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辰把号码给小银看：“六号，第一批手术。”
小银尾鳍上下晃了晃，显而易见开心起来。
没多久，第一场手术就开始了。
小银做手术的时候，安谨和穆辰在手术室外，都有些紧张。
穆辰安抚说：“不会有问题的，这只是一个小手术。”
安谨视线扫过穆辰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点头笑了笑：“嗯，只是小手术。”
半小时后
手术室的门打开，尤纳对等在门外的人笑道：“手术都很成功，他们大约半小时后会醒，之后一周观察期，如果他们有任何不适，请及时和我们联系。”
“辛苦院长了。”
收到手术通知后，人鱼老板们都将工作重新安排，因此，一天时间内，斯奥所有的人鱼，包括科研院只有三个月大的依依，全都做完了手术。
做完手术后的人鱼，暂时并没有感觉自己有什么变化。
人鱼群里，人鱼过会儿就等不住互相问：“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前天呢？”
人鱼老板的群里，人类也不停互相问：“你家的人鱼有什么变化吗？”
“才手术急什么？按照以前的记忆力，有的人鱼至少得七天才看得出来吧？”
“对，手术后，原本记忆力最差的人鱼，应该最先表现出不一样。”
“那至少得等两天了。”
穆察觉到智脑震动，却完全没有心思翻看信息，因为自从回到家，小银一双银色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小银浮在水里，两手抱胸，下巴微抬：“可以说了吧？”
穆辰脸色变了又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怎么还记得？”
按理说这件事过了早就超过七天了，算向安安提起的那次，也超过七天了，小银早就应该忘了。
小银哼了声，带着点轻蔑的意味，打开智脑，放开备忘录，点击播放。
小银的声音通过智脑传出来：“七月发情期穆辰帮忙，不过他隐瞒了怎么帮忙，只做了个莫名其妙的动作……”
“行了！”穆辰手虚握拳，捶了了下眉心，声音几乎从齿缝出来，“你真是，太聪明了。”
小银得意地摆了摆尾巴：“那当然！”他眼睛眯起，“你该向我解释了！”
穆辰：“……”他深吸口气，蹲在岸边，抬手指了指小银腹部，面部表情僵了僵，又下移了些，“你发情期的时候，那，那会儿会出来，我用手帮你解决了。”
他说完，飞快起身走出人鱼室：“我让佣人给你送午餐，军部有事我走了。”
小银闻言低头，没有注意穆辰仿佛落荒而逃的模样。
他盯着身体，眼里带着思索，过了会儿伸出右手，握住左手腕，眼里亮光一闪。
·
午餐后，安谨听到机器人的汇报，他的快递到了。
他接过快递盒，是来自外星的空间纽，里面全是种子。
安谨确定东西是什么后，将空间纽给机器人，让机器人帮忙将种子取出来，放到种子室。
晚餐前，他已经收到了五份种子快递，全是离斯奥较近的星球邮寄过来的，其中包括赛纶星。
安谨把所有种子净化了，然后收起来。
接到拉贝星球带着人鱼返程的消息，他才会将种子带去星盟做检测，然后交给对应星球的星盟理事邮寄。
接下来几天，拉贝星军队陆续返程，带回了不少人鱼。
人鱼群越来越热闹，原本记忆很差的人鱼，生活已经有了明显改变。
安谨发现平常非常的活跃的小银变得很安静，担心小银身体不舒服，给小银发了私聊，询问情况。
小银：“我没事，就是昨天发情期，有点累。”
安谨一愣：“你好好休息。”
他思考片刻，滑动通讯，手指在乔伦斯的联系方式上悬停半天，关上联系人界面，在星网搜索框输入一行字：人鱼发情期频率？
除了孕期，一月一次！
安谨记得很清楚，他上次的发情期，距离小银很近。
第71章
早上
诺曼晨练结束；边回卧室准备洗澡，边打开智脑点早餐。
他习惯性查看小人鱼的早餐，想做参考；却发现小人鱼还没有点餐。
他有些诧异；扫了眼屏幕顶端的时间；七点零三分，小人鱼平时七点前就会点好早餐。
脚步一顿，他改变行进路线，前往人鱼室。
他轻轻敲门；没有回应；小人鱼的感知力很强，如果是清醒状态，即便小人鱼身处卫生间，也绝对能感应到。
他叫来管家机器人：“安安在哪？”
“水池；池底。”
诺曼拧眉：“检测他的身体状况。”
机器人毫无感情的银眸闪过电流；很快汇报结果：“熟睡中，体征正常。”
小人鱼作息很规律；今天起晚了；排除了生病的理由；诺曼不由猜测；小人鱼昨晚熬夜了。
他脸色严肃起来；站在门口沉默一瞬；吩咐道：“时刻监测他的身体情况。”
机器人：“是。”
诺曼没有打扰小人鱼睡觉；转身往卧室走，同时打开智脑，点了小人鱼早餐最喜欢吃的虾饺和蟹黄汤包。
虽然食物做好之后再去除杂质没有去除原材料杂质再烹饪的味道好，但是提前做好；小人鱼醒来就能直接吃早餐了。
晚餐和早餐的时间间隔变长了，小人鱼恐怕醒了就会饿。
安谨一直睡到快八点才醒来，他看到时间的时候愣了下，平时他六点半就醒了，昨晚也是正常十点睡的。
而且即便醒了，感觉也不是很谨慎，甚至因此有些烦躁。
诺曼穿着整齐的军装，坐在客厅沙发看文件，忽然接到机器人的汇报，小人鱼醒了。
他大步走到人鱼室门口，敲响门：“安安，我可以进来吗？”
安谨还坐在蚌壳床上醒神，同时回忆是不是昨晚做梦导致睡眠质量太差，所以才睡这么久，听到诺曼的声音，连忙说：“可以。”
他心里升起窘意，诺曼肯定知道他睡懒觉了。
他摆动蓝色的大尾巴，游出水面，两手搭在岸沿，看向推门进来的诺曼。
他下意识说：“早上好。”
诺曼回了一句，走到小人鱼面前蹲下，抬手拨开贴在小人鱼脸颊的头发，指腹碰到小人鱼脸颊时，眉头拧起：“你发烧了！”
人鱼的体温和人类相比偏低，他对小人鱼体表的温度很了解，此时分明比平时热一点。
安谨微怔，他并没有觉得头疼或是头晕，用指腹探了探额头：“没有。”
诺曼揽住他的后颈，低头和他的额头贴着，语气依旧严肃：“几乎没有温差了。”
两人离得太近，安谨心脏不受控制狂跳，在没有意识过来时，蹭了蹭诺曼的额头。
这种亲昵的触碰，让他原本的躁意，消散了许多。
“安安？”诺曼微讶，脑中立即浮现一个想法，安安不舒服，在向他撒娇。
安谨愣了一秒后回神，眼睛微张，脑袋下意识后缩，因为诺曼揽着后颈的手没能拉开距离。
诺曼连忙放开手：“抱歉，我联系霍纳德医生。”他一边打开智脑，一边温声安抚，“很快就不难受了。”
安谨意识到他误会了，伸手抓住诺曼的手腕：“不，不用。”
感受着两人并不明显的体温差，昨晚查询的有关人鱼发情期的资料，在他脑中浮现。
发情时会耗费很多精力，因此发情期前期人鱼会变得嗜睡，同时身体有发热现象，脾气会变得暴躁。
当热度到达顶点时，人鱼就会陷入正式发情期，之后，人鱼会有短暂的虚弱期。
他昨天阅读时，觉得或许对他不适用，毕竟他上次前期的症状完全不吻合，他只是掉鳞换鳞了。
现在看来，资料也适用他，他身体发热了。
这也意味着，他的发情期到了。
想着上次的反应，他扭头往水池下面看，没有看到鳞片，不自觉松了口气。
虽然他知道掉鳞不会影响身体健康，但是大面积掉鳞的场面很可怕，会有变秃的危机感。
诺曼顺着小人鱼的视线看向水里，没有发现异样，担心小人鱼拒绝见医生，想躲到水池。
他安抚道：“不要害怕，医生治疗后，你的身体就会舒服了。”
安谨对诺曼摇摇头：“我不怕。”他抓住诺曼的手，不自觉用了点力，嚓的一声，指甲弹了出来。
他连忙松开，看诺曼的手，好在指甲相对，并没有划伤诺曼。
“我没有不舒服，”他放松手指，指甲缩了回去，“是，是正常现象。”
诺曼眼里露出一丝不解，很快，又意会过来。
上次小人鱼发情期换鳞时，他很担心，查阅了所有和人鱼发情期有关的资料，因此很了解。
他心脏猛地快速跳动起来，他深吸口气，收敛心神：“我让厨师把早餐送过来，你多休息。”
安谨脸颊不受控制发烫，又有些诧异，诺曼的反应，分明是已经明白他什么情况了。
他有些窘迫，低声嗯了声：“你去忙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只是前期，就算陷入发情期，他也不好意让诺曼留下，像是求欢一样。
他经历过一次，虽然很窘迫也很害羞，但他想，他可以自己度过，他能行！
诺曼犹豫片刻：“好，如果……难受的话，及时联系我。”
前期人鱼的身体反应全是为了做准备，正式情期时，人鱼才会很难熬。
上次小人鱼发情期的反应和资料完全不一样，这次却很吻合。
虽然他不清楚小人鱼上次怎么度过的，但是他很清楚小人鱼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如果这次小人鱼后期反应也和资料一样，恐怕会很辛苦，他得做点准备。
安谨不知道诺曼的心里活动，见诺曼配合他的话，松了口气，点头应下。
军部停车场。
诺曼跳下悬浮车，走向军部大楼，路过一辆悬浮车后，他脚步一顿，扭头看向左边。
穆辰站在两辆悬浮车中间，面对着自己的悬浮车，凑近车窗，整理军装里面的衬衣衣领。
整理好后，他偏着头，侧颈被拉长，他仔细看了看，似乎觉得不满意，将衣领又往上提了提。
“你今天要相亲？”诺曼问。
军部军团长一大半都是单身，位高权重又单身，行情非常好。
少数顺利退居二线，在技术部后勤部等部门的原军团长们，特别热衷牵红线。
多数时候，为了前辈们的面子以及想要脱单的心情，一些军团长盛情难却，会同意相亲。
也只有这个时候，一向不注重外表的军团长们，才会格外注重穿着打扮。
在诺曼看来，穆辰对着装精益求精的举动，就是打扮了。
穆辰吓得原地蹦了下，落地时身体已经转向诺曼了，他手从衣领放下来，干笑一声：“不是，我早上没注意，扣歪了扣子。”
诺曼目光带着打量，剑眉轻挑：“你慌什么？”
“没，我哪里慌了？”穆辰立即反驳，离开停车的区域。
诺曼没纠结这个话题，两人一起走向军部大楼。
诺曼面色带着思索，脑中浮现小人鱼上次发情期时，穆辰告诉他的处理办法，决定等会儿上网把东西都买了。
走动间，穆辰左边脖子微微发痒，手指动了动，总想伸手摸一摸，又及时克制。
这种不可忽视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想到前天晚上发生的事，表情迅速变幻，手心像是被烫着一般，倏地握紧。
他就不该心软！他手酸了不说，还被爽到的小银咬了一口。
真是越想越亏！
“穆辰上将，怎么一大早这么大的火气？”加洛特遇到两人，向诺曼行了礼，一巴掌拍到穆辰左肩。
加洛特是所有军团长中，身材最高大最壮的，一巴掌拍的豪放，碰到穆辰的侧颈。
“嘶……”穆辰疼的抽了口气，立即倾斜肩膀摆脱加洛特的手，往旁边走了一步。
要是战场上，这点疼他能不动神色，然而加洛特动作太突然，他又处于安全的状态，没有心里准备，条件反射出了声。
加洛特诧异地看着穆辰：“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娇弱了？这样不行啊，欠操练，”他跃跃欲试，“中午我们打一场怎么样？”
穆辰瞪他：“你才娇弱，不打。”
诺曼：“受伤了？”
加洛特看向穆辰肩膀：“怎么红了？”
穆辰立即往上拉了拉衣领，趁机说：“你以后轻点。”
加洛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穆辰：“你怎么比小白脸还娇气？”
“陛下。”谢离迎面走来，向诺曼行了礼，又对穆辰客气地点点头，神色淡淡地回了研究部。
加洛特回头看，一张脸皱起来：“完蛋了，又被听见了。”
穆辰嘴角带着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谁让你乱给别人取外号的？”
三人走到办公室区，分开前，诺曼副官神色激动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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