想到的,周家人作恶多端,你这么佛系还能和他不对付,就应该是有旧怨了。”班长自言自语了几句,然后对容子隐说,“容啊!这事儿我回去和我父亲商量一下,你等我消息。”
“行!”容子隐点头,两人又说了两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靠在墙上,容子隐将过去关于周家保健品案子的所有记忆都拿出来重新翻阅了一遍,试图寻找一个新的线索。
就在这时,有一个十分脸生的研究员匆匆跑过来,一把抓住容子隐的手腕往外跑。
“快和我走!来不及了!季少病发,非找你不可!”
容子隐一个没注意被他拉了个趔趄,可下一秒,他就冷静的把这人的手甩开,平静的问道,“季暑是什么成精了吗?”
“啊?”那人一头雾水。
容子隐指了指自己胸口别着的胸牌,“我是个兽医,他一个大活人生病了你们不打120,找我有什么用?”
第82章 季暑病危
这人的反应怎么和正常人不一样?那研究员被容子隐两句话怼了一脸; 半晌说不出话来。
可容子隐却清晰的在他头顶看见一个提示,【阴谋值3000】
所以果然是不怀好意了。
容子隐不动声色的贩售抓住他的手腕,顺势把他往保安室那头带。
“来,你先别着急; 咱们好好说说季暑到底是怎么成精的。”
“!!!”那名脸生的研究员顿时满脸惶恐,第一反应就是撒腿要跑。
然而刚一用劲儿; 容子隐扣住他手腕的手就陡然发力; 也是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竟直接被容子隐按在了墙上。后脑重重一磕,整个人都晕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系统:卧槽!容啊; 你这么暴力的吗?
容子隐甩了甩手:没收住力; 把他当要绝育的公猪了。
系统:……
然而容子隐却没工夫解释; 而是匆忙给胖大佬打了个电话。
“老师,我这碰见了个奇怪的人。”
然而胖大佬那头似乎很嘈杂; 知道过了好几秒; 他才说道; “子隐,一会你大师兄会去找你送你回宿舍。那边有季暑的人守着; 你呆在里面不要出来。”
“怎么了?”容子隐心里一悬; 陡然想起这个可疑人士说季暑突然病了的事儿。
可胖大佬似乎没有时间解释,匆匆嘱咐了一句“听话”,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容子隐站在原地没动,眉头却深深皱了起来。
系统:宿主大大,你是担心季暑吗?
容子隐:不是; 我是奇怪,为什么季暑会让自己出事儿。
容子隐不是傻子,这阵仗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周家狗急跳墙了。弄不好就是想给自己下个什么身败名裂的全套。而季暑,就是圈套里的诱饵。
可季暑这个人,容子隐也和他相处了好长一段。乍一看不靠谱,黏人又爱撒娇,可能够有今天的成就,他就绝不可能像表面那么单纯。
更何况季暑身边跟着那么多人呢!
所以,他如果真的出事儿,就只能代表一件事,那就是他故意的。为了达到什么目的。
可周家和季家不在同一领域,季暑为了季老出头这种解释也着实太过牵强。所以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他这么拼?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算计一二?
系统试探着开口:会不会是为了你?
容子隐啼笑皆非:怎么可能?季暑又不是大傻子。
系统瞬间沉默,然而容子隐的下一句话却让系统也陡然觉得不寒而栗起来。
“我和季暑不算现在,一共只见过两面。一面是村里,一面是学校。”
“就算学校偶遇他晕倒我救了他,他要还人情。之前把老吴几个送来也就仁至义尽了。这次又是为什么?”
“如果真是为了我,你不觉得季暑的感情来的太过突兀了吗?”
“突然的情深似海?可以为了我连命都不要?”
系统一时语塞,完全没有语言可以解释。容子隐的话的确没有毛病,可他却活的太小心谨慎了。谨慎到了,哪怕陡然碰见旁人的善意,他都要仔细分析出个因果,确定可以承受,才会敞开身心接受。
并不是说不对,只是这样活着,太累了。
可容子隐并不想解释,正好大师兄也到了,他先叫跟着一起来的保安把这个研究员送去警察局,然后自己带着容子隐回容子隐的宿舍。
“小师弟,这几天一定要小心。饭食不是我送来的,一点都别碰。”
“是周家……”
“对。”大师兄脸色十分难看,“要不是这件事,我们也没发现,周家在咱们研究所里安插了人。平时看不出来,一出事儿,一个两个吃里扒外……”
“不过放心,顶多两天,钉子都会被拔出来的。饶不了这帮孙子!”
两人说着,容子隐的宿舍也到了。
容子隐站在门口最后问大师兄道,“季暑怎么样了?”
大师兄摇摇头,“方才医院那头下病危通知了。可能有点严重。不过师父说没事儿,你也不用太担心。”
想到季暑中药的原因,大师兄在心里琢磨了半晌,决定隐瞒一部分。
容子隐知道他有话藏着没说,却也干脆没问。
宿舍大门关上,容子隐进去之后,和里面正严阵以待的老吴对视一眼。
老吴尴尬的笑了笑。
容子隐也笑了,“重庆的爷们从不耙耳朵?”
老吴哭丧着脸,“别别别,先生,我真格儿老燕京人。”
容子隐这边算是安全的,可医院那里,季暑正在急救,场面混乱得不行。
胖大佬正对着电话发飙,对着电话叫容子隐几个师兄排查研究所里的人。
在他身边,坐着一个板着脸的小老头,小老头身边陪着一位美艳的中年妇女,外加一大一小两个青年。这俩人都和季暑有三分相似,可气质和五官的精致程度却连给季暑提鞋都不配。
尤其是他们的眼神,看着就像是心术不正,阴郁又惹人不喜。
胖大佬放下电话,不怎么高兴的看着这四个人,“你们要是帮不上忙,就都滚回去!”
“我估计季暑醒了也不想看见你们。”
“别啊二弟,季暑好歹是我们老季亲生的,病的这么严重,怎么可能不过来看看?”那女人嘴上这么说,眼神却写满了幸灾乐祸。
季暑压了他们好几年,眼看着这病秧子终于要完蛋了,她怎么能提前离开错过这台好戏?
就急救这么一会,病危通知已经下了两次了。想必急救室的门再开第三次,就是季暑死亡的噩耗了。
那个小老头也跟着笑了笑,像是默认了女人的说法,可眼底的贪婪却令人作呕。
胖大佬看着,突然替季暑觉得悲哀。
当年季暑外祖家和季家联姻,并不是要求一定要和大哥。是大哥自己主动求娶,顺便夺走了季家的掌控权。
胖大佬醉心科研,无所谓权利地位,因此也渐渐从家族淡出。可即便如此,他也记得当年婚礼上明媚娇美的大嫂。
接下来,转眼不过三年,季暑出生,季暑生母难产去世。连亡妻百日都没过,他的这位好大哥就又娶了现在的妻子进门。还带着两个孩子。
一个比季暑还大上三岁,一个和季暑同龄,只比季暑小了几天。这让季暑的存在直接成了一个笑话。
更有甚者,虎毒尚且不食子,可季暑的生父却在季暑即将成年的时候差点把他害死。还是胖大佬看不过去,伸手帮了一把,才让季暑顺利出国。
之后季暑回国疯狂报复,打压大哥一家,胖大佬始终无动于衷,因为他觉得这是大哥一家欠季暑的。
然而现在,眼看着他们的神情,这些不加掩饰的仇恨和恶毒,让胖大佬觉得,他们不仅是欠季暑的,而是干脆就应该去死给季暑的母亲陪葬。
可抛去这些不论,其实最可悲的,还是躺在里面的季暑。谁能想到,除了自己,竟然连一个真心守着,不掺杂任何利益,只单纯期盼季暑这个人醒来的人,都没有。
人活成季暑这个样子,纵使再风光,又有什么意思?
胖大佬叹了口气,突然忍不住想抽一口烟。
季暑这场抢救,足足用了十多个小时。等情况彻底稳定下来送进icu的时候,参与急救的大夫都几乎因为疲惫过度而晕倒了。
而此时,一直负责季暑安全的那位也终于出现在了医院。
“周家到底是怎么和季家结仇的?”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他把一切真相查得水落石出。
可他唯一不懂的是,周家除了周老爷子以外一家子蠢货,到底是怎么把投毒这种事儿做的天衣无缝的?
胖大佬低着头没说话。
季暑自己把自己往套里送,他当然想不到。可这话胖大佬却没有办法说。毕竟季暑的出发点,匪夷所思到了任何人都无法接受。
他是为了容子隐这个之前一共也就见过两面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并非同道中人,很有可能一直都无法给季暑回复的这么个直男,这种话,他敢说,别人都不敢信。
可也正是因此,季暑反而可以放开手去设计,顺理成章的让周家落入必死的圈套。
用医生的话说,想等季暑恢复意识,至少要一周以后了。于是,那位在确定了季暑暂且安全之后,就带人去查周家。
殊不知,眼下想送周家下地狱的,远远不止他一个。
班长家里,班长和父母坐在客厅里,脸色都十分难看。
他们也是刚刚才知道容子隐出事儿,也正是因此,他们原本想要替亲人讨回公道的心思也变得迟疑起来。
“爸,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周家现在出事儿,据说上面也有人下水了。这次不管如何,周老三肯定是捞不出来了。”
“周老头现在肯定忙着疏通关系把自己和其他两个儿子摘出来,弃车保帅。如果咱们不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一起拉下水,等周老头缓过来,你觉得咱们还能有活路吗?”
“可你别忘了,你那个同学,被保护的这么好,这次也差点出事儿。”
“还有季家大少爷。这位可不是一般人。你叔叔现在这状况,说也说不出什么了,我是不怕,可万一咱们有个好歹,他后半辈子怎么办?”
班长强压的一腔怒火瞬间被浇熄了一半,可沉默了半晌,他终究还是红着眼问了自己父亲一句话,“可是爸,你说我小叔要是清醒的话,他是希望自己浑浑噩噩的活,还是希望自己能够真相大白的死?”
第83章 当年的真相
“慎言!”
“砰”的一声; 是一直没有说话的班长母亲陡然发难。
掌心拍在单薄的复合桌板,发出巨大的声响,也让父子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重新归于冷静。
班长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崩的死紧。而对面他的父亲; 却也难以自控的红了眼眶。
儿子的话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但凡这能毫无牵挂的去死,那当初何必忍辱负重糊里糊涂的苟且偷生?
都是追求过公理道义的人; 如果不是真到了穷途末路那天; 谁会愿意屈膝跪下来亲手将真相隐藏?
要知道,那些真相里,每一个细枝末节; 都掺杂着血淋淋的人命。
就好比死无全尸的容子隐父母。最后送回老家的骨灰是不是全须全尾; 恐怕连容子隐这个亲儿子都分辨不清。
他不怕死; 他弟弟不怕死,他妻子不怕死; 现在他的儿子也愿意付出一切; 可他妻子的娘家呢?
妻子的父母已经年迈; 小舅子的事业刚刚开始,这一大家子; 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埋葬吗?
如果赢了; 自然皆大欢喜,可输了呢?
这是一个无法平衡的天平。两边的砝码,都是人命,不论生死。
班长的父亲闭上眼,直到过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 “你叫你那个同学也别着急,容我再想想……”
班长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在说话,只是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班长很快把自己的情况和容子隐说了一遍。
容子隐听完,也没有催促。
“对不起,我会试着说服我父亲。我知道他的顾虑,毕竟这件事儿,和我小舅舅他们无关。”
“没事儿,周家的案子太大了,且压一阵子,不用着急。”容子隐主动安慰了班长,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容子隐从班长的口中听到了一些信息。第一,就是当年的律师,班长的小叔的确留下了一些能够作为证据的关键性资料。
第二,就是他父母和小舅舅的死,的确和周家脱离不了关系。不,应该说,就是周家人下的黑手。
毕竟是十几年前,那时候网络尚且不流通,咨询全靠电视新闻和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