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没进去,根据那通电话,也能从侧面证明你进去过,总之,所以证据都指向了你。”
“至于我东西丢了,我不会怀疑到别人头上,我只能把这笔账算在你的头上……”
“阿霁小时候,我对她对她妈妈都不好,她妈妈是被我打死的,她可能从小就恨我吧。”
他明明白白地把事情讲清楚了,包括袁霁的动机:“一开始她给你下泻药,只是为了不让你淌浑水,而且你不在,我身边没两个顶用的,就很容易‘意外死亡’了。”
他装傻的本领强,可能因为真的年纪大了,熬不住了、快死了,不想装傻了,索性全部说了出来,也算是一个忏悔了。
“只是我命硬,我没死,我又怀疑到了你头上,她一面为了救你一命、也是为了脱离干系,给你打电话让你跑,一面给你我都设了一计,因为我知道她是喜欢你的,所以根本不会想到她在陷害你。”
“你没中计,而我……我没想到,”他哀痛地叹息,“我从没想过,她报复我的方式会是这样。她会渐渐离间我身边所有人,第一个是你,后来又有了第二个、第三个,我越来越多疑,我除掉这个、又除掉了那个,我身边渐渐也就什么人都不剩了。我后来也吃到了众叛亲离的苦头,被她丢进了疗养院。”
他一开始到处在找逃走的江宇,但是这人像个泥鳅、又像个幽灵,眨眼间就消失了。那个年代不是每条街都有监控的,他找不到江宇人去哪里了,后来是听说的,他骗了个香港富商,住在人家家里,因为得罪过不少人,手里捏着不干净的钱不肯松手,好日子没过两年就被人认了出来。
被打断了双腿,从此依靠轮椅为生。
至于江宇当年是怎么死的,那是有人通过某条路子联系上他,但是目标是贺华强的儿子,而不是江宇。
第110节
为什么江宇那么倒霉,有人为原因,也是因为他干了太多坏事,而贺庭政从出生起就没干过坏事,甚至于把整个青春都奉献给了一个残疾的坏蛋。
而彼时的袁国瀚,身边已经一个人也不剩了,袁霁花了十几年时间报复他这个做父亲的,在他的饭里下□□,摧残他的身体。他干了那么多的坏事,他得到这个下场,只能说是顺应天意。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袁国瀚把自己还记得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后,浑浊的眼睛望着江宇典道:“你是他的儿子吧?来找我报仇的?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江宇典没说话,沉默地注视着袁国瀚,袁国瀚虚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告诫道:“年轻人不要做坏事,看我、看你爸爸,都是什么下场?”
他好像是真把江宇典当成了江宇的儿子,这和他的头脑不够清楚也有一定关系,很多事都记混了。
他也是真的不想活了,这么活着太痛苦了,疗养院的护士为了防止他自杀,不在房间里放任何危险物品,浴室没有浴缸,也没有花洒,因为花洒有软管。房间里也没有任何的尖锐物,桌子是圆角,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甚至于窗户,都是pvc材料的。
连他去餐厅吃饭,都不会给他刀叉。而且这里的医生很有水准,总是一次次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
想死死不成,又被二十四小时监控着,他太痛苦了,感觉生不如死。
他此刻把希望全寄予眼前这个人身上了,问江宇典道:“你不是来给你爸爸报仇的?你带刀了吗?来,往这儿来一刀。”他虚弱地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江宇典没理他,直接就走了。
——他要是满足了袁国瀚,那他就再次成了和以前一样的人了。
重活一世,就当是为了贺庭政吧,他也不该继续干坏事了。
第126章
距离《无处可逃》剧组开机; 已经迫在眉睫了; 覃遵联系了江宇典; 希望他即刻回国,因为他是这部电影的核心,是灵魂; 不能抵着开机前一天到,得提前一周,先找好感觉和状态再开机,而且覃遵希望带着他; 一起去监狱做个考察。
不然到时候开了机状态不对; 剧组每天都在烧钱。
江宇典是别无他法; 他撩开贺庭政的衣服看他的后背; 那是一种类似烧伤的伤势; 有很多红色燎泡; 覆盖在纹着黑色纹身的后背上,基本将纹身遮盖完了——根本不适合长时间坐飞机。
之前贺庭政偷跑出来; 他的背部伤势还很糟糕; 实际上是需要承受很大的痛苦的。但表面上看不出来他有这么痛,所以他必须得在医院再修养至少半个月; 才适合出院。
江宇典想到等自己开机了; 就处于极度忙碌的状态; 他根本顾不上贺庭政,索性准备让他留在美国,觉得这样也好。他本以为贺庭政这关会很难过; 因为要劝说他留在医院治疗,自己独自一人回国,代表着两人得分开一段时间,以贺庭政黏人的性格来说,是很难的。
但江宇典没想到这次,贺庭政觉得很快就同意了,也没有不乐意的意思,只是走的时候,依依不舍地抱着他良久,像过去那样,弯着腰、沉默地把头抵在他的胸膛。
他抱得太久了,江宇典看了一眼时间,笑着道:“喂,你还要抱多久,我要赶不上飞机了啊。”
贺庭政把头从他怀里抬起来,下巴撞在他的胸口,瓮声瓮气地道:“不想你走。”
江宇典还没说话,贺庭政已经松开了他的腰,眼睛望着他道:“大哥,你给我留一样东西吧?”
江宇典嗯了一声道:“你要什么?”
贺庭政顿了顿,似乎是感到不好意思,头也垂了下,在犹豫不决要不要开这个口。
江宇典看着他:“你脸怎么都红了?”
贺庭政低声说:“你把内裤脱下来给我吧。”
江宇典恍然大悟,笑了起来,问他:“你拿来做什么,我穿过的你还穿?”
“不做什么……我不穿。”
江宇典哈哈笑起来:“行。”他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门,旋即很干脆利落地把皮带解开,最后把内裤丢他身上,似笑非笑道:“拿着好好玩。”
回到北京当天,江宇典直接坐车去了覃遵的工作室。由于这次活动是考察监狱,所以是比较私密的一次活动,只允许他和覃遵两个人进去,他也就没带助理,自己一个人就过去了。
覃遵的工作室在北郊,是一栋通体白色的大型建筑物。占地面积广,后面是燕山,所以四周除了他这一个建筑物,就再没有别的建筑了。
因为靠山所以温度比市区低许多,江宇典穿了一件在机场临时买的黑色飞行外套,和覃遵会和后,他又坐上覃遵的车,一起赶往秦城监狱。
这次考察的地点,就是这座秦城监狱,该监狱离覃遵的工作室很近,都在燕山附近,覃遵是大导演,他从业多年,路子人脉很广,所以才得以带上江宇典去监狱内部考察的。
上车后,覃遵让助理拿出了一大袋零食:“我听说你刚下飞机就直接过来了,还没吃饭吧?吃点零食垫肚皮,这儿还有小番茄,都是洗好的。”他旋即拿出一个玻璃饭盒出来,打开后递给江宇典。
江宇典一看见小番茄,脸登时一僵。
上次他来覃遵的工作室的时候,覃遵就拿自己亲自种的小番茄招待他,还鼓励他多吃点。江宇典并不知道,覃遵是只给自己喜欢、欣赏的人吃这个,要是他不喜欢这个演员、不喜欢这个人,顶多拿包胡豆招待他。
但江宇典现如今演技进步不少,他面不改色地把小番茄吃了下去,心里一阵mmp。
覃遵说:“其实这次,我原本是希望你进去住两天的,你没听错,我希望你能进监狱单独住几天……”他话一说完,旁边的助理立刻看了江宇典一眼——怕覃导这么丧心病狂的提议会惹到雨点。
结果江宇典并没有露出任何不高兴的模样,仍旧很耐心地听着覃遵说话。
“虽然比较难办,但也不是不可以开这个先例,单独收押你,给你特殊待遇,相当于度假,或者住旅馆,就是规律一些,条件差一些罢了……”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度假”、“住旅馆”这样的比喻,继续道,“或者把你和一些比较安全的罪犯关在一间,你能够更深入地了解这些人,顺便和他们聊聊天什么的,我觉得对这次的拍摄会很有帮助。”
说完后,他还偏头看向江宇典,淡定地道:“你认为呢?”
一旁,覃遵的助理都听得惊了,虽然知道覃遵就是这么不要脸的性格,但是这种要求对演员来说还是过分了吧?毕竟监狱那种地方……而且还是秦城监狱!那可是全国最有名的监狱之一,曾关押过众多高级别囚犯,有“中国第一监狱”的称号。
任谁,都不可能答应导演这么过分的请求吧?谁没事想去坐牢啊!
江宇典把奥利奥咽下去,旋即又拿了一颗奥利奥起来,道:“如果这样有用的话,我觉得没有问题。”
“真的?”覃遵连忙坐起来了,他自己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考察一下也就算了,还要把养尊处优的富二代少爷送进去坐两天牢,吃两天牢饭是什么操作?
估计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他在演艺人的朋友圈里的名声就要臭了。
以后大家都不敢来给他拍戏了,怕被导演拉去吃牢饭。
所以覃遵压根就没想到,江宇典态度这么随意,这么好说话,自己一提,他就说没问题。
他再次确认性地问了一遍:“你说真的?没问题?”
江宇典拿纸巾擦了擦嘴角,笑了下:“当然没问题。”
覃遵一拍大腿,大喊一声:“好!既然你同意了,我马上去找关系,保你在里面得到五星级的待遇!”
助理:“……”
覃遵大笑两声,把小番茄递到江宇典面前:“来!吃!别客气啊,我今天特意给你摘的!”
不得不说,江宇典已经是覃遵见过的最敬业的年轻演员了,包括老演员里,也不可能有这种魄力,让他平白无故去受一顿牢狱之灾,隔谁谁乐意?
第一,因为毕竟是监狱,难免晦气,而混娱乐圈的人,讲究的就是一个气运,谁愿意平白无故沾上点不干净的呢?第二呢,像覃遵提的这个要求,把明星送进去“住两天”,万一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人,或者没有得罪人,就是遇上了疯子,在牢里被人捅了怎么办?
假设以上情况没有发生,还有没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犯人出狱后,万一盯上了江宇典,故意找上门来呢?
这些都是有风险的,换做一般人,都不可能同意覃遵这么无理的请求的。
江宇典知道他是个好导演,一切都从电影本身出发、考虑,所以会极力要求真实性。
纯粹靠想象,是很难演出真实性的,哪怕有人跟演员讲戏,也很难演出来,所以覃遵更希望演员亲自去体验。
车子开了约半小时左右,就到达了秦城监狱,监狱大门比较老旧了,墙很高,从内到外透出一股森冷的气息,大门前立着国旗,墙上还用白色油漆写着标语“反思昨天,把握今天,奔向明天”。
出狱和入狱的时候,犯人们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这句人性化的标语。
在车上的时候,覃遵已经马不停蹄地跟人勾兑好了,不过江宇典进去“住两天”的事,有违常理,所以暂时还没定下来,还需要覃遵去找人做工作才行。
不过他自己倒是觉得这件事不会有什么问题,勾肩搭背地道:“要是秦城监狱不行,咱们就换个,我保管送你进去。只不过住秦城呢,有个好处就是近,你住完我请你去旁边小汤山泡个温泉,去去晦气,咱们接着就开机。”
由于这次考察活动比较特殊,所以是只允许江宇典和覃遵两个人单独进去的,而且进去还很讲究,先是把手机、通讯电子设备、贵重物品、凶器尖锐物等,全部都收走了,接着再给两人发了一套新的、似乎是狱警穿的衣服,让他们换上再进去。
这次是典狱长亲自接待的他们,那典狱长四十多岁的模样,典型的油腻中年人,但人说话不官腔,挺温和的,是个笑面虎类型的人物。
他和覃遵握手,又转头跟江宇典握手,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热情地道:“欢迎二位,欢迎二位!我是秦城的狱长黄浩。”
现代监狱和普通人想象中的其实不同,实际上娱乐活动还挺多的,房间里有电视机,有单间也有八人间,定期还会排练节目、表演,或是请舞蹈团来监狱里为犯人们表演。实际上这样,是为了更好的教化犯人。
狱长黄浩介绍说:“其实啊,我们监狱就跟部队差不多,比部队待遇还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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