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白大褂们匆匆离去。仲夏吃惊地看着,问楚燔:“燔哥,你是这儿的院长?”
闫清拍了拍楚燔肩膀:“意外不意外?惊奇不惊奇?杏林湾才让咱燔总买下来,他不是院长,而是最大的股东,院长还得听他训话呐!姑娘,这条大腿有够粗吧,好好儿抱哦!”
“可我记得医院的大股东不是鲲鹏啊?燔哥你……什么时候买下来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闫清一脸神秘,“细节不必较真儿,无非是一些手续的事儿,你记着医院以后都听你家燔哥的就行了。”
楚燔由着闫清絮叨,专注地给仲夏整理衣裳。他脱掉了衬衫,里面只有一件迷彩背心,薄薄布料紧贴着充满张力的小麦色肌肤。脖颈以下,咽喉、锁骨、肩膀乃至双臂,一一袒露在外。
迷彩背心被束进皮带里,正中央锃亮的带环反射着银光,宽肩窄腰长腿,高挑健壮。气势冷凝若山峦,面部表情却是柔和、小心翼翼的。
和这样的男人离得这样近,被他细心照顾着……不知不觉就脸红了。
“燔、燔哥我自己来。”仲夏转身背对着他。
闫清偷偷地笑了。楚燔没有理会,伸出的双手定在半空,不敢再动,呆呆地看着女孩儿的背影。
她的衣服破得太厉害了,刚才他为她披上衣服的时候,看见了她右胸上方那颗红痣。
鲜艳得像颗小小的红宝石,镶嵌在羊脂玉般的肌肤上,再下面就是肉色文胸……真是,无法让他不想起那些迷乱的梦……
“我去,楚燔你怎么又流鼻血了。”闫清扳过楚燔的脑袋,焦虑地看了又看,“头疼不疼?让我号号脉……”
仲夏已经扣好所有扣子,急忙扭头去看。
楚燔一手抹掉血,另一只手推开闫清,黑着脸道:“头不疼,别大惊小怪。”
“呃……”
闫清明白了,用力抿嘴,艰难地把笑意憋回去:“啊、这样啊,不、头疼……那就好。哎秋天到了,秋燥太厉害,小仲啊,回头给你的燔哥哥熬点去火的养生汤。”
……
离开医院天都黑了,仲夏坐进了楚燔的车,黑色宝马徐徐加速,沿着城际高速公路开往江海。
“赶着回家,来不及带你吃饭了。等前面到了休息区,我买点儿吃的咱们垫垫。”楚燔说。
“我不怎么饿。”仲夏摸着身上的男士衬衫衣领,“哥,你冷不冷?”
楚燔扭头看她一眼。套着他的衣裳,显得更纤细了,小脸尖尖的。后排座上还搁着她的书包呢,像个乖乖的中学生似的。
心头软软的,抬起右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我不冷。要开很久哪,你累了就睡会儿。”
“噢。”
车厢里静谧,座位舒适,开得又稳当,没过多久,驾驶座上的女孩歪着脑袋,竟真的睡着了。
起得太早了,累了一天,还受了这么的大惊吓。
楚燔替仲夏调了调座位,让她坐得更舒服一些,继续开车。
夜色深沉,一道道路灯晃过,年轻男人犀利的黑眸里,便投射出璀璨光华,时亮时灭。
楚燔原本是不知道仲夏来杏林湾的。前一天晚上,决定出发的时候,仲夏交代过刘飞,不要把她的去向告诉楚家的人,她不想牧国平他们知道。
仲夏走得太早,楚燔没有找到她,刘飞告诉楚燔,姐姐去进货了。
楚燔就没有在意,他找仲夏,也是楚弃凡的转述提醒了他,他想问问仲夏,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既然仲夏和他一样失去了部分记忆,与从前密切相关的一些场景、细节,是可以激发记忆恢复的。
见仲夏不在,楚燔打消了盘问她的念头。自己也觉得荒唐,要怎么问人家?
想来想去,还是直接去杏林湾,找刘华了解情况。
仲夏病倒和仲丽琴发病,时间几乎是前后脚,刘华是唯一的长辈了,说不定知道什么。
其实楚燔早就想拜访仲丽琴和刘华了。当初闫清拦着他,说没准儿暗害他的家伙在监视这个苦命女人。他不敢贸然行动,但是那时起就着手并购医院股份了,不管怎样,把医院弄到自己名下,其他的事儿就好摆布,现在差不多可以了。
闫清领了任务,在外地做系列调研,杏林湾是其中一站。楚燔就叫了闫清,他认识仲丽琴的主治医生方征,再说有心理专家陪同,更方便和病人家属沟通。
就这样,在医院巧遇仲夏。那时,楚燔刚见完院长,正要前往方征的办公室。
她居然被偷跑出来的精神病患者袭击,真是吓死他了。不过,她的表现好勇敢,事后也没他想的那么脆弱,哭了那几嗓子,就又活蹦乱跳的了,真是叫他又惊奇,又心疼。
不过……
算算时间,她早起出门,那会儿都探视完至少一小时了,不抓紧时间回江海,在医院里,慢慢地走路,显然心情不好……她,在想什么呢?
……
八点多钟,楚燔来到一个规模较大的高速路服务区。刚泊进停车位,仲夏就醒了。
“饿醒的吧?”他温柔地说,“睡得香不香。”
“饿,香。全让你说中了。”仲夏伸了个懒腰,“哥,我记得你也经不起饿的,胃疼不?”
“还好,车上有巧克力。走,吃饭去,真饿了。”
下了车,仲夏站在一旁,等楚燔锁车门。他还穿着那件迷彩背心,低头检查车辆,服务区的灯光笼罩了他。
肌肉饱满、精瘦健朗的背影。光。裸的双臂反射着灯光,整个人带了几分野性的张狂。
仲夏扭头,不敢再看。
现在身上有两层衬衫,里头是她那件被扯破的,外头是楚燔的,这么着穿,好像上身被他彻底围住,让她无法不想起医院林荫道旁他紧紧的、心疼的拥抱……
都秋天了,晚上应该“夜凉如水”才对,怎么这么热……
“冷吗?”高大身影投射过来,男人健壮的双臂揽住她的背,“看你脸色不大好。”
“一点儿都,不冷……”仲夏回答,心跳加快,“燔哥,你这样穿会冻着的。”
“知道,所以我挑这个服务区停车,这儿店铺相对齐全,有像样的快餐店、咖啡馆,还有卖衣服生活用品什么的,都24小时营业。我先去买件衣裳,完了咱们吃饭,成吗?”
“当然都听哥哥的!”
乖,过来戴钻戒 第49节
楚燔很自然地揽着她走路,进了一家超市才放开。他跟营业员打听完,向超市深处大步走去,那里的货架上挂着各类内衣、睡衣、毛巾、拖鞋等等。
仲夏慢慢地跟了过去。从停车位走到超市不到两分钟,一路上,他走得快,她心里乱乱的,步子迈得小,被他这么揽着,很像偎依着他走路似的。
身子很僵,不敢乱动,但是……有种感觉,她在被他悉心呵护着。从此,身边有了可以依赖的人,这个男人,伟岸、踏实、可靠……
即便是一厢情愿的错觉,这感觉也是极好的。
楚燔挑了件黑色圆领短袖t恤,因为是内衣,套上之后很显身材。超市没有穿衣镜,他拿着印有模特的空袋子,问仲夏:“你看怎么样?”
仲夏笑了,脸蛋儿还热热的,指着袋子上的模特,说道:“哥,不能更合适了,身材和颜值都秒杀这个男模啊。”
楚燔也笑起来。英挺的五官,雪白的牙齿,以及黑玉般的、泛着柔光的瞳仁,近在咫尺,她又开始胡思乱想,居然想伸出双手抱抱他……
仲夏脸更热了,扭头向收银台走去:“哥咱们快结账,我肚子咕咕叫了。”
唉,肚子并没有咕咕叫,是小心脏不争气的砰砰跳哪。
……
他们来到服务区的咖啡馆。客人不多,墙上悬了大屏幕,播着一部仲夏不知道名字的爱情连续剧。
他们点了两客套餐,楚燔刷了卡,服务员就下去准备了。楚燔见仲夏目不转睛地看他身后的电视屏幕,回头瞅了瞅,站了起来,在她身边坐下,和她一起看。
剧情很狗血老套。男主是富商的儿子,本科毕业出国读书,在国外不幸出了交通事故,被抢救过来之后失去了记忆。医院的女护士是男主国家过来的移民后代,精心治疗男主--
当然,男主是个大帅哥,他并没忘记还有个有钱的父亲。女护士温柔美丽,她和男主相知相识,相亲相爱。男主向她求婚,女护士羞涩地答应了。
但是男主忘记了他在国内还有个未婚妻,原本已相爱多年,等着他念完书回来就结婚的。男主出事故的事大家都瞒着未婚妻,因为这是个很脆弱很爱哭的女孩,他们想等男主痊愈了再告诉她。
好了,现在男主要娶别人了,男主的父母无法再隐瞒下去。未婚妻伤心欲绝,如痴如狂,她不顾家人的劝阻,买了机票,千里迢迢地赶去参加男主婚礼……
此时播的就是婚礼上的一幕。男主见到了这位未婚妻,依然完全不认识她。他已经在教堂举行了婚礼,穿着笔挺的新郎礼服,胸前佩戴了娇艳的玫瑰,搂着娇美的新娘,周旋于宾客之间,脸上溢满幸福的笑。
未婚妻哭着离开了教堂,满脸泪水。
仲夏长长地叹了口气。
楚燔觉得好笑:“这就伤感了?我以为你内心强悍、无坚不摧。”
这剧一共二十集,是楚燔手下那个传媒公司拍的,男女主的人选都是经过他点了头才敲定的。他读过剧本,知道结局。
“哥哥有渠道,可以向你剧透一下。会出现你绝对想象不到的反转……”
“不,我不是伤感这个剧情。”仲夏搅动着玻璃杯里的柠檬片。
“我是……唉,我替那个男主可惜,他为什么会失忆呢?如果有一天,他全部想起来了,却发现自己已经结婚生子了,那该怎么办呢。”
“失忆”二字触动了她。她在为自己难过。
“夏夏,你是不是有心事?”楚燔看出仲夏脸色不对。
屏幕里播放的剧集结束了,片尾曲也是大师手笔,旋律既优美又忧伤,感染力很强。仲夏觉得满腹愁绪,叹道:“是的。”
“能讲给我听听么?”楚燔小心地问。
这时,他们点的套餐送了上来。
楚燔把仲夏要的鸡排饭端到她面前,然后接过自己的肥牛饭,都热腾腾香喷喷的。
美食令人振奋,仲夏瞬间有了精神,笑道:“好的。吃完饭我再告诉你。”
……
咖啡馆本来人就少,吃完饭,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他们这一桌。
楚燔就点了两杯咖啡,换了个靠窗的卡座。窗外可以看到服务区入口,夜深了,进出的车辆寥寥无几。
楚燔看着仲夏拿小勺在杯里来回搅,有些激动。凭感觉,女孩儿要和他说的,很可能恰恰就是他想问的……
仲夏将搅拌用的小勺放在咖啡碟上,深吸一口气,说道:“燔哥,你听着。我,我怀疑我自己,以前被人……伤害过。”
她闭了闭眼睛,睁开,望向对面的人。眉峰微敛,黑眸清亮,薄唇紧抿,他的神情,是关切的,怜惜的,却似乎,还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哥,你懂我意思吗?”
楚燔轻轻地点头。
大掌探了过来,抚上她的脸,将碎发撩至耳后,又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可是我忘记了。”仲夏指了指已经黑屏的电视机,“就像刚才那个男主角。”
“那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我……先是,昨天听到弃凡哥弹琴。弃凡哥弹得特别好,他融入了真实感情在里面,课间的中学生那种,被繁重学习压抑得透不过气来的心情,对未来的期待和迷茫……我一下子就听进去了,整个人好像也回到过去似的。我坐在你家客厅的沙发上,意识却回到了高三那年,我刚结束毕业会考。”
仲夏慢慢地说着,把自己从昨天白天到在医院遇袭之间的经历与猜测,统统告诉了楚燔。
乍然想明白自己的遭遇,她是悲愤的。但她性格坚韧,并不沉湎于痛苦绝望,而是很快就开始思索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我要查清事实,弄明白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知道我妈妈究竟是怎么崩溃、发病的。这是必须要做的,不管是为了给妈妈讨一个公道,还是为了今后的生活。”仲夏坚定地说。
楚燔的眸子更黑更亮了。他站了起来,又坐到了她这一侧,揽住她的肩膀。温暖的大掌,微微用力。
“夏夏。”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听好了。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一直一直。”
第37章 差点就吻她了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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