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林妹妹的婚后甜宠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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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林妹妹的婚后甜宠日常-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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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第六十二回

    永庆七年九月七日,皇长子殇; 年方两岁。帝后痛失嫡长子; 均哀恸不已,永庆帝下令一切典礼如皇太子仪; 辍朝三日; 隆重举丧。

    黛玉得到消息时,呆呆的出了一回神; 水澜已经翻身爬起来穿衣,一手抚着她的背骨,嘱咐道:“大皇子没了; 皇后必定大受打击。夫人与皇后交好,还是劝她保重身体,节哀顺变。”

    黛玉点点头; 似是自叹:“娘娘本来就不好; 皇上对她又冷漠得很。这次痛失爱子; 不喾为致命一击; 恐怕也难劝。”

    水澜拧起了双眉,同样一叹:“人死不能复生; 活着才有指望。玉儿还是劝皇后看开些; 以免被人趁虚而入。”

    黛玉会意,凝眸道:“王爷是说甄妃?我在宫里见到了,人倒长得极标致,就是眼生得颇高了些,全不把人瞧着的样子。”

    水澜扣上了最后一颗暗金的领纽; 只说:“甄妃实则算半个故人,她是甄宝玉的堂姐,不过我听着,夫人好像看不上她的轻狂样儿。话说回来,若是皇后沉浸在悲苦中不可自拔,皇帝非但不会怜惜,且早晚会生腻烦之心。”

    “怎么会?”黛玉仰起脸,澄澈的眼眸犹如一泓的秋水,带着水澜最贪看的纯真和洁净,让他忍不住牵动了一点温软,“大皇子难道不是皇上的儿子?儿子都没了,不该身心悲痛?”

    水澜抬起了手,最后停在了她的桃腮上,如春风一般轻柔的拂过:“皇帝还年轻,总想着子息繁盛,不会为了一个皇子就停了后宫宠幸,反而要在她人身上弥补痛苦,可懂?”

    黛玉低下头,语气中含着几分唏嘘之意,冷笑道:“这便是帝王薄幸,还是男儿皆是如此不堪?”

    水澜听了,伸手突然往她额头上一拍,俊颜不觉失笑:“玉儿这可是指桑骂槐之言了,拐着弯儿把我也给圈进去了。”说完,黛玉跟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水澜因想了想,又道:“也不是负心薄幸的缘故,人原本就是趋利避害的,本能的逃避悲伤罢了。况且上皇死了以后,皇帝畅快顺意惯了,怎么肯和皇后相对垂泪,愁眉不展的。再者甄妃会讨欢心,他就自然的愿意过去。”

    说完,黛玉一时间若有所思,又因为外头马车已经齐备,二人也不敢耽搁,先行进宫去了。

    一直到了大明宫前,两边已尽替成白纸糊的灯笼,往来宫人闹闹哄哄,里面哭声摇天振地。黛玉下了车,直奔停灵之室先哭了一回,然后在偏殿见过孟嫤妤。

    这一见险些吓了一跳,彼时的孟嫤妤哭得嗓子都哑了,身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那里还有昔日丝毫的绝代风华,宛如一夜间老了十岁一般。

    黛玉看了心酸,忙忙上前劝道:“娘娘节哀,保重凤体要紧。皇太子泉下有知,见了娘娘这样憔悴,也会跟着伤心的。”

    孟嫤妤悲感甚深,珠泪一发连绵下来,嘶声哭道:“不瞒妹子,要不是恐家中老父老母耽心,我真想跟着大皇子一道伸腿去了。”一边说,一边又流泪不止。

    黛玉被这话吓得不轻,忙向外看了两眼,幸好四下无人,都在乱哄哄的守丧,即掩住了她的口,悄声说:“娘娘慎言,万不能说这样的丧气话。倘或叫有心人听去了,向陛下跟前学舌,必讨不了好的。”

    孟嫤妤正满心沉在巨大的悲苦中,如何肯听人三言两语的劝,依旧满脸的哀哀欲绝之色,盯着一壁的朱墙出神。

    黛玉看了,不由想起之前水澜的话,伸手握住了她发凉的掌心,低声道:“人逝不可复生,再如何伤心,也不过亲者痛仇者快。妾身说句僭越的话,娘娘还年轻,还会再为陛下诞下嫡皇子的。”

    孟嫤妤一愣,方才如梦初醒似的接口:“妹妹的意思是……”

    嫩白的手指抵住樱唇,黛玉轻轻的嘘了一声:“皇太子没了,陛下对娘娘心有所愧,要是能借此再得一位皇子,岂不就是皇太子投胎转世,还来当娘娘的儿子了?”

    孟嫤妤虽还是泪珠涟涟,但终究答应了一句,默然沉思不语。

    黛玉走出坤宁宫时,已是午夜时刻。天上乌云蔽月,更不似先前几日的明朗,空旷的宫廷里兼有风气森森,吹一阵都令人毛发竦然。

    从见到孟嫤妤起,黛玉心里就很不好受。一则同为人母难免感同身受,二则同为人妻亦有失落之感,不胜凄切。

    她原本颇心高气傲,目下无尘,今日会劝孟嫤妤那些话,却与自己的本心相悖,不由长吁短叹:孩子在眼前没了,转头就要争夺丈夫的宠爱,即使身为帝王之妻,也要面对这万般无奈的境况,何况他人?

    皇太子的丧仪过后,尽管皇后免不得伤感思念,但缠绵病榻了数日,还是一如寒霜中的腊梅似的,重新抖擞了精神,让太医院配了坐胎的方子,一碗一碗接连的喝下去。

    且因永庆帝念爱子病逝,又对皇后的疼惜重炽,于是到了梅花冽香扑鼻的时节,坤宁宫里便盼到了皇后再度有孕的喜讯。闻讯,黛玉自然为孟嫤妤高兴不已,连连向她贺道:“娘娘果然福泽深厚,这么快就有了小皇子,陛下一定开怀不已。”

    孟嫤妤抚着还显平坦的小腹,嘴角虽有上扬的弧度,声色却怠惰了些,郁然的回答:“不是我有福,就是像妹妹说的,我的大皇子有灵性,重投回了娘胎,来当我的儿子来了。”

    这一席话,反把黛玉说的酸心,勉强一笑:“娘娘又胡思混想了。不管为的什么,还是把身子保养好,顺顺利利的生下孩子要紧。只要从此养好了,还愁没有一辈子的福寿双全。”

    孟嫤妤也不答话,反一把拉住黛玉,满面的恳切:“好妹子,这些时日里,我算看尽了这宫里的人。大皇子没了以前,都是来我这坤宁宫里应个景,现在倒是热热闹闹的。除了你,劝我的都是好话,我心里着实感激。倘或有一天散了,咱们姐妹以后遇见,自有报答的去处。”

    黛玉心头不禁一震,恍惚听出这语意的不祥来,赶忙又安慰了她一番,方依依不舍的离开。

    皇后有孕不能伺候,永庆帝便理所应当的往甄妃处去。甄妃也的确有承恩的本领,不仅容貌妍媚无双,文墨和生活情趣上甚通,还有一股子与生俱来的娇傲风韵,深受皇帝的宠爱。

    不久以后,甄妃也怀了身孕,永庆帝喜不自胜,赏赐接连不断,各色珍奇流水一般呈到永和宫,惹来后宫中无数的艳羡。

    坤宁宫倒似冬眠了一样平静无波,直到孟嫤妤在翻年的夏末早产下了一名男婴,听闻出生时有紫微星动,贵不可言,于是安宁了大半年的前朝重又暗流涌动。

    中宫诞下皇子本是普天同庆,但如今这件喜事却蒙上了一层阴霾。前日在明德殿召诸大臣议事之际,辅国公向永庆帝奏语,中宫嫡子生有异相,器宇不凡,请封为太子,以安稳社稷与慰黎民百姓。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孟氏派系的官员率先叩拜附议,与其针锋相对的甄家老臣则力谏万万不可,水澜很是镇定,垂手站在一旁看戏一般,视线悄然的向上一瞟,果见永庆帝怏怏不快,即刻就要发作。

    永庆帝盯着跪在为首的辅国公,那眼光狠厉得似要剜下一块肉,冷声道:“辅国公好大的胆子!孤还在这儿,张口闭口的就要立嫡立嗣,其心可诛!”说毕,气得拂袖而去,留下满殿的官员,面面相觑。

    这一夜,不知多少人心惊肉跳,筹划谋算,廉王府上却是灯火暖黄,一片温馨宁和的气氛。

    水澜正握着小香芋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她练字,黛玉剥了一颗黄澄澄的枇杷,填进了水澜微启的口中,歪过头问:“辅国公是不是疯了,皇上三十还不到,就那么急着让立太子,这不是咒他么?”

    水澜摇头,含笑道:“他不是疯,聪明太过,性子太急。从皇后诊出男胎就开始造势,钦天监那番贵不可言的鬼话我是一句不信。咱们回京以后,皇帝一直用甄家和他打擂台,这大半年迫得也紧,可不就生了邪心。”

    黛玉打量了他俊秀的侧脸两眼,忽然笑盈盈的揶揄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皇帝以为他自己是渔翁,依我看,得利的另有其人呢。闻人大人如今掌管两淮盐政,官拜户部尚书指日可待,楚大人深得帝心,前日已入了文华殿,王爷始终不露声色,已在六部中皆安插了人。”

    水澜的声线清亮分明,似笑非笑的说:“古来帝王都喜爱玩弄平衡之术。道理很浅显,把握得好当然可驱策臣下,忠心无二,但若是只得皮毛,也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黛玉不由捂嘴笑了,只见香芋练了一会手腕酸,便憋着嘴苦着脸,娇声娇气的先水澜哭道:“父王,晗儿累。”还适时的挤出了两滴泪,可怜兮兮。

    水澜一瞧心就软了,还是黛玉撂下脸来,轻斥了一声:“就会对你父王撒娇儿,平时写两张都不喊累。”转头又朝水澜半是抱怨道:“全赖你,宠坏了她。”

    水澜亲昵的抱起女儿,展眉笑道:“女孩儿贵重,多疼一些也理所当然。”

    看着眼前的美好画卷,黛玉不觉满脸欢喜,随口无心的说道:“王爷好像特别喜欢晗儿,总说女儿该千宠万娇,怕不是口不对心,也在偷偷盼着一个男孩吧?”

    谁知,水澜怔了一怔,俊容上有一闪而逝的黯然,随即又吊儿郎当的打趣:“浑说什么?自然是盼着子嗣繁茂,只是怕累着夫人罢了。”

    黛玉脸上一红,便笑着把话岔开了。只是她向来心思细腻,虽然是惊鸿一瞥,可总觉得王爷那一瞬的表情有说不出的哀伤,让心底最柔软之处仿若被触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去看了战狼,很不错呢!

    第64章 第六十三回

    那日水澜的黯然仿佛天际一刹那的烟火; 转瞬不见。黛玉思前想后,终是没有启口探询; 暂且埋在心底而已。

    从辅国公因举荐册封太子之事被永庆帝当面严厉申饬; 紧接着甄氏为首的老臣开始纷纷上疏弹劾; 如雪片一般堆叠在明德殿的龙案上,据说永庆帝看了几份便大发雷霆,发落了好几个孟氏的门生故吏; 有贬谪也有罚俸的; 一时间余波荡漾,没有一丝平息的意思。

    不仅如此; 坤宁宫同样难逃牵连; 变得门庭冷落起来。相反; 甄妃的永和宫成了皇帝最常踏入之地; 宫中又本是捧高踩低之辈,自然争先恐后的去巴结奉承。

    孟嫤妤倒还镇定,几乎无喜无悲的看着人来人往; 唯一只有黛玉带着水晗进宫时; 才能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两人依旧谈讲些家务人情,水晗正抱着一只大佛手摆弄,孟嫤妤注目在玩得高兴的孩子身上,不由说道:“小郡主现在都四岁了; 妹妹没打算再要一个世子么?”

    黛玉何尝没有想过这些,连凤姐都提醒过几次。然而这两年水澜忙于政务,有大半时间都不在京城; 他们虽好无奈一直怀不上。此番听孟嫤妤骤然提起,黛玉掩饰着微微的失落,半是自嘲:“妾身没有娘娘的好福气,实在愧对王爷。”

    孟嫤妤瞅了她半日,忽然哎的一声长叹,推心置腹的说:“要说福气,没有比妹妹更好的。廉王爱重王妃,满京城谁人不知呢?说来只有姐姐羡慕你的份。”一面说,一面从暗格里取出了一张薄纸,笑得和婉:“妹妹还年轻,这是太医院配的坐胎方子,你回头算着日子喝两剂下去,或有意外之喜。”

    黛玉点头接过,心中多少也有些跃跃欲试,盘算着或真可为小香芋添一弟弟,不禁含羞带怯。孟嫤妤见她如此,正要取笑儿两句,听得院门前有一群人进来,宫中管事的女官已迎出去了。

    隔了一会还不见散去,孟嫤妤于是隔窗悄视,竟是带了一队内监侍卫密密的将坤宁宫围起来,并且见来得势头不好,不由顿生疑惑。黛玉同样暗自蹙眉,便见那女官满头是汗,匆匆回报:“启禀娘娘,外头来的夏太监说是奉皇上之命,恭请娘娘在坤宁宫中安心保养。”

    话音刚落,唇边的笑随即泯然而去,孟嫤妤敛容清冷道:“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女官偷偷瞄了一眼皇后的神色,嗫嚅的出口:“皇上还说,以后不得传召,坤宁宫诸人一概不许踏出半步。”

    黛玉听的一愣,孟嫤妤却不过“哦”了一声,便挥手让人退下了。转而又恢复了往日的宝相端严,向黛玉寥落的笑道:“瞧陛下的意思,大约是要将我软禁至前朝事完,咱们下回不知何时再见,还望妹妹多加珍重,早添世子开枝散叶。”

    见状,黛玉不觉心头发凉,毕竟皇后才刚生下皇子,皇帝竟如此绝情。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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