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要不是我一路拖拖拖,把他从法会上拖了回来,即使我会约束猴哥,可我也不敢肯定这棵人参果树就一定能逃得过他的祸害。但这份人情我能领吗?
我有点心虚。
面对这样掐指一算就能算出前因后果推断出本来会发生的事的大能,我直觉还是不要嘚瑟的好。
临告别的时候,镇元子慎而又慎的对我说他欠我因果,待到时机一到的时候,定会偿还。
那种奇怪的话中有话的感觉又出现了,我推辞不得,路上总在想这回事。
所以说,我神烦这种有话不说明白,非要玄而又玄的故弄玄虚的作风,对于脑回路不那么复杂的人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走了许久一段路,早就脱离了万寿山范围,我实在想不明白,恰好肚子开始叫唤,于是就让猴哥去化缘,我们在原地休息一下。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猴哥去了很久也没有回来,悟饭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弄来了好多山栗子,我们就开始烧火烤栗子。悟饭似乎越来越聪明了,虽然还是吱吱的叫,但我就是有种它其实完全能和我交流的感觉。
栗子用火烧过之后又香又甜,只是外面的硬壳被火一烧,拿在手里剥的时候弄得手也是一片黑。郁闷的是,其他几个悟都不怎么在乎,只有我,看着一双黑手干瞪眼。
“小玉啊。”我想了想,终于想起来我们这儿还有一个会行云布雨的,“能不能给点雨,能把手冲干净就好。”
小玉眨着黑豆眼,从猴儿子的脖子上飞了起来,细长条的身子在空中绕成一个圈,接着就出现了一个直径不到二十厘米的小型云团。小玉飞的不算高,我一抬手就能碰到那团云,用手一抓,手心立刻湿漉漉的。
“这个好玩,小玉啊,也给你猪师兄变一个!”猪八戒大概是眼馋了。
小玉甩了甩尾巴,把猪八戒浇了个透心凉。
但猪八戒是谁?天蓬元帅,掌管天河兵马的人,虽然被贬了,但也是亲水的,一时间玩了个不亦乐乎。
我已经把手洗干净了,正捏着那团云玩,忽然听见悟风在说话,“见过女施主。”
我循声望去,一位俏生生的小美人提着饭篮站在不远处。
猪八戒立刻一挥手,那些之前被凝成水鞭的雨水顿时沁入土地,他理了理衣摆,做出了一副斯文样子,“这位女施主,来自哪里,往哪里去?”
那位小美人的声音又甜又脆,“我就住在山下,丈夫带着家人在不远处理田,我是给他们送吃的呢。”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当地人,我就问她这里是哪,得到了一个白虎岭的地名。
那个小美人却是个快言快语的性子,把自己的家中情况都说了一遍,还好心要把篮子里的饭食留给我们吃,说他们一家都是善人,要我们一定要收下。
猪八戒……嗯,他非常善于和美人套近乎,我还几句话没说,他就已经把这位小美人的姓氏打听出来了。
“姓白,果然很配小娘子呢。”猪八戒笑得一脸猪哥样。
我的心头一跳,看向四周。
这里的确是荒山野岭,而在这荒山野岭中忽然出现一个美人说是这附近的住户……如果这附近真的有这个小美人说的乐善好施的善人家,猴哥怎么可能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不觉得猴哥会舍近求远。当然,这也许是我多想了,可这位小美人她姓白……
这个小美人,她该不会是叫白晶晶吧?
我正这样想着,就看到小美人头上挨了一棍子,软软的倒在地上,猴哥拿着如意金箍棒,双眼金光闪烁。
好吧,我确定了,这姑娘一定叫白晶晶。
生命力顽强了点,猴哥一会儿还得抡两棍子才能彻底打死。
第43章
猴哥一棍子抡死了小美人; 其他人还好,猪八戒一下子不乐意了; “你怎么能滥杀无辜呢?这位小娘子好心送我们吃食,不感激就算了,怎么还把人害了?”
“你这呆子; 一见到美人就什么都忘了。”猴哥把如意金箍棒收好,“什么小娘子?那是个妖怪!”
“胡说!”猪八戒一改往日怂怂的作风,居然和猴哥顶起来了,“要是妖怪; 被打死之后必会现出原形; 可是你看地上的这个小娘子……真是死不瞑目啊!”
我没忍住瞅了一眼; 猴哥是从后面抡棍子的,小美人趴在地上; 面目朝下看不清,但后脑勺却是凹进去了一块。
猪八戒小心翼翼的把人翻过来放平; 那张美人脸上还带着一点笑意; 定格在了刚刚和我们说话的那一瞬间。根据我看美国罪案剧的经验,我能推测出,死者被害时毫无防备,凶手动作干脆利落毫不留情,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惯犯,bababa……
我编不下去了。
真佩服那些美剧演员,他们是怎么把那些极其拗口专业化不接地气的台词记下来的啊?或者说,我该佩服编剧; 是怎么写出那些极其拗口专业化不接地气的台词?
我倒是很好奇眼前这个小美人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金蝉脱壳吗?可如果见过蝉壳的人就会知道,那只是一个徒有其型的外壳,像金蝉子那样瞒天过海弄出肉身浪费的都花出了极大的代价,不过也可能是他穿越次元壁不得不牺牲极大。所以,我只想知道,留在地上的这具尸身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有一层壳?
我挺想上手检查一下的,可没有专业知识,大概也搞不清楚。
早知道我会有穿越的一天,我当初就去学医了。
真忧桑,直到现在,我都没发现我的大学专业为我提供了什么帮助。这里的科技发展水平压根跟不上我的专业,我觉得我比计算机专业的还要苦逼,至少他们还能用代码假装密码为密探事业做出卓越贡献不是?我呢,车辆设计制造……
我就算能用手敲个壳子出来,没发动机没燃料那也白费。
唉。
只能说我有手工活的基础,掌握千刀万剐技能的时候有优势。
猪八戒还在嚎,猴哥不耐烦的一脚踢翻那个小美人带来的食篮,里面的盘盘碗碗倒出来,我只看了一眼,就皱着眉避开了。
我不觉得自己有洁癖,但是,怎么说呢,对蛆虫蛤蟆这种东西还是喜欢不起来的。即使从头到尾我都没打算接那个小美人的食篮,可想一想,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猪八戒闭上了嘴,过了一会儿,又嘀咕,“说不准是你使的障眼法,就是怕打杀错了人,师父责怪。”
我纳闷极了,白晶晶化身的小美人好看是好看,但也不至于一下子让猪八戒长了熊心豹子胆吧?
猴哥气的踢了猪八戒一脚,“你啰嗦什么?你倒是问问,师父信你还是信我?!”
我当然是信猴哥的。
猴哥得意起来,“当初老孙大闹天宫的时候,被太上老君放在八卦炉中炼了七七四十九日,练出了个金心银肺,铜头铁背,火眼金睛。不管什么妖物,老孙只要眨一眨这双火眼金睛,就能看出他的原型。你觉得这是个无辜娇女子,我看到的却是煞气满满的白骨架!你既是天蓬,难道没听说过老孙这本事吗?”
说完,猴哥不再理猪八戒,而是被悟清拉着说话,这只来自灵山的小土鳖貂鼠可没听说过这样的本事,崇拜的小眼神让猴哥简直招架不住,又开始吹牛。
我差点就信了。
不是说我怀疑猴哥的本事,但听他说的是什么?在水帘洞里称王做霸的时候变金变银变美人的勾引人,然后把人迷进洞里,挖心取肝,或煮或蒸,吃不了的,还能做风干腊肉!
猴哥啊,咱能不能换个方向吹牛,还是越是你没干过的,你越想吹?
我手边还有几粒没烤过的山栗子,当下也不多说,直接朝猴哥扔了过去。
这不是教坏小朋友吗?
又走了一段路,我们遇到了一个前来寻找女儿的老婆婆。
如果我没有猴哥在身边,我虽然会觉得荒山野岭出现一个老人家有些不合常理,却也不会太怀疑。原因无他,那位老婆婆简直毫无破绽,还特别能激起别人惜老怜弱之心。
想当然,她也被猴哥一棍子抡死了。
猪八戒这次没说话,大概是因为我之前表过态站在猴哥那里。
不过,在我心里,我觉得更像是因为这是位老婆婆而不是小美人,被区别对待了。
猴哥这一次没急着收起如意金箍棒,而是皱着眉看向天上。“怎么了?”我问。
“这个和刚刚那个是同一个妖怪。”猴哥沉声说,“我以为我打死了他,没想到会再次出现变化害人,兴许他有什么保命的法门,是不是这次又逃脱了。”
我不觉得我是猴哥吹,真的,我之前还骂过猴哥是破徒弟呢,但我真的觉得,猴哥真是冰雪聪明聪明伶俐天下第一!
我cos了一下柯南的经典动作,“既然如此,那么那个妖怪一定不会甘心,还会卷土重来。下一次,你不要立刻打死他,悟风八戒悟清悟净,你们一会儿看悟空神色,把那妖怪困住,审问出他的来历。”
于是,我们又遇到了一位老公公。
这位老公公一看起来就让人知道他生活富足,教养极好,口中还念念有词的讲着经文。要是还在金山寺,这绝对是最受欢迎的香客,能捐一大笔钱的那种。
然而,还没等着我开口,就看到猴哥的如意金箍棒,悟风的黑缨枪,猪八戒的九齿钉耙,以及沙和尚的降妖杖一齐打了过去,把那个妖怪围的密不透风,悟清站在外围,观察了一会儿,大喊道:“师兄师弟们让让,看我的风笼!”
这是悟清开发出来捉摸了很久成形的新法术,风还是那个黄风,但范围更小,目标更明确,用来圈人效果最佳。
猴哥带头跳远,几乎是同时,黄风笼就扣住了那个老公公。
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公公变成了一架白骨。
作孽呦。
悟清的黄风主要伤害的是肉身,对白骨架子的限制反而不大,可有其他以猴哥为首的几个悟在一边虎视眈眈,那个骨头架子也只能索索发抖逃脱无门,骨头关节见的颤抖摩擦发出来的声音神似磨牙声。
“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寻我师徒?”我问。
“回长老……”那白骨架子的声音又变成了小美人的又甜又脆的声音,只是美人能让人心情好,这副骨头架子……
如果没猴哥,这活生生的就是恐怖片好吗?
哦,不对,广电总局好像不让拍鬼片了,那么,就是活人装神弄鬼的惊悚悬疑片。
按照小美人的说法,她没存坏心,就是看到这里许久没来人,终于有了人声感觉有点小激动,所以出来打个招呼。那些饭食也不是故意恶心我们的,而是她就那么吃,只是担心我们接受不了,施展了一个幻术变成我们习惯的样子。没想到猴哥动作那么利索,直接一棒子把她抡了。然后小美人就傲娇了,换了个样子重新来,结果又被抡了。第三次的时候,她眼见我们再往前走四十里就出了她的地盘了,于是不甘心,就又变了个样子来了。
我总结了一下,核心思想就是,没打算害人,就是逗你们玩儿~
我沉默。
因为没造成什么伤害,这种说法其实很可信,但是,我不信啊!
我清了清嗓子,准备从头问起,“既然你说你住在这,那你叫做什么名字?”
“我真的姓白,被人尊称一声白骨夫人。”白骨架子转了个身,正好让我看到她脊梁骨上的那几个字,正是白骨夫人无误。
“不是叫白晶晶?”我一愣,又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奇怪,即使是个骨头架子,但人家生前也是女子,没准也守着不向外男透露名字的规矩呢。
“白晶晶?这个名字好听,如果长老喜欢,那我就叫白晶晶。”白骨架子说。
我:“……”
等等,难道白骨精之前不叫白晶晶吗?那我的印象是从哪来的?总不会是来自某个已经从我记忆里淡忘只留下名字的女同学吧?可什么女同学能让我在想到白骨精的时候想起白晶晶?就因为她们名字中有两个字音相同?
我想来想去,想不出结果,索性不理了。
“我喜欢什么不重要。”我说,“但如果你不说实话,你就该想想你会怎么样。”
“我说的话句句是真!”白骨架子急忙表决心。
我低下头,开始想该怎么处理白骨精。按照我给自己做的人设,我应该一心度化她,但想到因为她猴哥受的委屈,我有不那么情愿。可要是直接打死……
我忽然感觉颊边有阴风吹过,一抬头,就看见猴哥一棍子把骨头架子拆了个七七八八,不过没下死手。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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