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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顾梨亭不同，他的眼神里多的是隐忍，多的是含蓄，那种爱意即将喷发出来却被死死压抑住，是克制的。
景漾也不是傻子，再结合刚才顾梨亭对他的态度，他真的不得不去相信王瑜的话。
顾梨亭当真喜欢他？
所以才选择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方式帮他度过难关？
景漾傻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突然不出声，王瑜在电话那头喊了半天。
“许静央，你在做什么？”
景漾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真的完全没想过，顾梨亭……喜欢他？这怎么……怎么会这样。
“你人呢？怎么不说话？”
景漾闷声说：“我在，你说。”
“我问你，你对顾总有什么想法？”
景漾想了一下，“不知道，没想过。”
“我问你，要是顾总真的让你跟他在一起你会同意吗？”
景漾沉默了一会儿，说：“……不会。”
王瑜像是松了口气一样，但语气也并没有轻松多少，“协议是让你们做三个月的伪装情侣，如果你想提前结束你可以跟我说。”
景漾：“哦。”
“《原味》官方微博把你和顾总的照片已经发了出来，网上已经传疯了，可能以后还会让你和顾总一起出镜的时候，但是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尽量减少。”
“好。”景漾一直在想顾梨亭，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他，所以他的心思根本不在和王瑜的对话上面。
王瑜也感觉到他心不在焉，便说：“明天见面再说吧，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记得早起。”
“嗯，知道。”景漾拿出烟盒，准备挂了电话再点燃。
“别抽烟！”
景漾的动作一顿，“哦。”
“挂吧。”
景漾按下结束通话，放下手机，眼睛看着远处没有焦点，愣了一会，然后拿出火机点燃了烟。
等他抽完烟，心里并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暗暗问自己，怎么办？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又拿起那些照片看了一遍，茶几上还摆着顾梨亭给他买来的零食。
景漾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了和顾梨亭的会话。
他又看到了顾梨亭给他画的那幅画，再想到自己在接受采访时说的话，他真想给自己两下。
什么“我觉得他哪里都好”“你可以叫我老公”“答应会给我画很多定妆照”
顾梨亭当时听到他说的这些话会是什么想法呢？
景漾都没脸见顾梨亭了。
他已经睡意全无了，他看了眼时间，这时候顾梨亭应该刚好到家。
他发了条微信过去：【你到家了吗？】
大约过了半分钟，顾梨亭就回复了。
顾梨亭：【已经到了。】
景漾还在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问他，手机又闪了一下。
顾梨亭：【你还没睡？】
景漾：【嗯，睡不着。】
顾梨亭：【为什么？】
景漾在对话框里输入：你是不是……
他摇了摇头，然后按着删除键全部删掉，把手机一扔低声骂了自己一句脑残，然后去浴室洗澡。
洗澡的时候他听着哗哗的水声，脑子终于清醒一些，他让自己的大脑放空，什么也没想，静静地待了一会儿。
等他擦干身上的水走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景漾重新走到沙发旁，拿起手机。
顾梨亭后面没有再发微信过来，景漾皱了一下眉毛，嘴唇不自觉地向下抿紧。
算了，先睡吧，不然明天又起不来。
景漾爬上床，盖上被子，看着天花板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闭着眼睛翻来覆去，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自己都烦了，突的坐起来，拿起手机，打开了微博。
《原味》杂志不仅将他们的照片发了出来，还附带了那张顾梨亭给景漾画的定妆照的照片，用一段意境很美的句子描绘了两人的“爱情”。
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已经破万，甚至还被好几个大v转发。
景漾点开评论。
锦鲤大王咪啾：“好甜蜜，顾总攻的爱意都要溢出来了。”
清到深处自然荤：“我都快要沦陷了，超喜欢他们，希望他们能够永远这么相爱。”
莫名其喵喵：“顾总攻最帅，总裁夫人最美，锦鲤们顶起来。”
折耳猫：“真好，真羡慕，单身狗都被虐哭了。”
温柔小可爱cici：“啊啊啊，要疯了，每一张都好美，绝逼是真爱，顾总攻好宠，总裁夫人也好可爱。”
…………
诸如此类的评论让景漾看花了眼，之前他看到这种评论只会无所谓地一笑而过，可现在他却觉得怪怪的。
他犹豫了半天，给聂云深打了个电话。
聂云深电话响了很多声，景漾都以为他睡了，刚要挂掉的时候，就被接通了。
那边传来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景漾又看了一遍屏幕，确定是聂云深的名字，他警惕地问：“你是谁？”
他很快又听到了聂云深的声音，“你干嘛接我电话。”
景漾愣了愣，这是什么情况，这么晚了，聂云深在哪？
“喂，静央吗？”
“嗯，刚刚那是……”景漾问。
聂云深迟疑了一下，说：“我明天跟你说吧，你打给我有事吗？”
景漾确实是有事想问他，但现在问也太不方便了，“没什么事，那明天再说吧。”
聂云深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低声说：“嗯。明天我打给你。”
景漾挂掉电话，笑着说了一句：“不是吧，什么情况？聂云深有新男朋友了？这么快。”
他摇摇头，重重地说了句：“睡觉。”
这话好像是给自己的命令一样，话音一落，他就躺下把被子往头上一蒙，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他做了一个梦，是程单的敲门声把他从梦中惊醒。
他梦见了他和顾梨亭在顾梨亭家的院子里，他坐在秋千上，顾梨亭在煮茶，那个被顾梨亭取名叫做痒痒的金毛围着他打转，他笑的很开心，秋千轻轻地晃着。
他能感觉到有风在他耳边拂过，很舒服。
空气中似乎还有茶香。
他伸手逗着狗，叫着痒痒的名字，然后顾梨亭端着茶走过来。
顾梨亭喊他喝茶，他伸手接了过来，刚要喝，梦就醒了。
被程单吵醒了。
景漾的脸色可以说是很差了，他扯开被子，穿上鞋，闷闷不乐地走出卧室。
景漾打开门看见是程单，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进了洗手间去洗脸。
“许哥，你怎么了？”程单被景漾瞪的糊里糊涂，提着早餐走进来，先把早餐放在桌上。
他看到茶几上的零食后，问道：“许哥，你去超市了吗？怎么买了这么多吃的？”
景漾没理他，他将水扑在脸上，洗掉脸上的泡沫，然后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臭脸。
他伸出手指，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景漾，你在想什么？
第43章 犹豫
景漾还没从洗手间出来，敲门声再次响起，门外传来王瑜的声音。
程单听见声音就去开了门，景漾擦干脸，再抬头看向镜子里表情已经恢复平静的自己。
“许静央呢？”王瑜走进来，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
程单说：“许哥洗漱去了。”
王瑜的头发梳得特别整齐，一根一根的，像贴在头皮一样。他板着脸，表情一本正经，一看就是有事。
景漾开门出来，“你怎么一早就来了？”
王瑜看了眼程单，想了想，觉得这事当着他面说也没事，“你打算怎么办？”
景漾猜到王瑜的意思，心里像被扔进去一块重重的石头，有点沉，但他还是说：“不知道。”
王瑜问：“你没去问他吧？”
景漾想到昨晚上没问出口的话，摇头说：“没有。”
程单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他俩好像都很严肃。
“你昨晚说，如果顾总向你告白，你也不会同意跟他在一起，这句话是认真想过的吗？”
景漾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想说话却觉得呼吸道都难受，他皱紧眉，仔细想了想，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坚定地说出不这个字。
他清晰地记得梦里的一切，那画面在他脑子里闪过，顾梨亭温柔的笑脸仿佛就在他眼前。
王瑜说：“协议签的是三个月，一段恋情最快也要三个月结束，否则对你的形象会有影响，而且自从你和顾总‘公开’之后，你的人气涨了很多，站在经纪人的角度，我不建议你提早结束这段关系。”
景漾低着头，王瑜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是站在个人的角度……”王瑜没把话说完，他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
他是景漾的经纪人，他要对他负责，不管站在什么角度，为景漾好，才是他要做的，就算是给景漾擦屁股，他也得处理好。
景漾抬头看着王瑜。
王瑜在景漾的眼睛里看到了迷茫，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话可能对景漾来说很重要。
王瑜迟疑了一下，很快又组织好语言，“从我个人的角度，我还是希望你遵从你自己的心，只要不违背原则，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当然，我也会帮你。”
程单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插嘴：“许哥，你要跟顾总分手啊？”
王瑜回头白了他一眼，程单悻悻地闭紧嘴。
景漾说：“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跟他谈一谈。”
王瑜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你想清楚了就行。不过，你做决定之前，我希望你能跟我说一声。”
景漾点头，“嗯。”
“那你抓紧时间吃早餐吧。”
***
景漾一整天的都不在状态，除了拍戏的时间，他都对着剧本在发呆。不过还好，进入角色之后演技还是在线的，倒是没有耽误拍戏的进度。
休息的时候，程单陪着景漾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抽烟，程单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景漾摇头说没有，他左手拿着烟，右手拿着手机。
顾梨亭有给他发微信过来。
【在忙吗？】
【昨晚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程单看着他慢慢将一根烟抽完，还是忍不住问：“许哥，发生什么事了？你跟顾总怎么了？”
“没啊。”景漾吐出最后一口烟雾，他的脸在烟雾后边的迷离而冷漠。
他扔掉烟头，然后双手拿着手机，快速地打字：“在忙。”
还没按下发送，就听见程单说：“那你要喝什么吗？要不我去给你买巧克力奶茶。”
程单之前问过他好几次，景漾都是说要喝巧克力奶茶，一次也没换过。
景漾下意识地说：“好。”
程单说：“那我这就去。”
不过程单刚走两步就被景漾叫住，“等等，程单。”
程单转身看向他。
“还是给我买一杯咖啡吧。”
程单有点奇怪，“哦，随便什么咖啡吗？”
“嗯，不加糖……还是加糖吧。”景漾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想喝咖啡，他以前很少喝。
程单走后，景漾删掉了“在忙”这两个字，没有回复顾梨亭，并且庆幸微信没有弄那个已读显示的功能。
下午五点的时候，天色渐暗，这个场景没有晚上的戏，所以意味着可以收工了。
有几个人撺弄着说今天结束这么早，要一起去吃饭，景漾今天心里有事，拍戏又热又累，哪有心思跟他们一起去吃饭，便借口身体不舒服说不去了。
景漾打头，楚佳欣也说家里有事不去了，于是纪导演说下次再吃，他请客，大家伙儿才散了。
回家路上，景漾将座椅调后了许多，几乎是平躺着了，他闭着眼睛，车内很安静，电台里在放一首纯音乐。
程单有很多话想问，看他这个样子也没问出口。
景漾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打破了这片宁静，景漾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抓起手机看了一眼。
是聂云深的来电。
是了，昨晚聂云深就说了今天会找他。
景漾坐起来，按下接听键。
“喂，云深。”
“静央，你在哪？”
“回家路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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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准备明天去美国。”
“怎么这么突然？”景漾想到了昨天接电话的那个男人。
聂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