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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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跟我说话!-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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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做好了。”靳林琨没听他说话,低头拉了拉于笙的手,“钥匙带了吗?”于笙点点头,拿出来递给他。不知道被攥了多长时间的钥匙,小朋友全身都快冰透了,金属的钥匙上还带着点儿微温。靳林琨把钥匙接过来,又摸出杯热乎乎的小米南瓜粥塞进他手里,给他插上吸管。
  于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有东西落进胃里,先跟着疼了疼。小米南瓜粥养胃,那一点不适没有持续太久。于笙缓了一会儿,低下头继续一小口一小口喝粥,先前的钝痛也被暖洋洋的温度一点点安抚下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靳林琨把人圈到身后,朝于彦行客客气气点了下头:“不好意思,我是来接于笙回家的,您呢?”
  于彦行忽然梗住。天色比刚才更阴了一点,风卷着落叶扬沙漫天。车里开着空调,刚才把车窗开大,才发现外面原来冷得这么厉害。靳林琨没再继续让他难堪,抱着于笙靠在自己身上缓了一会儿,牵着手低声说了几句话。于笙点点头,跟着他走出去几步又停下,翻出手机,从口袋里摸出了个卡针。
  于彦行坐在车里,看着于笙低着头,把已经旧得隐约有些锈迹的电话卡拆出来,放在他的仪表盘上。少年眉眼依稀有他们的影子,神色平淡,瞳色却显得异常黑白分明,嘴唇淡得看不清血色。
  不知道这张电话卡又意味着什么,于彦行心头莫名一缩,蹙紧了眉想要开口,于笙已经往后退了一步。肩背挺拔身形端正,朝他鞠了一躬。
  雨没过多久就浇下来,两个人已经走出很远,个头挺高的男孩子从怀里变出件雨衣,把人圈进怀里,仔仔细细罩在身上。身边的手机一会儿一响,消息一条接一条。于彦行坐在驾驶座上半晌,看着人影没进雨里,拿起手机准备回消息,忽然一愣。
  副驾驶一侧的座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曾经坐在那儿的男孩子放了几颗大白兔的奶糖。
  …
  于笙被靳林琨握着只手,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雨伞:“我穿的不是雨衣吗?”“是,双保险稳妥一点。”靳林琨笑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秋雨凉,怕你冷。”
  现在倒是不冷了。于笙先被他裹了件大衣,又被在外面强行套了件雨衣,怀里还揣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过来的热水袋,觉得自己基本和一个大号龙猫没什么区别,连走路都有点费劲。
  他今天在外面待了一天,靳林琨也不急着问都干了什么,把他的书包塑料袋都接过来,牵着他一块儿往家走。雨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沿街激起一点朦胧的水雾。
  路边摊都收得差不多了,有个买糖葫芦的推车,还剩最后几串。不是那种传统的山楂,上面串得什么都有,葡萄香蕉山药,专门逗小孩子喜欢那种,上面浇了一层厚厚的冰糖。靳林琨把伞塞进他手里,戴上雨衣的帽子,顶着雨跑过去买了一串,拿胳膊护着快步回来:“咬一口,来,看看甜不甜,不甜他说不要钱”
  于笙没忍住牵了下嘴角,张嘴叼了一颗,想说话,胸口忽然毫无预兆的一疼。
  那种肆无忌惮的疼。
  父母离婚的时候他在做作业,把作业做完了,看着两个耗尽了爱和忍耐的人在无尽琐事的折磨里先后走出家门,楼下空荡荡又异常响亮的两声。母亲再婚的时候他在背英语,完全陌生的人和原本最熟悉的亲人站在一起,笑意融融地对他说着“别客气”、“像自己家一样”。叫着“阿姨”的女人和蔼地朝他笑,送给他基本不怎么用得上的商务笔记本和耳机,又在他抱着那个小姑娘一下一下按琴的时候,慌张失措地跑上来,把女儿飞快地抢回去。
  那天一个人走了十几公里回家,他甚至都没怎么样,回去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第二天扔了私立学校老师帮忙选的直升高中报名表,挑了个离所有人都最远的高中。
  好像哪个都不值得矫情,真比起来他的生活也不算差,也并不是被什么坎儿拦住了,翻不过去熬不过来。他没觉得有多难受过,反正就算难受了,也无非就是自己想办法熬过去,没人会因为这个回来管他。
  可现在好像忽然就疼了。疼得胸口像是插了把滚烫的铁钎,弯不下去也直不起来。好像有什么累积了很久,在心底牢牢压着,连他自己都已经觉得早就平复得没什么踪迹只剩下疤痕的情绪,翻涌着激烈地呼啸上来。
  就好像小孩子跑摔了一跤,手和膝盖都磕破了,磕得血肉模糊,自己咬着牙爬起来。伤口都处理好了,都消毒包扎了,都已经开始痊愈了连摔的印象都不深了,忽然有人摸摸他的头发,抱着他,问他疼不疼。
  然后好像所有的疼都回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于笙把那个裹着厚厚糖衣的葡萄嚼碎了咽下去,闭上眼睛,被靳林琨用力勒进胸肩圈成的怀抱。
  死死拽着栏杆的男孩子被保姆强行抱回房间,一个人蜷在床上,趁着保姆睡熟了,又偷偷溜回阳台,缩在冰凉的月光里,自己一下一下轻轻摸着自己的脑袋。
  会有人来的,一定会有人来的。眼泪都忍着,等终于有人来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地大哭一场。然后就再也不哭了。


第八十七章 
  靳林琨说饭做好了; 居然还真做了一桌子的菜。
  于笙脱了雨衣; 从饭桌边经过,都忍不住绕过去看了看。
  当学神的; 思维永远比其他人要广阔一些。靳林琨在发现自己确实没什么做菜的天赋之后,就没再跟灶台死磕; 换了个新的思路。
  于笙对着一桌子精心摆盘的凉拌西红柿、盐渍蒜苗、糖醋小黄瓜和手撕生菜; 有点儿震撼地站了一会儿。
  “试过动火的; 不太成功……”
  靳林琨轻咳一声,单手遮住他的眼睛; 揽着人往浴室里送:“菜不怕凉,不着急,先冲冲热水。”
  这也太不怕凉了。
  就没热过。
  于笙在他掌心动了下; 想说话; 发现嗓子还哑着; 只能遗憾地删了吐槽的内容,尽量简洁提出需求:“我想吃西红柿。”
  靳林琨的脚步停下来。
  他依然遮着于笙的眼睛; 弯腰下去拿起筷子,给他挑了块沾满了白糖的:“来; 张嘴。”
  眼看着这个人的慈祥指数又开始超标; 于笙想提醒他,到了嘴边又没忍住牵了下嘴角,配合地张了嘴。
  酸甜清凉的汁水顺着喉咙淌下去。
  于笙站在桌边,认认真真把他喂过来那块西红柿吃了。
  ……
  吃到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又碰上来微凉的柔软触感; 落在唇角贴着,轻轻磨蹭了一会儿。
  刚在外面淋了半天的雨,于笙怀里还抱着个热水袋,靳林琨就穿了层雨衣,身上比他还凉。
  两个人在浴室门口为谁先洗的顺序短暂交手了几个回合,靳林琨眼疾手快,趁着男朋友松懈,伸胳膊把人抱进怀里:“一块儿洗?”
  于笙就是怕他着凉,对这个倒是没意见,点了点头。
  靳林琨出门前就插了热水器,这会儿的温度刚好。热腾腾的水从花洒淋下来,迅速驱散了外面冰雨沾上来的寒意。
  雾气蒸腾起来,于笙靠在浴室边上,短暂地走了会儿神。
  他的肤色偏白,颈间的红绳被水淋湿了一点,衬得尤其显眼。
  那把钥匙贴着胸口,大概是因为之前衣服穿得太厚,硌出了一小片微红的印痕。
  靳林琨把人一块儿拉到花洒下面,在热水里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头轻轻亲了下。
  正要找洗浴的用品,于笙已经握住他的手,仰头亲上来。
  小朋友的虎牙有点儿尖,咬在唇角会微微疼一下,嘴唇被热水沁得温热柔软,力道还青涩,磕磕碰碰地攥紧他的手腕。
  ……
  靳林琨蒙着浴巾出了浴室,摸索着找到手机,把“小朋友又没喘上气”记在了挨揍的记事本上。
  原本打算冲完澡吃个饭再上床,于笙困得太厉害,靳林琨热了两份饭菜回来,靠在床头翻书的人已经撑不住睡着了。
  刚冲完热水澡的男孩子,头发还带着一点儿没彻底干透的湿气,顺服地贴在额头,脸色比雨里红润了不少,细密眼睫阖着,安稳贴在眼睑上。
  那本书都没合上,翻到一半的书页被夹在指间。
  怕他夜里醒了饿,靳林琨把饭放在床头柜边上,把书抽出来夹着书签合拢,抱着人小心躺下去。
  于笙睡得不沉,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看见熟悉的黑影蹲在床边,打着手电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动静悉悉索索响个不停,于笙看了一眼枕头上放的空盒子,是岑瑞送的生日礼物。
  据说全名是什么网红梦幻彩虹浪漫投影机,他们两个研究过两次,没能弄明白过于复杂的操作原理,暂时放在了一边。
  于笙闻着近在咫尺的饭香有点饿,不太觉得这时候有什么可浪漫的,探着胳膊扯了扯他的衣服。没等开口,靳林琨手里的机器忽然咔哒一声响,微弱的运转声响起来。
  唰唰闪的紫光转眼晃亮了半个屋子,超级炫酷的七彩光芒跨过房顶。
  于笙躺在床上,一只手还扯着靳林琨衣服的后领,对着那道格外耀眼彩虹愣了下。
  靳林琨也被这个浓墨重彩的网红风格惊了,蹲在地上,抬着头看屋顶:“……啊。”
  本来是想给小朋友弄个风雨过后见彩虹的。
  结果完全不符合前文的主旨,倒像是开了个小型准备蹦迪的夜店。
  靳林琨咳嗽几声,徒劳地再抢救了一会儿,试着往上面蒙了半天东西,最后连眼镜都摘下来,往那个投影仪的小罩子前面放了放。
  于笙被晃得也不困了,趴在床边上,看着他折腾了半天,终于把头埋进了胳膊里。
  “……朋友。”靳林琨彻底放弃了拯救这个彩虹制造机,坐在地上,“我们的世界上需要一点同情心,我觉得——”
  于笙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趴在肘间笑得肚子疼。
  靳林琨本来还打算绷一会儿,最后也没忍住,跟他一块儿笑得喘不上气:“差不多行了啊……不准笑了,我本来想弄个浪漫的彩虹晚餐的。”
  没想到岑瑞害人。
  准备明天跟送这个礼物的罪魁祸首好好聊聊,靳林琨撑着胳膊探过去,准备关了那个还在尽心尽力营造夜店氛围的彩虹制造机,忽然被另一只手整个包住。
  于笙也跟他一块儿下了床,蹲在床边上。
  靳林琨顺手从床上往下扯了床被子,裹在他身上:“凉不凉?差不多到开空调的时候了,一场秋雨一场寒……”
  “不冷。”于笙握着他的手,往他身边挪了挪,“哥。”
  靳林琨停了唠叨,侧过头看着他。
  男孩子只穿了件单薄的半袖,老老实实让他往身上裹被子,短发顺服地贴在额头。
  “哥。”于笙又叫了他一遍。
  “彩虹,我看见了。”
  靳林琨还没从打击里恢复过来,推推眼镜,抬头看了一眼:“是,我也看见了。事实上我觉得咱们家对面那栋楼可能也看见了,毕竟它这个亮度很难忽略……”
  剩下的话,都被自带被子挪进怀里的小朋友给堵了回去。
  …
  于笙家的事在三中没掀起半点水花。
  老师们都没因为这件事显得跟从前有什么不一样,校长还是隔三差五因为兔崽子杀去隔壁打架,老贺依然笑眯眯地上课下课,偶尔不小心翻出请假条照片,忽悠他帮忙去领个什么优秀学生奖。
  教育处主任还抓了次于笙给段磊他们送肯德基全家桶,气得抢了三块原味鸡:“这是犯错误关禁闭!这是春游吗?为什么不给番茄酱?!”
  原味鸡一共就只有五块,段磊心疼得直转圈:“主任,我们是去网吧看英语外教网课……”
  宿舍到点熄灯断网,自从于笙开始给班里同学讲题,七班同学们就被他们笙哥“说吧,哪儿不会”的讲题方式震慑得战战兢兢,谁都不敢把易错点再错第二次。
  只能半夜出去继续抓紧时间补课。
  ……
  说实话于笙自己都不太能想明白,为什么态度明明挺和蔼,讲得也细,这些人对他和对靳林琨的态度还是差出了这么多。
  一班班主任也挺不理解:“这句话哪儿不对吗?挺正常的啊。”
  “可能是因为我们班于笙同学的气场比较强。”
  老贺当时正在做教学计划,顺手给于笙安排了个收作业的工作,不紧不慢端起茶杯:“描述得细致一点,是他坐在桌子上,把练习册一拍:‘说吧,哪儿不会,一个一个来。’”
  “……”
  七班同学们也没有办法。
  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在这种仿佛有生命危险的压力下,极大地激发了同学们自学反思的自主性和积极性。
  “看网课就是你们夜不归宿,翻墙去网吧的理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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