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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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重生]-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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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做完这一切,他方才擦了擦手,将帕子扔回盆中,道:“你出去吧,我会照看他。”
  季廉“哦”了一声,出去时眼神还是直愣愣的。
  等被屋外的凉风一吹,才恍然打了个激灵。想着永安王方才的神态动作,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少爷不是说只是做戏么?怎么永安王连这伺候人的活计都做了?
  季廉皱着脸,挠了挠头,想不明白。
  *
  里屋。
  李凤歧灭了蜡烛,将叶云亭往床里侧挪了挪,才宽衣躺下。
  平日里他与叶云亭都是各睡各的,床榻宽大,一人一床被褥,颇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但今日叶云亭喝多了酒,两人胡乱将人塞进了被褥里,却又忘了给他放汤婆子,他闭着眼在被褥里摸索了好一会儿,也没摸到热乎乎的汤婆子,便不满地咕哝起来。
  李凤歧本是侧身面朝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瞧他。却见他忽然在被子里拱来拱去,然后便拱到了他的被褥里来。
  他眉头一跳,却没阻止。
  叶云亭凭着本能寻找舒服暖和的地方,最后侧身面朝李凤歧,整个人偎进他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胸膛,满足地闭上眼睡了。
  李凤歧既欢喜又煎熬,手臂虚虚环过他的背部,低声道:“喝醉了倒是会折腾人。”
  只是到底没舍得将人推开,伸手给他将背后的被子掖好,与他相拥而眠。
  ……
  第二日醒来时,叶云亭只觉得头昏脑胀。
  他难受地皱起眉,喉咙里发出有些沙哑的哼声。迷迷糊糊间睁开眼准备起身,入目却是一片赤裸胸膛。
  “???”
  叶云亭一惊,身体后仰,便看到了胸膛的主人——李凤歧侧着身,单手枕着头,神情不明地瞧着他:“大公子睡得可好?”
  叶云亭目光在他松松垮垮散开、露出大片胸膛的领口处转了一圈,心说不太好。
  怎么喝个酒,还睡到一个被窝去了?
  从前也就罢了,如今他知道永安王喜欢男人,还这样作为,倒像是登徒子有意轻薄了。
  他脸颊发热,尴尬地咳了一声:“昨晚……”
  才说了两个字,他便卡住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竭力回忆,却发现记忆停止在李凤歧说他醉了的时候。他说没醉,再往后。便都不记得了。
  李凤歧瞧他皱着一张脸,就知道他必定是宿醉之后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眼神微不可查地闪了闪,不疾不徐地撑着胳膊半坐起身:“昨晚的事大公子不记得了?”
  听他这么问,叶云亭顿时更加心虚。
  他手指扣了扣锦被上的绣花,明显底气不足:“昨晚没麻烦王爷……吧?”
  “那倒是没有。”李凤歧挑眉,语气淡淡道:“就是昨晚大公子非要抱着我睡,不让就不肯睡觉。”
  “!!!?”
  叶云亭脸色涨红,想反驳但事实又摆在眼前,只能干笑着说:“我、我酒品不太好,给王爷添麻烦了。”
  李凤歧拉长了调子“唔”了一声:“麻烦倒是不麻烦,就是大公子也知道我喜欢男人,美人在怀,要做柳下惠实在是考验我的意志。”
  他这话说得近乎直白,眼里更是如同带了钩子,只要叶云亭多看他一眼,便能将他勾住,挣脱不得。
  “……”叶云亭敏锐地从中品出了些别的意味,胸口一跳一跳如同擂鼓,眼睛甚至没敢与他对视。
  整个人都十分不知所措。
  李凤歧见状,没再步步紧逼,而是展眉一笑,伸手拿过外袍披上:“时候不早了,先起吧。我叫季廉备了醒酒汤,等会儿你喝一些。”
  他主动绕过了这茬,叶云亭便大大松了一口气,他垂着眼“哦”了一声,赤脚跳下了床,背对着李凤歧手忙脚乱地将衣裳穿上。
  恰好错过了李凤歧脸上掩饰不住的得逞笑容。


第35章 冲喜第35天 进退两难
  洗漱更衣; 收拾妥当之后,叶云亭鼓噪难安的心绪方才平复了一些。
  只是他到底没再同李凤歧说话,而是借着季廉端来醒酒汤的机会; 端着醒酒汤躲去了外间。
  李凤歧凝着他的背影啧了一声,眼中兴味之色愈浓,心想叶云亭倒也没有那么迟钝。
  叶云亭到了外间; 一口气将醒酒汤喝完,昏昏涨涨的头脑才清明了一些; 他揉了揉太阳穴,想起什么,压低声音询问季廉道:“昨晚是你和王爷一起将我搬到床上的?”
  他昨晚喝得烂醉,李凤歧双腿不便,必然得寻人帮忙。
  季廉果然点头。
  “你……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一遍给我听。”
  叶云亭心里一动; 又思及李凤歧三番两次捉弄他; 对他方才一番话也怀疑起来。他平日很少喝酒; 酒量不好也是正常。但应该也不至于到李凤歧所说的地步才对。
  季廉将昨晚的事说给他听。
  叶云亭听见自己睡得人事不省,便松了一口气。结果就听季廉又接着往后说:“我本来想给少爷擦身,但是王爷抢着做了。”他挠了挠脸; 迷惑道:“连脚都是王爷亲自给你擦的。”
  “……”叶云亭心里咯噔一下。
  再联想到李凤歧那番话,即便心里不愿意承认; 但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李凤歧对他; 或许生出了些别的心思。
  最近这些日子; 李凤歧待他的态度变化不可谓不大,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深想。
  叶云亭长长叹了一口气,颇有些头疼。
  若是李凤歧只是寻常人,无论接受或者拒绝他都不至于如此头疼。但偏偏他未来将是君临天下的帝王。
  且如今两人还绑在一条船上,甚至可以说叶云亭是受他庇护。他既不愿卷入复杂的前朝后宫争斗倾轧之中; 也不希望目前稳定的合作关系破裂。
  他捏了捏眉心,低声道:“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今,他只能装作不知。
  季廉见他满脸愁色,唉声叹气,奇怪道:“少爷你怎么了?”
  “入了圈套,进退两难。”叶云亭皱着眉嘀咕了一句。
  先前他身在迷雾之中,没看透李凤歧的小心思;如今驱散迷雾,对这些日子李凤歧的一言一行,便有了新的体会。
  这人分明是将行军打仗那一套用在了他身上,步步为营,引他入瓮。
  但这套是他自己入的,叶云亭气也气不起来,只是暗暗提起了警惕。
  于是等下人进来传话,说早膳已经备好时,李凤歧就发现叶云亭待他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叶云亭在有意地与他保持距离。他的神情语气与平时无异,肢体动作却十分谨慎。
  若是之前,两人走在一道,叶云亭在身后推他,两人便难免有身体上的接触,但现在,叶云亭虽依旧会主动推他,但双手却小心地抓着后头的横杆,杜绝了任何可能的肢体接触。
  他做得非常自然,掩饰得也极好,但李凤歧善于察言观色,仍发现了这微妙的变化。
  他不动声色地垂了眸,思索着是今日早晨的尴尬还未消除,还是叶云亭已经回过味儿来了。
  思来想去,他觉得后者的可能更大些。
  叶云亭于情爱上十分青涩,自己屡次明示暗示,他都反应十分迟钝。虽然偶尔也有面红耳赤的时候,但更多是出于尴尬,而不是羞涩。
  而眼下他如此冷静地与自己保持距离,更像是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有意为之。
  李凤歧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侧脸瞧了他一眼,忽然皱眉按着腿道:“等等,我腿忽然有些疼。”
  叶云亭一惊,随即便有些着急:“可是体内的毒发作了?要去请大夫么?”
  李凤歧瞧着他焦急的神情,心想叶云亭还是担心他的。这表示他至少并未反感自己,如今隐晦地保持距离,恐怕是担心挑破之后,影响眼下的关系。
  心里有了数,李凤歧揉了揉腿,喘了口气:“不必了,只是偶尔才会疼,缓一缓挨过去便无事。”
  他倒也不算说谎,体内寒毒被他以极烈的法子都聚在了双腿处,偶尔寒毒发作,双腿便会抽搐疼痛。除非彻底解毒,否则无法可解,他不愿其他人跟着忧心,每次都默默挨了过去,并未表露分毫。
  这次为了试探叶云亭的态度,不得不出此下策。
  叶云亭眉心紧蹙,语气不由带了些责备:“这不是第一次了吧?王爷先前怎么不说?”
  “说了也是叫你们平白担心。”李凤歧一笑,觑着他的神情,又愉悦地笑起来:“大公子这是在心疼我?”
  “……”叶云亭瞪着他,不知该如何接话。
  若是遵从理智,他肯定会否认。但本心却叫他说不出假话,他抿了抿唇,还是点了点头:“王爷体内毒性未清,有不舒服还是说出来好些,莫要再忍着。”
  “好。”李凤歧笑得愈发开怀:“下回我绝不瞒大公子。”
  “……”叶云亭觉得他话里有话。
  自回过味儿来之后,他总有些疑神疑鬼,不论李凤歧说什么他都觉得目的不纯,索性便也不接话,推着他往前厅去。
  李凤歧见状也没有紧逼,他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双目微阖,神情愉悦。
  ***
  初七之后,眨眼间便至重阳。
  重阳这一日,需祭祖拜告天地。
  天色刚蒙蒙亮,叶云亭便起了身,换上了繁复郑重的礼服,与李凤歧一起去了祠堂。
  清修礼佛的老王妃也露了面,李凤歧在前,叶云亭与老王妃一左一右,与他一同进了祠堂之中。祠堂之中摆放着历代先祖的牌位,三人按照繁复冗杂的仪制一一祭拜过后,大半日已经过去。
  李凤歧将三炷香递给叶云亭,由他代为插入香炉之中。
  老王妃跪在蒲团之上,双掌合十,口诵经文。
  她的脊背挺得很直,却依旧难掩苍老萧索。
  李凤歧目光掠过她,又扫过一尊尊先祖牌位,最后定在了先永安王李怀渠的牌位之上。
  “借着今日祭拜先祖的机会,母亲不若将小弟的牌位也移到祠堂里来吧。”他忽然出言道。
  老王妃身形一顿,倏然回首,眼中难掩诧异。她定定看了李凤歧片刻,眼神复杂难言,却还是摇了摇头:“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李凤歧淡声道:“若是父亲还在,也会赞同。”
  老王妃嘴唇蠕动,似还想说什么。但李凤歧却没给她机会,继续道:“如今母亲还在,小弟尚有人惦念祭拜,母亲可想过,待你百年之后又如何?”
  “他本也没看过这世间一眼,是我心中放不下罢了。”老王妃涩声道。
  李凤歧默了默,轻声道:“母亲就当是让我心安吧。”
  他直视着老王妃,眼神沉静,虽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已经挑明。
  老王妃眼神颤了颤,张口欲言,却又觉得多说也无用。
  他如此笃定,必然是已经知道了些东西。
  李凤歧自小就聪慧过人,许多事情都瞒不过他。自怀渠身死之后,她独自一人死守着这个秘密,不敢透露分毫,最后却依旧还是叫他查到了蛛丝马迹。
  老王妃有些迟缓地站起身,身体晃了晃,一旁的倚秋连忙去扶她。
  她挥了挥手,示意倚秋退出去,方才缓声道:“怀渠临死之前,曾要我发过誓,所以不论你问什么,我都不会说。”
  “我明白。母亲不愿说便不说,我想知道的,会自己去查。”李凤歧转动轮椅靠近,抬手搀扶着她,沉声道:“我只是盼着母亲能开怀一些,多陪我走一段。”
  回了上京之后,老王妃依旧在自己院中礼佛清修,这些日子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今日祭祖,他才蓦然惊觉,她又苍老憔悴许多。
  或许是这王府里有太多回忆,老王妃眼神越发苍老沉寂,周身缠绕着沉重暮气,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老王妃默了默,在他手背上拍了拍。眼神亦柔和下来。只是母子两人到底极少如此亲近交心,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什么亲昵的话语,最后只道:“你不必担忧,我身体硬朗着。”
  ……
  最后小佛堂的牌位还是被移到了祠堂之中。
  没有刻字的空白牌位在一众祖先牌位之中,显得有些刺眼。
  李凤歧道:“牌位既已经挪到了祠堂,不如择日将名字也刻上吧。”他顿了顿:“就叫含章,李含章。”
  这是老王妃从前总唤他的名字。她将这个名字给了他,连同那一份爱意也都给了他。
  虽然她从未宣之于口过。
  李凤歧摸了摸一直放在腰间的护身符,心中彻底释然。
  老王妃神情微怔,看了他半晌,转过身面对着一众牌位,声音微微颤抖:“好。”
  她肩膀颤动,始终背对着李凤歧。
  李凤歧见状,轻轻拉了叶云亭的袖子,与他一同退了出去。
  刚离开祠堂几步,身后又响起倚秋的唤声,叶云亭停下脚步转身,就见倚秋笑吟吟捧出两只精致的香囊:“这是老王妃亲手绣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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