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上太子爷的递烟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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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上太子爷的递烟日常-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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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话里,有一丝不易捕捉的颤音。

    锦笙的脚步停住。

    “为何锦兄会害怕见到家母?”安怀袖望着锦笙,觉得有个自己想不到却又应该很明显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目前为止,他是匪夷所思的,只是莫名地就不愿意她现在这么溜了。

    锦笙垂眸轻嗟了口气,转过身来,“安兄告辞,小弟下次再来拜访。”

    “等等!”安怀袖急切地喊道,“锦兄还没告诉我,为何害怕见到家母?!”

    “思蘅!”安秉容皱眉呵斥他。

    安怀袖怔住,垂眸嗟了口气,他收敛住些情绪,有些苦恼地扶住自己的额头,低声道,“我不明白,但是我总觉得,我要是就这么不明白下去……好像会错过些什么。”

    锦笙微微拧起眉,没有回头,“下次,下次小弟就告诉你。”

    “为何不是这次!?我现在就要知道!”

    “思蘅!你给我住嘴!”

    身后有渐近的脚步声,没有注意到。

    “……站住。”

    这一声轻得像是在讲悄悄话。

    陷在僵局中的三人皆是一震。

    早些年林娴玉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刚嫁人那会儿,她还是个活泼灵动的妇人,与人说话总有嚣张娇蛮的气势。

    经年累月,被寺庙的香火熏衍得温柔了。

    “站住……站着别动……你别跑……”一声催着一声,就像是一个疯子在嗔痴地诱哄一个半梦半醒的孩子那样,旁人招惹不得,唯恐惊了她,惊了她正哄睡着的孩子,她就会发了疯地咬人嗜血。

    那种小心翼翼的脚步声逐渐离锦笙近了。

    她依旧低喃着,不敢间断,不敢惊扰睡着的孩子,“你别跑……我不会喊别人了,你别跑……”

    一步步像是踩在锦笙心头的刀刃上,一边汩汩冒着血,一边温柔地疼起来,此时此刻,她的心中才真正有那种……诗人说的近乡情怯。

    她可以抵挡安怀袖的逼问,却抵挡不了林娴玉的温柔。

    “你那天,在荷塘边跑得很快……”林娴玉站在锦笙身后,偏着头想去看她,又不敢妄动。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回忆着那日的慌乱,便张惶无措地摆起手来,好着急好着急,她轻轻摇头,“我怎么也追不上你……我跟他们说我看见你了他们都不相信……我就在你后面喊,囡囡啊,你转头看娘一眼好不好啊……你别跑了啊……”

    “后来我做噩梦,再也不会认错你,哪怕是背影,梦里你也从我面前跑了,清予从我面前跑了,就和十五年前一样……”林娴玉惊慌地睁大双眼,“每次醒过来我就会想、我就想……好想死啊。”

    好像是被密集的光点扎到了眼睛,锦笙觉得隐有痛色,她伸手去揉,摸到了一脸的泪。

    她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可惜好多东西都被压抑沉淀太久,她还没缓好气开口就碎了音,再深呼吸时,破碎的音都哽在喉咙里,一阵阵抵得她头晕发慌。

    林娴玉眼都不眨一下,站在她身后紧盯着她,已然张惶到语无伦次,张惶到声音好像断了气般嘶哑,她说得很慢,“你跑什么啊,到底跑什么啊……你一跑,娘以为又要等另一个十五年……娘生你的时候是难产、难产啊,很难受的,难产的时候都没有看见你就从眼前跑掉那么绝望……你到底跑什么啊……?你可真能折腾你娘啊……”

    锦笙浑身冷得发颤,她觉得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止不住地颤抖,都用来堵住被酸涩撕裂的喉咙,双腿已支撑不住,她单膝跪下来,将五指嵌进发中,咿咿唔唔地哭着,想说话说不出来,喉头像被剪子硬生生剪开了一个口,痛得快要窒息。

    有一双妇人的手,轻柔又温暖,从她的头发缓缓摸到她的脸,锦笙偏着脑袋去蹭那双手,好像要在那双手的手心钻个洞,她哭了一会儿又抱住那双手,捧在自己脸边,抬头望向跪在自己面前的林娴玉,那张满是泪水的脸实在太温柔太沧桑了,锦笙皱着眉唔啊唔啊地想要说话,什么都说不出来,急得额间的青丝都被汗湿,或者,是被乱捂的泪水濡湿。

    “对不起……”好半晌,锦笙把头埋进林娴玉的怀里,萦绕在鼻尖的味道催促着她将泪水倒尽,她张开嘴呜咽,像个小孩子一样,唾液和鼻涕泪水一起流出来,断断续续地哑声道,“娘,对不起……清予现在才回家,清予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啊,囡囡错了……囡囡再也不敢跑了……”

    第124章 霍奕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临近傍晚; 外面下起大雨。

    锦笙披散着头发坐在梳妆台前; 林娴玉站在她身后; 拿着一把木梳; 轻轻给她梳头; 长发拂过林娴玉的掌沿; 一下一下地; 也顺着抚平了她的心绪。

    “清予,你觉得这个房间布置得好看不好看?”林娴玉柔声问着,眉眼都带着温和的笑意。

    锦笙从镜子里望着她笑; “好看,我很喜欢。我不大知道闺房该是什么样子的,但这里和我想象中的样子很像。”

    “是像?”似乎成为妇人之后就会更细致一些; 林娴玉揉揉她的脑袋; “有哪里觉得缺了什么吗?”

    锦笙抬头,迷茫地张嘴; “啊?”

    站在旁边为锦笙挑选衣裙的江婧如忍不住笑了; 就连坐在茶桌边喝茶的安秉容和安怀袖都忍不住低声一笑。

    江婧如走过去; 扶住锦笙的肩膀; 凑到她身边; “娘是觉得; 妹妹说的是‘像’,不是‘完全一样’,担心你觉得哪里缺了什么。这间房是娘和我一起布置的; 妹妹若还想添置些什么就开口; 嫂子都给你办妥。”

    锦笙实在不懂后宅女人的心思,江婧如这么一解释她才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额角,“谢谢嫂子!我觉得已经很好了,什么都有呢。”说着,她拿起梳妆台上的一盒胭脂,好奇地闻了闻,“好香啊。”

    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转身将胭脂捧到林娴玉和江婧如面前,“你们闻,这是什么味道,比我寻常闻的那些女子身上的脂粉要香许多!”

    林娴玉微俯身闻了闻,嫣然一笑,“这是玫瑰花磨成的,其实很常见。”

    锦笙恍然,用手指抹了点出来,擦在手背上看颜色,许是觉得好玩,又打开了桌上另一个胭脂盒。

    “你手边的妆奁里还有不少胭脂,都是不一样的味道。”江婧如将妆奁打开,拿了一盒出来给她玩,“这个青叶锦鲤花纹的瓷盒里装的是牡丹花磨成的。小妹喜欢哪样,就告诉嫂子,明儿个添置物什的时候嫂子就着人多买些回来。对了,你哥哥一月前送了我两盒玉妍斋的胭脂,说是一月才出两盒,也不知是真是假,倒是用着不错,一会儿我拿一盒给你。”

    锦笙赶忙摆手,“不用了嫂子,我现在……暂时用不上。”

    江婧如一笑,用眼神示意她玩来手背上涂成片的嫣红,“喏,拿着玩儿也行。”

    锦笙两腮微红,抿唇笑。

    “妹妹生得好颜色,我看不用也成。”安怀袖抿了口茶笑道。

    江婧如转身去选衣裙,觑了他一眼,佯装不高兴,“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好看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安怀袖赶忙解释。

    安秉容缓缓喝茶,“不会说话便少说几句,你看我插她们话了吗?”

    锦笙再次抿唇一笑。

    “清予啊,你来看看你嫂子给你选的这几件衣裳。”林娴玉给她编了好多小辫子,最后好像要绾起来,只不过怕她换衣的时候弄乱了,才先搁在一边。

    衣裳都是顶漂亮的衣裳:红梅映雪红白间色裙、绿染春枝八面玲珑裙、并蒂牡丹云缎裙、冷月出云绉纱裙、紫烟凌波雪绢裙、雨卷梨白望仙裙……

    幸福来得太突然,锦笙惊讶地张开嘴,她表示自己头一回看见这么多裙子,全都是自己的……她觉得都好好看都想穿……

    “清予,先选一件穿给娘看看合不合身,等你空了再给你量身做些,还要打些珠钗首饰。我女儿就是生得好颜色,该配些金银啊珍珠啊美玉啊什么的。”林娴玉偏着头上下打量锦笙,笑道,“你看看头发上的珠子喜不喜欢?”

    锦笙摸了摸垂在自己胸前的小辫子,那辫尾上系了一小串碧玺珠子,一个小辫子尾巴上一颗,若是转头将几个辫子碰在一起,就会叮铃作响,“甚是有趣,我很喜欢。”

    最后她选了那件雨卷梨白望仙裙,因为太子爷平日里似乎更喜爱穿青色,这件裙子也是淡青色的,上面梨花刺绣用的是白色,花蕊点了些淡黄色,下裙拢共三层,底层是鹅黄色,与花蕊相映,上面一层是绉纱,也绣上了几枝梨白,最上面那层亦是撒烟绉纱,不过没有绣梨花,只作烟雨雾蒙之意。

    她换衣的时候安秉容和安怀袖坐到了院中,林娴玉想帮她穿衣,锦笙正想点头,忽然又忆起前几天太子爷在她身上留下的狼藉,她庆幸自己想起来了,赶忙推说自己来就好。

    说完就躲到屏风后面,开始换衣。

    那裙子倒是不难穿,让她觉得有些尴尬的是肚|兜,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摸到肚|兜……更别说自己穿。在她潜意识里,那是另一个性别才能有的东西。

    肚|兜是淡黄色,上面绣着梨花,和裙子倒是映衬。

    锦笙穿好后,自己先打量了一番,竟无端心生艳羡……过去的自己,艳羡如今的自己。

    她被拉着在梳妆台前将青丝绾好,是闺中女子常挽的流苏髻,林娴玉给她插上一支珠钗和碧玺玉簪,配上一对明月珰,又戴好结有双色珍珠的璎珞圈,江婧如正想给她再戴一只玉镯子,却发现她手腕上已有一只羊脂白玉的了。

    江婧如一笑,又有些疑惑,“妹妹寻常戴着镯子?”

    锦笙下意识捂住手腕,是太子爷送给她的那只……她不好直说,就道,“是…一位朋友送的。”

    江婧如点点头,林娴玉抬起她的手打量一番后点头道,“这朋友待你真心不错。你手上这镯子用的羊脂玉白净得没有一点瑕疵,就算是在宫中也很难找到这样完美的玉,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了。而这上面镶着的银光泽炫目,多半也下了工夫,更不说镶银之前在这玉上凿刻的凹痕,竟不留一丝痕迹,不是几十年的老匠人未必敢下手。”

    锦笙有些讶异,她知道这镯子肯定价值不菲,却也没想到价值不菲成这样。

    “你这位朋友,多半是借着镯子倾诉生死至交之意罢。”江婧如琢磨道,“是说你在他心里完美无瑕,独一无二。”

    “……”被隔空再次表明心意,锦笙两腮微红,幸好方才给她上了妆,此时看不太出来,只有耳根烧得慌。

    林娴玉端详着那镯子,“咦?”她微微蹙眉,用手指描摹着银边,“这像是一个字。”

    江婧如也垂眸去看,她从小博览群书,文采过人,各式书法都不在话下,尽管那“曦”字已经绕得很草了,她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是个草书写的‘曦’字。小妹那位朋友的名字吗?”

    “……”锦笙的脸更红了,天呐,为什么要让她独自面对这么尴尬的时刻?

    林娴玉有些狐疑地端详着这个字,正当时,敲门声起,“夫人,太子殿下来府上了,正在院中的凉亭里和老爷喝茶。”

    锦笙眸光一亮,转头望向门口,又沉吟着皱起眉:这么大的雨,太子爷来这里做什么?

    她想着自己今日穿的是裙子,若太子爷看见了一定会被吓一跳,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就笑了起来,几步蹦跳,率先过去开门。

    林娴玉和江婧如也跟着走了出去,有婢女在一旁撑伞,锦笙站在屋檐下,一眼看见负手立在亭边的太子爷。



    傍上太子爷的递烟日常 第98节

    

她心头一喜,没等那婢女把伞放在她脑袋上,她便不顾形象地跳了起来,挥着手,一时间得意忘形,竟直接喊道,“太子爷!”

    君漓的嘴角微抿起一个浅笑,接过青崖手里的伞,转身看去——然后一怔。

    锦笙就站在屋檐下,隔着雨帘子,眉眼弯弯朝他笑,屋檐下的灯笼将她的侧颊映得红彤彤地,细看些才知道,她点了梨花妆。

    那身雨卷梨白绉纱望仙裙,将她清雅脱俗的气质衬得愈发出众,屋檐上的雨滴落在她的额上,从眉心的梨瓣上滑下,她眨了眨眼,用纤细的手指拂去。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起,辫子尾的碧玺相鸣,泠泠作响,身侧轻盈的绉纱也被风带起,如一层朦胧的烟顷刻间在她周身撒开。

    此情此景,雨卷梨白,相映成趣。

    君漓撑起伞,朝她走过去,锦笙没等他走到身前,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挡在自己头上,朝他跑过去,然后躲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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